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被押進禁閉車裡問話弗凱在主控車裡對幾個二線團員訓話。
弗凱不斷地摳頭她感到很頭疼她感到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先不說別的她帶來這群二線真孬到了一定的水準。尤其是跟楊對拼的這幾個。
對方手裡沒槍自己手裡有槍——那當然是佔據有利地形遠攻為主她長這麼大還沒見過自己傻乎乎跑到對方有效攻擊距離裡的腦殘。真孬鬥不過人等人把槍放下還用槍指著對方腦袋一直押送過來。這算什麼典型一色的色厲內荏。
站在她身前幾個隊員看到弗凱大隊長以近於光的度摳頭紛紛把臉垂得更低了。
顯然她也是個沒什麼耐心的揮了揮手說:「算了回去讓團長帶你們重頭重修。」
「啊!讓團長……」
如果說弗凱只是有時候會搗鼓些動作的惡魔那麼羅諾諾亞團長則是撒旦中的撒旦。
他們張大了嘴巴幾乎要昏倒過去。
楊最終沒有受到什麼處分。
輕騎兵學校官方對此作出解釋:有關工作人員沒有注意到學員在特殊情境下的情緒故意進行言語挑釁在該起事件中承擔主要責任學員可免予處罰。不久後官方又在相關文件下做了批示:某工作人員是臨時工。
楊在兩天後被客客氣氣地放了出來。他被關了兩天洗過澡刮過臉換上一副嶄新的金絲邊平光鏡眼角的淤腫消了不少他爬出充作禁閉室用的裝甲車時精神煥與關進去前那倒霉樣子判若兩人簡直像是進去度假似的。
安吉拉上校與弗凱一同在指揮車裡看著楊。安加拉上校指著屏幕說:「真的就是他他居然又回來了。」
「又?」
「他前年參訓過一次可惜在倒數第二關被『擊斃』了。今年形象變得很厲害我居然一時沒有認出他來真是失策。」
弗凱對於同業競爭者很敏感別有用心地問:「聽你這麼說他似乎很厲害怎麼被擊斃的?」
「他……」安吉拉上校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他大部分時間會很懶散前年就是恰巧在懶散期被擊斃的。」
執行任務、生死關頭也會以懶散的態度對待……弗凱隊長連連撓頭不予置評她家裡的那位羅諾諾亞團長大人好像也是差不多的德行。
安吉拉上校結束了她的長嗟短歎拿出一沓整理出來的資料冊擺在操作台上說:「好吧前期選訓就到此結束現在該籌劃最後的各國競賽了。」
弗凱隊長湊過去看那些資料記載著目前尚未被淘汰者在各個環節中的具體表現附帶光盤影像資料。
安吉拉說:「選訓已經結束下一環節是真槍實彈的競賽稍有不慎就會出現死傷。所以前期工作非常重要我們要根據他們各自在上一階段的表現了進行分工組隊。」
研究了近半日後。
弗凱隊長說:「那個楊……就讓他扮演人質角色吧。」
安吉拉上校毫不猶豫:「英雄所見略同!」
總不能讓一個隨時能下殺手的BT人物荷槍實彈與別人混戰吧。
弗凱隊長又說:「那個李……就讓她在後方隨隊醫生吧。」
「英雄所見略同!」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楊一起前來的也不會是能夠手下留情的人。
「狙擊手埃裡斯該怎麼安排位置?」弗凱半疑惑地詢問。
「姑且……今年的狙擊槍彈全部改成彩漆彈吧。」這傢伙估計也是不留活口的主。
「那麼奇斯·威廉姆斯……」
安吉拉上校想也不想:「無國籍組總要有至少一個衝在前方的突擊手才對吧就他了。」
奇斯先生被認定為全無國籍組別裡最厚道的人士——其實比起其他人來他一點也不厚道只是既然要與楊等人作比較自然在這方面就落了下風矮子裡面拔將軍麼。
於是在幕後組的策劃下該年度最後軍事競賽的內容被規定為「解救人質演習」由校方選定扮演恐怖分子的隊伍與扮演特種部隊的隊伍來進行對抗。從「特種部隊」隊員中抽取一名隊員作為人質。
而由於該年度同時出現數名強大殺傷性的學員為避免情況脫出控制全程使用彩漆彈取消了以往在部分地區域可以使用實彈的規則。
無國籍組碩果僅存的九個人將與意大利組的十八人進行對抗。從數字上看意大利佔據了先天優勢。可現實常常是讓多數人無語的在實戰中尤其是冷兵器戰爭時代過去之後的實戰中人數佔優不再代表著勝利女神的偏愛。
在那場沒有死亡的戰役中來自潘多拉的三個人出於這樣那樣不可告人的官方目的被當成河蟹一般塞到了無人知曉的角落。
先是楊他在最後一個環節的整整十五日中一直都是老老實實地呆在小黑屋裡如他所願地成功扮演了一名文雅柔弱的可憐人質。——出於對他的「尊重」主辦方為他的小黑屋配備了不可上網的電腦一台單機版遊戲軟件若干。每天必有西式冷盤及哥倫比亞咖啡招待。
接著說李鷺她蹲守在後方簡易帳篷裡無所事事了半個月期間成功打擊了數批前來襲營的恐怖分子。據那些從李鷺的帳篷中放出來的人痛哭流涕地說李的帳篷將成為他們一輩子的夢魘。他們永遠也忘不了在慘白Led燈光照明中有一個面目沉鬱的排骨君手持
)的注射針筒陰笑著一步一步向他們逼近的鏡頭。
在這其中不得不提起埃裡斯。
根據官方安排他本應該是身處後方遠距離保衛後方營帳的安全。是李鷺在通訊中要他不必多管閒事到前線去參與解救人質的任務戰決。埃里斯本來猶豫不決但一件事不幸地生了幾個偽裝成本陣營的敵人潛入了李鷺的帳篷。
察覺上了障眼法的當埃裡斯趕緊從自己偽裝潛伏的位置衝了出來然而進入李鷺的帳篷他看到的卻是幾個大男人橫七豎八地躺倒在地上李鷺手持一個大針管剛從地上站起來。
「你在做什麼?」他當時馬上就問了。
「注射麻醉劑讓他們一覺睡到演習結束最好。」
埃裡斯看沒有自己的事轉身就往外走。剛邁出兩步想起一件事情他毛骨悚然地停下轉回頭瞪著身後唯一清醒的人:「我記得好像沒有配給麻醉劑吧。」
「是的就連有鎮痛功效的藥物都很吝嗇最多只有阿斯匹林。」
「那你是從哪裡弄來麻醉劑給他們注射的?」
「這個啊我該好好感謝熱帶雨林有很多原材料」李滿不在乎地說「我昨天晚上用炒菜鍋熬了一些出來想不到藥效居然挺不錯。」
在這一刻埃裡斯知道李鷺不會有問題有沒有他在後方支援都一樣。
埃裡斯放棄了後方防禦的位置他一路追隨在救援組的後方一公里有效射程之內只要進入他的瞄準鏡都沒人能夠逃掉被爆頭爆胸的命運。他有意識的主動進攻有力的支援了奇斯於其他幾個隊員的救援行動。
當奇斯單槍匹馬踢開小黑屋門口的時候楊正在最終幻想八的最後一關與黑魔女幹得半死不活。受那突如其來的踢門噪音影響他緊抓鼠標狂點左右鍵的手一抖gF硬是沒召喚出來女魔頭一陣狂風亂掃屏幕裡的男主角露出一個淒美的表情小手按在胸膛上作梨花吐血狀緩緩軟倒在地上。
淒絕的Bgm響起gameoVeR的英文提示昭示著楊這半個月舒適生活的終結。
奇斯一手端槍一手撫著胸口傷處臉上塗滿了迷彩油泥。楊看不出他臉上是什麼表情是否痛苦是否疲憊完全看不出來這一刻站在門邊等待他出去的是一名戰士身上充滿了鐵和血的氣味。
楊能想像得出這十五日是多麼難熬的日子偵查與反偵查追蹤與反追蹤設防偷襲定位尋找目標一切普通事務在危險重重的熱帶雨林裡變得更加困難。尤其是這次行動是完全沒有食物和飲水供給的他們必須憑自身能力在雨林中求生。
奇斯與他是完全不一樣的類型楊心中五味雜陳。如果以後成為了敵人那麼奇斯一定是他最棘手的敵人這樣的敵人有堅毅的心志不會為他的言語所擾亂;這樣的敵人認定了目標就不會妥協並且還擁有高的實戰水平。
他推了推鼻樑上掛著的金絲邊眼鏡啜飲乾了杯中的最後一口咖啡推開椅子站起身來。迎著陽光對奇斯說:「看來我們是勝利的一方。」
「嗯。」
奇斯僅僅回答了一個單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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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訓終結的那一日奇斯被s.Q.派來的黑鷹軍用機接走。
楊和李鷺一行人則在等待潘朵拉的運輸機因為要從委內瑞拉西南部調運一台裝甲車回總部運輸機恰巧經過他們所在的東南部熱帶雨林大約明日才到的機場。他們只要在當晚乘車趕到機場就沒有時間上的衝突。
趁著這段難得的空閒時間埃裡斯又跑去向弗凱隊長蹭團長的聯繫電話楊和李鷺難得有清閒的時間沿著河岸一路散步。
李鷺一路踢著石子顯得無聊。
楊醞釀了一會問她:「你打算怎麼辦?關於奇斯的事。」
李鷺停下腳步:「什麼關於奇斯的事?」
楊也停下腳步與她正面相對搖頭說:「這個世界上的一切事情只要曾經生過就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我的工作就是通過這些痕跡推斷他們的本來面貌。」
「你想說什麼?」
「奇斯是個不錯的人你可以考慮他。」楊說。
李鷺詫異地抬頭:「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和他有什麼關係。」
「你和他雖然不是一起回到營地但他身上包紮的方式我是認得的。繩子的打結方法、醫療替代品的靈活運用……不要忘了我也曾經承蒙你的照顧多少還是會認得一些你的風格。」
李鷺沉下臉:「被俘期間我的確是曾經與他在一起但那又如何。」
「算了你不承認就算但是這樣真的好?有時候人生也需要一點樂趣。」
「……」
兩個人繼續沉默地向前走因為各懷心事都不說話。
夕陽漸漸接近了地平線沿著河岸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雨林樹冠的頂部渲染了沉重的紫紅和墨綠的顏色。時間剩下不多他們必須原路折返。
楊和李鷺停了下來站在一棵高大的紅樹旁邊。
這種樹有非常繁密的根系並且會不斷從樹幹和樹枝上掛下氣根插入水裡。日久天長它會變成一棵枝葉根須繁複的龐大家族魚群在它插入河水的根須之間游動。它能夠矗立在水中屹立不倒不必擔心會被淹死它本來就是能夠抵擋風雨洪水的龐然大物。
難得浮生半日閒一旦離開了這片雨林回到那個喧囂著各種暴力、犯罪、陰謀與背叛的世界就又只能忙碌奔波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停下來看一眼天空雲彩的變幻莫測。
楊說:「看來你是無論如何也要加入我們了。」
「如果沒有下定決心我到這裡來做什麼找虐?」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個組織為什麼命名為潘朵拉為什麼必須要參加輕騎兵學校的測練。」
潘朵拉打開的是——噩夢之盒、絕望之盒、禁忌之盒。他們所從事的是遠離普通人生活的邊緣事業進入這個組織代表著就算踏破禁忌也絕不止步就算染上無辜者的鮮血也一定要達到最終的目的。只是在毀滅別人的同時也是在毀滅自己的人生他們是只有一個未來的人只會向自己的目標前進。
李鷺說:「我全都明白所以以後請不要再和我談論關於奇斯的事情。我的人生不需要樂趣也照樣能夠繼續下去多了一個人反而會讓我困擾。」
「他不像是會讓人覺得困擾的人。」
「不是他的問題是我自己沒有把握。」李鷺說「我不習慣為別人的安全考慮所以還是自己一個人比較方便行動。」
「如果對方是一個白領上班族我的確是要堅決反對的。但是奇斯很強如果是他應該會很合適。」
「但是多維貢也很強。楊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你應該知道我心裡現在裝的都是些什麼不需要一個男人來讓我變得軟弱。如果我足夠強大能夠確定自己絕對不會動搖確定能夠保證身邊人的安全那麼多幾個親人朋友會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是現在不行我現在很慶幸自己在這個世上孤身一人。你呢?難道你不也是這麼想的嗎?」
楊不點頭也不搖頭他不表態。
他僅僅是在夕陽餘光下緊緊逼視李鷺想從她臉上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這個氣氛很讓人緊張李鷺感到很困惑皺了眉:「你這是什麼表情活像一個嫁不出女兒的老爸還是古代封建社會的那種。你突然就關心起這方面的事情是不是有什麼圖謀?」
楊站立不動胸口微弱地起伏李鷺也感到了他目光注視的地方移到了自己的頭頂的後方。
「站穩」他用唇型說。緊接著出手如電一步跨上來把她身後的什麼東西抓住遠遠甩了出去。
李鷺扭頭看見一道綠色的線被甩飛到遠處的河裡不禁大叫道:「竹葉青!那種蛇肉很好吃的啊你怎麼能說丟就丟我已經半年沒吃過這麼好的蛇了!」
因為要抓住李鷺身後的毒蛇楊撐在她肩膀上維持自己的平衡。兩個人現在還靠在一起就聽見李鷺說出這麼市儈的話讓他深感無力。
他欲哭無淚地說:「你確定真的真的要加入我們?」
「是啊。」李鷺說。
楊望天無語凝噎:「先恭喜你通過了最後一關的測試Z和元老們都很滿意你的表現。」
「所以?」
「所以緊接著就要哀歎我的不幸。」
「?」
「我是負責你這塊的聯絡人以後常常要在一起搭檔。啊我何其不幸要和一個審美情趣完全不同的人在一起工作!」楊哀歎地放開了李鷺順便在她頭頂上擦乾淨剛才摸了蛇的手。
「喂!我說過不要拿你的髒手弄我頭。」
「我也說過你的頭比我的手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