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卓明軒扛著昏迷的金健進來飛艇艙中,林珊馬上走了過來關切地問:「他怎麼了?唐烈人呢?」幾十雙眼睛都齊齊轉移了過來,期待她的回答。
卓明軒啞然一陣,勉強地擠出笑容:「他去處理點事情,回來了我們馬上發射。」說完就開始組織大家就定位置,誰都看得出她表情的僵硬。
任何人能都聽得出這時候所謂「處理點事情。」肯定是遇到了大麻煩,生死一線的當口,不覺得越發的緊張,原本絕望的眾人因為都燃起了生存的希望,此刻反而是有些患得患失起來,飛艇艙中的氛圍讓人透不過氣來。
「還有多長時間?」一個兵問旁邊的同伴,此刻上層的大火已經燃燒到了這裡,眾人都聞到了濃濃的煙味。
「三分鐘…」那人臉色如一張紙似的,他們都感覺到了艦體正在緩緩下落,救生飛艇安全的發射需要一定高度,如果在警報提示剩下兩分鐘還沒發射,他們這次就真的玩完了,就是說他們活命的機會,只有一分鐘不到了。
新兵們,醫務人員們都是緊張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未知命運,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幾個負責操控的新兵不斷的報出了剩餘時間讓人清晰地感覺到死亡的腳步正在逼近,每個人都能聽到自己心臟的跳動聲,只有幾個膽子大一點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艙門的方向。
「還剩50秒…」
「40秒….」
「30秒…」
「20秒…」
有個兵熬不住這種煎熬的恐懼了,不斷用咒罵緩解自己的情緒。
「媽的!我們不會連一個神盟的兔崽子都沒看到,就這麼窩囊的完蛋了吧!」
「雲濤那些人渣,如果要是我能活著出去,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老子就算死,做鬼也要去找他們的晦氣!!」
終於在眾人的焦急等待快到絕望的時候,一道人影迅捷的從艙門竄了進來,衣著破爛的滿臉骯髒唐烈,咳嗽著喊:「啟動發射∼∼」
眾人都一陣大喜過望,終於回來了,卓明軒與夏自強發動飛艇,加速直接衝入了發射通道,可就當速度越來越快的時候,突然發現了眼前光線被巨大的物體阻擋住了,包括田海在內的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
怎麼唐烈還是沒解決這個阻礙?卓明軒失聲尖叫了一聲,心裡想完蛋了,救生飛艇的硬度還沒這塊阻礙物強,他們會被撞成肉醬的,在瞬間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所有人感覺到心臟都被某種東西攥緊一般,只聽「轟隆」一聲,飛艇就彷彿是撞到了一塊豆腐一般,輕而易舉地衝開了阻礙。
光線猛然一亮,眾人看從窗外看去,已經身在一片碧藍天空之中了,均是愣了一愣,才猛然發出一陣激動的歡呼。
「我們出來了∼∼終於出來了∼」
「72團萬歲∼!全員存活!」激動的新兵們一個個互相用拳頭砸著自己的胸口大吼著,那種心中積壓的鬱悶終於發洩出來,死裡逃生的感覺,讓大家都沉浸在一陣狂喜中。
回頭望著他們生活了三個月的新兵艦宛如一個龐大的火球從天而緩緩墜落,大家心情都是悲喜交加,幾千個活生生的人,竟然就逃出了他們這幾十個,心裡莫名有一股悲涼穿起。
只有田海,唐烈與卓明軒等少數幾個人保持著冷靜的頭腦,清楚的知道現在可不是感歎的時候,危機還沒有過去。
卓明軒與夏自強幾個人都同時回頭問田海:「教官,飛艇的燃料不足,負重過大,我們必須馬上降落,請指示降落的地點。」由於通信信號依然被干擾,無法聯絡團部,他們現在就像是在漆黑深海中落單與魚群失散的海底生物一般,兩眼一抹黑。
田海在旁人的攙扶下掙扎地走到了雷達地圖前面,快速地分析了一下地形,咳嗽了兩聲下達命令:「往北方走,那裡附近有我們的部隊駐紮的格蘭要塞,堅不可摧,應該很安全。」
不少人都紛紛點頭,格蘭要塞的名字他們還是聽過的,兩國這多年的對峙,不少地方都數十次的易手,而格蘭要塞卻從來沒有被攻下過。號稱法蘭線中永不沉沒的島嶼。
被火熏得臉龐發黑的的唐烈卻搖了搖頭反駁:「不行,我們現在應該向西走,神盟突襲了我們,想必這附近的基地都已經被他們佔領,我們現在往北只能是自投羅網。」
田海現在對唐烈雖然是刮目相看,但是但凡是人就有自己的自尊心,田海並不認為在軍事指揮上一個新兵會比自己強,皺眉對於唐烈的提議有些不以為然:「你的根據是什麼?沒有根據的猜測不足以當作情報來左右行動我們行動。」
唐烈並沒打算劉赫給自己提供的地圖來說明什麼,他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田海爭執,只是對負責主操作的卓明軒與夏自強說:「往西,坐標89203.2330…」這個坐標是劉赫的地圖上標明的,他們現在的燃料唯一能到達的安全地帶。
夏自強與卓明軒恩了一聲,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對於唐烈他們是百分之百的信任的,按照唐烈指示調整著飛艇的行動方向,眼見這些新兵不服從自己的命令,反而聽唐烈的,一貫強硬的田海當場勃然大怒指著他們吼了起來:
「唐烈!!卓明軒,你們在做什麼!?身為一個軍人,你們怎麼敢抗命!你是要帶我們去送死嗎!不聽指揮,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斃了你們!」
說著試圖站了起來,但是扯動身上的傷口又疼得搖晃的倒了下去,旁邊的幾個人連忙扶住他,一邊好言相勸,說實在的現在他們也分不清誰對誰錯,只能拚命緩和這劍拔弩張的事態,幾名醫生也過來按住田海,阻止他強行移動加重自己的傷勢。
田海意識到自己的傷勢太重,無奈之下只能怒目瞪著唐烈說明情況:「你們難道不知道那個坐標的地帶不但是神聖同盟控制的境內,而且還是荒野嗎?你們沒發瘋吧∼!」唐烈所說的坐標是感染獸的出沒地帶裡聯邦控制的邊境起碼有一個星期的路程,降落到那裡跟找死沒什麼區別。
唐烈一句話也沒反駁,任由田海發飆,反正控制權在自己的手裡,口舌之爭不是他喜歡做的事情,現在這種生死攸關的狀況,還有什麼長官不長官的,這些軍人習慣了聽命令行動,不懂什麼叫生存第一的野外規則。
沒關係他們馬上現在就能學到了,但凡是人總會有個第一次。
這時候一名控制聯絡信號的士兵突然發現的情報:「報告教官,我們收到了一個聯邦的信號。」
「打開光幕,看看是什麼狀況。」鬱悶的田海命令他,通信信號被切斷了,能聯絡到的應該也是離他們最近的目標吧。
光幕展開,大夥一看,頓時都雙眼發紅,義憤填膺的罵了起來:「狗日的,原來是他們!」「這幫混蛋怎麼還沒死!」傳來的信號正是雲濤他們乘坐的那艘救生艙,正在向北方田海剛才說明的聯邦基地飛行。
這時候除了卓明軒與夏自強之外,幾乎所有人都對現在的行徑路線產生了懷疑,疑惑地望向唐烈,雖然口裡沒說,但是目光裡分明在表示一個意思:「你看別人云濤那麼狡猾的人都往格蘭要塞逃,我們不如也跟上去吧。」
可是就當大家剛準備開口的時候,突然光幕一閃,只見無數密集的光束從地面襲射擊而來,雲濤他們所在的那個救生艙被炮火擊中,從空中墜落,光幕顏色一灰就已經失去了聯絡。
大家都是被眼前的發生的事情驚得呆住了,陷入一片驚愕之中,在田海更是差異無比,一股涼氣從腳底竄起,這難道竟然連格蘭要塞都被神盟佔領了,這怎麼可能…
所有人在望唐烈的眼神中都更多了一絲欽佩,他怎麼會知道格蘭要塞已經失陷了,如果不是唐烈,自己這些剛剛死裡逃生的人恐怕都會落的和那雲濤的救生艙一個下場。
「媽的!便宜雲濤,馬可那些混蛋了!」
在眾人對自己的命運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咒罵著什麼,唐烈已經歪倒在一邊沉沉睡去,飛艇在夕陽餘暉中緩緩的往西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