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湘喝道:「東方勝,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那人不是方榮?」
方榮想了一下,又見朱瑩瞧著自己,忙道:「因為我知道方榮在哪裡。」
朱瑩大喜,道:「東方勝,你快告訴我。快帶我出去找他。」
朱湘搖她的身子道:「妹妹,你醒醒,這裡是皇宮。你是公主。」
朱瑩恨恨地瞧了一眼朱湘,別過臉去,道:「我不要你管。你不再是我姐姐了。」
朱湘歎口氣,點了她昏睡穴,將她抱入房中。
方榮知現在絕對不能帶她出皇宮,也只能眼睜睜瞧著朱湘抱她入房。過了許久,終於見了朱湘出來,朱湘瞧了方榮一眼,道:「東方勝,馬上帶我去見方榮。」
方榮道:「去見那闖皇宮之人?」
朱湘道:「不錯,我倒要親眼瞧瞧方榮。方榮可是震驚朝野之人,我不見見他,豈不顯得我見識少了。」
方榮笑道:「見了我,還見方榮做什麼?見他見我都一樣。」
朱湘大怒道:「你敢對我胡說八道?小心我殺了你。」
方榮也只為了活躍一下氣氛,想不到這麼個結果,忙道:「小的知罪了。那我們馬上走吧。」
朱湘走上前來,問一剛到的千戶道:「那方榮現在在哪裡了?」
那千戶忙道:「稟告長寧公主,那方榮馬上便到慈寧宮了,還請公主馬上離開。」
朱湘不再理他,對方榮道:「東方勝,這時要瞧你的本事了。」
方榮往遠處望去,正色道:「我會保護好公主的。絕不讓任何人傷害她。」
朱湘聽取他這話,臉上一紅,心道:「他真的喜歡我麼?怪不得他巴巴地要做我隨從呢。」正所謂美女愛英雄,朱湘一向自傲,今天終於知道方榮不知比她厲害多少,自然心中對他也有一點點愛慕,只是不那麼明顯罷了,所以連自己也發現不了,卻道:「哼,我從不需要別人保護,我叫你跟著我,是叫你做我的隨從。」
方榮口中說的公主,說的她,自然不是朱湘,這時也不與她解釋,道:「他既是方榮,自然不會傷害公主。他若不是方榮,有我在此,他休得傷公主一根毫毛。」
朱湘怕他再說羞人的話,罵道:「你自作多情做什麼?這是你應該做的。」
方榮忽然回頭笑道:「是,是,我本來想讓我做的顯得偉大一點,讓公主感動,想不到公主不吃這套。白做那麼嚴肅的表情了。」
朱湘白了他一眼,道:「下流胚子,你嚴肅不嚴肅我又瞧不見。」
正在此時,忽聽殺聲響起,一蒙面人在包圍中慢慢往這邊來。方榮瞧出這身手,這內力這身材,不是刀王是誰?怕他叫出自己名字,忙躍上眾人頭上,一下站在了刀王前面,用隔音入室功道:「蕭伯伯,你來做什麼?」
其餘人忙都退開,卻還是將二人圍在當中。刀王也早見了方榮,嘿嘿笑道:「你來得,我也來得。你不要叫破我身份,我也不叫破你身份。」
方榮笑道:「我急著上前便是想跟你說這事的。沒事我走了。」兩人說的只有對方能聽見,其他人都是不知的。
方榮正要走,刀王拉住了他肩膀,喝道:「哪裡走?我找你很久了。」這次卻是所有人都聽到了。又用隔音入室功道:「這是個絕佳的機會,我們正好比試比試。你討得那長寧公主歡心,我也好好練練筋骨。」
方榮臉上一紅,道:「你跟蹤我?」
刀王笑道:「正巧碰上而已,不然我也不知你入宮來了。」
方榮委屈道:「蕭伯伯,你可害了我了。姑姑一定會怪我的,現在方榮不應該闖進宮來的。」
刀王一掌擊來,道:「管他那麼多,我兩打過再一起想辦法。」
方榮忙伸手相格,心中無奈至極,見他掌法既快又猛,幾招過後,只覺刀王的掌法如刀般犀利,忙使上了同樣快的乾坤寶典上的掌法相防,其餘人瞧得眼花繚亂,掌力到處亂飛,二人身旁之人不知何事,已倒在地上,眾人大駭,忙遠遠避開了,但他們哪有二人快,一些人還是避之不及,死在二人掌風之下。
一下,二人竟已互攻了一千餘招,刀王不禁叫道:「你怎麼也有這麼快的掌法,哪裡學的?」
方榮好勝之心大起,笑道:「我還能再快些。」
刀王忽地停了下來,道:「你厲害。下次再比兵器的。」說完一溜煙而去,消失在眾人眼中。
方榮目送他而去,暗道:「我勝了李叔叔,殺了白銘,傷了魏忠賢,現又勝了蕭伯伯,難道我真的這麼厲害了麼?」只想大笑,卻又不敢大笑,腦中突然空白起來,低著頭在那來回踱步起來。方榮以前雖知自己很厲害,卻一直不敢想自己會比合劍王、刀王等人厲害,現在一一證實自己確實是那麼厲害的,不禁有種小人得志的感覺起來。
朱湘本來在遠處瞧著目瞪口呆,又見這東方勝竟然勝了方榮,那可是她不敢想的,現在忽然見方榮如中了邪一般在那踱步,心下一驚,忙上前拉了方榮衣角道:「東方勝?你怎麼了?」
方榮回過神來,笑道:「我勝了他,我勝了他。」又情不自禁將朱湘抱了起來,在空中打了幾個圈。忽覺不妙,忙將朱湘放了下來,千錯萬錯都是自己錯,只好站在那一言不發,等著她處置自己,心道:「你要殺我,我溜之大吉。」
朱湘許久才回過神來,伸掌往方榮臉上打去。方榮不敢讓開,那一耳光便打在了方榮臉上。朱湘打完後忙轉身往朱瑩房中跑去。
方榮往眾人瞧去,他們眼中除了幸災樂禍便只有羨慕了。方榮忙又自己伸了自己另一邊臉,過了許久終不見朱湘出來,又聽遠處一群人急急而來,速度極快,看來真正的大內高手趕到了,忙用千里傳音功道:「公主,小的罪該萬死,再無臉面見公主,小的走了。」說完展開輕功,往來人另一邊而去。
正要出慈寧宮之門,忽見門前攔住了十人。正是霍去霸為首的京城十大名捕。霍去霸道:「方榮,想不到你真的來找公主了,只是沒想到你白天也敢來,你是怎麼進來的?」
方榮掏出那令牌道:「憑這個。」
霍去霸驚道:「這是誰給你的?你怎麼得到的?」
這時,朱湘跑了過去,喝道:「霍去霸,你見了令牌未何不下跪?你難道不知他是我保鏢麼?」
霍去霸沒有下跪,道:「公主有所不知,在下除了皇上,誰也不用下跪。公主,在下是為了皇上的安危。公主,你可知他是誰麼?」
朱湘道:「他叫東方勝,是剛剛打敗方榮,趕跑方榮之人。」
霍去霸聽了不禁仰天哈哈大笑起來,道:「他打敗方榮?」
朱湘怒道:「有什麼好笑的?我親眼目睹難道有假。那裡可眾人一起瞧見的。」
霍去霸道:「公主,你被騙了。」
朱湘打斷他話道:「什麼被騙了?他們使的出神入化的招式難道也有假?只怕我師父也使不出來。霍伯伯,我瞧你也使不出來。」
霍去霸瞧了一瞧臉色陰晴不定的方榮,道:「方榮的武功,在下是見識過的,在下確實非方榮對方,不過我說的公主被騙了是說被趕走的方榮是假的,真正的方榮……」
方榮道:「霍伯伯,饒了晚輩這次可以麼?」
霍去霸道:「上次饒了你是我的失誤,你若不闖進宮來,我們本來也沒空找你,想不到你闖進宮來。希望你能逃得掉。」
朱湘罵道:「霍去霸,你沒聽清楚我的話麼?他有令牌,他是我帶進來的,他不是闖進來的!」
這時,忽聽一人道:「妹妹,你怎麼回來了?」
正是朱延的聲音。朱湘回頭瞧去,道:「我回來不用你管。」
朱延忙乾咳一聲免去尷尬,他對這妹妹是又敬又怕,忙笑道:「妹妹,這位便是打敗方榮之人麼?」
朱湘笑道:「正是。」
朱延大喜,道:「哼,這回方榮可有剋星了。我一定要將方榮碎屍萬段。」
霍去霸道:「小王爺不要高興得太早。」
朱延道:「你說的這話什麼意思?」
方榮轉過身來,笑道:「朱公子,想不到你的穴道這麼快便解了。」跟在朱延後面之人連朱延在內都情不自禁往後退了一步。
朱湘瞧了方榮,又瞧了自己哥哥,心中萬分奇怪。忽然又聽一陰陽怪氣的聲音道:「方榮,好久不見了。」
方榮一聽大驚,正是魏忠賢的聲音,暗道:「魏老賊怎麼還認得我?」只見一隊太監擁著魏忠賢而來,錦衣衛等人忙都跪了下去。方榮哼一聲道:「我正想找你,想不到你倒先來見我了。」
魏忠賢嘿嘿笑道:「咱家聽說方榮又來了京城,本來要去見你的,無奈瑣事纏身,脫不開身,想不到你闖進宮來了,更聽說突然又聽說有人把方榮給打跑了,我仔細一瞧,原來打敗方榮的不是別人,原來正是方榮自己。我說世上怎麼有人能打敗方榮呢。」
朱湘聽了他們談話,終於知道眼前之人便是自己想要見的方榮。
方榮笑道:「九千歲太抬舉我了。如此說來,這次我要逃很難了?」
魏忠賢笑道:「方少俠說哪裡話來,誰人又要攔你了?你手中的東西是什麼?我們可不能大膽到要去殺你。方少俠,要不要咱家送你一程啊?」
方榮不理他這話,道:「九千歲是如何認出我的?」
魏忠賢哈哈大笑,道:「天上之事咱家知曉一半,這地上之事嘛,沒咱家不知曉的。而且方榮一向與眾不同,瞧一眼瞧不出來,咱家瞧兩眼,便什麼也知曉了。」
方榮知這次除了硬逃沒別的辦法,道:「九千歲若無事,在下先走了。」說完提腳斜刺裡逃去,一躍跳上了高牆。
霍去霸正要去抓他腳下來,魏忠賢如鬼魅般欺到霍去霸面前,握住了他手,道:「霍兄,讓他去。」
霍去霸反而不解,道:「還請九千歲示下。」
魏忠賢笑道:「你以後自然會知曉的。」
方榮回頭瞧去,竟然一個人也沒追來,便是蝦兵蟹將也沒一個,方榮也不管那麼多,沒人追來更好。一下,躍過一個一個高牆,出了皇宮。方榮出了皇宮,深深呼了一口氣,也不知這次入宮是好是壞,於是往刀王住處行去,一路上想不到街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客棧、飯店、酒樓都開了張,而且都生意紅火起來。
方榮暗歎:「我入宮不到一天,怎麼如進了一年一般?難道真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麼?皇宮便是天堂?」
不過既然客棧開了門,對他是好事,也不用回去面對蓬萊仙子了,又見一家客棧時,一小二忙上前將之拉住道:「這位客官,小店新開張,一切免費,客官快請進。」
方榮暗喜,於是整整衣領走了進去。剛一進去,正見幾個錦衣衛坐在一邊,而與司馬飛燕一起時遇到的崑崙七子等人坐在另一邊。
方榮也被嚇了一跳,正想轉身離去,那幾個錦衣衛忙都站起跪下拜道:「小人拜見方公子。」
方榮與那幫人都是大奇,崑崙七子等人更是怒目而視起來。方榮一向只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道:「幾位何必那麼客氣。是九千歲吩咐你們的麼?」
那幾個錦衣衛忙都不住點頭,當先一人道:「方公子是九千歲身邊的大紅人,我們自然要跪拜的。還請方公子在九千歲身邊多說些好話,提拔提拔小的。」
方榮更不知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道:「什麼大紅人?魏老賊我是一定要殺的。你回去告訴他。快滾!」
那錦衣衛偷偷瞧了一眼崑崙七子等人,忙道:「是,是都逃了出去。
他這一眼,誰不知他是在做戲。方榮暗道:「哼,想誣陷我。」
木佩哼一聲道:「方少俠,你怎麼成朝廷鷹爪了?」
方榮不願多作辯解,道:「我怎麼樣,不用你們管。」
王鵬道:「好啊,原來方榮真做朝廷鷹犬了。」
方榮笑道:「看來又被你找到一條追殺我的借口了。我是百口莫辯啊。」
楊羽氣道:「方榮,你說到底是不是?」
宋惠也道:「你快說是不是?」
方榮將小二送上來的酒一飲而盡,道:「我與魏忠賢勢不兩立,你們說我與朝廷關係如何?」
王鵬冷笑一聲,道:「說得真好聽,難道剛才那些錦衣衛之言我聽錯了麼?方大俠可是魏忠賢身邊的大紅人,我們得罪不起。」
木佩罵道:「方榮,你太讓我失望了。」
方榮怒道:「我何必要你們相信。我方榮對得起天對得起地,何必要你們相信?」
楊羽輕輕道:「方榮,你敢發誓麼?」
方榮哼一聲道:「我何必做給你們看。」眾人都發出一聲冷哼。方榮也不理他們,自飲自酌起來。
楊羽也罵道:「方榮,你太讓我失望了。」
宋惠接著也罵道:「方榮,你太讓我失望了。」
正在此時,忽地一滿身是血之女子跑了進來,見了眾人道:「快,快去安和藥鋪救人。」說完跌落在地。
方榮一瞧,大驚失色,這不正是葉菊麼?忙上前扶起暈過去的葉菊,輸了真氣給她。
這時幾錦衣衛衝了進來,見了方榮忙跪下拜道:「小的拜見方公子。」說完急急退了出去。
方榮只想馬上殺了他們,可是這時救葉菊要緊,又輸了些真氣,葉菊悠悠醒來,見了方榮,哭道:「方哥哥,你為什麼要這樣對菊兒?」說完用盡全身之力將手中之劍提起,突地往方榮肩上刺去。
方榮不知發生何事,忙伸手抓住道:「菊兒,發生什麼事了?」
葉菊忽地急道:「楊女俠、柳女俠,你們快去安和藥鋪救我姐姐。」眾人知一定出了事,忙都提劍往安和藥鋪衝去。
方榮摟住葉菊,邊走邊道:「菊兒,你怎麼了?為何要刺我?」
葉菊拚命掙扎道:「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我要殺了你為蘭姐姐報仇。」
方榮大驚,道:「你說什麼?殷女俠……死了?」
葉菊罵道:「都是你害的,你還裝什麼糊塗?」
方榮惑道:「怎麼我害的?」
葉菊叫道:「你再不放開我,我咬舌自盡。」
方榮忙放開了她,道:「菊兒,你到底說什麼?」
葉菊一劍刺過來,道:「何必腥腥作態?」
方榮不敢硬接,只不住躲避。葉菊早受了重傷,刺了幾劍,吐了一口鮮血倒在地上。方榮忙又上前救治。等葉菊醒來,道:「菊兒,不管發生了何事,我們先去藥鋪救人,好麼?」
葉菊又手緊緊握住方榮之手道:「我不要你去,我不要你去。」
方榮知耽擱不了時間了,忙點了她昏睡穴,往安和藥鋪而去。當方榮到之時,只見藥鋪中躺著許多人,有看病之人,有長樂宮之人,有官兵,有錦衣衛。場面慘不忍睹。
方榮忙衝入後堂,正見十幾個錦衣衛圍著史梅與林竹,而殷蘭正躺在二人旁邊,已然死去。方榮大怒,放下葉菊,欺上前去一掌一個,十個錦衣衛全倒在了地上。方榮瞧著殷蘭,淚便流了出來,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史梅與林竹雙劍齊刺來,方榮氣道:「你們這是怎麼了?」手一擺,將兩支劍抓在了手中奪了過來。另一支手疾點了二女穴道。
二女恨恨地瞧著方榮,淚早已滿面。方榮想了想前因後果,驚道:「一定是魏忠賢誣陷我,一定是他想害我。史女俠,你不要相信他,你不要相信他。」
正想去解穴,這時,峨嵋雙姝等人剛好進來,見了這情形,忙都挺劍往方榮攻來,方榮也是淚流滿面,往後退去,撿起一劍,將攻上前來之劍打飛了,道:「我沒有害殷女俠,我沒有害她們,我什麼也不知道,我是被冤枉的。」說完躍上牆頭逃去。
方榮恍惚地走在大街上,心道:「一定是魏忠賢害我,我要殺了他,對,只有我殺了他,才能洗脫我的罪名。我是被冤枉的。」大喝一聲道:「魏忠賢,我要殺了你!」
忽聽一女子聲音道:「方榮,原來你在這裡。」
方榮回頭一瞧,正是朱湘,忙抹了淚道:「快帶我去見魏忠賢。」
朱湘不知發生了何事,道:「方榮,你怎麼哭了?你想起了朱瑩妹妹麼?那你為何不與他相認?」
方榮吼道:「快帶我去見魏忠賢。」
朱湘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見了他模樣,竟然情不自禁往後退了兩步,道:「魏忠賢沒那麼容易殺的。何必急於一時?」
方榮一衝上前,緊緊握住了她手道:「被冤枉的人不是你,你自然不急了。那你告訴我他住什麼地方?」說完手上加了一把力,好像朱湘再不說,這手便要被他生生握斷了。
朱湘哭道:「你敢這樣對我?沒人敢這樣對我的?你忘了麼?你是我的隨從,你敢對我這樣?」
方榮冷靜下來,放開了她手,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朱湘臉上一紅,卻道:「方榮,發生什麼事了麼?你剛才好嚇人?」
方榮心中歎一口氣道:「你只要告訴我魏忠賢一般住什麼地方便成了。其它事不用你管。」
朱湘委屈道:「我常年跟著師父,我哪裡知道皇宮之事了?不要問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