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福妻實 第一卷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第一百六十九章 風波驟起【請明天來看】
    第一百六十九章風波驟起【請明天來看】

    算起來將近三十個小時沒得合眼了,眼皮已經不受我自己控制,腦子裡有情節可是手指已經總打錯地方了~

    小無堅持了二十八天,平均日更不少於六千字,眼看還有三天就要到月底,真的不想放棄這份全勤,親們原諒我一次,我明天早起寫好就馬上替換,實在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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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奶奶還沒起身兒,您還是在外面稍候吧」天剛濛濛亮,外頭傳來半夏的聲音。

    「半夏,進來伺候我起身吧」蘇禮開口喚道,隨後又加了一句,「讓書雪把昨夜煨在火上的湯端進來,在花廳伺候爺洗漱後喝湯。」

    不多時,半夏領著兩個小丫頭端著面盆手巾等物件進屋,抿嘴笑著說:「還是奶奶說話好使,一句話抵得奴婢十句,爺聽得奶奶發話,立刻就不再跟奴婢爭了。」

    「就你話多。」蘇禮勉強一笑,她心裡惦記著家中,今個兒肯定要到各處報喪了吧?也不知什麼時辰會到沈府,到時候又會不會惹人說辭。

    洗漱完畢,頭髮也挽做髮髻都固定在腦後,不似做姑娘的時候還要垂下辮子,讓蘇禮一時間還有些彆扭,總覺得脖子後面光溜溜地往裡灌風。

    蘇禮換上大紅蹙金雙層長擺棉袍,外套鏤金琵琶襟襖,腳下穿著御賜的雲煙如意水漾紅鳳翼緞鞋,然後扭頭去看首飾盒,挑了並蒂蓮海棠嵌紅寶石髮釵,赤金縭紋瓔珞項圈,一對兒赤金嵌翡翠麻花戒圈,一對兒赤金喜鵲登枝耳墜,最後套了一對兒荷葉翡翠鐲。

    「奶奶今個兒可是轉性兒了?」半夏瞧著她挑的物件大多都是御賜,而且瞧著就喜慶也富貴,心裡歡喜便忍不住讚道,「雖說姑娘素日也都打扮得好看,但就是太素淨單薄了些,不若這樣瞧著紅火。」

    蘇禮嘴上沒說話,心裡暗道,昨個兒不過只見了幾個女眷便那般模樣,今天出去敬茶,若不穿得這樣,怕更是要被人看輕了去的。

    聽聞蘇禮換好衣裳,沈青昊這才走到內室門口,卻站在挽起的帳簾下遲疑著沒有進屋,看著一身簇新大紅的蘇禮,竟是一時有些看呆了。

    「爺,該去前面給長輩請安敬茶了」蘇禮朝沈青昊叫出這個稱呼,自己先彆扭的要死。

    「對不起,我、我昨晚被灌了太多的酒,我……」沈青昊正不知該如何說起的時候,抬眼瞧見半夏正在鋪床,忙快步上前在被子裡四下踅摸。

    「爺,您要找什麼,奴婢幫您找,這被子裡能有什麼東西」半夏見自己剛疊好的被子又被翻亂,忙出聲制止。

    蘇禮開始沒反應過來,隨後見沈青昊的神色有些不對,又不肯指使丫頭,非要自己到處翻找,心下便明白了緣由。她抬手輕擺,打發半夏和丫頭們先出去,這才問道:「可是找那白綢?」

    沈青昊的臉色顯出可疑的紅暈,點點頭,又道:「那個等會兒要交給娘去查驗的,我、我昨個兒喝得爛醉……還得想個法子遮掩過去才好。」

    「……」蘇禮微微皺眉,沈母不是說沈青昊點頭應諾了那事,這會兒怎麼又說這話,也懶得細想便道,「那白綢婆母昨晚就已經收了去,至於緣由還是爺自己去問婆母的好,咱們趕緊出去吧,不然該誤了時辰。」

    沈青昊聽了蘇禮的話滿腹狐疑,但瞧著天色也確是不能再耽擱,當即便跟她一道出門,坐了轎子朝主宅趕去。從新房院子的東南角門出去,再走一段夾道,便是主宅的西南角門,進得角門換做青油布的小車,車子想來是提前暖好侯在這裡的,人坐進去毫無寒意,反倒覺得溫暖如室內一般。

    這樣一路行到主院的門口,沈青昊先撩起袍襟跳下車去,然後回身將蘇禮扶著下車,卻正巧遇到剛要進門的三老爺和三太太。

    「呦,小倆口親親熱熱的,瞧著就讓人羨慕呢」三太太拎著帕子掩嘴假笑道。

    「見過三叔、三嬸。」沈青昊和蘇禮忙上前行禮。

    三老爺瞧著倒是個穩重沉悶的,輕咳一聲道:「外頭冷,都進去說話罷」

    屋裡的位子已經大半坐滿了人,首位還空著,沈家的老太爺還沒到,次位也沒有人,環顧四周見沈母也還未到,沈可心裡稍稍鬆了口氣,跟著沈青昊到偏廳稍後,免得人們全都盯著自己瞅個不停。正坐著無聊,卻見沈青昊對角落處的丫頭正在耳語什麼,她微微皺眉,這若是被人瞧見,怕是又要被詬病的,但卻也沒說什麼,只低頭自顧自地喝茶。

    沈青昊將那丫頭打發出去,這才過來對蘇禮道:「如今是冬天,衣裳本就穿得厚實,我又吩咐過丫頭,給你換了羊毛的跪墊,你跪下時候也輕著些,免得傷了膝蓋骨,那地方最難將養,卻還遭罪。」

    「嗯,我記下了」蘇禮心裡流過一絲暖意,不管怎麼說還是個知冷知熱的,自己也不算太過命薄。

    二人正說話呢,外頭傳來椅凳的挪動聲,還並著丫頭的通傳聲:「老太爺到,大太太到。」

    人都到齊,蘇禮便被引著出去敬茶,這是她頭一遭瞧見沈家老太爺,六十多歲的人,身子骨倒是筆挺硬朗,瞧著身量氣度就是個習武之人,說話聲音也大如洪鐘:「終於瞧著長孫成家立業,我這把老骨頭就算是死,也能閉上一半兒的眼了等你們什麼時候給我生個大胖孫子,那可就是死都瞑目嘍」

    饒是蘇禮不是古人,也畢竟在古代生活了這許多年,當著這麼多人被他這一說,倒是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眼角的餘光瞥見沈母面色不太好看,因著這會兒心裡比昨晚清明許多,她就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沈母究竟是出於什麼心理不許兒子跟兒媳圓房呢?沈家爵位歸屬如今還未定,她不想著怎麼謀劃,卻來跟兒媳較勁到底是為的什麼?

    這時端著茶盤的丫頭出來,蘇禮忙壓下心思,端起茶盞上前跪在老太爺身前俯身道:「孫媳請老太爺用茶」

    「好,好」老太爺高興地不得了,接過茶盞一飲而盡,笑著說:「太后的好眼力,給我們沈家挑的好媳婦啊」

    蘇禮對這個敲上去性格爽快老爺子倒是有幾分好感,磕了三個頭喚了生祖父,結果紅包便起身去給沈母敬茶。雖說沈青昊吩咐給換了厚墊子,但是這一圈兒的跪下來,膝蓋還真是有些酸軟。

    最後一杯茶敬過之後,就見外面慌慌張張地跑回來個下人,進門便跪下道:「老太爺,蘇家老太太打發人送來喪報,蘇老太爺今個兒一早故去了」

    蘇禮心裡不知是該鬆一口氣還是如何,呆呆地站在當地不知該作何反應,大家都以為她聽得這個消息驚得呆住,反倒沒往旁的去想。

    「禮兒,你別難受,咱們回去換了衣裳,我就陪你回去。」沈青昊走過來在蘇禮的耳邊道。

    「你們還要進宮去謝恩呢」沈母忽然插嘴道,「這下倒好,熱孝沖了新婚……」

    話沒說完就被老太爺打斷道:「孝字當先,昊兒陪你媳婦回娘家祭拜,看有沒有什麼幫得上忙的,至於宮裡的謝恩,皇上那邊我跑一趟便是,太后和皇后哪兒……」他說到這兒沉吟一下對沈母道,「少不得你進宮跑一趟了記得給兩個孩子打點好回去該帶的東西,他們年輕沒閱歷,少不得要你多操心提點。」

    老太爺開口,眾人自然是沒有不從的,沈青昊陪著蘇禮回房,二人均換了素色的衣裳,只在領口別上一條紅綢代表是新婚,不戴重孝。

    二人坐車剛到蘇家門口,就見門口的道路都被各家的馬車擠得水洩不通,蘇禮只好指揮車伕把車停去自家院子的偏門,又打發半夏下車叩門,這才得以進府。

    院中唸經聲不絕於耳,各處都紮著白綢,沈雲氏這會兒居然在院中,瞧見女兒女婿進來也是大吃一驚。

    「你們怎麼從偏門進來,叫人瞧見又要說閒話的」蘇文氏忙招呼人先進屋。

    「娘,我這也是沒辦法,正門那邊被堵得水洩不通,根本過不去車和人,便只能從咱家這邊進來了。」蘇禮一到家就覺得舒坦不少,但沈青昊還沒跟著她回門,見到沈母卻覺得有些手腳不知該往何處放置。

    「娘,您怎麼還在屋裡呆著?不用到前頭去的?」蘇禮納悶地問。

    「唉,你嫂子人不舒服,我不守在這裡哪裡放心的下?」蘇文氏說起來就唉聲歎氣。

    「嫂子怎麼了?我昨個兒上轎時候瞧她不還好好的?」蘇禮聞言也急道,「看大夫了嗎?大夫怎麼說?」

    「大夫就說是受了驚嚇,具體也說不出什麼,可人就是難受,用了藥也沒怎麼見效,之前一直鬧騰,這會兒鬧累了剛睡下,不然我哪裡有空跟你坐在這兒說話。」

    「這可怎麼是好?」蘇禮皺眉道,「好好的怎麼會受了驚嚇?」

    「唉,昨個兒晚上你五妹妹投井死了,今早老太爺又沒了,大家都說怕是有東西作祟,你嫂子本來膽子就小,聽人一瞎說就信以為真,昨晚做了一夜的噩夢,今個兒就開始不舒服起來。」

    蘇禮心道這種事怕就是心病作祟,不過這會兒要先去祭拜老太爺要緊,來不及再多說,見外頭的人已經備好車子,就匆匆別過蘇文氏,說待拜祭過後再來坐。

    前院也是人多事雜,沈青昊和蘇禮拜過老太爺,又去看過老太太,便被老太太忙不迭地打發了道:「這新婚熱孝的,你倆趕緊,回禮兒自己院子去,我知道你們的孝心就是了」

    二人又折騰回蘇文氏這邊,蘇禮進屋去查看蘇馮氏,見她面色有些不好,懨懨地沒什麼精神,便上前道:「嫂嫂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是想我想的?可不帶這樣的,我過幾日不就回門來住了」

    蘇馮氏知道小姑是跟自己打趣,但卻提不起什麼興致,苦笑著剛想說話,卻先落下淚來。

    「嫂嫂,你這是怎麼了?」蘇禮被她急了個半死,「有什麼事你跟我說,你別哭啊」

    「禮兒,你說我的孩子不會有事吧?為什麼我總覺得我要失去孩子了?你哥在前面忙活,我也不敢跟婆母說,可我真的很怕,你說我怎麼辦才好……」

    蘇馮氏的情緒十分激動,蘇禮安撫了半晌還是不見好轉,只好說:「嫂嫂你別急,家裡的大夫都說沒事,你若是真的不放心,沈青昊認識個極有本事的大夫,我叫他去給你請,咱們再找人看看好不好?」

    沈青昊在暖閣的簾子外頭候著,聞言正奇怪呢,見蘇禮快步出來拉住他輕聲道:「你去街上尋個口碑不錯的醫館,請個大夫回來。」

    「你是說……」沈青昊心領神會,朝暖閣裡頭揚聲道,「嫂嫂放心,定然把那杏林高手給您請回來。」

    沈青昊離開後,蘇禮哄得蘇馮氏躺下睡了,這才到蘇文氏房中問:「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問我我又去問誰,昨個兒是你大婚,我擔心著你這邊還來不及,哪裡顧得去管你嫂嫂那邊,原本尋思著她那邊丫頭婆子一堆,肯定不會有事的,誰知今天竟是跟中了邪似的,急得我也跟著上火。」

    沈青昊請大夫倒也十分麻利,那大夫切脈又問診,也是查不出緣由,說從脈象看,只是大人心緒不定,但肚內孩子一切都好,給開了凝神養氣的方子,總算是暫時穩住了蘇馮氏的情緒,但蘇禮卻瞧著還是治標不治本的。

    三個人在廳內坐定,沈青昊忽然道:「既然嫂嫂的是心結,那就用心藥來醫,不如請個法師來作法試試?說不定嫂嫂除了心裡的擔心,便能好起來呢?」

    「這話說得倒是有理,好歹給她個心安。」蘇文氏本就信佛,對沈青昊這個提議更是深以為然。

    蘇禮不信鬼神,但卻也覺得至少可以讓大家心安,便也沒表示反對,但又有些遲疑地說:「老太爺剛過世,咱家這邊就請法師做法,傳出去怕是不好的」

    「禮兒的顧慮也有道理……」蘇文氏有些拿不住主意,這幾天接連發生了太多的事,她如今總攬著管家,還要張羅老太爺的喪事,忙得到如今,一想事情就覺得腦袋生疼。

    「岳母大人,不若這樣吧,我在了法寺算是有些熟人,我請位師父先來給瞧瞧?」沈青昊又出主意道。

    「嗯,這樣最是穩妥了」蘇文氏點點頭,心裡覺得姑爺倒還是個處事得體的。

    沈青昊請來的僧人在房前屋後地一番走動,說了些難懂的話,最後取出一面小銅鏡掛在蘇馮氏門口的門楣上,又送她一道由了法寺住持親自唸經加持的清心咒。

    也許精神撫慰的力量真的很強大,自從鏡子掛上去,清心咒掛在脖子上,蘇馮氏登時便覺得自己舒服很多。

    回去的路上,蘇禮忽然問道:「上次了法寺的住持找你去,到底是什麼事情?」

    「不過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瑣碎事情,沒什麼大不了的」沈青昊似乎沒有想說這件事的意思。

    蘇禮心領神火,便不再打聽,二人一路無話回到宅子。宅子裡四處披紅掛綠的還沒全都取下,管家正指揮著人爬高上去摘去。

    還沒等走進院子,就聽到裡面嘰嘰喳喳地說話聲。

    「要我說,這怕是蘇家老太爺憐惜晚輩,瞧著他家姑娘出門後,這才嚥了強撐著的一口氣。」

    「切,主子都不在家,你假裝什麼好人?」另一個聲音不屑地說,「說不定是知道她結婚冷給氣死的呢」

    「你這丫頭嘴上能不能積些德?要是被奶奶屋裡的丫頭聽見,到時候怕是要好吵呢」

    「得了吧,她算是哪門子的奶奶啊還沒圓房,就什麼都不是」

    半夏被這些話氣得不行,見蘇禮沒攔著自己,便一個箭步衝進去,劈手給那兩個丫頭一人一記耳光道:「憑你是什麼身份,敢在背後隨便議論主子?」

    「你,你是哪裡來的小娼婦,你敢打我?」

    隨著吵鬧聲傳出來,裡頭登時亂作一團。

    蘇禮快走幾步穿過月亮門,見一個穿水紅色褙子的丫頭正在跟半夏撕扯。她也不說話,趁著半夏正鉗住那丫頭,上前也劈手給了一記耳光,自己也不知是輕是重,但打得自己手掌生疼,向來是用力不小。

    那丫頭沒瞧見蘇禮,還在兀自罵罵咧咧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你敢打……」她的話說了一半,就扭頭看見蘇禮站在旁邊,沈青昊也背手站在月亮門前,她登時臉色慘白,但還惡人先告狀地說,「奶奶,這位姐姐可是姑娘房裡的,好端端地出來就打人呢」

    「你怎麼不說我也打你了?」蘇禮冷冷地問。

    「主子打奴婢那是天經地義的,您別說是有緣故,就是沒緣故,只是手癢打來解悶,奴婢也老老實實地跪好了給您打,就是怕奴婢皮糙肉厚的,再打疼了您的手」這丫頭倒是生來一口伶牙俐齒,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

    「翠安你給我少廢話,之前不是都回了娘打發你出去,怎麼又回來了?」沈青昊快走幾步上前,站在蘇禮身旁問道。

    「回爺的話,這不是家裡新娶了奶奶,太太怕您這兒人手不夠用,便打發女婢來伺候」那翠安身材玲瓏有致,模樣也長得十分誘人水嫩,尤其是那一雙能滴出水的眼睛,當著蘇禮的面兒就忍不住朝沈青昊拋媚眼。

    蘇禮恍若未見,忽然問:「幾歲了?」

    「回姑娘的話,奴婢今年十六,是從小就跟著我家爺的」翠安嬌聲嬌氣地說。

    「十六,年紀也不小了,瞧你的打扮還是沒開過臉的吧?」蘇禮懶得站在外面吹風,邊說便朝屋裡走去。

    「奶奶好眼力,正是呢」翠安以為天上要掉餡餅到自己頭上了,想都沒想地就跟上蘇禮的腳步朝屋裡走,卻也沒想想誰家新奶奶會在結婚第二日就關心丫頭開沒開臉。

    脫下大氅,換了家常的襖子和繡鞋,蘇禮坐在榻上用了幾口熱茶,這才覺得自己暖和了起來,看也不看底下候著的翠安,扭頭問沈青昊道:「爺,咱家內院如今可是我做主了?」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自然是你做主的」沈青昊的回答也毫不含糊。

    「既然這樣,那我便做個好人,十六歲可都是大姑娘了,空留在宅子裡也怨不得你們心急,爺素日忙著外頭自是顧不得這些,如今既然我嫁進來當家,那便做主放出去些年歲大的。」蘇禮不緊不慢地說,「半夏把院裡丫頭的名冊拿來瞧瞧,年紀十六往上的有幾個?」

    「回奶奶的話,十六往上的丫頭共三個,翠安、語薇和尋菱,都是家生丫頭。」半夏從架子上取下冊子,翻開來報給蘇禮聽。

    「行,那這三個便放出去配人,告訴她們,誰有自己中意的也可以來跟我說,我出面去提親,能提得便撮合撮合,不能提得再說。或是家裡想許給誰、配給誰的,便也回了我,我給她們出嫁妝。」蘇禮說罷扭頭去看沈青昊道,「爺,我這麼處置,您瞧著可還妥帖?」

    沈青昊從未見過蘇禮這般的模樣,一時間有些愣神,不過聽她來問,便不假思索地說:「原本我就打算給放出去幾個人,但我自己懶得管這些個事,又忘記去跟娘說,這回倒是讓你替我謀劃了。」

    「奴婢……奴婢是太太屋裡的人,奶奶回都不回太太一句就給打發出去,哪裡是為人媳婦的所為?」翠安見蘇禮三言兩語就要把自己打發出去,心裡自是不甘,她之所以賴在沈青昊這兒,還不是想憑恃往日的情分,最後能混到開臉做個姨娘,誰知先前被沈青昊打發出去一次,好不容易求了太太又換回來,竟要被打發去配人,一急之下便開始出言不遜。

    「哦?你一個沒開臉沒嫁人的,來告訴我什麼是為人媳婦的所為?」蘇禮眉毛一挑,神色不悅地問。

    「你不過也是個沒圓房的,就把自己當回事兒地做起當家主母來了?你也不瞧瞧你自己配不配」翠安最大的毛病,就是一著急便口不擇言,當初被沈青昊攆出去,也是為著這個,她只要氣急,便不管尊卑、不分場合地撂狠話。

    沈青昊聞言大怒,剛要開口罵人,就聽蘇禮毫不留情地說:「敢這樣頂撞主子?拖出去打三十大板」

    沈青昊請來的僧人在房前屋後地一番走動,說了些難懂的話,最後取出一面小銅鏡掛在蘇馮氏門口的門楣上,又送她一道由了法寺住持親自唸經加持的清心咒。

    也許精神撫慰的力量真的很強大,自從鏡子掛上去,清心咒掛在脖子上,蘇馮氏登時便覺得自己舒服很多。

    回去的路上,蘇禮忽然問道:「上次了法寺的住持找你去,到底是什麼事情?」

    「不過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瑣碎事情,沒什麼大不了的」沈青昊似乎沒有想說這件事的意思。

    蘇禮心領神火,便不再打聽,二人一路無話回到宅子。宅子裡四處披紅掛綠的還沒全都取下,管家正指揮著人爬高上去摘去。

    還沒等走進院子,就聽到裡面嘰嘰喳喳地說話聲。

    「要我說,這怕是蘇家老太爺憐惜晚輩,瞧著他家姑娘出門後,這才嚥了強撐著的一口氣。」

    「切,主子都不在家,你假裝什麼好人?」另一個聲音不屑地說,「說不定是知道她結婚冷給氣死的呢」

    「你這丫頭嘴上能不能積些德?要是被奶奶屋裡的丫頭聽見,到時候怕是要好吵呢」

    「得了吧,她算是哪門子的奶奶啊還沒圓房,就什麼都不是」

    半夏被這些話氣得不行,見蘇禮沒攔著自己,便一個箭步衝進去,劈手給那兩個丫頭一人一記耳光道:「憑你是什麼身份,敢在背後隨便議論主子?」

    「你,你是哪裡來的小娼婦,你敢打我?」

    隨著吵鬧聲傳出來,裡頭登時亂作一團。

    蘇禮快走幾步穿過月亮門,見一個穿水紅色褙子的丫頭正在跟半夏撕扯。她也不說話,趁著半夏正鉗住那丫頭,上前也劈手給了一記耳光,自己也不知是輕是重,但打得自己手掌生疼,向來是用力不小。

    那丫頭沒瞧見蘇禮,還在兀自罵罵咧咧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你敢打……」她的話說了一半,就扭頭看見蘇禮站在旁邊,沈青昊也背手站在月亮門前,她登時臉色慘白,但還惡人先告狀地說,「奶奶,這位姐姐可是姑娘房裡的,好端端地出來就打人呢」

    「你怎麼不說我也打你了?」蘇禮冷冷地問。

    「主子打奴婢那是天經地義的,您別說是有緣故,就是沒緣故,只是手癢打來解悶,奴婢也老老實實地跪好了給您打,就是怕奴婢皮糙肉厚的,再打疼了您的手」這丫頭倒是生來一口伶牙俐齒,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

    「翠安你給我少廢話,之前不是都回了娘打發你出去,怎麼又回來了?」沈青昊快走幾步上前,站在蘇禮身旁問道。

    「回爺的話,這不是家裡新娶了奶奶,太太怕您這兒人手不夠用,便打發女婢來伺候」那翠安身材玲瓏有致,模樣也長得十分誘人水嫩,尤其是那一雙能滴出水的眼睛,當著蘇禮的面兒就忍不住朝沈青昊拋媚眼。

    蘇禮恍若未見,忽然問:「幾歲了?」

    「回姑娘的話,奴婢今年十六,是從小就跟著我家爺的」翠安嬌聲嬌氣地說。

    「十六,年紀也不小了,瞧你的打扮還是沒開過臉的吧?」蘇禮懶得站在外面吹風,邊說便朝屋裡走去。

    「奶奶好眼力,正是呢」翠安以為天上要掉餡餅到自己頭上了,想都沒想地就跟上蘇禮的腳步朝屋裡走,卻也沒想想誰家新奶奶會在結婚第二日就關心丫頭開沒開臉。

    脫下大氅,換了家常的襖子和繡鞋,蘇禮坐在榻上用了幾口熱茶,這才覺得自己暖和了起來,看也不看底下候著的翠安,扭頭問沈青昊道:「爺,咱家內院如今可是我做主了?」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自然是你做主的」沈青昊的回答也毫不含糊。

    「既然這樣,那我便做個好人,十六歲可都是大姑娘了,空留在宅子裡也怨不得你們心急,爺素日忙著外頭自是顧不得這些,如今既然我嫁進來當家,那便做主放出去些年歲大的。」蘇禮不緊不慢地說,「半夏把院裡丫頭的名冊拿來瞧瞧,年紀十六往上的有幾個?」

    「回奶奶的話,十六往上的丫頭共三個,翠安、語薇和尋菱,都是家生丫頭。」半夏從架子上取下冊子,翻開來報給蘇禮聽。

    「行,那這三個便放出去配人,告訴她們,誰有自己中意的也可以來跟我說,我出面去提親,能提得便撮合撮合,不能提得再說。或是家裡想許給誰、配給誰的,便也回了我,我給她們出嫁妝。」蘇禮說罷扭頭去看沈青昊道,「爺,我這麼處置,您瞧著可還妥帖?」

    沈青昊從未見過蘇禮這般的模樣,一時間有些愣神,不過聽她來問,便不假思索地說:「原本我就打算給放出去幾個人,但我自己懶得管這些個事,又忘記去跟娘說,這回倒是讓你替我謀劃了。」

    「奴婢……奴婢是太太屋裡的人,奶奶回都不回太太一句就給打發出去,哪裡是為人媳婦的所為?」翠安見蘇禮三言兩語就要把自己打發出去,心裡自是不甘,她之所以賴在沈青昊這兒,還不是想憑恃往日的情分,最後能混到開臉做個姨娘,誰知先前被沈青昊打發出去一次,好不容易求了太太又換回來,竟要被打發去配人,一急之下便開始出言不遜。

    「哦?你一個沒開臉沒嫁人的,來告訴我什麼是為人媳婦的所為?」蘇禮眉毛一挑,神色不悅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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