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夜晚,她的睡眠質量一向不太好,所以,當一個黑影從她的房間掠過,輕微推了她一下,當下,她就清醒了過來。
裹上睡袍,她隨著黑影的方向追去。
那道黑影靈巧而纖細,並不屬於男人的骨架。
推開房門,就著隱約的月光,隨著一聲迷濛的嬌喘,她看清客廳裡的一幕,驚恐的捂上了自己的嘴巴。
那個聲聲甜笑的女孩,正用她膩膩的喊著「哥」的那張性感小唇,吻過客廳裡沉著安睡的他光潔的額頭,挺拔的鼻樑,然後在他性感的薄唇上久久停留。
客廳裡,黑暗中,她看不清楚那兩道身影是否交纏,因為他們的呼吸都如此平靜,彷彿這樣的親暱早已經再熟稔不過。
好熟悉的感覺!一陣又一陣的噁心翻滾著她的胃,急喘著,呼吸象也不再屬於自己。
她這是撞見了什麼秘密?
「你不知道嗎?哥其實愛得是我!」
是誰?在她遺失的記憶裡,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那樣一句充滿佔有慾的挑釁?
是誰在警告她!
是她!
一雙清眸微瞇,代表她被驚嚇。天底下哪有妹妹會做出亂.倫之事表現的如此坦蕩?!!
她接受不了!捂著唇,她衝門而出。
從她衝門而出那刻,沙上,濃密的睫毛悠悠展翅。
「齊暖,夠了!」緩緩推開覆在他身上的幾近半裸身子,一件外套扔了過去,剛好遮住女孩胸前一抹若隱若現的瑩白。
戲,該下幕了。
或者該說,他不會再配合了。
「哥,你醒了?!」不甘不願的聲音,齊暖不慌不忙的拉好自己的浴袍。
不是不明白哥的脾氣,外表他看起來像總是沒有什麼情緒的樣子,其實哥起火來不亞於火山爆!
所以,能嚇到那個女人就好,見好就收!
環胸,他蹙眉,一雙湛眸,冷冷的掃向他的「好妹妹」。
月光下,他的「妹妹」穿著一襲白色浴袍,秀微濕,應該是剛泡過澡,一張俏臉頰蒸著粉紅色的嫵媚霞暈,像是剛在情慾裡浸泡著等待男人的恩寵一樣。
怪不得,他的「妻子」會驚慌而逃!
他甚至眼角的餘光看見她來不及換下拖鞋。
一點抱歉的感覺也沒有,他習慣了欺負他的好「妻子」!這樣的戲碼不是第一次上演,記得新婚之夜……他也是讓她見識到了這樣的好戲碼!
「傅凌,我愛你!一直愛了很久很久!」婚宴上,他的一位高中女同學情緒就一直在失控中,果然趁著大家鬧新房的空隙,借酒瘋乘機和他告白,一舒鬱悶。
心情糟糕到想扁人的他,正想拉開耍酒瘋整個人「爪」在他身上的女同學,結果,眼角的餘光也是瞄到了戰戰兢兢躲在一旁的新娘。
當時的他,怎樣的表現?
一向很厭煩複雜男女關係的他,擺出了大眾情人的輕薄嘴臉,主動「歡迎」別人的投懷送抱。
……
不是第一次看見她故作堅強的眼淚,是她主動招惹他的……是她硬將「機會」塞到了他的懷裡……
冷冷一聲譏笑,戲該謝幕了,女主人都跑了,沒有再演下去的必要!
「你如果再做這樣的事情,我會告訴齊叔。」他不慌不忙的將自己退到安全線上,冷聲警告。應付這樣的事情,並不是第一回。
他的「妻子」被嚇到了!其實他和齊暖不同姓,更無血緣關係。
但是,他並無打算告訴她!
齊暖布下了情魅之網,等著的並不是捉他這條大魚,而是出於不甘,戲弄那條張慌失措的小魚。
他是受過訓練的軍人,怎麼可能不知道有人靠近他?只是剛好他察覺到客廳裡還有「第三個人」,所以他沒有在第一時間推開而已。
「哥,我記得我和你告白過。」齊暖嬌容轉過來,朝他甜甜地、很無辜似地笑,「我也記得,當時你說自己會考慮。」
當時,他確實考慮過。
身邊的朋友們一個個都愛得轟轟烈烈,而他討厭複雜,齊暖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彼此知根揭底,更何況自從父母去世後,當時生活並不富裕的齊叔硬是扛起了養育他的責任,箇中的艱辛可曉而知。
這份恩情,他一直念在心頭,明白不得不還。
他真的認真考慮過,如果當時沒有藍芹的出現,很可能,他和齊暖現在已經是男女朋友,而且談婚論嫁。
「哥,當時,如果沒有該死的她糾纏不清,你的答案是yes吧。」齊暖嬌媚地微笑,不害騷的貼近他,挑逗的氣息在他耳畔吹拂。
如今的齊暖,哪還是之前那個甜蜜的小妹?相識二十幾年,他也是最近才覺,他需要重新認識自己的好妹妹!
他冷著一張臉,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天使的笑容下,藏著一顆女人扭曲的嫉妒,使壞的手段令人寒顫。
「哥,你一直不給我答案。」她微笑著提醒他,嬌媚的笑顏在瞬間冷凝如霜,「如果沒有藍芹……」語氣尖銳的激動。
都是那個討人厭的女人!
如果沒有藍芹的出現,可能他這輩子都無法見識到他的小妹雙面人的能耐。
「小暖,你應該知道,能保住齊叔光榮退休,不被起訴,有多不易!」他提醒。
幸好,他有個好借口。
聞言,齊暖憤憤不平的臉上,下唇已經幾乎被含恨的咬破。
「難道你向齊叔伸手要錢時,都沒有考慮清楚,一個警察的工資是多少?」這些,都是事後,後來才知道,女兒要的名牌包包,想要留一筆錢作為女兒豐厚的嫁妝,這樣的意念,可以毀了一個警察一輩子的清廉。
「哥,我知道你都是為了爸爸……」所以,她才恨啊!
如果爸爸沒有……藍家就不會拿著這樣的把柄來威脅哥!
我見猶憐的低泣,「哥,我的心一直沒變過……」玉手捧起他的臉,獻上自己性感的櫻唇。
她現在已經不愛名牌,只想一切回到過去……
他的頭一撇,再次順利躲過「騷擾」。
女人真煩,怎麼還聽不懂他的意思?
「你自己冷靜一下!仔細想想,藍芹手裡有什麼!」冷酷的旋身不顧身後的可憐兮兮,提醒,「記得,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也會……想要一拍兩散!」
齊暖的一張俏臉頓時刷白,她聽明白了言下之意。
只是他一直不懂,藍芹這隻兔子為什麼到現在還不咬人!
難道,又是因為「愛」這個愚蠢的字眼?
唇角不屑的抿起,他拉開大門,諤然的對上了一雙清眸。
她沒走???
對了,這個女人曾經說過,眼睛也會說謊,所以,她需要親口要一個答案。
果然,那雙清眸的主人,修長而太過瘦削的身子,一直輕微的顫抖,一雙清眸卻勇敢的望著他,深呼吸鼓起勇氣,問出的話卻是,「請問,我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