屍王笑道:「我可不管什麼於婷不於婷,程千口程萬口,蓬萊仙子千手觀音的,剛才我好像說過,你要走,沒那麼容易吧?」
秘王笑道:「老子除了沒化成仙,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想走便走,想留便留,只是我現在不想走了,還要瞧瞧方榮有什麼可說的。可不能讓你個老屍物得了便宜。」
方榮哼一聲,也坐下道:「我只要你快放了於姐姐。」不過卻揮揮手不讓司馬飛燕過來,司馬飛燕忙在另一桌坐下了。
秘王道:「你不說,我怎麼放?」
方榮怒道:「你答應過我的,堂堂秘王也說話不算話麼?」
屍王哈哈大笑起來。秘王脹紅了臉,其實他也不知那藏寶圖到底是真是假,他若知是假,絕不會有這種窘態。屍王停了笑,道:「真是奇哉怪也,秘王也能臉紅?難不成這才是你的真正面目?我得仔細瞧瞧。」說完果然盯了秘王臉瞧。
秘王臉色轉正,臉上之皮突地往屍王射去,笑道:「你瞧是真是假。」
屍王接過皮,又瞧了起來,竟然真是張人皮,忙丟到一邊道:「方榮,你到底告訴他什麼了?」
方榮瞧了一眼秘王,道:「董斌,你到底放不放了我師姐?」
秘王笑道:「你想威脅我?你告訴了屍王又如何?我有什麼損失?倒是你,只怕你的於師姐將……唉,你是知道的,我早想將你那些於師姐啊,花妹妹啊,燕兒啊,等等等等,全殺了的。」
司馬飛燕怒得站起道:「你有本事在方哥哥面前殺了我。」
屍王手一揮,將司馬飛燕沖坐在椅子上,道:「秘王,你知我為何這麼久不動手麼?是瞧在方榮面上。」
不等屍王說完,秘王哈哈大笑道:「瞧在方榮面上?你是不確定方榮會幫誰吧?」
屍王再也拉不下臉,突地伸爪往秘王抓去。秘王身子一滑,遠遠離開了屍王。屍王緊攻其後。方榮忙跑到司馬飛燕面前抱住她。一下兩大武梟在客棧內攻了一圈,木屑四濺,慘叫聲四起,客棧面目全非,客棧中人更是慘不忍睹。沒死的能逃的趕緊都逃了,連七殺手也退到了門外,只方榮抱住司馬飛燕一動也不動,他還要防止秘王逃走,再瞧二人時,秘王已躍到二樓,又倒掛在了橫樑下,原來他雖不怕屍王能殺了他,但他還不願最後讓方榮得了便宜,而此時屍王果然自恃身份沒像秘王一般如蝙蝠一樣倒掛起來再鬥。
方榮卻暗驚,捨了司馬飛燕一躍而起,往秘王橫樑處飛去。秘王反手一拍,屋簷起了個大洞,翻身而出,上了屋頂。方榮早知他會量天尺,定會趁機逃之夭夭,果如所料,忙緊追其後,秘王才上屋頂,方榮也到了屋頂攔住了他。
秘王不僅知道方榮武功厲害,更知他輕功也在己之上,也不逃了,負手道:「方榮,我正要去放了那什麼於婷,你攔住我做什?」
屍王也上了屋頂,哈哈笑道:「秘王,想不到你要逃之夭夭,怕了我?」
秘王也笑道:「說的什麼話?你奈何不了我,我奈何不了你,我還待在這裡幹什麼?我還有要事在身呢。方榮,你告訴他,我還有要事在身,最好不要讓屍王什麼之類的人難住我。」
方榮怒哼道:「你最好不要騙我。」說完上前幾步,攔在二人中間,面對著屍王。
屍王只有眼睜睜瞧著秘王離去,等秘王不見了蹤影,轉身背對著方榮道:「方榮,我是瞧在燕兒份上才對你如此客氣,再者我也非秘王那種人,你最好不要惹到讓我也效仿秘王擒了你什麼於姐姐、花妹妹來威脅你。」
方榮哼一聲,怒道:「曾經你不是也這樣做過麼?若非蕭伯伯,你早把雪兒捉了去。哼,我也是瞧在燕兒份上才對你如此客氣的。」
忽聽得街上司馬飛燕叫道:「方哥哥,救我。」
方榮一驚,忙飛身到了街上,攔住了七殺手。屍王攔在了方榮面前道:「方榮,義賢莊保護燕兒比你保護她好吧?」
方榮想了想,瞧著司馬飛燕道:「燕兒,你先跟你爺爺回去,我以後去接你,好麼?」
司馬飛燕一下又哭又鬧道:「不,不,燕兒不要回去,不要離開方哥哥。」
方榮心下一痛,道:「燕兒,聽方哥哥的話,我一定會去接你的,你哥哥還跟我在一起呢,到時我與你哥哥一起去找你,好麼?」
司馬飛燕只不住搖頭,不住地哭。屍王擺擺手,七殺手拉了司馬飛燕離去。
方榮也沒心情再與屍王一較高下,歎口氣轉身離去。屍王其實也知在方榮面前討不到好處,與其讓方榮說出寶刀秘密,還不如去找秘王,於是也不理方榮,轉身離去。
方榮走了一陣,也不知自己要到哪裡去,突見旁邊一家酒樓,名曰「醉仙居」,慘然道:「既能醉仙,那人必醉了。」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危險,抬步走了進去。上了幾罈酒,自顧喝了起來。
這酒果然與眾不同,喝了沒幾口,已然上頭,又喝了幾口,已然醉了,口中叫道:「燕兒,我馬上去接你……不,我不能接你……我會害了你的……於姐,你在哪裡,我馬上去找你……我喝最後一杯……」正要再喝一杯,忽地胸口一痛,血飛濺而出,澆在了自己臉上。
方榮腦子一醒,正見梁俊一劍刺在自己胸口處,見了自己望向他,梁俊忙將劍抽了回去退後幾步,他身後還有魏平等華山十聖。若非方榮有內功護身,這一劍只怕要了他命,拍了拍頭,點了傷口幾處大穴止了血,道:「梁俊,你怎麼還敢出現在我面前?」說著站起正要打去,眼前一黑,腳下一軟,摔倒在地。
梁俊冷哼一聲,又一劍往方榮背上刺去。方榮正起身,這一劍刺在了肩上。方榮本能地握住了劍。梁俊只道他沒了力氣,但怎麼抽都抽不回了,又一掌往方榮胸前拍去。方榮避之不開,連人帶劍往後摔去。
方榮又爬了起來,抽出了肩上之劍,止了血道:「梁俊,你以為我不敢殺你麼?我今天便殺了你。」說著挺劍往梁俊面門刺去,但眼睛已然瞧不清楚,一下刺了個空,只覺背上一痛,梁俊一掌已擊在他背上。
梁俊恨聲道:「今日我便報當日辱我之仇。我要讓你反嘗一百窟窿的滋味。」說完忽地奪了方榮手中之劍,又一劍往方榮肩上刺去。
方榮本能避過,摔倒在地。梁俊又一劍刺來,方榮忙又握住了劍。梁俊哼一聲,一掌往方榮肩上拍去。方榮順勢將梁俊抱住了。梁俊怎麼掙扎都掙不開。
華山其餘人忙都上前要拉開二人,拉之不開便往方榮身上招呼。打在身上的對方榮無關緊要,打在方榮臉上的,方榮一下鼻青臉腫,不過眾人還是沒能將二人分開。
梁俊又羞又氣,不僅惹了一身酒氣,還染了一身血,更不知方榮什麼時候會吐在自己臉上,忙叫道:「快殺了他,快殺了他。」叫了許久,但沒有人敢動手。他們雖是在追殺方榮,但真正有機會給他殺時,他們卻又不敢了,方榮一死,自己命運將如何?這是他們不敢想像的。
忽聽得一女子聲音道:「你們在幹什麼?」眾人回頭望去,卻是宋惠、峨嵋雙姝、南海三傑與王氏三兄弟,說話的是宋惠。當看見方榮與梁俊滾在地上,而二人身上一身血時,尖叫一聲,忙上前去拉開二人。剛才幾人都拉不開,她怎麼拉得開?一下急得眼淚都出來了,特別是發現受傷的是方榮時,更是不知所措,忙叫道:「方哥哥,你快放手。楊姐姐,快,快來幫我,方哥哥受傷了。」
楊羽暗驚,開始還只道兩個潑皮打架,自己一個女子也不好瞧,也不注意,這時才知是方榮,忙上前拉道:「方榮,快放手。」
方榮聽出是楊羽的聲音,瞧了一眼,果然是她,忙鬆開了手,道:「楊姐姐,你也來了?他要殺我,我沒辦法,只好抱住他了,不然他要用劍刺我,你瞧,我身上被他刺了好幾劍了。」
楊羽臉上一紅,扶了他起來,道:「你沒事喝酒做什麼?」
方榮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喝酒。」
魏平乾咳一聲,道:「楊女俠,請自重。」
楊羽怒道:「哼,什麼華山十聖,趁人之危,算什麼名門正派?」
梁俊道:「楊師姐,你要為他而寧願身敗名裂麼?」
柳琳忙道:「梁大俠,你若堂堂正正與方榮較量,我們絕不攔你,但你這般趁人之危,我峨嵋雙姝就是瞧不過眼,便要主持公道。」
宋惠罵道:「梁俊,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
梁俊哼一聲,道:「這裡明眼人都知誰對誰錯。」
方榮忽然抱住楊羽哭道:「楊姐姐,我找不到於姐,燕兒也被帶走了,花妹又因為我受了重傷,我真沒用。」
楊羽被他抱住,掙也不是,不掙也不是,只得輕拍他背道:「好了,楊姐姐一定幫你找回你於姐,別哭了,不害臊,讓我瞧瞧你傷得怎麼樣。」
方榮放開了她,搖搖晃晃地坐了下來。梁俊暗哼一聲,又一劍往方榮刺去。
楊羽大怒,疾抽劍而出,一下抵在了梁俊喉嚨,使之再不敢前進。華山十聖全都拔劍而出,指著楊羽。
南海三傑的林孜忙道:「大家都放下,我們這般讓別人見到,成何體統?我們還有何顏面見世人?有事好商量。都放下劍。」眾人忙都心有不甘的放下了劍。
楊羽這才最後放下劍,道:「梁俊,你要找方榮報仇,最好等他酒醒再說。方榮,今天我是保定了。」她只怕今天她不這樣,方榮便真的要死了,因為這裡不僅只有梁俊想殺他而已,憑剛才方榮的舉動,她便是為他身敗名裂,粉身碎骨也值得。
魏平道:「楊女俠,你認為你一人或兩人或三人,能敵得過我們一十五人麼?」他也瞧出這裡只有宋惠、峨嵋雙姝是站在方榮一邊的了,而南海三傑等人也是恨不得殺了方榮的,剛才他們有大好的機會不敢殺,當知道殺不了方榮後又非要殺了他,他們也不過是爭回顏面罷了,而且他們真正的目的也不是真為了殺方榮。
眾人一聽這話,已知他之意,是要不給峨嵋雙姝面子,而這裡以他最長,他的話,這裡人都是聽的,又正合他們之意,都又拔劍而出。
楊羽哼一聲,也拔劍而出,道:「惠兒,你扶住方榮。」宋惠紅了臉,哦一聲,一下又不知所措,怎麼扶方榮好。楊羽喝道:「愣著幹什麼?快扶著他,我們衝出去。」宋惠一顫,丟了劍來扶方榮。
幾人已攔在出口。方榮酒氣上湧,忽地哇地一聲,吐了穢物出來。宋惠急道:「楊姐姐,方哥哥吐啦,怎麼辦?」
楊羽本來心煩意亂,罵道:「吐便吐了,不要管他吐了。」
宋惠哦地一聲,忙掏了手絹出來幫他擦了嘴角穢物。
方榮一吐,腦子又清醒了許多,瞧見了宋惠抱住自己,忙將之推開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眾人見他說話已這般正常,心下一驚,一下都定在了那裡,上前也不是,後退更不能。楊羽卻是大喜,道:「方榮,你酒醒了麼?」
方榮臉上一紅,聞了聞衣袖,又瞧見了身上之血與傷口,哼一聲道:「楊羽,你不要假惺惺了。你的陰謀我不知道麼?哼。」
楊羽早知他的心,聽他這般說,知是為了自己著想,心中更喜,也不反駁也不贊成地道:「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宋惠罵道:「方榮,你太讓我失望了,楊姐姐為了你與他們反目成仇,你卻這般對她。」
方榮冷笑道:「你們一幫人唱白臉,一幫人唱黑臉,當我方榮一點江湖經驗也沒有麼?」
宋惠哼一聲道:「算我看錯你了。哼。楊姐姐,我們走。再也不見他了。」
楊羽正要離去,忽地又進來三人,方榮又驚又喜,正是於婷、程靈兮與東方超天,上前抱住了於婷道:「於姐,我以為我找不到你了。」
於婷見他一身酒氣,一身的血,又見了這些人,已然明白,只道方榮還未酒醒,不然以他的本事豈會如此?忙一個耳光打過去,希望將她打醒了。
方榮避之不開,本來青腫的臉又起了一個紅紅的掌印。方榮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低下頭一句話也不敢說,他以為於婷打他是因為自己抱了她使她生氣,或者自己喝醉酒使她生氣,或者自己窩囊救不了她使她生氣,或者她在為自己保護花語婕不力而生氣,也許是因為全部而生氣。但總是是自己做錯了事,打自己一個耳光還算輕的,只等著她罵自己。
梁俊瞧了一眼更加明艷動人的程靈兮,見她與東方超天更加親密,妒火中燒,罵道:「程靈兮,想不到你是個水性楊花之人。」
程靈兮見他指名道姓的罵自己,本來在方榮面前心虛,眼淚便大滴大滴落了下來,卻無從駁起。
東方超天怒道:「你說什麼?」
方榮更怒,厲聲道:「梁俊,剛才是不是你要殺我?我身上的傷是不是你刺的?」
梁俊知他力氣不可能這麼快恢復,酒也不會醒得這麼快,正欲再在眾人面前羞辱他,哼一聲道:「敗兵之將,我何怕之有?」
於婷罵道:「好了方弟,你怎麼一個人把花妹丟下了?快帶我去找她。」
方榮叫道:「今日我要殺了梁俊。為燕兒報仇。」說著因為剛才激動,胃裡又一翻,又吐了一口穢物出來。於婷忙掏出手絹幫他擦。宋惠哼了一聲。
於婷不明所以,只以為她在笑話自己,紅了臉,道:「方弟,你連走都走不動了還殺什麼人?我們回去見花妹要緊。」說著扶著他往外走去。
梁俊攔住道:「現在想走可沒那麼容易,剛才誰說的我要是有本事等方榮酒醒後找他較量的?方榮,你說你酒醒了麼?」
方榮正欲上前,東方超天上前道:「梁俊梁公子是吧?你剛才羞辱我五妹,我來會會你。」
梁俊哼一聲道:「哪裡來的小子,竟敢口出狂言,好,今日我便先羞辱了你,再羞辱方榮。」
楊羽急道:「於姑娘,若再稍留片刻,只怕什麼屍王、邪王就來了。」
於婷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現在眾人都在找方榮,正邪朝野都欲得到方榮,現在這般只怕早已驚動別人,忙道:「超天,我們走吧。」
東方超天怒視一眼梁俊不再上前。梁俊嘿嘿一笑,道:「還是你聰明。不過呢,今日你們只怕走不了了。」
方榮從於婷手中奪過劍,上前道:「梁俊,看來今日你不見棺材不落淚了,好,我便成全了你。」
梁俊嘿嘿一笑,忽地挺劍而上,直往方榮左胸刺去。方榮只覺眼前一花,好像梁俊有兩個身子,又突然變成三個身子,劍更是瞧不清楚,知自己酒未醒,忙不再理梁俊的招式,只往梁俊腰身砍去。
這一劍砍得好快,梁俊避之不及,從左腰到右腰起了個好長的口子,若非梁俊退後了一些,只怕被攔腰斬成兩段了。方榮也好不到哪去。左肩也被劍刺入了數寸。兩人都倒在了地上。一時眾人大驚,忙分瞧兩人傷勢。
方榮這時又酒醒了許多,忙叫眾人讓開,自行療傷起來。而一邊的梁俊就慘不忍睹了,血怎麼也止不住,兩個華山派女子更是急得哭了起來。於婷雖有靈丹妙藥,但如何會給如此對方榮之人,也不去理會那邊,只為方榮護法。
程靈兮雖恨梁俊,但瞧著不忍,忙道:「於姐姐,你便救救梁俊吧?」
於婷這才不得不將一粒大神丹拋了過去道:「死馬當活馬醫吧。」
魏平覺她說得對,也知這丹藥絕不會是毒藥,忙放入梁俊口中,一下梁俊臉果然紅潤起來,血也奇跡般止住了,對於婷更是佩服不已。忙又幫梁俊輸了一些真氣,一會梁俊脈象才平緩。
方榮睜開眼來,站起身道:「於姐,我們走吧。」
眾人見他一下又生龍活虎起來,真是不敢相信,更不敢攔,眼睜睜瞧著他走出去。
東方超天與程靈兮雖有話要與方榮說,但這絕不是說話的地方,忙也跟了他去,於婷、東方超天與程靈兮只跟在他後面,方榮一句話也不說,也不知他要往哪裡去,走著走著到了販馬場,才知方榮先要買馬,於婷忙跑在前頭選了四匹好馬,四人這才往京城去。
出了城,方榮忽然笑道:「超天,看不出來你一直喜歡五妹。恭喜你了。」
東方超天與程靈兮都紅了臉,東方超天忙道:「大哥,我會好好照顧五妹的。」
方榮笑道:「這便好。以後五妹若向我告狀,瞧我怎麼收拾你。」
程靈兮見他一點也不怒,一點也是傷心,自己反而有些生氣,有些悲哀,她心中也知方榮心中其實沒有她,她只不過是方榮的五妹而已。不過有了東方超天,心中又有些幸福,不禁往東方超天瞧去,正好東方超天也瞧來,兩人忙都又紅了臉低下了頭。
於婷早知結果,忙笑道:「好了,這事便這樣了。方弟,我也恭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