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人們紛紛用餐去了,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
在一個沒有行人的拐角,剛剛恢復視力的呂布忽然眼前一花。見到有個一身黑袍的枯瘦傢伙以近乎瞬間移動的方式出現在自己面前,他馬上意識到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很明顯,黑袍人決不是來找自己談天說地的。路上這段時間,他已經仔細考慮過了,剛才的事絕對是疑點多多。一頭獨角獸或許有可能發狂,可兩頭獨角獸一起發狂的可能性實在太小了。至於那位海倫公主,她更不可能無聊到派獨角獸去殺一位素昧平生的小女孩。這樣分析的話,最大的可能莫過於有人設了個局,那個龍騎士恰好又看破了這點。
無奈之下,他只好硬著頭皮說道:「別傷害她們,我跟你走。」
「多麼旺盛的生命力啊!」黑袍人「桀桀」怪笑著,探出形同骷髏的腦袋用力嗅了嗅:「一聞到這噁心的味道,我就會懷念墳墓裡的清新氣息。」
小女孩和她母親明顯被嚇壞了,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呂布心中一動:「你是亡靈法師?」
「恭喜你,猜對了。我就是無所不能的偉大亡靈大魔導師利特巴爾斯基。」
你丫吹就是了,還無所不能呢?也就只能欺負欺負婦孺傷兵,呂布很想就這樣大義凜然的反駁他一番,不過他心裡更清楚亡靈大魔導師代表著什麼?只要這傢伙願意,沒準就能召喚出成千上萬骷髏兵外加幾條飛起來四處漏風的骨龍。
「像您這樣一位偉大的亡靈大魔導師,必然以擊殺強者為榮。至於她們,」呂布隨手指了指身後那兩位戰戰兢兢的母女倆:「這種螻蟻一樣弱小的存在,殺她們非但會髒了您的手,而且還有影響到您強者殺手的聲譽。」
「沒錯,她們確實不配偉大的利特巴爾斯基出手。」不過亡靈法師很快又自相矛盾的搖了搖頭:「不行,她們已經知道了我的名字,必須去死!」
「偉大的利特巴爾斯基,您應該留下她們的小命才對啊!有她們替你宣傳,世人才會知道您是何等的強大,才會更加的敬仰您。」
「對,對,偉大的利特巴爾斯基怎麼就沒能想到這點呢?」
呂布連忙朝那母親揮了揮手,示意她趕快帶著女兒離開這裡。
雖然明白他這手勢的意思,小女孩明顯還不想走。儘管小小的身軀在因為害怕而顫抖,她還是牢牢的站在原地勇敢的看著呂布,直到被她母親拉拽著拖走。即便這樣,她嘴裡依舊在小聲嘟噥著:「不行,我要跟大哥哥一起走。」
反觀她的母親,一路小跑起來卻是頭也不回。作為一個被生活磨礪得現實無比的母親,在她看來,這少年雖然對母女倆恩重如山,終究是個外人,希望他能夠吉人天相吧。
亡靈法師明顯不耐煩了:「我們也該走了。」
礙於實力上的巨大差距,呂布只要老老實實的答道:「好,請您帶路。」
在前面領著路,利特巴爾斯基無聲的抿了抿嘴,露出了一個陰險無比的笑容。
呂布本以為亡靈法師的老巢會在城外某處陰森的荒墓,沒想到最終的落腳點居然是在城東一處幽深的寬敞庭院。這不由讓他生出了一絲警覺,大隱才會隱於市,這個狂妄自大的白癡法師怎麼可能作出如此明智的選擇呢?莫非是巧合。
亡靈法師接下來的舉動同樣大大出乎了呂布的意料。按說自己破壞了他精心安排的行動,他本該勃然大怒才對,回到老巢就會秋後算賬。奇怪的是,亡靈法師一到家就在庭院中央的空地盤膝坐下了,僅僅是命令自己不准離開他周圍十米範圍。
既然這傢伙在閉目養神,要不要乘機給他來下狠的呢?這蠢蠢欲動的想法剛剛冒了個頭,馬上就被呂布第一時間鎮壓了下去。開玩笑,一個魔導師就能夠瞬發四級以下魔法,更何況一個大魔導師呢,輕舉妄動不是老壽星上吊嗎?
在魔法師的級別系統裡,一級以下的自然是弱不經風的魔法學徒,二到四級依次為低、中、高級魔法師,五到七級則是低、中、高級魔導士。魔導師和大魔導師都沒有低級、中級、高級的區分,他們分別對應八級和九級戰力。在大魔導師之上就是聖域法師了。一旦成為聖域法師,恭喜你了,從今往後你基本上可以橫著走了,就算聖域武士也不怎麼敢招惹你。
雖然對利特巴爾斯基的人品不怎麼認同,但對亡靈法師這種隨時隨地練習冥想的做法,呂布還是非常認同的,不積硅步,怎麼可能到千里呢?在亡靈法師的帶動下,他很自覺的盤膝坐好,催動著鬥氣絲絲縷縷的修復著因為與獨角獸劇烈碰撞而受傷的經脈。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已是日落西沉,接著又是夜幕降臨。
傍晚時分,利特巴爾斯基睜開眼睛觀察過一次呂布。為少年的專注所打動,法師神情複雜的點了點頭,隨即繼續閉目冥想。
「朋友,你肯進到我的亡靈天堂來,真是太讓我高興了。」
如果不是利特巴爾斯基這聲桀桀怪笑,沒準呂布還會沉浸在修煉中。為強烈的危機感所左右,雖然修煉時間不算很長,他丹田中的銀色鬥氣隱隱有了實質化的趨勢。雖然不清楚這具體代表著什麼,進步是毫無疑問的事。
「既然我能進來,那麼我也能出去。」
聽聲音,那個不速之客好像是個女子,不過聽上去年齡似乎已經不小了。奇怪的是,這明顯壓抑過的嗓音呂布總覺得自己自己以前聽到過。
「不用枉費心機了,要想破除我精心佈置的亡靈天牢,你的實力還差了點。」利特巴爾斯基得意洋洋的說道:「不錯,不錯,一個巔峰狀態的八級武士,我的亡靈軍團裡又可以多一個恐怖騎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