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節承諾、五年
沙托魯城,王宮。
鳳舞站在窗前默默地看著窗外,心思卻早就不知道飛到了什麼地方。她在等一個人,一個一直在等待她的人。
樓下傳來那熟悉的腳步聲,鳳舞的目光從遠處收回,心中微微一動:「他來了」
片刻之後,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鳳舞沒有回頭:「請進」
門吱的一響,一名高大英俊的青年走了進來,他回手關上房門:「陛下……」
「萊昂納多,我們之間就用不著說這個了。」鳳舞轉過身:「你不是我眼中的將軍,我也不是你眼中的陛下,萊昂納多和鳳舞,僅此而已。」
昂納多有些疑惑,明天就是立國的慶典,他不清楚鳳舞為什麼要找他……難道是多年的等待終於有了結果?想到這裡,年輕的黃金劍聖的心臟立即不爭氣的跳了起來。
「萊昂納多,你瞭解我嗎?」鳳舞緩緩問道。
「我……」
萊昂納多剛想開口,便被鳳舞伸手阻止,除了重生和煉金塔等幾位為數不多的秘密之外,她將記憶中從幼年到現在的成長歷程娓娓講來,就像是傳述一個故事。
「萊昂納多,我背負的太多、太重,以至於我不能也不忍找別人來承擔。」
「我可以和你一起承擔」萊昂納多沉聲道。
「不,不,」
鳳舞搖搖頭,唇邊現出一抹苦笑:「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需要自己承擔的責任,無法推卸。我不需要有人跟我一起承擔,雖然這個責任有些沉重,但我依然以它為榮,就像你以席洛家族為榮一樣。」
「你這是在拒絕我嗎?」萊昂納多眼中閃過一抹痛楚。
「不,我是在陳述一個事實。」鳳舞輕輕搖頭:「無情未必真豪傑,如果我真的能棄海涅爾家族或者你真的能夠放棄席洛家族,或許我們有現在就在一起的可能,但那樣一來……或許萊昂納多還是萊昂納多,鳳舞肯定不是鳳舞了。」
「難道是家族阻礙了我們?」萊昂納多輕輕搖頭:「鳳舞,你太殘忍了」
「萊昂納多啊,你誤會了」
鳳舞輕輕地笑了:「我並不是讓你在我和家族之間做出選擇,因為這毫無必要。」
「那你是什麼意思?」萊昂納多訝然道。
鳳舞沒有立即回答:「我得到了一批書籍,上面記載了很多東西。你知道為什麼大陸上沒有神、也很少有聖域嗎?」
萊昂納多沒反應過來,他有些不適應鳳舞的跳躍性思維:「為什麼?」
「每個世界都有每個世界的規則,在羅蘭大陸這個位面上,只有聖域才能夠駐留,已經成神的強者以及許多踏入聖域的強者,都選擇了去另外一個位面。」鳳舞慢慢說道。
這個可不是她信口開河,而是從煉金塔中典籍中讀到的,自從神戰之後,許多典籍失落,其實都是被晨曦教會以各種方式掠走。鳳舞原本還有些存疑,但在去過魂羅大陸之後,倒也認同了——還有別外一個神之世界。
「你的意思是?」萊昂納多有些明白了。
「以你我的年齡,想必達到聖域、成神都沒有問題,解決完晨曦教會之後,我將去尋找那個神之世界,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在那裡開始新的生活。」鳳舞嚴肅地看著萊昂納多。
不可否認,鳳舞在這件事情上是自私了,但是……如果不這樣,她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在羅蘭大陸,她背負了太多的責任,她真的需要一個全新的開始,但決不是在羅蘭大陸,哪怕是魂羅大陸也比這裡強。
「給我一個希望,我等你……千年不悔」萊昂納多深情地望著眼前這個女人,即便沒有許諾,他也可以等待,有了這個承諾,他將千生無悔。
「萊昂納多啊」
鳳舞輕輕搖頭,她雙手搭在青年的肩上,蜻蜓點水般的在他的嘴唇上留下一吻:「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夠給你的。」
「我會珍稀,一如我的性命」萊昂納多深深行了一禮,告辭離開。
大陸歷1179年3月20日,沙托魯城熱鬧非凡,如今的沙托魯城在原有的基礎上擴建了數倍,但王宮的佔地並不大,也就是方圓十里左右。沙托魯原本就是混亂之領的中心,此時重建之後,更勝往昔。
王宮前的廣場上,眾多普斯威奇的民眾在那裡歡慶,從今天起,就是普斯威奇王國的國慶日。而王宮內的主大殿……這座足可容納數百人的大殿上,此時也有許多的客人,其中有普斯威奇王國的要員,也有與普斯威奇王國關係密切的諸多勢力或機構所派出的代表。
「陛下,我代表我法卡帝國皇帝,向您至以最真誠的祝福」一名銀髮貴族恭敬地對鳳舞說道,鳳舞微微頷首,舉起酒杯。
雖然鳳舞臉上洋溢著笑容,可她覺得自己臉上的肌肉都僵硬了,似乎帶上了一層假面。佩裡走了過來:「今天來的人不少」
「這說明我的魅力大嘛。」鳳舞輕笑一聲,開了個小玩笑。
佩裡搖搖頭笑道:「剛才是誰抱怨?」
鳳舞聳聳肩:「沒辦法,你能不能幫我應付一下?」
佩裡苦笑道:「我也很想,不過人家要見的是女王陛下,這個我可幫不了。」
「再怎麼說,你也是親王殿下,可不能袖手旁觀」鳳舞說道。
佩裡剛要說話,外面的司儀大聲稟報道:「晨曦教會艾莉絲紅衣大主教到」
大殿內忽然平靜了一下……誰都知道普斯威奇王國與晨曦教會之間是個不死不休的關係,他們怎麼也派人來了,難道是想一笑泯恩仇?還是想……一些強者已經開始不露痕跡地在鳳舞身邊聚集。
「是艾莉絲嗎?」鳳舞想起了那個恬靜的女孩兒。
「鳳舞陛下」艾莉絲走過來,謙遜地向鳳舞行禮致賀。
鳳舞的心情很複雜,這些年來,她也陸續知道艾莉絲的消息,甚至有一段時間,她知道艾莉絲就在普斯威奇城,可她不想二人面對面的揭開那層紙,但現在……「艾莉絲,恭喜你成為紅衣大主教」
「恭喜你,鳳舞……陛下」艾莉絲同樣凝視著鳳舞……兩個人的目光都有些恍惚,似乎從對方的臉上想尋找什麼……
沙托魯城,王宮後花園。
鳳舞坐在一條人工瀑布旁邊,瀑布嘩嘩地流下水潭,濺起了一蓬蓬的白色泡沫。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許德拉、龍天、鳳翔三人成品字形坐在那裡,隱隱將她護持在中間。
整片後花園中,各種魔法元素匯聚在這裡,不時地變換著各種形狀……五年的時間,鳳舞已經正式晉為聖域強者,她的三個分身許德拉、龍天和鳳翔,也都先後晉陞聖域,再加上`小黑,普斯威奇現在有五位聖域強者。
五年的時間裡,鳳舞先後解決了生命女神的幾個封印的神廟,取出了其中的財富,按照約定,她允許生命女神教會傳教,也允許教會的神職人員擁有一定的免稅權,但這是有一定前提的,對於教會的資產,都有嚴格的規定,超出規定的同樣繳納稅收。王國不會限定信徒的人數,但信徒並不享有特殊的權利。
雖然對這一點,有些懷有投機心理的信徒頗有微詞,但這從根本上限制了教會的擴張,在教權和皇權方面也能夠避免走向對立,二者基本上是互不干涉,而教權要扶助皇權。
鳳舞在生命女神教會的身份還是神使……這多少有些怪異,因為她並不是生命女神的信徒,但教會的教宗卻是艾柯斯——原德魯伊神廟的大長老。
一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中年人沿著小徑匆匆而來,鳳舞睜開眼睛:「馬庫斯,什麼事情?」
「主人,佩裡親王殿下和萊昂納多閣下求見」馬庫斯稟報道。
自從鳳舞晉陞為聖域後,就將他和克拉克等人的封印解開,還他們以自由之身,並且要求他們重新簽下契約,只要不離開羅蘭大陸,就一直守護普斯威奇王國……只是他們距離聖域還有一步之遙,這個卻是勉強不來的。
「請他們進來吧」
馬庫斯迅速出去……一會兒工夫,佩裡親王和萊昂納多快步走過來。
「陛下」二人向鳳舞行禮。
「不必客氣,是朗格斯王國的戰事嗎?」鳳舞知道他們是為什麼而來的。
在立國的當年,法卡帝國與蘭西帝國、英帝利帝國的戰爭便已經結束。經過數年的建設,普斯威奇王國已經積攢了強盛的力量,足以支持一場大規模的戰爭。按照大陸古老的傳統,一名國王有權利要求他出生的地方做為自己的永久領地,可朗格斯國王不知道哪根弦搭錯了,竟然斷然拒絕,於是……鳳舞有了發動戰爭的借口,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她要報海涅爾家族的滅族之仇,即便這個借口被滿足了,她也會尋找其它借口。
「是的,陛下,我們已經攻打到巴卡羅塔行省,巴卡羅塔總督倫貝爾公爵拒絕投降,而且不允許我軍借道。」萊昂納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