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出逃顯然有周密的計劃宮裡宮外有數名身份不明的人接應。他們順利的逃離了皇宮。
幾日後他們回到了翠竹掩映的絕影宮內。絕影宮女並沒有在上次衛清蕭的進攻中進全軍覆沒經過這一段時間的休整緩息竹林內已恢復了秩序。只是在制服方面有了變化:宮女們不再穿紫色衣裙已換上了清一色的白衣在翠綠竹林裡翩然往來的時候白衣曼曼有若仙子。
洛羽痕終於將他討厭的紫色從視線裡徹底清除了彷彿如此就意味著徹底擺脫了衛清蕭的陰影。
風塵甫定洛羽痕、唐果、右三人在湖心小島的亭下對飲。洛羽痕也不管右的在場將唐果擁在懷中像護著失而復得的珍寶般半刻也不願撒手時不時的親一親摸一摸咬一咬以確定懷中的人是真實的眸色如蘊著薄霧般朦朧溫存。好在右也毫不在意無論桌子對面在上演何等香艷的場面她的目光也只是淡淡掠過神情空靈純淨。
唐果嗓子剛好被禁止飲酒只能喝茶。好在洛羽痕對她的禁聲令終於解禁允許她開口講話了。之前她有很多疑問憋在心裡卻苦於無法開口直憋得腦袋上長滿了問號如今終於可以開口疑問句滔滔而來。
「洛羽痕難道我們現在不該找個地方躲起來嗎?衛清蕭現我失蹤定會四處搜尋的。」
洛羽痕:「他現不了你失蹤。」
「怎麼可能?」
「記得那夜我帶去你房間的那個人嗎?」
「對了那人是誰?」
「便是『失蹤』多日的凌薇公主。」
「呀?你將凌薇放進我的房間裡難道是想由她冒充我?」
「正是。」
「拜託凌薇是衛清蕭的親妹妹他眼神再不好也不會現不了吧。」
「果兒忘記我會易容術了?」
「知道。可是易容術不過是一張假面凌薇只要動一動手指就可將假面扯下啊。」
「我給她做的這張假面是扯、不、掉的。」
「什麼?」
「我已將她的臉徹底改成了你的模樣。」
「是用某種強力膠水將假面粘上去的嗎?」
「不是用鋒利刀片修整她的五官……」
唐果撲倒在桌上呻吟道:「整容術。你居然會整容術。」
洛羽痕欣喜道:「整——容——術?這名字起的好我正想不出該如何為這一手藝命名。」
唐果頓生五體投地之感:「原來凌薇失蹤是你將她暗藏了起來動手術。」
洛羽痕很跩的點頭:「過程相當複雜呢。而且我沒有施麻藥……」
「打住。」唐果不忍聽下去了。儘管對凌薇恨之入骨但聽到她受到如此酷刑還是忍不住可憐她。忽然記起一事:「對了她可以跟衛清蕭講她的真實身份啊。」
洛羽痕微笑:「這就是為什麼我讓你假裝失聲。就是因為如今假的郭糖再也講不出話了。」
唐果趴在桌子上:「你好毒……」臉長得與郭糖一般無二又說不出話的凌薇即使是拿刀抹脖子也不會有人相信她是凌薇公主了!
「膽敢欺負果兒的我必讓令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洛羽痕陰陰冷笑歹毒至極的蛇蠍之心溢於言表。
唐果又瞄了一眼極淡定的坐在一旁的右忽的冒出一句:「貓咪……」
右緩緩抬眸看著她等她說話。
唐果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托著腮無奈的輕歎了一聲。對於這個做為衛清蕭的幫兇給洛羽痕和郭軒下蠱、卻又救了洛羽痕的性命的人她一直懷有複雜的情緒不知該記恨還是該感激。可是及至再見到她恩啊仇啊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傳
全都消逝不見偏偏只有留了最初的那種對待小動物般的溺愛情緒。
右會使用世上最毒辣的巫蠱術卻有一顆凡間難覓的純淨心靈。讓她怎麼恨得起來。
「貓咪呀……」她問「你真的喜歡衛清蕭嗎?」
「是的。」右坦白的回答。
唐果壓抑不住的想挑撥:「其實他那種腹黑陰毒的性格與你很不般配呀!」
右:「他本性不是如此我還記得他幼年時……」
「他已經長大了變得不一樣了呀。」
「無非是利益、慾望改變了人原本清明的心境。貪慾乃人之本性。我活了這麼久見多了人生起落再多的榮華富貴權勢財富也不過是過眼雲煙。他看不透我卻看得透。人畢生追求的未必是自己想要的。」
「你說很有哲理可是現在的衛清蕭(暗中吐槽:良心黑透壞事做絕)你仍然喜歡嗎?」
右:「現在和過去的衛清蕭本是同一人。只是現在的衛清蕭心不靜意不純貪心重孽債纍纍。若是能濾去萬般煩惱得以心際空靈倒是福份了……」
唐果撫額:「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真的。只是你難道忘記了左嗎?」
右緩緩點頭:「自然記得。」
「咦?我還以為你忘了他呢!」
「怎麼會。他是我的恩師。亦是我的親人。他過得可好?」右平平靜靜的問。
唐果訝異了:「他……也還好啦。可是你難道不知道他在等你嗎?」
右有些茫然的揚了揚眉:「等我?不我不會再回去。」
唐果握拳:「你怎能如此絕情!」
右有些驚訝的問:「何言『絕情』二字?」
「他等了你三百年啊三百年!你怎麼能說不回去就不回去了!」
右無辜的看了她一會道:「我從未答應過他要回去。」
唐果愣住了:「可是他喜歡你呀他是愛你的呀。你難道不知道嗎?」
右呆呆怔住:「不知道啊。……我只視他為師父兄長。」
唐果撲地。感情左護衛他只是暗戀從未表白過哇!可憐他這一暗戀暗了三百年女方居然完全不知曉他的深情……悲哀透頂!
無力道:「那貓咪你真的喜歡衛清蕭啊?(暗中吐槽:沒眼光!)你是為了他才不回島上的嗎?」
右的潔白臉頰微微泛紅:「也不全是為了他。我的母親在我出生後將我隱藏到民間就是希望我不要修習巫蠱術。然而為了拯救島民我終是修習了。將主上帶回島上我的使命便完成了。我希望從此再也不要與巫蠱術有任何瓜葛。隱霧島王族是靠巫蠱術統治子民的以前如此如今即使是有了新主也恐怕仍會重蹈覆轍。所以我願永離隱霧島永離王族。」
湖岸上忽然傳來一聲悠悠的歎息:「你們竟都要棄我。」
唐果吃了一驚轉臉向岸邊望去。只見黑袍寂寂銀如雪傷感落寞的視線越過湖面落在她的臉上。
寒非離。
洛羽痕和右都沒有露出驚訝的神態顯然是對於他出現在這裡感到毫不意外。唐果因為之前的不告而別有些尷尬窘迫得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洛羽痕卻對她解釋道:「這次營救你出宮的行動寒非離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原來他們已是在合作了。怪不得逃出宮時那樣順利還有人接應想來便是寒非離安排的人手。
寒非離輕躍而起衣袍獵獵輕盈的飄過來落在小島上袍腳一甩毫不客氣的坐在案前伸手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悶悶的飲下目光只落在杯子上誰也不看。
洛羽痕將懷中的人更緊密的攏了攏神情頗似一隻護食的狗兒。斜了寒非離一眼道:「幾日內衛清蕭就該動身了。上一次派出尋寶之人盡數背叛此次他必然是誰也不放心定會親自前往。可是對外定然是稱皇帝仍在宮中。」
寒非離點點頭道:「衛清蕭出海的那一天便是起事的日子。屆時還望果兒出面勸服郭大將軍。」
唐果正聽得一愣一愣的忽然聽到「郭大將軍」四字猛然驚醒。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她聽到的寥寥數語竟是個翻天覆地的計劃。
起事奪位掠城戰爭……竟是要她去勸降對方的大軍統領?雖然那人是她的父親她也不知該如何勸說啊!她怎能擔當得了如此重任啊!
剛想推托寒非離已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起身離席拱了一下手道:「拜託了。」便飛身而去身影消隱在竹林中。
唐果這才急的大叫:「喂!喂喂喂!先別走呀!我怎麼勸!怎麼勸!怎麼勸呀!」
洛羽痕掩住她的口:「別大聲喊叫喉嚨剛好要好生保養才是。」
「可是……我父親他大忠臣一個固執的很啊我若是勸不動他兩方殺將起來可怎麼辦?」
「我自會設法助你。你難道看不出衛清蕭已失卻人心回天無力了嗎?忠於衛清蕭者等於自尋絕路。若想在亂世中保你家人安好必得設法勸服。即使是勸不動用強的也要讓他降服。」
「嗷嗷……」一想到父親那鐵板一般刻板的面孔唐果愁得直撓頭。猛然記起一事驚恐道:「哎呀寒非離對於衛清蕭去尋隱霧島一事毫不在意恐怕是島上早有安排了吧!」
洛羽痕:「即使是沒有安排隱霧島那般凶險的路程他又有幾分可能平安抵達?」
唐果面色頓時煞白:「可是……你的蠱還沒有解哇你的命跟他連在一起哇。他要是不幸……」沒有勇氣講下去心中滿是恐懼。忽的轉身捉住右的衣袖:「貓咪啊衛清蕭可是你的心上人啊你有沒有辦法救他?求你救救他哇……」她居然不得不為仇人哭求真是造孽啊。
右淡然道:「人之生死命中自有定數順其自然吧。」
「嗚……你然你物外你夠狠!」
洛羽痕從後面抱住她輕聲道:「右說的有理擔憂又有何用羽痕與果兒相守一天便快樂一天休要管明日怎樣可好?果兒已替我索回了那蠱鱗不再任人使喚羽痕已十分滿足了。」
說到蠱鱗唐果將懷中的兩隻錦囊小心翼翼的捧出來又查看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才鬆一口氣。哀求道:「你再幫我想想辦法我要將它們放在哪裡才安全?」
「書房裡。」
「不行若是被小偷偷去呢?」
「秘室內。」
「不行。若是有老鼠呢?」
「交與我好了。」
「不行你大落落的弄丟了呢?」
「……你還是自己收著吧。」
「嗚……不仗義!」
「……」
此後唐果每日三柱香衷心的祈求上天保佑大壞蛋衛清蕭平平安安長命百歲壽比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