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被白金比蒙的獸王咆哮彈分散了部分注意力,摩發現這一箭威勢雖然驚人,蘊涵的力量卻是小了很多。不過世事從來沒有假設,事實就是他逃跑了,一切無從更改。
遠遠領先於一干衛士,凡爾賽一馬當先趕到了現場。除了滿地的狼藉,他目瞪口呆的墨妃被坎通納輕輕抱在了懷裡。霎那間他只覺得自己手足冰冷,在心靈受到強烈震撼的同時,他死死的盯著面前那對惘然不自知的人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墨妃,在你的心目中,我這個默默守護你二十年的的部下,就連一個初次見面的未來皇帝都不如。所謂的冰清玉潔,只是你待價而沽的策略罷了。你甚至忘了,你是個神職人員。
一時間,他心頭百感交集,酸甜苦辣混在一處,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嘴裡又苦又澀,縱然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一會兒是胸中難平的怨憤和失望,一會兒又化做無可奈何的迷茫。不斷變幻的複雜情感逐漸在胸中凝聚,迎合著想要大肆破壞的慾望,逐漸演化為心中的風暴。
他彷彿又回到了幼時那個淒雨冷風的清晨,一輛破舊的馬車將自己送到了嚴酷的訓練營。
廢了他!一定要讓廢了他!狂暴的吶喊奏響了心底的最強音。作為一個心機深沉的圓桌騎士,他不會愚蠢到刺殺法爾蘭斯未來地皇帝。只要不殺人。光明教會高層人員特有的外交豁免權就能讓他免死。只要不死,憑借有望突破到聖域的實力,換個地方他照樣可以混得風生水起。
墨妃很快發現了凡爾賽的到來。低低的驚呼一聲,面帶紅暈地她輕巧掙脫了懷抱。
這一抹嫣紅美得讓人沉醉,無限的加深了凡爾賽心中滔天的恨意。假裝查看坎通納的傷情。他悄悄上前,猛然刺出了勢如奔雷的一劍。
換作平時,坎通納可以輕鬆面對九級高手的突襲。可惜遍體鱗傷的他現在已經燈枯油盡了,直到銀亮的劍尖刺入自己地小腹,他才勉強借到幾分外力飄飛而起。
「撲通!」
坎通納重重落在了地上,「汨汨」的鮮血自小腹處源源不斷湧出。
由於瞬間的尷尬,等墨妃反應過來已經晚了。除了耗盡僅有的魔力發出一個治療術,她什麼都做不了。仔細查看過他的傷勢後。她黯然發現,小腹中地鬥氣內核全被毀了,他現在形同廢人。
儀事殿裡的血腥早已經結束了,屠盡兄弟的吉雷瑟被岔怒而來的蘇菲帶人迅速制服,那些幫兇同樣是在飢餓難逃。殺豬般的含糊慘叫聲中。就連老皇帝都以為這個孽子已經死掉了。其實不然,他還活著,只是生不如死而已。斷舌、閹割、挑筋、盲目、聾耳、割鼻、斷脊,這些刑罰任何一道都足以讓人瘋狂。
當然,儀態萬千的蘇菲是不會做這種事地。此時她正在門外交涉,試圖說服對峙的六大高手就此收手。從表面上看。她能夠輕鬆闖入殿內也和這種對峙有關。只要有人離開,失去對手那人就能夠輕鬆護住或者制住老皇帝。她的交涉似乎沒什麼效果,就算吉雷瑟的慘叫淒厲無比,陳文和依舊是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清閒模樣。
彷彿腦子進了水,琉維一邊殺氣騰騰的施暴,一邊還不斷輸入鬥氣維持吉雷瑟的生機。
只有天才煉金師納科斯看出了一點點玄機。琉維的眉宇間隱隱有團青氣,他有可能是被某種霸道的藥物控制了,只是在機械地執行被灌輸的命令而已。在皇宮裡混跡了這麼久,他就算曾經天真過。也該知道什麼該懷疑,什麼不該懷疑。
有件事不得不提。屠戮過程中,吉雷瑟實施過一個遠超他智力水平的設想——逼迫大臣們殺死皇子。效果很好,大多數皇子就是這麼成為亡靈的。這再度證明了人類的劣根性,與自己的性命相比,禮義廉恥完全是可有可無。當然,事後這些幫兇沒準會義正詞嚴的辯解,我這麼做純屬忍辱負重,是為了讓某皇子少受些痛苦。是為了留此殘軀報效帝國。
爆炸聲響起的時候,陳文和臉色大變。
迅速達成協議後。五人各展神通,齊刷刷朝著事發地點而去。只有忠心耿耿的普拉尼和小鳥依人地蘇菲陪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老皇帝。
憑借瞬間移動,宮廷法師團團長伊斯塔本以為自己是最快地。可是等他趕到的時候,面
的陳文和已經站在了一堆廢墟裡。空氣中瀰漫著一死亡氣息,地上還有幾灘尚未乾涸的血跡,異常的觸目驚心。從滿臉訝容來看,陳文和也是不得要領。
重傷之後還能這麼輕鬆嗎?這豬頭怎麼不在眼神中夾帶幾分惶急之意呢?曾經有那麼一瞬間,陳文和以為計劃成功了,眼前這位就是替身。不過他很快發現,並非是替身沒有考慮到,只因眼前這人就是本人。這種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眼神,這種泰山崩於眼前而不動的氣質,這種骨子裡那種淡淡的優雅和慵懶,再高明的演員都演不來,就像暴發戶永遠都成不了真正的貴族一樣。
他旋即注意到了凡爾賽眼中那一絲猙獰的得意以及墨妃毫不掩飾的歉然,莫非摩爾勒失敗了?這傢伙才是真正的兇手,這似乎不大可能。
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開口詢問時,呂布終於到了。
雖然呂布離這裡只有不到兩百米,要是沒有奇遇的話,他只怕還躺在地上甚至一命嗚呼了。被迫射出途有其表的第二箭的時候,那種痛苦到極點的感覺讓他一度以為自己會沒命了。精神力被抽取一空後,他的意識近乎錯亂,失去控制的鬥氣在體內無頭蒼蠅般亂竄,胡亂衝擊著他的血脈。
就在他即將失控,甚至可能爆體而亡的瞬間,尚未收回的後弓就好像擁有了生命,自動散發出五彩光華,形成一小片光霧氤氳的空間將他籠罩在內。
絲絲縷縷的力量經由後弓源源不斷滲入了呂布的五臟六腑,洶湧澎湃的真氣漸漸趨於平和。就連空空如也的精神力也像潮起潮落一般重新蓄積,頃刻之間竟已蓄滿。
這怎麼可能?呂布差點以為這是自己的幻覺。可事實就是如此,除了因為失血過多造成的頭暈,他現在已經恢復了最佳狀態,甚至靈魂強度和力量都隱隱增加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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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坎通納的慘狀,他當即怒吼一聲:「誰幹的?」
按說這樣一個聖域高手雲集的場合,根本輪不到他這樣一個八級的小傢伙猖狂。可不知為何,見到他凌厲的眼神,就連陳文和都是不由自主心中一凜。
默默看了眼墨妃,坎通納沒有說話。他心裡很清楚,那個光明騎士一定是這位大主教的隨從。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追究又能有什麼用呢?還是不要讓她為難吧。
墨妃很快意識到了他心中所想。作為一個聰慧的女子,她隱約能猜到凡爾賽背後的動機。對光明教會來說,這種重量級的惡性事件絕對是天大的醜聞。既然受害者想要息事寧人,這無疑是天大的好事。心中歉然之餘,她溫柔的朝坎通納眨了眨眼睛,對他這種高風亮節表示謝意。
凡爾賽先是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隨即看到了兩人的眉來眼去。熱血上湧之下,他哪裡還有什麼顧忌:「臭小子,是我幹的,怎麼樣?光明教會的高級成員享有豁免權,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啊!」
儘管義憤填膺,圖拉和那宮廷法師卻只能面面相覷。在帝國境內,宗教的影響力甚至比皇權還高。而且這種約定是歷代皇帝都認可的,他們確實很難違背。
「知道又怎樣?」呂布陰森的反問道。
語音未落,他矯健的身姿已經鬼魅般飄到了凡爾賽身邊,一拳轟向了騎士的小腹。
好快的速度!吃驚之餘,凡爾賽並不害怕。充其量就是八級鬥氣,他真正擔心的是現場那兩位帝國的聖域高手。爆發出一團金色鬥氣,他同樣是一拳轟出,低喝一聲:「小子,這是你自個找死!」
「凡爾賽,不可傷人!」墨妃急切的說道。換作以前,她當然會出手制止。可惜眼下她魔力耗盡,隨隨便便一個武者就能將她放翻。
圖拉剛剛身形一動,盧卡斯就擋在了他面前,海因克斯則是擋住了那位魔法師。兩人早被蘇菲收買,蘇菲的敵人就是他們的敵人,這點兩人很有默契。
小子,究竟是你衝動還是聰明呢?陳文和面色陰沉的點了點頭。按照他的判斷,那圓桌騎士簡直就是頭豬,教會根本不可能為頭豬強行出頭。不過讓呂布和教會之間出現矛盾,這無疑是他所樂意看到的。
「噗」血光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