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福妻實 第一卷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第二百五十九章 誤會套著誤會的陳年舊事
    第二百五十九章誤會套著誤會的陳年舊事

    家裡鬧得一鍋粥,蘇禮卻半點都不知情,她領著下人直接來到衛府,對門房道:「我找你家主子。」

    「這位夫人,我們爺不在家,姑娘也回老家去了,您看……」那門房見蘇禮面色沉重,似是來者不善,陪著小心道。

    「不在家就去找,我在這兒等」蘇禮招呼下人搬了椅子,逕直坐在衛府的門口,抬眼瞧見那門房還站在遠處,挑眉問:「怎麼還不去?」

    門房抬手擦擦額頭的汗珠,心道這是哪家的夫人啊,怎麼這麼蠻不講理,但京城彈丸之地,隨便走路遇到個就說不定是什麼皇親國戚,他不過是個最底層的下人,哪裡敢張狂,只好賠著笑,招呼家丁趕緊去找爺回家。

    「那個……這位夫人,不知如何稱呼?」

    「就跟你們爺說,是沈夫人找他」蘇禮心急如焚,這邊坐在衛府口等著,那邊又打發了丫頭去找白棠,希望能趕緊聯繫到衛柏。

    那門房見蘇禮這副架勢,心裡已經轉過不知多少猜測,但又不敢開口亂問,也不敢怠慢,最後竟還奉上一壺茶,眼角餘光瞄著蘇禮,心道該不是爺在外頭惹了什麼風流債,結果讓人家找上門了吧?

    「眼睛往哪兒瞅呢?」半夏開口斥道。

    「額,沒、沒……小的只是瞧著夫人有些面善,忍不住多瞧了幾眼。」那門房在心裡咂摸著,這夫人也沒瞧出多少漂亮,難怪爺如今不要了,這不讓人家找上門來了。

    蘇禮在衛府門口等著衛柏,家裡一眾人等也都在等著蘇禮回去,雖說念瑤等人已經被控制起來,但是方姨娘的丫頭跑去老太爺處搬救兵,而蘇禮屋裡的丫頭堅決不肯放沈青玄,只答應請大夫來給診治。

    尤其是紙兒的態度最是強硬,沈青玄身上的傷都是她弄出來的,雖說是事出有因,但也是以下犯上,所以她堅決要等蘇禮回來處置,死活都不肯放開沈青玄。

    「奶奶走前說過,誰若是敢放過五爺,就也用不著等她回來,直接自我了斷就是了。既然左右都是個死,奴婢寧願等著奶奶回來再死,也算是為主子盡忠了。」

    如今沈青昊早晨離家,蘇禮蹤影皆無,沈母尚自臥病在床,最後只好去請老太爺主事兒,可蘇禮的幾個丫頭就是不肯放人,念瑤只好拿出殺手鑭,威脅老太爺道:「老爺子,難道你就不怕我把事情都說出去,倒時候你們沈家……」

    念瑤的話還沒說完,書雪忽然開口道:「五爺也是沈家的人,難道沈家不好了,他就能自個兒好起來不成?」

    「……」念瑤聞言一愣,而後仰天大笑道,「有整個沈府的人陪葬,那即便是死了也不算冤枉。」

    「那是你的想法,你可知道五爺是怎麼想的?」書雪一直在嚴昱安那邊伺候,跟老五沈青玄接觸的最多,也是最瞭解他的,「你可問過他自己的想法?他可願意為了你所謂的復仇賠進自己的性命?」

    聽了書雪的話,已經精疲力盡的沈青玄虛弱地叫道:「書雪姐姐,我不想死,救救我,我以後會聽話的,我不會惹事的……」

    方姨娘老早就癱軟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會兒聽到沈青玄的聲音,簡直是肝腸寸斷,爬起身衝著書雪不住磕頭:「書雪姑娘,求求你,你放了青玄,讓我替了孩子,不管以前有什麼恩怨,但孩子是無辜的啊……」

    錦之沉聲道:「你也會說孩子無辜?難道我家爺和奶奶就跟你們有過恩怨?值得你們這樣百般的算計陷害?」

    「父債子償,天經地義」念瑤從牙縫裡擠出八個字。

    「好一句父債子償天經地義,五爺也是大老爺的兒子,這個債,怎麼也該背上一半兒,那你說,我是砍哪一半兒好呢?」錦之聞言也發起狠來,這裡面的情況,她和半夏雖然不說全都知曉,也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一些,其他人完全是憑著對蘇禮的忠心在死撐著,半夏又跟著蘇禮出去了,她剛才把大致情況跟書雪交代了幾句,這會兒終於站出來說話了。

    書雪素來心思細密,聽了錦之的講述,又聯繫起之前聽到的情況,忽然抬頭看著念瑤,上下打量半晌問:「其實你才是五爺的親娘對不對?」

    這句話一說出來,眾人全都安靜下來,將目光集中在念瑤的臉上,只見她面頰抽動幾下,眼中湧出複雜的神色,最後終於挺直脊背,甩開身後壓著自己的兩個家丁,冷冷地說:「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方寧」

    這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逆轉,讓眾人都不知該說什麼是好,尤其是沈老太爺,更是驚詫莫名,不住地說:「這……這怎麼可能,方寧不是……」

    「是,你們都以為方寧死了,活著的是念瑤,其實,兩個都死了……」念瑤或者說是方寧,面上露出哀傷的神色,半垂下眼簾道,「一個是身死了,一個是心死了。」

    「無論當初有過什麼過節,難道就一定要都報應到下一代身上,才能滿足你那扭曲的復仇心理嗎?」老太爺終於開口道,「死者已矣,你們也畢竟是相識相守一場……」

    老太爺的話還沒說完,方寧當即開口打斷道:「狗屁的相知相守,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們不是想知道嗎?那我就告訴你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也知道知道,你那個引以為榮的長子,到底是個怎樣人面獸心的東西」方寧鬧得累了,就乾脆盤腿往地上一坐,苦笑道,「當年我爹是雲山關的郡守,你們的朝廷為了侵佔雲山,打通前往西域的商路,屢屢進犯雲山關,我爹守關十餘載,從未出過紕漏差錯,直到那一年,沈卓雲隨軍攻打雲山關,那時候的他,當真是雄姿勃發、英雄少年,更是藝高人膽大,立在疾馳的戰馬上,拉弓引箭,就那驚天動地的一箭,葬送了我爹的性命,也讓我心裡印下了他的模樣。」

    在如今的情況下,方寧說起初見沈卓雲時候的場景,還是忍不住帶出了當年殺父之仇和愛慕交織矛盾的感情。

    「我喬裝改扮,偷偷入關,就是為了尋他復仇,這一尋就是三年,等我再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是少年將軍,風頭正勁,再攻雲山關。」方寧的眼中滿是掙扎和悔恨之色,「我利用自己對雲山關的瞭解,逐漸取得了他的信任,卻在將他引入埋伏圈的前夜,陷落在他的柔情攻勢之下。什麼國仇、家恨,都被我拋諸腦後,眼裡心裡就只裝著一個人。當時真是傻的可以,居然還覺得自己的身份配不起他,甘願隱姓埋名、伏低做小也在所不惜。」

    「後來我發現自己有了身孕,他一面花言巧語地騙我,領我回京住進沈家,一面又在暗中跟我國的國師狼狽成奸,害死了我國的三位皇子,使得我成了皇族唯一殘餘的血脈。」方寧越說越是艱難,聲音也漸漸發緊,雙手不住地攥拳而後又鬆開,「我在沈家被關在一個小小的院落中,可我本來就不是那種能夠安穩下來的女子,我讓念瑤假扮成我的模樣,在家頂替我坐牢,我自己則包了念瑤的衣裳物品,溜出家門去尋沈卓雲。」

    「也許那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後悔的一件事,但也許是最慶幸的一件事,讓我發現了沈卓雲的真正嘴臉。」方寧說到這裡,情緒忽然間變得如古井無波,「我殺了他,老太爺,聽到沒有,你兒子是我殺的,因為他要把我的孩子送回我國,讓國師把他當作傀儡,而他們兩個分享利益。我殺了他,利用他的信物騙了國師,揭開了這個令人噁心的陰謀。雲山關再次度過一劫,可笑的是你們朝中竟然將此歸結為沈卓雲的死,說什麼沈大郎隕如流火、雲山關再度無人。」

    「然後呢?念瑤為何會死?而你卻一直隱藏身份地或下來了?」老太爺顫抖著聲音問道。

    「念瑤不是我害死的,是你的好兒媳,她送去的滋補藥品裡面都有慢性毒藥,念瑤是替我而死的,所以我決定改名做念瑤,繼續活下去,我要看著沈家滅亡,看著你們不得好死。」方寧的聲音充滿恨意。

    「就憑你這點兒彫蟲小技?你也實在太小看我沈家了」老太爺得知了全部的事情,反倒淡定了下來,從廊下站起身道,「你以為你知道全部的真相,那我也告訴你兩件事,第一,卓雲跟你國國師的私下交易,是我朝私下擬定的計劃,至於將你們的孩子送去做傀儡,他從未動過那樣的念頭;第二,下那慢性毒藥的是我,而不是青昊娘。」

    「……」方寧瞪大了眼睛,「怎麼會這樣,不可能,我不信,我……」

    「信不信由你,我現在就遞帖子入宮面聖,這個誤會套著誤會的陳年舊事,也到該畫下一個句號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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