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國,京城,醉鶯閣.
今天是元宵節,可是本該穿戴得體,同眾位皇妃一起飲酒賞月的二皇子李雲尚,如今卻衣冠不整,懶懶的斜倚在醉鶯閣頭牌月姬身上.
月姬嫣然含笑,輕道:公子.纖纖玉手執起一杯酒,遞了過去。
李雲尚慵懶卻又風流至極地望她一眼,便就著她的手飲下那杯酒.月姬放下酒杯,輕倚過去,弱態含嬌,秋波自流,心中卻兀自怦怦不已.
對面的崔宇明懶懶一笑,月姬真是美。
月姬心中微微蕩漾,羞赧地輕道一聲,崔公子說笑了.」便要離開李雲尚懷抱.李雲尚並不說話,卻順手一帶,重將月姬帶回自己懷抱.月姬見他眉彎秋月,肌映流霞,連女子都要羞慚三分的俊俏容顏,此刻仍然星目慵懶,微微含笑,並不見慍色,不由得暗暗寬心.
唉呀呀,二皇子殿下將月姬姑娘金屋藏嬌便是,就別在此卿卿我我,讓在下連酒也飲不得!崔宇明將一旁的檀木扇拿起來,遮住了俊美的臉.邊打趣邊輕輕搖頭.
宇明兄所說正合我意,月姬意下如何?
月姬沉浸於眼前男子的溫柔眼神中,心中又是一蕩.但很快穩了穩心神,微微一笑,答道:月姬不願做籠中的金絲雀,只願做一隻自由的黃鶯,流連於此處,等候殿下.殿下開心,此處便為殿下的溫柔鄉,殿下不開心,那憐月苑便是殿下的買笑之地.
月姬並不是不想嫁入二皇子府.嫁給當今深受皇上皇后寵愛,且俊美溫柔名滿京城的二皇子,是多少女兒家的心願.
可是,她不願意只做那二皇子府中眾花中的一朵,雖有心愛的男子溫柔留連,可這溫柔並不屬於她一個.面前的男子自由如風,輕易怎能抓在手中?
還不如就像如今這樣守候於其身邊,一點一滴浸透其心,某一天當他驀然回,定能現自己已不可或缺.
為何說是買笑,月姬你不是真正在笑嗎?李雲尚蠱惑的眼神看向月姬,手輕輕地撫上她的臉,似要替她抹去皺紋,下次可不許說這等讓人心疼的話!
崔宇明似終於忍不住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俊臉光華照人,雲尚兄真是溫柔!不知文娘娘見此一幕會做何反應呢?
李雲尚斜晲他一眼,宇明兄,風雅之地莫談毫無情趣之事為好.
崔宇明卻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只怕文娘娘見此溫柔情景,也想做一回醉鶯閣的頭牌吧.
李雲尚懶懶的飲了一口酒,此等女子實為下品,若無宰相千金這個身份,莫說醉鶯閣頭牌,只怕連醉鶯閣普通姑娘都不如.
李雲尚對女子素來溫柔,此刻竟用這種口氣談論自己名媒正娶的妻子,且這位妻子還是當今權傾朝野的宰相心愛之女,看來實在是不喜此女.
崔宇明撇撇了嘴,繼續飲酒.而月姬則暗暗心喜,如傳聞所言,二皇子果然是不在乎世俗地位身份之人.說不定自己有一天可以取代那位討人厭的宰相千金,成為正妃娘娘.
聽說那位文娘娘對二皇子一見鍾情,但二皇子並未對她動心。她借得父親宰相之勢嫁入二皇子府,卻整日只吃爭風吃醋,二皇子心愛的蘭妃荔妃竟曾被她私自用刑,其下的無權無勢的妾們更不用說。
二皇子本就因為宰相勢力龐大,違心娶下文娘娘而不喜,見她不僅無落雁之色,性格更是刁蠻任性,於是對女子一向溫柔的二皇子,竟對自己的正妃厭惡不已。想來這位文妃娘娘不僅可恨,更是可憐。
若是她,定然是讓二皇子樂不思蜀才是。再談那位娘娘實在煞風景.月姬命人取來琴,微啟櫻唇,輕聲呤唱.她聲音清亮細軟,不似一般姑娘聲音只是靡靡,這一份清新之感自是與眾不同.一曲唱畢,餘音裊裊.
面對兩位美男子欣賞的眼神,月姬面上羞澀,心底歡欣.
眾人正沉浸於這美好氣氛中,忽然聽得門外傳來吵鬧聲.月姬微微變色,這憐月苑原是二皇子為她買下,誰人這麼大膽敢在此喧嘩?以前也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死活要闖入憐月苑見她,雖然看見二皇子之後灰溜溜逃走,但也弄得二皇子不歡而散.
她想讓這裡成為二皇子永遠的溫柔鄉,如果時常生這種事,二皇子怎麼還會留戀?後來大家都知道醉鶯閣頭牌,憐月苑主人月姬姑娘,是二皇子的專寵,賣藝不賣身,便只求能與其唱曲飲酒,無人再敢闖憐月閣,如今到底又是誰這麼大膽!
月姬不動聲色,只是衝著李雲尚盈盈一笑,公子,我去去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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