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我的戰鬥狀態中冷卻下來,呂布發覺自己的狀態極氣、魔力還是精神力,基本都已經消耗殆盡。不過與這種精神和肉體上的疲倦不同,他的腦海裡卻是清明無比,心中亦是興奮萬分。這一戰留給他的感觸實在太深了,隨著重新領悟天人合一,靈魂融合過程中那些缺失的片斷逐漸清晰起來。
天人合一這種境界雖然可遇不可求,既然有了這次的經驗,接下來會容易很多,要做到像以前那樣融會貫通只需要時間。真正讓他困惑的是昔日賴以稱雄天下的戟法和射術。由於缺乏趁手的寶弓,他對射術的領悟暫時還停留在記憶層面。但方天畫戟早就有了,擁有它之後,他無時不刻不想找回昔日那種出神入化的戟法,可惜收效甚微。招式在,技巧在,人也在,味道卻是淡了,威力也差了許多,這究竟是為什麼呢?應該不僅僅是力量的原因吧。
性格!他腦海中忽然有道靈光閃過。技由心生!武技縱然相同,但使用者的心境不同,效果就會不同。昔日自己氣吞萬里如虎的時候,心中惟有「毀滅」二字,射術和戟法所體現與追求的都是毀滅!正因為這樣,自己才會給它們分別起名為「滅天」和「射日」。
至此,呂布恍然大悟,並非是自己忘卻了「滅天」,而是自己運戟時已不能全身心的投入摧毀和殺戮。與以前相比,現時的自己多了幾分寬容和狡黠。知道維繫生命地艱難,對生存有著熱愛之心,出手再非簡單的追求毀滅。想通了這點,他心中的感覺頗為複雜,既覺得失望又隱隱有著一絲絲輕鬆。作為心志如鐵之人,他早就明白,武道之路不僅只有一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武道,只要按照自己選擇的方向走下去。總可以看到屬於自己的那一片藍天。既然自己當初就能創出「滅天」,有了這樣的體悟,還愁悟不出更強的戟法嗎?
這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讓他覺得通體生泰,渾身地疲累仿似一掃而空。
對於地上那具還在汨汨流血的巨龍屍體。呂布當然不想浪費,只可惜空間戒指放不下這麼個大傢伙。由於此地不宜久留,無奈之下,他只能是先揀值錢的挖。
有如實質的龍威再度出現。不過這次他頭都沒抬,繼續專心致志地搜刮龍鱗。
「呂布,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闖下這麼大禍,你竟然還敢呆在這裡!」曼施坦因指揮著坐騎龍緩緩降落。與前幾次不同。一向好脾氣的土系巨龍似乎心情很不爽,燈籠一樣的眼睛死死瞪著呂布,甚至少有的露出了滿嘴利齒。
「你來得正好。讓你地坐騎幫我把這具龍屍馱走吧。」
土龍勃然大怒:「惡毒的人類。高傲的巨龍決不會幫你糟蹋族人屍體!要不是因為我的契約騎士。迎接你地將是鋪天蓋地的龍息。」
眼見呂布依舊沒有離去的意思,曼施坦因急了:「快走啊!要別地巨龍來了就麻煩了。」
呂布很是不解:「它們怎麼知道我會在這裡?」
對這個無知地傢伙。曼施坦因只能長話短說解釋了下。原來龍族有一項種族異能,巨龍慘遭橫死地話,非但伴侶能夠接受到屠龍者的信息,就連附近地巨龍都會感應到大致的出事地點,範圍大小和死去巨龍的實力有關。按照剛剛那條火龍的能力,方圓四五百里的巨龍估計都能感應到。他之所以能這麼快找到呂布,也正是得益於坐騎的感知。
「難怪,我就說嘛,屠龍者為什麼經常沒有好下場,原來有別的巨龍會秋後算賬啊。」呂布呵呵乾笑了幾聲,無視張牙舞爪的土龍繼續埋頭苦幹。怕什麼,再來再殺!
曼施坦因恨不得拿鞭子抽他:「呂布,要是希勒來了,你就真的危險了。」
希勒?這名字似乎聽說過,呂布先是一愣,隨即汗毛倒豎,這不是梅克倫堡公國唯一的那位聖域法師嗎?雖然自己勉強能夠屠龍,面對聖域法師的話,只怕就沒什麼機會了。有了這想法,他連忙抬起頭來:「不會吧,難道他的魔寵是巨龍?」
「沒錯,他非但是龍魔法師,而且是金龍魔法師。」
「不早說!」呂布一躍而起。
難怪他會大吃一驚。魔法師的身體一向孱弱,即便聖域法師也是如此,因此他們通常會簽下一頭擅長近戰的魔獸。金龍的肉搏能力雖然不如比蒙,但它們會飛,而且防禦超高,速度也不慢,堪稱魔法師的首選魔獸。遇上這樣的組合,沒人會不頭疼的。
奇怪的是,起身的呂布非但沒有落荒而逃,相反還臉色凝重的站在了原地。
「你想找
是?」
能讓一向風度翩翩的曼施坦因說出這種話,看來他是真急了。
呂布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倒是想逃,可是來不及了。」
「咦,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這蒼老的聲音彷彿是從虛空中飄來。與此同時,空氣中出現了一種奇異的扭曲,一位身穿華麗魔法袍的紅衣老人凌空出現,隨之而來的是一股磅礡的魔法氣息。
呂布知道,以希勒的實力,當然不可能連控制自身魔法氣息的能力也沒有,這固然是一種高明的威懾,同樣說明他性格暴虐。感覺絲絲縷僂的精神力正羅網一般罩向自己,他微笑著反問了一句:「如果一隻青蛙被近在呎呎的毒蛇盯住了,它會沒有感覺嗎?」
語音未落,他馬上用一道精神震盪恰到好處的驅散了希勒的感知。
沒想到這少年如此高明,希勒先是微微一愣,旋即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不錯,你小子有點意思,我老人家喜歡。」
神情複雜的看著地上一人一龍的屍體,魔法師的表情明顯有些猙獰:「說,誰幹的?」
「是我!」不等呂布開口,曼施坦因搶先應道。
「曼施坦因,雖然我和你就見過幾次,你的事情我還是知道點的。如果你不吭聲,沒準還有幾分幫兇的可能性。既然你這樣說了,看來也就是比我早來了點。」希勒詭笑著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緬懷的神色:「哈杜克啊哈杜克,為了找出縱火的幕後真兇,你居然會冒失到一個人出城,死得真冤啊。好歹我們也曾是一殿之臣,你的心願我就幫你了了吧。」
目光如炬的盯著呂布,希勒森然說道:「小子,說吧,你的幫兇是誰?還有,城裡這把火是誰放的?只要說的我心情好,可以考慮給你留個全屍。」
在他眼裡,這少年雖然高明,暫時還應該沒有能力獨自擊殺正當盛年的龍騎士組合,真正的兇手另有其人。只不過這小子貪圖巨龍一身是寶,才會不知死活的留下。至於曼施坦因為什麼如此維護這少年,他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幫手是沒有的。至於這把火,倒真是我放的。」
震怒之下,希勒本想直接斃了他,轉念卻是有了主意:「嘿嘿,沒想到這世上硬骨頭還是滿多的嘛。小子,你這麼講義氣我很喜歡。這樣把,我給你個機會。從現在開始,我可以讓你先出發三個小時。如果三天之內,我還沒能抓住你,那麼這事就這麼算了。要是被我追上了的話,你就準備去死吧!」
「就這麼簡單?」
「當然不會這麼簡單。」希勒翻腕抖出了一個魔法水晶球:「只要你滴一滴血在上面,三天之內我都能在上面看到你的動靜,這是我允許你先跑的條件。」
「為什麼我就一定要接受你的安排呢?」
儘管很想一把捏死這不知死活的傢伙,可希勒最終竟然把這口惡氣撒在了曼施坦因身上。只見他手中的法杖隨意划動了幾下,一道道憑空出現的火牆將聖騎士困在了中央。
心知此人喜怒無常,曼施坦因早有戒備。只見他全身金光疾閃,精純的鬥氣與翻滾而來的火焰撞在一起,「嗤嗤」有聲。雖然臉色頗為凝重,他還是擋住了這輪攻勢。
「有點門道嗎?」希勒陰惻惻一笑。魔法杖揮舞的速度明顯快了很多,無數小火球同時出現,急速飛舞著組合在一起,一隻高高昂起頭顱的火鳥瞬間成形。彷彿具有生命一般,熱浪逼人的魔法火鳥翔空而起,呼嘯著撲向了嚴陣以待的曼施坦因。
全身爆發出一團乳白色的光暈,自知不敵的曼施坦因終於啟動了「神聖守護」
希勒輕輕一揮法杖:「米粒之珠!」
只見魔法火鳥高高躍起,疾速落下,尖厲的鳥嘴猛然啄在了護壁之上。
「彭」
高度凝結的火元素經由細長的鳥嘴排山倒海般向神聖護壁宣洩而去。經受不住如此強力的打擊,結界隨即出現了一條小小的裂縫,越來越大,顯現出分奔離析的前兆。曼施坦因處亂不驚。只聽他斷喝一聲,行將爆裂的結界連著火鳥一起,被他猛然擲到了半空中。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殘餘的鬥氣和魔法能量向四方散去,激起漫天風塵。
「蹬」、「蹬」、「蹬」,曼施坦因連退十餘步方才站穩,嘴角口鼻處皆有鮮血不斷滲出。
反觀希勒,他依舊是神定氣閒的站著,就連衣襟都沒有飄起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