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起落之間,那女子已然飄飛到一處毫不起眼的小房間前,輕輕叩響了房門。
開門的是位貌不驚人的枯瘦老人。
兩人交頭接耳一番之後,老人隨即掩上了房門,乘著四下無人急速奔向了院落大門。估計是急吼吼的找主子報信去了。
那女子則是返回了早先的房屋。
遙遙觀望著這一幕,呂布露出了理當如此的微笑。海因克斯能夠在罪惡之城混得風生水起,沒點斤兩怎麼可能?尤其是這種多事之秋。要是自己貿然抓個下人詢問,非但問不出什麼,反倒容易打草驚蛇,哪有跟蹤忠心耿耿的報信者來得容易?
不過再狡猾的狐狸卻也不可能鬥過聰明的獵人。和老謀深算的陳文和相比,海因克斯終究還是嫩了點。這招引蛇出洞使得確實漂亮!等到海因克斯從潛藏的地方被挖出來時,想必臉上的表情一定會非常精彩。
用神念遙遙鎖定老人的位置,呂布並不急著追上去。
街道的拐角處,追蹤者果然出現了。從身形上來看,正是有過數面之緣的陳文和。無邊的黑夜中,他就像一抹輕煙,隨風潛入夜色。
要不是隱約感覺到了一絲精神力的波動,單憑肉眼,呂布根本無法確認他的存在。
那老者雖然極為謹慎,身手也是很敏捷。只是跟蹤者實力遠在他之上。任他如何小心,卻始終是一無所知。在大街小巷裡穿行不休。他很快來到了城外。
最終,他東張西望地停在了一處殘破的建築門口,按動了一處隱秘地機關。沒有任何聲響,一個黑乎乎的大洞出現了在殘垣斷壁之間。沒等他俯下身來,一隻枯瘦的大手從黑暗中無聲無息探了出來,輕輕掐住了他的脖子,空氣中傳來一聲弱不可聞的骨骼脆響。
拿出一塊白淨的手絹擦了擦手,陳文和轉過身來。悠閒的負手而立,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他還有幫手嗎?明明後面沒人跟上來啊!呂布苦笑著搖了搖頭,心知自己已經被發現了,這讓他非常奇怪。霸天訣是一種非常神奇的內功,雖然自己內力修煉地進度很慢。刻意隱藏之下,按說能躲過超級高手的感應啊!連德莫克利特都無法察覺,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呢?
帶著疑問,呂布緩緩的現出身形。
雖然呂布簡單易過容了,這種身形氣度根本瞞不過陳文和這種高人。他神情複雜的點了點頭:「不錯,我就說,你小子怎麼可能會修為全廢呢?」
「你是怎麼發覺我地?」
「你急著跟上我們,一路上至少不小心觸發了五處我暗中設置的小陷阱。要是我還沒有所發現。那我豈不是白活這麼多年了。」略微猶豫了下,陳文和還是善意的說道:「呂布,你的實力提升之快,連我都感到心驚。不過實力歸實力。一些小技巧你平時還是要多加注意。就比如追蹤的時候,沒準一草一木甚至一縷微風中都會留有敵人的氣息,一定範圍內都是偵查的幫手。只要用神識牢牢鎖定,你用不著擔心跟丟人的。」
沒錯,自己是操之過急了。只要足夠耐心。陳文和留下地小陷阱必然會因為離他距離過遠而失效。心悅誠服的點了點頭。呂布由衷的道了聲謝。
「你不用謝我。作為回報,我也有問題要問你。」
「你問吧。」
目光如炬的盯著呂布。陳文和面色凝重地問道:「我很奇怪,你兼修魔武,怎麼還能修煉內力?」
「你確定我有內力?」
「是的。你的精神力雖強,卻還不足以完全瞞過我的感知。就算藏有異寶,也只能讓我無法感知,而不是覺得你形同廢人。我想來想去,只有東方武技裡面的內功才能做到這點。雖然我沒有親眼經過,但根據古籍記載,我們炎黃人裡面肯定有過類似地內功。」
事已至此,呂布只好半真半假地編了一段故事。說是自己遭到高手偷襲時,被一位強大的神秘人物所救,他強行疏通了自己地筋脈,並教了自己一點修煉的心法。
將信將疑的盤算了半天,陳文和隱約覺得理論上這是可行的。對他來說,辨別真偽一點不難。只要抓幾個修煉魔武的人作為試驗品,到時候就知道能否疏通筋脈了。
不過對他來說,魔武者可以修習內力的事固然重要,眼下還有件更棘手的事需要解決。憑借超強的感知能力,他已經發現前方的洞穴之內有著兩股強大的氣息,很可能是兩位聖域高手。一舉擊敗兩位聖域高手不難,難的是雙殺,要是讓其中一位脫逃的話,可能會帶來些不必要的麻煩。於是,他試探性的問道:「對了,你來這裡幹什麼?」
呂布同樣是察覺到了洞內的異常。心知和這種老狐狸兜***意義不大,他很直白的說道:「和你一樣,來找海因克斯的晦氣。」
「既然這樣,我們合作如何?」
「如果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合作的事,就一言為定。」
深深的看了呂布一眼,陳文和點了點頭:「希望這問題不會讓我為難?」
略略猶豫了下,呂布還是選擇了一個最簡單的問題:「你為什麼要對付海因克斯?」
陳文和沒有回答,只是反問了一句:「呂布,你是不是炎黃人?」
「是!」呂布的回答斬釘截鐵。
「你願不願意為全體炎黃人謀利?」
「願意!」
「那就好!」陳文和沉思了一會,最終還是決定敞開心扉:「實不相瞞,我是暗影工會歷史上第一位炎黃族的會長。黑暗之刃是我們的最主要競爭對手,既然海因克斯明顯要倒向黑暗之刃了,我們當然不會聽之任之,殺其人、奪其財是最簡單的做法。」
原來如此,呂布點了點頭。
「不過你這個問題太簡單了,我想我可以告訴你更多事情。前提是你能保密。」
呂布訕笑著搖了搖頭:「這就算了吧。」
陳文和狹長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如果這些事和炎黃族有關,也和你弟弟有關呢?
「你說吧。」呂布只能是苦笑著點了點頭。
「在你眼裡,我應該是個狠毒陰險的人吧。沒錯,我就是這麼一號人物。不過,我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一個與生俱來的夢想,那就是——將所有客居他鄉的炎黃族人團結在一起,成立一個強大的帝國,在這片土地上牢牢紮下根來!」說到這裡,陳文和滿臉都是狂熱之情:「而你弟弟,我最鍾愛的弟子呂陽,就將是這個帝國的首任皇帝。」
「很好啊!我。」
陳文和忽然竄上來一把抓住了呂布的雙臂,音量一下提高了許多:「光怎麼夠?作為我們炎黃人裡面千年難遇的天才,你應該承擔起更多的責任,出來做更多的事!」
「說話小聲點。」呂布無奈的指了指前方黑漆漆的洞口。
意識到自己的激動,陳文和重新壓低了聲音:「你以為建立一個國家很容易嗎?尤其是我們炎黃人,很難的,你根本不知道!早在一千多年前,當古洛曼帝國第一高手貝阿爾佐特被當時的炎黃守護者一舉擊殺之後,光明教會等教會以及各個國家就暗中訂立過秘密條約,一旦我們炎黃人建國,他們就將群起而攻之。要不是這樣,我們炎黃人還會至今四處漂泊嗎?憑借我們炎黃族的高手,別說一個小國了,就算是建個帝國都不難。」
呂布恍然大悟,難怪他要坎通納承諾做一件不違反道義的事,原來就是希望法爾蘭斯帝國將來不介入炎黃人的立國事宜,想必他暗中扶持上台的國王皇帝都有過類似的約定。別的不說,就憑這份立志為民族謀利的雄心壯志,自己就應該對他另眼相看。或許他的動機並非僅僅是建立一個炎黃國度那麼簡單,但是從這種步步為營的小心謹慎來看,他的宏願並不至於將整個炎黃族帶到毀滅的邊緣。
這樣看起來,和他合作倒算不上一種糟糕的選擇,何況這還是間接給弟弟幫忙。略略猶豫了下,他試探性的問道:「你信得過我嗎?」
「只要你是炎黃人,我就信。「陳文和陰測測的笑了笑:「要不是這原因,你能夠活到現在嗎?嚴格說起來,我是個狹隘的民族主義者。同樣,我收你弟弟為徒就是因為他是炎黃人。當然,我不想否認,借此拉近和你的關係也是目的。」
呂布微微笑了笑:「我有這麼管用?「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實力。近來你屢做突破,實力已是大陸青年高手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這樣的人才不值得我拉攏嗎?何況你還是炎黃人。」
仔細想了想,呂布點了點頭:「你的話沒錯。針對炎黃帝國這件事,我倒是有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