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驟響,他的心也驟抽,來了,最怕的海族強者果然不守承諾,猝襲來了!他沒有直接起身,他明白,他躺倒的地方早已落在敵人的意識波掃瞄下了,如果他要跳起身來的話,可能迎接的正是海族強者的攻擊。
他直接一個翻滾,滾到蘇菲霞的臀後,迅速跳起,一伸左臂,勒住打瞌睡的蘇菲霞的脖頸,天殺刀的刃鋒已冰冷的擱在她的頸部喉下。同時,「哧」的一聲腐蝕輕響,他定睛一看,心頭一震,原來躺著的地方,一灘青綠色的毒液正落在哪兒,堅硬的岩石地面都腐蝕出一個深深的小洞,如果他不是及時躲開,只怕現在的他立馬被毒翻在地吧?
「別過來,老子殺人啦!」一股怒火衝上姬達摩的腦門,狂怒的暴吼出聲,天殺刀略一運勁兒,割出一道血痕來,疼得瞌睡中的蘇菲霞一激靈,醒了過來,還以為姬達摩趁她夢中下毒手呢,駭得尖叫出聲。
「且慢動手,我不進前便是!」粗大的蛇軀躍落地下,海蛇武士獰惡的瞪著狂怒狀態的姬達摩,天哪,那蠻子不會一刀割下公主的人頭吧,鮮血已經濺出,唉,究竟哪兒還藏著一個敵人呢?怎麼我就沒發現呢,導致功虧一簣,可惜呀!
「海族說話不算數,娘的,突襲對不?耍狠對不?十級海戰士對不?咱就看看誰狠,不就是一死嗎,安?你以為老子不敢一刀割下這爛丫頭的人頭嗎?」姬達摩怒吼著,怒火萬丈焰騰騰的直往嗓子眼上衝呀,一頭十級的海蛇武士,要是沒有弼馬溫或者蟻無霸及時拉扯那根繩鈴,只怕他還不知發生什麼事情就被猝襲之下活生生毒死了!氣的他渾身直哆嗦,叫囂之下宛如發瘋,天殺刀直在蘇菲霞的喉下顫抖,割出一個又一個細小的血口子。
「啊……我們說好的,不要殺我,不要殺我……」被他那抓狂般的憤怒嚇得玉容失色的蘇菲霞,疼得尖聲嘶叫:「那卑賤的海蛇,誰讓你來的,誰讓你來的,我們都說好了,到了冒險城下,就會釋放我,你快走,你快走……」美人魚公主從小到大,簡直是萬眾簇擁,捧在掌心怕吹走,含在舌中怕化了,哪受過這種致命的殺戮威脅呀,貴族之氣不翼而飛,從心底泛起一絲恐懼,尖聲叫喊著。
「是、是、是,小人告退,小人告退……」猝襲辦砸了的海蛇武士,不甘的盯了一眼殺氣騰騰、幾乎暴走的姬達摩,恨恨的一跺腳,蛇尾一擺,嗖的一聲,像一道青綠色的閃電,疏忽無蹤,只聽得一道極其強勁的破空之聲,破空遠去,當是那海蛇武士故意掠出凌厲的破空之聲,證明他的確遠去了。
「他已遠去,放開我,你割疼我了,你割疼我了……」蘇菲霞驚恐的叫嚷著,她感到頸部一陣陣的割傷之痛,以為喉嚨被割出一個大口子,從出生到現在,哪兒受過這樣的疼痛呢,幾乎嚇暈過去。並非她膽小,皇族血脈的驕傲讓她能視死如歸,但是在海蛤蟆老黑跟姬達摩商量好釋放的條件後,明知道能活下去的情況下,在瞌睡中突然驚醒,再次遭遇生死威脅的瞬間,自然而然覺得不值得,自然而然覺得有點恐懼了。
渾身被冷汗濕透的姬達摩謹慎的以他那野獸般的直覺感應著四周的空氣,雖然腦海中沒有海族武士的熱量氣息,但那海蛇武士乃是十級海戰士,他不敢保證一定能感應到比他實力更強的強者的存在氣息。抹了一把冷汗,他放下了天殺刀,想了想,一咬牙,離開驚魂甫定的蘇菲霞,邁步出屋,他擔心小澤太郎、山本桃子、弼馬溫和蟻無霸的生死。就算被潛伏在暗處的敵人殺死,也得出外看一下他們究竟有沒有生命危險?
火堆旁,石床上,山本桃子早已被毒斃在睡夢中,臉上還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似乎在睡夢中夢到什麼讓她開心的事情。姬達摩沉重的搖搖頭,他對窩瓜美女雖沒什麼特別的感情,但是山本桃子畢竟是他在風暴帝國的世界中,第一個有過親密肌膚接觸的女性,還有平川英子、武籐蘭子,這些給過他無限激情的窩瓜女性,先後都死在海族無情的殺戮之下。
他的心像墜入冰冷的海洋,這一次風暴荒島之行,跟隨他的數百窩瓜人死亡殆盡了,跟海蛤蟆老黑商定綁架釋放的細節後,僥倖逃過死劫的山本桃子本來能夠活下去的,本來能夠跟著他再享受生活的樂趣的。但是,不守信用的海族,可惡該死的海族,竟然穩住他後,派遣高手突襲,一股沖沖的怒火衝上腦門,他此刻只想殺人洩憤,他的內心深處太憋屈了,太憤怒了……
「領主……」一聲低弱的呻吟忽然響起,那是快要斷氣的小澤太郎的聲音,他忙跑過去,半蹲下去,抱起渾身被毒液腐蝕掉半邊臉部的小澤太郎,畢竟是七級的鬥士,還能苦苦提升斗氣,抵抗海蛇毒液的侵蝕,但恐怖的半邊臉腫的像豬頭,露出可怕的青黑色的骨骼和肌肉……
「小澤太郎,小澤太郎……」姬達摩抱著垂斃的小澤太郎,憤怒的狂叫著,竭力想讓他清醒一點。
「親王……冕下……」瞳孔逐漸散大,意識不清的小澤太郎,被他大聲喝叫著,竟然奇跡般的迴光返照,他微弱的喘息著,喃喃道:「小澤有一事瞞著親王,我從小學會馭鳥之術,在風暴帝國數年,馴熟一隻黑鷹,我把魔偶和親王的事跡,詳細寫好,在來這塊領地之前,派那黑鷹飛往窩瓜島國……那鷹身上,有我製作的定位忍咒……如果能順利抵達國內……將會……將會有更多族人前來協助親王,望親王善待新來的族人……小澤無能,不能追隨親王完成窩瓜人在海外開疆拓土的重任,我……我……我……去了……親王……保重……」頭一歪,死在他的懷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