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買了身男裝換上,再小心翼翼地回到酒樓,卻被告知翼兒不在!
她不在有可能是在二皇子府等著自己,沒什麼好擔心的。
穆小文向掌櫃交待一聲,匆匆趕回府,總覺得有些緊張。一路上方墨默默地跟在身後。
從西苑偏門進入,拐個彎,進了穆沐居,只覺得小小四合院靜得有些出奇。方墨皺了皺眉,「你就住在這種地方?」
穆小文沒心思回答他,輕輕叫了兩聲「翼兒。」
無人回答。
穆小文推開各個門找了一遍,還是沒現翼兒。她能去哪兒呢?
方墨伸出手去,猶豫之後還是放在她肩上,低聲勸道:「你只外出一晚,不會被人現的。翼兒也不會有事。想來她應該是找熟識的人去打聽了,等會我回府,問管家她是不是來過。你不必太心焦。」說著又頓了一下,似乎在尋找措詞,「翼兒只是個丫環,就算有什麼事她也應該替你擔著。」
「方墨?!」聽到這種話,穆小文的焦急終於停頓了一下,「你怎麼能說這種話?」看著方墨有些驚詫的臉,穆小文才想到這是古代,翼兒和她感情再好,她再怎麼把翼兒當朋友,在別人眼裡,翼兒也仍只是個丫環。
兩人之間有些許的靜默。平時她做這種質問,方墨只會毫不在意地取笑她,今日卻有些嚴肅。這樣的方墨,有些陌生,害得她也不知道怎麼反應。
似乎,有什麼東西悄悄改變了。
好半天,才悶悶地說道:「翼兒是我朋友,不亞於你們。」
方墨沒有做聲,一會才輕輕說道:「知道了。」
穆小文抬起頭來,看他在微笑,才暗暗舒了口氣。
方墨正要回府查看,一個丫環越過穆沐居的院門,怯生生地門口說道:「文娘娘,二殿下傳喚。」
穆小文與方墨對視一眼,心裡一驚。很久不再理會她的李雲尚突然傳喚,會有什麼事?難道是現她一夜未歸了?
定定神,問道:「翼兒在那嗎?」
丫環再次怯怯地輕聲回道:「回娘娘,翼兒姑娘也在。」
真的被現了!
心裡一冷,一股寒意爬上肩頭。要是在家該多好,一夜未歸打個電話就是了。這古代,一夜不歸會不會惹上什麼不守婦道的罪?身子有些軟,一隻有力的臂膀扶住了她。回過頭過,方墨在她身旁輕輕微笑。他的眼神又恢復了常有的似笑非笑,似乎任何事都雲淡風清般。那種不在意也感染到穆小文,不安慢慢退去。
再次集聚起精神,對丫環說道:「你先去回殿下,我立刻過去。」
「是。」
丫環離開,穆小文走進屋內,翻出女裝,迅換上。出得門來,現方墨盯著她的衣服,便笑道:「不記得我是廢棄娘娘了?吃穿用度全都和普通丫環無異。要是心疼我,就多多送我禮物。」
方墨眼裡閃過一絲心疼,「從來不知你忍至如此。」
穆小文笑了笑。她倒不覺得忍了什麼。除了石蘭的挑釁外,除了以前沒有預料到的巴掌外,其他都還好。反而多虧了廢棄,多虧了她的逆來順受,她才會不被注意地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就連浣衣局的事,因為有人幫,自己偶爾洗一次就像在健身一樣,已經完全不會影響心情了。
照例穿過西邊比較冷清的園子,長廊,再是馨園,再是拐彎。二皇子府的佔地面積大得出奇,這種住房安排,任何人都能看出穆小文的地位如何。方墨曾來到二皇子府,但卻從未到過西園,更別說西園更西處接近荒園的地方。隨著穆小文一路走來,他越來越沉默。
「殿下,文娘娘到了。」
隨著丫環輕柔的聲音,穆小文深吸一口氣,再次踏進了這個廳。
迅不卑不亢地掃視一下妻妾眾人,將視線投向廳中淡漠看向她的李雲尚。
沒有酒樓裡面對朋友時的戲謔,沒有面對穆小二時的偶爾欣賞,也沒有面對他人時的風度翩翩,眼前的這個美男子,只有淡漠的眼神和山顛冰雪般不可攀附的高潔。他修長的身材,柔順的黑,精緻絕美的臉孔,以及高雅的氣勢,讓人自慚形穢,不敢玷污。
這才是她熟悉的那個,厭惡文娘娘的二皇子。
甩去心中莫名其妙的酸澀和自卑,穆小文微微屈身,「殿下。」
方墨也微微點頭,「二殿下。」
似乎仍然不願與穆小文接言般,李雲尚只是衝著方墨微微點頭,「方兄。」
石蘭說道:「方公子過來做什麼?難道是要幫你的那個小二討回翼兒嗎?」
方墨聽穆小文說過那事,此時微微一怔,便淡淡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石蘭冷笑一聲,「方公子倒是悠閒得很,別說這是二皇子家事,就算與你相關,二皇子府也輪不到你來指手劃腳!」
方墨仍是淡淡:「殿下尚未開口趕我走,石蘭你何不省些力氣。」
兒時曾在一起玩鬧,如今的石蘭早已不是原來的那個石蘭。
石蘭看向李雲尚,見他仍是淡然不言,猶豫再三,終於瞪了方墨一眼,還是退了下去,不再針對方墨。轉而面向穆小文道:「姐姐真是好興致,竟然一夜未歸。若不是妹妹我突然想念姐姐,怕是永遠也不知道姐姐竟然不在府中了。」
她的微笑都是嬌媚而狂妄,穆小文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不語。
石蘭維持一陣微笑後,突然臉色一變,聲音迅低沉而狠決,「把翼兒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