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沒料到貓咪會突然暴起攻擊連基本的躲閃能力都失去了只愣愣的看著。瞬間額頭被貓咪的食指點中只覺微微一痛踉蹌著退了一步捂著腦門心中驚駭以為自己腦袋被戳了一個窟窿。
洛羽痕見唐果中招大驚失色舒袖將她捲住帶著她退出幾丈開外慌亂的去查看她的額頭。
唐果被嚇到面色慘白哆嗦道:「怎樣怎樣?」
洛羽痕查看之後略鬆了一口氣。她的眉心正中只被戳了一個淤紅的指印連皮都沒有破。忙撫慰到:「還好還好傷的不重。」說罷轉頭對著貓咪怒目而視。
卻見貓咪沒事人兒一樣站在不遠處一對眸子純純的看過來似乎剛才傷人的不是她一樣。
洛羽痕怒了:「喂!你……」
話音未落貓咪身形又是一晃再度襲來。洛羽痕急忙將唐果推至身後上前擋住。兩道輕靈飄忽的身影纏鬥在一起。
一會功夫貓咪突然抽身撤出戰團身形停滯在幾丈開外。
再看洛羽痕站在那裡捂著額頭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唐果以為他受傷急忙跑過去拉下他的手來赫然現他的眉心也多了一枚淤紅的指印!
洛羽痕中招了!洛羽痕輸給貓咪了!洛羽痕打不過貓咪!
唐果感覺難以置信洛羽痕更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眼睛盯著神靜氣閒的貓咪一愣一愣的。
此時寒非離和蝠影得知他們幾個打起來了兩人都趕了過來。兩人尚未跑近貓咪就突然疾的迎了上去。
洛羽痕和唐果出一聲警告:「小心……」
已是晚了蝠影已然被美人指戳中。
不同的是先前兩人都是被戳中眉心蝠影卻是被戳中下巴。那線條分明的下巴正中尷尬的印了一個紅印。
蝠影也呆愣住了看著突襲過後就淡然站在一邊的貓咪不知道該不該上前還手。
卻見貓咪打量了一下蝠影的下巴忽然開口:「抱歉。」
蝠影茫然:「什麼?……」
「看不見你的臉就戳在了下巴上似有損容貌。過些日子自會消褪。」
唐果撲地。敢情貓咪她打人還要考慮將對方打得漂亮些啊這打人原則也太有品味了吧?不過鬼魂兄的容貌又不露出來給人看也談不上損不損的。
唯一暫時沒有受到攻擊的寒非離開口道:「貓咪這是為何?」
貓咪道:「禁印。」
言至此小嘴閉任別人怎麼問她都充耳不聞了一臉放空的表情進入她慣有的近乎石化的沉靜狀態。
問又問不出打又打不過眾人氣餒而去。
唐果與洛羽痕打量了一下彼此眉心的紅印。二人同時開口:
「漂亮。」
「好看。」
對話聲傳入不遠處蝠影的耳中他鬱悶的摸了摸下巴然後將斗篷帽子努力拉了拉拉得史無前例的低連印了紅印的下巴也遮了個嚴嚴實實憤憤然飄去。
唐果抬指撫摸一下洛羽痕眉心嬌艷欲滴的紅點:「這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傳
一指頭戳的跟哪吒似的。貓咪說這是什麼?禁印?到底是什麼意思?」
「大概是禁止反抗的意思。」
「咦?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被點中以後絲毫提不起內力了。」
唐果倒吸一口冷氣:「貓咪這叫什麼武功這麼厲害!」
「她這一招既非傷人又非點穴也非下毒卻讓人內力盡封透著妖邪之氣。」
「這麼說如今你與蝠影都使不出功夫了!」
苦笑:「正是。」
「那麼現在船上的掌控權就完全在貓咪手中了!」
「還有寒非離。貓咪沒有戳他。」
「果然是自家人向著自家人哦!」唐果忿忿不平。眼裡忽然閃過惡毒的小火苗:「你能不能給貓咪的飯菜裡加點料將她……」
洛羽痕眼一瞇似有邪氣閃過。
唐果趕忙補充道:「喂餵你想什麼吶我不是要你毒死她只要主動權不要全掌握在她手中就行了。」
洛羽痕道:「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倒看不出她真正有什麼惡意。其實我們所有人加起來也不是貓咪的對手。如果僅是為了控制全局大可不必如此。」
唐果:「……我本來以為你的武功天下第一。」
洛羽痕的神情頓時悶悶的。道:「原本也絕不敢說是天下第一。但敗在一名年輕女子手上卻是頗為意外。貓咪的武功之高匪夷所思。看她的外貌只有十幾歲的模樣我無論如何也想不透一個十幾歲的人怎麼可能有如此高深的功夫。以我的資質就算是練武練到一百歲也難達到她這樣的境界。」
唐果的眼睛忽然興奮得閃閃光:「難道……貓咪是千年老妖?!」
頭上立刻吃了洛羽痕一記爆栗。「亂想什麼世上根本沒有妖魔鬼怪。」
她揉著腦袋嘟噥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洛羽痕鎖眉沉吟道:「除非她有長生不老之術……那怎麼可能?」
……
吃飯的時候唐果又見到了貓咪。鑒於之前貓咪的攻擊性行為唐果坐得離她遠遠的。貓咪盯著面前的飯菜看了一會兒幽怨的向唐果瞥了一眼。
唐果被她水水的眼神一掃心頭一酥差一點就要像往常一樣湊過去餵她了——貓咪自己進食的度極慢如果沒人喂早飯能吃到天黑。但從她殺鐵鉤船長、秀「美人神指功」的情形來看她之前的慢性子應該是裝的。
於是唐果縮了縮脖子自顧自的吃起來。
貓咪慢慢的抬手挽袖舒指摸到筷子握到手裡。筷子在半空懸停良久直懸得唐果屏住呼吸心癢難捱。心中默念:您到底要夾哪個菜?夾哪個菜?夾哪個菜啊啊啊……
筷子總算落下唐果撫了撫胸口長出一口惡氣心想終於熬過去了。
卻見貓咪的筷子在菜中劃拉一下。劃拉一下。又劃拉一下。
「嗷嗷……我受不了了!」唐果終於拍案而起衝到貓咪面前搶過筷子哀號道:「我喂您我喂您還不行?祖宗!!!!」
貓咪嘴角微抿甜美的笑了。
……
喂完貓的唐果一步三晃的去到洛羽痕身邊哼哼道:「貓咪是在裝吧?在裝慢性子!一定是的!一定我把她伺候得上癮了!可恨的是我居然忍不住要伺候她我真是賤啊!嗚……」
洛羽痕安慰她道:「我倒覺得她不是裝的。」
「怎麼會不是裝?我就不信打起架來比風還快的人吃個飯都不能自理。」
「或許只有特殊的情形才會激她的潛能?」
……
天亮以後四周仍是混混沌沌的。視距只有三四海里遠。是有些陰天嗎?不對天色的陰沉不像是陰天時的樣子倒更像是有霧氣籠罩在海面陽光透過霧氣照進來陰冷的光線抬頭卻找不到太陽的方位。
寒非離登高瞭望視線之內只有靜靜的海面不見任何島嶼或陸地。他試圖借助羅盤判斷方向卻吃驚的現羅盤用來指示方向的勺柄忽爾向左忽爾向右亂轉個不停。
寒非離臉色微變。連羅盤都失靈也太過詭異!既不能確定目前的方位即使是有鐵鉤船長留下的海圖在手也是白搭。
站在一側的唐果記起了從前看過的奇事異志安慰他道:「羅盤失靈說明此處磁場是異常的這種情況在地球上很多地方都是存在的不足為奇!比如說百慕大三角……」說到這裡時猛然記起了百慕大吞沒船隻無數素有「魔鬼三角」的惡名頓時住了口。
寒非離卻聽得滿頭霧水。「果兒在說什麼?磁場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被不祥預感壓迫到的唐果胡亂應付道「那個羅盤一定是壞了!」
寒非離又令人試了一下扔浮標下水觀察洋流流向的法子。卻現海水基本是凝止不動的。
他與船上幾名經驗豐富的水手聚商量了一陣決定憑借多年的航海經驗借助直覺的指引啟航。
他們航很慢船幾人嚴密監視著水面的情況。他們時不時拿長繩系砣測海深。很快觀望的人就出了警告聲。他們現此處海域密佈暗礁有的緊貼著水面肉眼就可觀測到一些猙獰的暗色礁石。船長冷汗滴滴。他航海這麼多年從未遇到過如此廣闊的暗礁海域。
船桅在風暴中被砍斷了船的前進只能借助人工搖櫓。其實即使是有帆也不敢使用。這麼複雜的暗礁區他們只能小心翼翼的觀望著、測量著一寸寸穿行在暗礁之間。
寒非離則把行進的曲折路線細細的記錄下來。前進了半天功夫將自己繪的暗礁圖與海圖對比一下很快確定了目前的方位。在舊羊皮的海圖上標注了一個黑點他吃驚的現那正是他們停泊一夜、早晨起航的位置幾乎分毫不差。
而舊海圖上的那個黑點指的可能就是多年前鐵鉤他們進入這片海域後所處的位置!
獅子座號是被狂亂的風暴刮進這片海域的會這樣巧合連初使的位置都與多年前那艘倒霉的船一樣?!
如果連風暴的出現都在隱霧淵的控制之內那會是多麼可怕的力量?強大到無法想像。寒非離壓抑著心中的敬畏之情。他落在海圖上的目光移了一下落到圖上所畫的一個黑色螺旋紋狀的標記上。
這螺旋狀的標記如此的醒目、怪異沒有任何文字的標注他卻認定那裡正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隱霧淵。為什麼用螺旋紋標記?難道真的如傳說中那樣是一個巨大的漩渦?海上的漩渦對於船隻來說就等於滅頂之災。
越盯著這螺旋紋看視線彷彿被吸了進去微微的暈眩。他閉了一會兒眼復又睜開目光落在遠處的海面。
無論前方有多凶險也絕不回頭。
既確定了方位就可以借助舊海圖的幫助接下來的前進度多少快了一些。
然而一天下來也不過是挪出了數海里之遠。天色黑下後就原地停住不敢再移動半分。寒非離安排船上的人輪番休息值夜。
好在夜間似乎很平靜未生什麼事端。
只有洛羽痕等幾名耳力極強的人隱約聽到船側傳來過數次浮出潛入的微響。
白天時曾有水手下網捕魚食用卻現一條魚也打不上來。不僅如此那些暗礁上居然連貝類都沒生。沒有任何生命的氣息像是一片死海。
既不是魚那又是什麼?
鐵鉤船長寫在海圖背面的四個字「水中有鬼」不約而同的浮現在幾個人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