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福妻實 第一卷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第一百一十一章 麝香究竟是哪兒來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麝香究竟是哪兒來的

    大太太如今可不必尋常,她一說肚子痛,滿屋子的人全都緊張起來,老太太忙道:「你看看,我就說讓你別逞強,是不是累著了?」

    碧菡忙張羅道:「趕緊去請大夫,來兩個媽媽把大太太扶到榻上去躺著!」

    屋裡登時就忙碌起來,剛把人扶到榻上躺好,碧菡指揮著其他人在架屏風,若雲忽然驚呼一聲:「啊!這,這是血……」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若雲的手上,只見她白皙的手上果然沾著一抹殷虹的血痕。

    老太太雖然心裡明白那血的來源,但還是不敢相信地問:「哪兒、哪兒來的血啊?」

    若雲帶著哭腔道:「老太太,我們太太怕是見紅了,這可怎麼是好,這還不到三個月呢!」

    榻上的大太太聽了這話,張了張嘴還沒等出聲,就頭一歪暈過去了。

    「太太,太太您醒醒啊!」若雲撲到大太太身上哭喊起來,伸手去按她的人中。她的身子擋住了屋裡其他人的視線,只有榻上的蘇禮瞧見她並沒有用力,大太太就裝作剛剛轉醒,二人交換個眼色,若雲又開始哭道,「太太,您醒了,您可別嚇奴婢啊,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奴婢也沒法活了啊!」

    老太太被嚇得魂飛魄散,一個勁兒地問:「大夫呢,大夫怎麼還沒到?」又朝榻上那邊說,「雅琴啊,你別害怕,我當初懷老三的時候前三個月也見紅過,你別自己嚇自己,等大夫來瞧瞧啊!」

    大太太聲音微弱地應著,就只是握著若雲的手掉眼淚。

    「來了來了,大夫來了!」

    大夫幾乎是被兩個丫頭推著進屋的,還沒等上前行禮,就聽老太太道:「別行禮了,趕緊瞧瞧這是怎麼了,若是有什麼閃失,我可拿你是問!」

    大夫忙去給大太太診脈,又向若雲問了面色舌色等,額頭上的汗珠就開始冒出來,他抬袖拭汗道:「回稟老太太,大太太舌紅、苔黃,脈滑數,再加上少量見紅,血色深紅,怕是胎動不安之證!待學生先施針固胎。」

    「胎動不安?我不是讓你每日都去診脈的,怎麼好好的會胎動不安?」老太太一聽就急了,強忍著等大夫用過針出來這才問。

    「回老太太的話,學生這些日子每日早晚診脈不敢耽擱,只有今天早晨去的時候,大太太還未起身,才打發學生先回去,說中午再去診脈。大太太素日是有些血熱之證,但甚是輕微,只是夜夢較多,易醒,易渴,略有些貪涼罷了,學生已經開了清熱涼血、固沖安胎的藥,這兩日正在服用,按理絕不該如此。學生斗膽問一句,大太太昨晚或今晨可曾進食一些素日不常吃的食物?」

    「若雲,你就知道哭,你家太太都吃了什麼,還不趕緊說!」老太太一拍桌子怒喝道。

    若雲撲通跪倒在地叩頭道:「回老太太的話,太太昨個兒的晚飯,都是在自己院裡小廚房做的,也全都是大夫給訂的菜式,菜是素燒三元,銀魚燜蛋和紅燒海參盅,還有香菇黑耳墨魚湯,主食是瑤柱菜心粳米粥和蛋皮燒麥,都是奴婢親自看著做出來,親自伺候主子吃的。睡前用了大夫開的藥,是大夫親自煎藥,奴婢取回來的,絕未經過第三個人的手。今個兒早晨太太說身子有些不適,胃口不好,只用了幾口粥再沒吃其他。」

    大夫聽了這話也有些為難,只好躬身道:「還請老太太容學生再診脈一次。」

    「快診,給我好好診!」老太太的眉頭打了個死結。

    大夫再次診脈後,皺著眉頭道:「學生不知當講不當講,大太太這脈象……」

    「你要急死我個老太婆是不是?吞吞吐吐的做什麼,有什麼話就快講!」

    「按大太太的脈象,應該是……是接觸過什麼活血散結、催產下胎的藥物,才會導致如今的狀況的……」大夫磕磕絆絆總算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屋裡登時出現了短暫地寂靜,若雲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一個勁兒地磕頭道:「老太太,老太太可要給我家太太做主啊!是誰這麼心狠手辣,竟然連剛幾個月的胎兒都要害,雖說我家太太當初管家嚴厲了些,也得罪了不少人,但也都是為了這個家啊!老太太您可一定要給我家太太做主啊!」

    老太太皺眉問:「你可診清楚了?」

    「稟老太太,這樣的大事,學生不敢亂說。」

    老太太眼角的餘光瞥見蘇文氏跟孫媳蘇馮氏的面色都有些難看,孫媳更是將手護在小腹上,死死地咬著嘴唇,似乎害怕這樣的事情也發生在自己身上。她心裡的怒氣越來越盛,這個家裡竟然有人敢害她的孫子,又讓她在第一次見面的孫媳婦面前丟臉,這不是明擺著說她管家無方嗎?

    「查,給我徹底的查,就算把家裡翻過來,也要給我找出這個罪魁禍首來!」

    老太太一聲令下,大家就都忙碌起來,碧菡領著丫頭們到大太太房裡去清查,劉媽帶人去藥房和庫房查看。若雲趁人不注意,給大夫遞了個眼色,大夫忙上前躬身道:「老太太,昨晚學生診脈的時候還一切正常,還請大太太身邊兒的人好生想想,太太昨晚到今晨接觸過什麼物件,而且若只是簡單的接觸,怕也不會這麼快造成後果,所以學生猜測,應該會是貼身物件的可能性較大。」

    「貼身物件?若雲你好生想想!」老太太將目光停在若雲身上。

    「貼身物件,貼身……」若雲一臉焦急地回憶著,「昨個兒太太沒沐浴,貼身的衣物也都沒換過,若是硬要說接觸多的東西,怕就是那香囊和玉珮絛子了!」

    「什麼香囊和玉珮絛子?」老太太問。

    若雲還沒等說話,就見老五、老六和老七掀開簾子一道進屋,見屋裡這般陣勢都愣住,老七忙問:「我們姐妹在嬤嬤哪兒做針線,剛聽說三伯母和三嫂到了,就忙趕過來行禮,這……」

    「沒你們的事兒,到一旁坐著先別插話。」老太太將三個姑娘打發到角落去,又問,「什麼香囊和絛子,你倒是快說啊!」

    若雲跌跌撞撞地爬起來,轉到屏風裡面,從大太太腰間解下香囊和玉珮,捧著出來道:「就是這兩樣物件,是前幾日家裡幾位姑娘去給太太添喜送來的,太太喜歡的緊,想著今個兒三太太要到,昨晚特意祝福奴婢找出來放在床頭,說今早要戴呢!」

    屏風後如今只有蘇禮和大太太二人,交換了個心領神會的眼神,蘇禮繼續打她的絛子,大太太繼續閉目聽著外面的好戲。

    「趕緊給大夫瞧瞧。」老太太忙吩咐。

    大夫上前拿起兩個物件,仔細聞過後道:「回稟老太太,這香囊無礙,裡面裝得不過是些尋常的凝神靜氣的香料,對孕婦也是有益無害的。但是這絛子卻有些問題……」

    「絛子有什麼問題?」蘇祺忽然聲音尖利地插嘴問。

    屋裡的人都將目光投向她,若雲看上去像是為蘇祺開脫地說:「先生您可千萬要分辨仔細,這可不是尋常的事情,這絛子是七姑娘送給我們太太添喜的,怎麼會有問題?」

    「添喜?太太用了這絛子,怕是喜事要變禍事了!」大夫將那絛子丟在屋中央的桌上,「回稟老太太,這絛子的絲線都是用麝香浸染過的,雖然用香料遮蓋,但氣味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麝香……」屋裡所有人都驚呼道,雖然沒人懂醫術,但是在大宅院裡長大的人,怕是沒幾個不知道麝香的一個作用,那就是下胎。

    蘇馮氏慘白著面色,朝自己婆婆身後挪了兩步,後背緊貼著後牆,恨不得自己能有穿牆而出的本事,以便離那個絛子遠一些。

    老太太咬著牙冷冷地道:「若雲,你剛才說那絛子是誰給的?」

    「回……回老太太的話……是……是七姑娘送的……」若雲被嚇傻了似的,被旁邊的人推了一把才回過神來,但已經說不出句完整的話來。

    「老七呢?」老太太竭力壓著自己的怒氣,「你給我滾過來!」

    蘇祺也像是傻了似的,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沒有任何反應,兩個婆子在老太太的示意下將她拖起,丟在老太太面前。

    「你說說吧,這絛子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太太喝道。

    「不應該是這樣啊,明明應該是香囊的,怎麼會是絛子,那絛子應該沒問題的啊!」蘇祺十分輕聲地嘟囔著。

    「你說什麼?給我大點兒聲!」屋裡誰都沒聽清楚她在嘟囔什麼。

    「一定是絛子被人掉包了,對!老祖宗,一定是我送的絛子被人掉包了,我怎麼會害大伯母呢!」蘇祺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樣撲向那絛子,拿在手裡左看右看,卻覺得心越來越沉,這,這似乎明明就是自己送的那一條,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麝香呢!

    她不用扭頭都能感受到老太太冰冷的目光在盯著自己,如果不能找到一個開脫的辦法,那自己這回怕是死定了……她忽然想到什麼,猛地抬頭怒視著蘇禎,是她,一定是她,她假意跟自己合謀,其實卻在暗地裡跟老四一起反過來害了自己!

    「蘇禎,你個吃裡爬外的東西,這一定都是你跟老四搞的鬼,你們兩個合起來陷害我,我跟你拼了!」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合身撲向還在愣神兒的蘇禎,二人登時就摔在地上滾做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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