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無鳳一行人就出了。不同於以往的悠哉,無鳳強打著精神與一堆資料作鬥爭。鳶尾在旁不時的遞上些點心茶水。而馬車的另一邊,則坐著閉目養神的樸涯。考慮到一來一回耗費的時間太多,樸涯也一同前往。
放下一卷資料,無鳳很沒有形象的伸了個懶腰。「好困!」
鳶尾沒好氣的瞪著她,有外人在還隨意的做這麼不雅的動作。瞄了對面,見樸涯依舊閉著眼才稍稍舒了口氣。
「對了,樸閣主。真的不需要知會你的屬下一聲嗎?」無鳳懶懶的問道。
「不必。」樸涯眼都不睜的回道。他走前就已經告訴過他們會離開一段時日了,何必多此一舉讓他們擔心。
無鳳見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撇了撇嘴,真是個冷淡的人啊!解決了幾塊糕點,重又埋於那一堆資料中。
車輪咕嚕咕嚕的滾動,一路向南……
此行的目的地是大順最南端的蒲州。按資料看來,藍教應該隱於大順與南蠻交界處的赤牙山脈,不過確切位置不得而知。赤牙山脈綿延八千公里,呈弧狀,紅巖遍佈。從空中俯瞰,似一彎紅牙,故而得名赤牙山脈。在如此寬廣的範圍裡要尋得藍教的所在絕不是易事,所以,得先到與山脈毗鄰的蒲州看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
馬車行了一日,到了鄰近京城的一座小城池。本打算日夜趕路的,只是這時,樸涯突然渾身顫抖起來,豆大的汗珠自額頭滾滾而下。又來了,每日一次的酷刑。
「在這裡住一夜吧。」無鳳吩咐馬伕。
「不……繼續趕路……我……撐得住!」樸涯堅決道。早一步趕到就多一分活命的機會,他,還不能死!再者,這毒每天都會作一次,難道每次都要為他放慢腳步嗎?
「你……真的行?」無鳳和鳶尾動容。
「……嗯!」
「繼續趕路!」他的堅決使無鳳改變了命令,遞給樸涯一塊綠豆糕,「實在疼,就用力咬它吧,感覺會好很多。」
看著手中的綠豆糕,樸涯一愣,而後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的紫衣少女,這一刻,竟忘卻了身體的劇痛。「謝謝。」語氣是難得的溫和。
「不用客氣。」無鳳呵呵一笑,命鳶尾照顧他。打了個呵欠,語帶哀怨,「又要在車中睡覺了呢……」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不一會兒,無鳳就墜入了夢鄉。
樸涯更是怔愣。好歹他也是個成年男子,她竟如此毫無防備的睡了!
「我家小姐就這德性,樸閣主不要見怪。」鳶尾邊為樸涯擦著汗邊說道。
又一陣劇痛襲來,樸涯不禁悶哼,忙斂了心神,專心等待這漫長的一個時辰的過去。下意識的咬住了嘴唇,不出任何聲音。事後想起來才現,這並不是為了維持自己冰山的形象,只是單純的不想吵醒她……
就這樣披星戴月的趕路,終於在第九日的晌午時分,一行人風塵僕僕的到達了蒲州。
在自家的客棧安頓好後,無鳳立馬吩咐小二準備熱水。天,她都記不得自己有多久沒有洗澡了,這味道真是相當的銷魂啊!
小二的效率不錯,沒多久就端來了熱水。打鳶尾下去休息,鎖好了房間的門,無鳳終於心滿意足的泡起了熱水澡。洗去了一路風塵,趕走了一身疲憊。
相較於京城,蒲州要溫暖上許多。幸好,細心的鳶尾考慮到了這一點,帶了些輕薄的衣物。換上一件粉紫色紗裙,無鳳正梳理著自己未干的。突然,門外傳來了吵鬧聲。
是誰,竟然敢在四方客棧鬧事?眾所周知,四方客棧是她水雲間的產業。有皇商的名頭罩著,就算官府也會給幾分薄面。而如今,有人卻在此鬧事。
無鳳打開房門,往樓下一看,貌似是江湖糾紛。只見一白衣男子持劍站在中央,周圍圍了一圈衣著襤褸的人,每人手中還拿著一根棍子。莫非是傳說中的丐幫?當今江湖中,也是有丐幫存在的,只是不是個很有影響力的門派,並不像前世武俠小說中描寫的那樣。
「於子龍,快將我們小姐還來!」一乞丐喝道。
「哼,不還又如何?」白衣男子不屑的哼道。
「那今日就把命留在這裡吧!」
「小小乞兒也敢口出狂言。」
這一言徹底激怒了丐幫中人,舉起棍子,朝著於子龍揮去。於子龍見狀,不慌不忙的一招神龍擺尾,化解了他們的攻勢。乞丐們一擁而上,想憑著人多勢眾拿下這賊子。於子龍游刃有餘的躲過他們紛亂的攻擊,卻也不傷他們,彷彿在戲耍他們。一襲白衣無風自動,說不出的瀟灑風流。而在旁看熱鬧的人們見他們打了起來,四散奔逃,場面一時混亂不堪。
「生這樣的事掌櫃的怎麼不出面制止?」無鳳攔住匆匆路過的小二,語帶不滿。
「回……回小姐,那於子龍是藍教中人,掌櫃的阻止不來啊。」小二哆嗦著答道。「以前就有個酒樓掌櫃得罪了這於子龍,結果被逼的遠遁他鄉了。」
「哦,這麼猖狂?」藍教中人啊……真是巧了。她正想去找呢,沒想到竟自己送上門來了!
「他們到底為何事動手?」人聲嘈雜,無鳳隱約只聽到什麼小姐之類的。
「是這樣的,幾日前於子龍從丐幫總舵綁走了丐幫的大小姐。」小二答道。
「原來是這樣啊。」事情倒是有些意思。無鳳輕輕瞇起了眼,慢慢往樓下踱去。
「小姐,危險啊!」小二急道。這祖宗若出了什麼事,他可就不用混了!
「秦籌。」輕輕一喚,一道黑色人影出現在身前。回頭對小二淺淺一笑,「不用擔心,有他保護我沒事的。」
小二呆呆的站在原地,沉浸在那回眸一笑的風情中,知道無鳳下了樓還沒有回過神來。而秦籌聽到無鳳的話心上一暖,她如此的信任他,他又怎能讓她失望?手按上了劍柄,眸中儘是冷厲。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她分毫,除非,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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