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衛還在跟華鋒不斷論證,這麼一款軟件該不該當做產品銷售出去的時候,身處北京七處的陳建國,卻被眼前紛亂的局面弄得心力交瘁。
「還沒有把系統給破解嗎?」陳建國再一次開口詢問道。
這是七處的一間大型會議室,臨時徵用,找了一群專家,對陳建國從揚帆科技「搬」來的電腦進行破解。
楊天受傷,昏睡不醒,至少,在病毒爆發的最後期限之前,恐怕是醒不來了,這一下子,也算是徹底斷絕了陳建國想利用楊天開發出病毒專殺的希望。
喪氣感慨是一定的,不過陳建國也不是那種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的人,做了一回壞人,搬走了揚帆科技的所有電腦,連夜用運輸機,當做寶貝一般的運送到了七處,並找來一群專家,進行破解。
病毒是楊天發現的,陳建國絕對相信,楊天必然對病毒進行過研究,也必然有一定成果,說不定都已經寫好專殺了,結果突然受傷。
所以,為了發揮楊天的餘熱,陳建國還是把主意打在了揚帆科技的這批電腦之上。
果然,讓陳建國有了一些發現。
根據對電腦進行分類整理,用作普通職員使用的電腦,全部都是普普通通的電腦,存儲的也都是普通資料,不過,剩下的兩台,卻引起了陳建國的注意力。
一台,只有主機,其
中還缺少零件,根本無法啟動運行。不過,陳建國卻最為在意這台電腦,把硬盤安裝到完好電腦上一看,果然印證了心中的猜測。
這一台電腦,就是一台中了病毒的電腦,被楊天搬到公司,作為了研究對象。
可是,硬盤裡的系統也沒有恢復,如七處的許多中毒電腦一樣,系統完全崩潰,根本沒有進行修復。
如此一來,陳建國覺得,楊天所有的研究成果,應該就在剩下這一台自用電腦之上了。
可是,令陳建國感到挫折和喪氣的是,臨時調來的八位專家,圍著這台加密電腦,忙乎了大半天,竟然連繫統都沒有進去。
早知楊天技術高,但也沒有想到高到這種程度。陳建國酸苦的搖著頭,看著眼前這群不是清華大學計算機博士生導師,就是中科院研究員的專家,亦或者國內知名密碼學奠基者的所謂專家,卻連一個二十不到的高中生的電腦都進不去,不知怎的,心裡也有一種荒誕無稽的感覺。
「陳處長,我覺得,我們應該使用物理手段,對存儲介質進行物理讀取,再利用光敏儀器,轉化成電子信號,重新導入存儲介質,對硬盤資料進行還原和處理。」一名五十多歲,雙鬢斑白的專家頂了頂眼鏡,回答道,同時對身旁的一位白褂,好似剛從研究所出來的老專家說道:「許老,我記得中工院新
研發出來了一台光敏電子信號模擬器,正在試驗階段,不知道能不能借來,使用一下。」
「這是絕對不行的,如果只是針對硬盤進行完全的複製轉化,導入新的存儲介質,等同於完全複製了硬盤內的系統資料,依舊是加密的,無法破解的,廣元同志,你這種方法,絕對是形而上學,犯了經驗主義。」另一名中年教授連忙開口反駁道。
聽著八名專家吵來吵去,進行所謂的論證與研究,陳建國既是心煩也是無奈,國內的專家,都請來了,按理說,這些人也都是有真本事的傢伙,也不是那些滿口空話,肚子裡沒墨水兒的人,可是,還是無法破解這台電腦的系統,難道真是楊天技術太強了不成。
煩躁的掃了一眼牆上的掛鐘。
下午五點三十二分,距離午夜十二點,寥寥不過六個小時。
這六個小時一過,那不知潛伏在哪裡的超級病毒,就會爆發開來。
病毒如何傳染,會造成多大危害,全部不清楚,令陳建國有一種走夜路,兩眼一抹黑的感覺。
就在這時,房門彭的一聲被撞開,悶頭走進了一人,陳建國抬頭一看,卻是馮雲。
馮雲還穿著藍白色條紋的病號服,上衣罩了件夾克,頭髮被剃大半,光溜溜的,宛若個大光頭,左眼皮無力的搭拉著,一臉淤青,要多淒慘
就有多淒慘。
「處長」馮雲著急的就要開口,卻被陳建國攔住,示意有專家在這兒,出去再說。
跟著陳建國走出會議室,到了陳建國的辦公室,馮雲才壓抑不知內心的著急,吐出了一連串的話來:「處長,我聽韓林說,您去過杭州了,楊天還被人打傷了,現在昏迷不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屈濤干的?現在是病毒潛伏期的最後一天,出了這樣的事情,屈濤要付首要責任。」
屈濤
陳建國疲倦的笑容猛的收斂,一臉凝重,目不轉睛的盯著馮雲,直把馮雲看的一臉不自然才沉聲道:「我跟你說過了,屈濤是國家的英雄。」
紙包不住火,秘密總有揭露的一天,但是,當這一天到臨,那隱藏在迷霧之下的真實,卻觸目驚心的令人無法接受。
陳建國雖然一直相信這個世侄,但是,當一件件事實擺在面前,當一條條線索出現,都在告訴他,這位世侄,是這一切的背後黑手的時候,陳建國動搖了,懷疑了。
可是,當陳建國從楊峰口裡得知這一切隱藏在事實背後的真相之後,才知道,自己錯了,錯的那麼離譜。
當一切的懷疑和動搖消失之後,深深的自責卻令陳建國心痛的無法自已,好似心底永遠的傷疤一般,不願去觸碰。
「處長,我沒那個意思,也不是在怪屈濤,只是當
初要是屈濤能向我們袒露」馮雲也是一臉黯然和自責,那事實背後的真相,令他夜不能寐,殘酷的擺在面前,令他無比的後悔,懊惱,內疚。
「好了。」陳建國冷聲打斷馮雲的話,道:「屈濤已經死了,不用再提了。」
雲點點頭,沉吟一下,還是問道:「處長,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楊天受傷昏迷不醒,病毒是他發現的,他肯定做了一定的準備,說不定已經開發出了病毒專殺,我們是不是在病毒爆發之前,把他接到北京,找專家,給他進行會診,救好他。」
「專家?」陳建國搖頭苦笑,又想起了那些忙活了這麼長時間,卻連電腦系統都進不去的專家。
「算了,局長已經決定放棄楊天了。」陳建國歎了口氣。
「放棄楊天?」馮雲一怔,連忙問道:「處長,局長這個決定是什麼意思,楊天只是暫時的受傷,昏迷不醒,等他醒來,憑借他的技術,肯定能對國家做出大貢獻,現在放棄他,是什麼意思?難道就這麼放任不管,留他在民間,不監管了?」
馮雲真是想不通,楊峰局長這決定到底是何用意,楊天又不是死了,只是暫時的昏迷不醒罷了,一旦醒來,憑他那一身鬼神難測的通天技術,若是能啟用,不知能對國家做出多大的貢獻。
「我也不知道。」陳建國白了一
眼馮雲,楊峰雖然向自己說明了一切,但針對楊天的問題,還是有些語焉不詳,似乎還有更深層次的考慮。
不過,這些東西,陳建國也只是壓在心裡,在沒用弄清楚之前,是絕對不會跟別人說起,眼見馮雲還眼巴巴的盯著自己,欲言欲止的,不由得笑罵道:「行了,趕緊給我滾回醫院去,瞧你這幅樣子,出去了,可別說是七處的人,我丟不起那個人。」
雲苦惱的點點頭,他偷跑出醫院,就是得知了楊天受傷的消息,擔心之下,想勸陳建國把楊天接到北京救治。但不曾想,卻得知了楊峰局長做出的這個古怪決定,一時之間,也是滿心疑惑,沉甸甸的。
就在馮雲推門,就要出去的時候,房門突然被狠狠的撞開,陳建國的秘書小趙,一臉慌忙的跑了進來,悶頭撞在馮雲身上,把馮雲撞得一個趄趔,吃痛的扶住一旁的牆壁才站穩。
「慌裡慌張的,像什麼樣子,說,怎麼了。」陳建國沉聲喝道,看到秘書的這份驚慌,心裡頓時湧起不好的預感。
小趙平時可是很穩重的,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有那份泰然自若,可眼下,怎麼會這麼慌張,難不成?
陳建國狐疑的盯著大喘氣的秘書,心裡的不好預感如肆虐的野草一般,滋生開來。
「處長,不好了,咱們隔離起來的那批電腦又好了
,接通電源的,都自己啟動了。」小趙好不容易喘勻了呼吸,連忙匯報道。
「隔離的電腦又好了,還自己啟動了,這不是好事兒嘛?」陳建國一愣,下意識的反問道。
病毒的傳播途徑和原理未知,對於處裡的這批中毒,系統崩潰的電腦,陳建國也不敢輕易的接入網絡,只是隔離了起來,供作專家研究。
可現在,這批電腦突然好了,接通電源的還自己啟動了,豈不是好事兒一樁。
不過,一旁扶住牆的馮雲可沒有陳建國的這般樂觀,系統崩潰的電腦突然好了,在沒有進行任何操作之前,唯一的解釋,也就是造成系統崩潰的病毒有了反應。
難道病毒爆發了
馮雲猛的轉頭去看掛鐘,時間準確的停留在晚上六點整。
壞了馮雲低呼一聲,瘋了一般的跑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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