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祈 正文 繁花艷柳地
    洗到水都涼了,冠卿仍是在旁邊定定地站著,不肯迴避。

    喬羽只得半遮半掩的從水裡爬出來,讓冠卿服侍她更衣,開始喬羽自己彆扭得很,但在冠卿拿干布為自己擦拭的時候,現他的手都是顫抖的,骨子裡那愛作弄人的性子又冒出來了。

    左一句冠卿長,右一句冠卿短,將剛剛有的那點曖昧的氣氛破壞得一乾二淨。冠卿臉上一陣紅一陣青,自己也是又羞又窘,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為她著好衣物,抹乾濕,冠卿正在挑選飾。

    喬羽見他手中大的、小的、長的、短的已經拿了一堆,還在挑,驚呼,「不要,我又不是賣糖葫蘆的,別都插上來。」

    最後兩人只挑了一根碧玉如意簪,斜插在髻上。喬羽對著銅鏡擺了幾個pose,臭美了一番,其實那鏡子根本看不真切,只是一個大概的樣子罷了。

    冠卿想了想,問,「什麼是賣糖葫蘆的?」

    喬羽正忙著臭美,順口答到,「我家鄉的小販,會將山上的野果子採下,用竹籤串成一串,外面在裹上糖絲,這就叫糖葫蘆。然後將稻草綁在扁擔或長棍子上,再將糖葫蘆全插在那捆稻草上。然後扛著扁擔或長棍滿大街叫賣。要是將這些全插到我頭上,豈不是變成賣糖葫蘆的了?」

    噗哧,門外倒是有人笑出聲了。

    冠卿過去開了門,正是霍三娘站在外邊笑。

    她走進來,說,「妹妹,你看我像不像是賣糖葫蘆的?」

    只見她梳了個高高的碧螺髻,上面簪了根丹鳳回金步搖,淡施粉脂,嬌艷欲滴。身著桃色百仙裙,低低的金紅肚兜,寬寬的玫色束腰。所謂的國色天香便是這般了。

    喬羽笑,「我瞧你不像是賣糖葫蘆的,倒像是賣水蜜桃的,讓人見了想咬上一口。」

    「哼哼。」霍三娘裝模作樣的摸摸髻,「今晚、、、」突然想到了什麼,將後半句話嚥回去了。

    霍三娘只扔給冠卿一句話,「你自個兒打今晚吧。」便拉著喬羽出了門。

    「為什麼不帶著冠卿?」喬羽奇怪。

    「嘿嘿,」霍三娘笑得古怪,「那裡只能女人去,男人可不能去。」

    「哪?澡堂麼?」喬羽隨三娘踏出玉京閣,頓時被眼前繁華的夜景神醉,「哇,好漂亮。」

    夜間的東陽城,美得乎喬羽的想像,廊簷高翹,簷下各式各樣的燈籠迎風搖曳,路邊聚集著小販,笑容滿面,高聲吆喝,夜市中人來人往,鶯聲燕語,說不出的風情。

    「來來來,快上來。」霍三娘將她拉上停在門口的一輛華麗的馬車。

    喬羽還是第一次真正乘坐馬車,注意力全被這些新奇的東西吸引了去,不時出「哇咦啊哈哈」

    馬車顛簸了半天,終於停了下來。

    喬羽扶著三娘的手跳下馬車,「哇,好漂亮的,地方,這就是東陽城裡最熱鬧的食閣嗎?鴛鴦閣,挺好聽的」

    喬羽的目光往下,再往下,一群花枝招展的香艷男子,正在樓前捏著腰肢,向她們揮舞著帕子,笑得千嬌百媚。她再笨,也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了

    冷汗,一滴,兩滴,滑下喬羽的額頭,繞過脖子,在後背匯成一條冰涼的小蛇,滑下去。

    她縮著身子,向後轉,嘴裡念著,「我困了,我要回去睡覺,我困了,我要回去睡覺、、、」

    「嘿嘿嘿、、、」三娘獰笑,一手拎起了喬羽的領子,讓她雙腳離地,「放心,裡面有東陽最~美味的食物,最~舒服的床,最~精彩的遊戲,嘿嘿嘿、、、」

    喬羽像只可憐的小貓,被三娘拎進了鴛鴦閣、、、

    冷風刮過,嗖嗖的、、、

    怎麼辦,怎麼辦,喬羽的心砰砰的跳得利害,後背手心全是汗。

    一個個衣著香艷暴露的男子,小指勾著五顏六色的輕紗,在她面前晃來晃去,香膩的脂粉混著酒味,讓她真的很想暈過去,但很怕醒來時,連在哪張床上都不知道,看看三娘那看好戲的樣子,就知道她今晚絕對是鐵了心,給人家銀子讓人家佔她便宜。

    嗚嗚嗚,別人花大把銀子,進來尋銷魂刺激,可是她從來就是好孩子啊,不想當三明治啊、、、

    嗚嗚嗚,損友,絕對損友。

    霍三娘瞧著她那小貓似的哀怨表情,心中實在是,痛快!拎著喬羽,在前庭一堆驚艷和詫異的眼光中,揚長而過。

    登上木樓,穿過樓與樓之間的虹橋,霍三娘沿著那雕樑畫棟左一轉,右一轉,凡是那燈光昏暗的地方,多數都有一對野鴛鴦在那裡嗯嗯啊啊的,玉脂凝香,衣衫半解

    喬羽面紅心跳,拿手捂著眼睛,可是那聲音,尤其是男人的聲音,或輕或急,或高或細,撩得人心裡跟貓抓得似的,聽得喬羽猛吞口水,心想不虧是專業的。

    畢竟在現代的雜誌上,大膽的女人什麼都敢說,基本的理論知識,喬羽還是很全面的,只不過沒實踐過。

    喬羽悄悄將手指裂開一條縫,偷偷地看。

    哇,這樣也行、、、咦,還有道具、、、嗯?一個原本滿臉痛苦表情的男子,突然轉向她們這邊拋來一個媚眼,然後又轉頭回去繼續「痛苦」、、、

    唔?男人也來假的?喬羽的眼睛瞪得更大,看來理論和實踐的距離果然很遠、、、

    彭,終於,霍三娘將喬羽扔進了一堆軟枕裡。

    「哇。」喬羽揉揉小屁股,「欺負小孩子。」

    「哈哈,」霍三娘大笑,在喬羽面前坐下,逗她,「要不要回去跟冠卿告狀啊?」

    「哼。」喬羽在一堆枕頭裡,努力地爬啊爬,離霍三娘遠遠的才坐下。

    「三娘,」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在屋裡想起,「你又在使壞。」

    喬羽嚇了一跳,轉著頭到處找。這一看不要緊,看得喬羽感覺全身的血都在往腦袋裡沖。

    這屋子裡除了她們現在所坐的軟枕堆,還有一張床和一張椅子,那床四周沒有支架,半透明的輕紗從屋頂垂吊下來,罩在床的周圍,而那椅子,是喬羽前所未見的古怪形狀,她敢那自己的腦袋打賭,那、那絕對是、「專業」器材!

    屋裡連個櫃子都沒有,牆上全是板雕,栩栩如生的春宮圖,有一個人的,兩個人的,三個人的,很多人的

    喬羽忙低下頭,媽呀,連地毯的織錦都是、、、眼暈啊

    那床上緩緩坐起個人來,撩開輕紗,向她們走來。

    他長及腰,像瀑布似的垂著,遮住了臉頰的兩側,身上只披了一件殷紅的綢衣,垂感極好的布料勾勒出他完美的身形,胸口的衣襟隨意地敞開,直至腰間才被腰帶鬆鬆地挽就,勉強地為下身遮掩。衣袖極寬,垂在他的身側,隨著他的走動,輕輕搖擺。

    喬羽從不知婀娜多姿這個詞可以形容男人,但此刻用來形容他竟是再貼切不過。

    「郁堂。這是我妹妹,喬羽。」

    他只是瞄了喬羽一眼,目光又轉回霍三娘身上,「你何時多了個妹妹,我怎麼不知?」

    他走到霍三娘身後坐下,左腿略彎,右腿盤起,竟將三娘環入懷裡,左手作勢,握住她的兩隻手擺在左膝之上,右手從另一側,環上了三娘的腰。

    喬羽坐在兩人的左側,視線被郁堂用衣擺和袖擺巧妙地各隔斷,只能看到郁堂的背影。她好奇地睜大眼睛,一聲也不敢吭。

    郁堂的聲音清朗,但有點低沉,有點午夜節目主持的味道,「好久沒見著你了,又去哪了?」

    「我還能去哪?」三娘的聲音有點怪異,「不過是那些常去的地方。」

    「常去的地方?嗯?」郁堂低低地笑了,尤其是那最後一聲,很有勾魂攝魄的味道。

    喬羽看見三娘的雙手使勁掙了掙,卻被郁堂牢牢地捏在手裡,「是什麼地方啊?常去?怎麼我這兒,你就不常來呢?」

    喬羽好像見三娘掙扎了兩下,郁堂不知怎麼一使勁,三娘便倒進了他懷裡,三娘急叫,「郁堂,我今兒是帶妹妹來玩兒的。你、、、」

    「玩?」郁堂緩緩轉過頭來,一雙寒星般的眼睛,冷冷地看著喬羽。

    kao,喬羽暗叫,妖孽,不用長得這麼妖吧!「別聽她亂說,她說帶我來吃東西的。」

    「呵呵,吃好吃的,嗯?」郁堂低下頭,看著倒在自己懷中的三娘,笑道,「特為珍饈而來,不讓你吃飽,豈不是太失禮了?」

    「嗯。」三娘忍不住哼了一聲。喬羽伸長脖子一看,只見三娘面色桃紅,鳳目迷濛,金紅的肚兜已經不見了,郁堂右手的衣袖纏在她身上。

    喬羽看不見他右手放在哪,只能見到他右邊衣袖垂在空中的部分,時快時慢地抖動,好像他的右手在撥弄著什麼?

    喬羽眨眨眼睛,順著他手的方向猜想位置。

    終於,三娘顫抖的喚了一聲「郁堂」

    轟,喬羽感覺血液像在頭頂炸開,因為那一瞬間,她看見郁堂的右手在幹什麼了。

    「我,我,」喬羽慌忙站起往外跑,「我去找吃的。」

    「唔。」她只聽見郁堂的一聲悶哼。

    喬羽跑到屋外才站定,「呼呼。」使勁喘了兩口氣,想讓造反的血液平息一點。

    這是屋內傳來了奇怪的聲音,喬羽忍不住回頭一看。

    郁堂將三娘壓在軟枕堆裡,一隻手將三娘的雙臂壓在頭頂上方,一隻手正在急切地扯著三娘的衣服,三娘的百仙裙被撩得高高地亂疊在腰間,郁堂的腰帶扔在一旁,而那殷紅的綢衣尚未褪下,滑落在他的腰間,露出他的肌理分明的背部。

    「看著我。」只聽郁堂壓抑地吼著。

    三娘一聲嬌喘,兩人的身影深深地陷進了枕頭堆裡、、、

    喬羽不敢再看,匆匆跑開。

    來的時候有太多擾亂她注意力的事,喬羽有點蒙,根本不知道往哪走,又怕跑錯方向,遇到個亂獻慇勤的,那她的麻煩就大了。她抬頭一看,過了幾個虹橋,有個跟郁堂屋子差不多的房子,裡面並沒有燈火。暫時到那休息一下吧,喬羽一口氣跑了過去。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