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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落曾在陽平氏族中跟洛水說過踏入仙道之門後,法力的強弱就不再是決定一切的因素了。
在之前那山谷上空喝出那聲「哪裡走」時,他沒有感覺到這人法力的深淺,一時大意之下吃了大虧。後來被那個撫琴的英偉男子用琴音救了,他依然悍然不顧的追了下來。
在對拼了一下之後,被震得翻飛出去後,明顯法力要差上許多,戰鬥經驗上也能看出要差上許多,但是他依然不管不顧的追了下去。在別人看來就是不知深淺,跟自找死路沒有什麼分別。明顯人一看就知道這黑袍人是對那個撫琴英武男子忌憚,所以才離開的。
南落雖然平時話不多,並不意味著他心思就簡單了,相反,有許多事他都比別人看的透。
在陽平氏族內那些孩童都說南落是神仙,他卻說是自己依然是和大家一樣的人。所以當他看到人族被殺害吞噬時,他會忘乎所以的一路殺了下去。在看到一山谷人類屍體時,他不管不顧的毅然決然的追下去。
是否能殺得了已經不在他的思慮中了,他的心中唯有一個殺的念頭,所以青顏劍殺氣沖天,帶著一股決絕的殺念,直衝雲霄。
但是他卻不知道他自己在一路殺戮那殺妖怪時候,陽平族卻有了滅族的危機。
陽平氏族族長荒原想著那白狼妖會像以前一樣的每吃一個人便休息幾天,但是大家都知道白狼已經從新出現了,誰又還敢去山上呢?都知道去了就是送死,自然沒有人敢上山去。
就在那昭炎、山陰、有窮三個部族正在考慮著什麼時候遷徙離開這裡的時候。
一天傍晚,陽平氏族上空突然出現一團血雲,血雲翻騰間化成一頭血狼。
夕陽下血狼身上鮮血浴滴,不聞絲毫的血腥味,卻讓人一看之下有種屍山血海潮湧而來的感覺。
沒見到那血狼有什麼動作,虛空便傳來一道磨牙般的聲音:「從今天起,每九天給本王送一個童子到山上來,不然,讓爾全族覆滅。」
未等眾人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元吉道觀中卻突然有小童飛入空中的血狼嘴裡。陽平氏族人這才反應過來,個個驚恐的迅速的跪倒在地,不停的磕著頭,嘴裡大聲的乞求著,聲音驚恐中帶著悲切,人群中還有認出了那小童的父母正在抱頭痛哭。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出現一道身影,卻是元吉道人,只見他怒聲說道:「欺我太甚,欺我太甚」元吉道人虛空而立,一手指著那血狼,一縷黑鬚不停的顫動著。
「哼,欺你又怎麼樣,哪天本王煩悶了,一樣把你打殺了下灑,哈哈」血狼仰天大笑,轉身悠悠而去,竟像是逛後花園般的輕鬆自在。
「你你要知道我亦是有傳承之人,人族也非沒有卓絕之輩,你安敢如此囂張,不怕他日我人族大能找上門來嗎?」元吉道人昂然的說道,此時的他雖然少了一份仙風道骨,卻多了一份大義凜然。
「哈哈你縱有傳承又何足道哉,人族的才卓絕之輩?笑話,我會怕,你只是井底之蛙而已,又怎知天地大勢,又怎麼知道我妖族即將一統天地,又怎知我的根腳,縱然有你人族所謂的大能找上我山門來,打殺了便是了,哈哈」血狼化為一團血雲悠然飄入陽平山中。
洛水並沒有像她的族人們一樣跪著,自從那天在祭壇上她舅舅南落拉著她手不讓她跪時,她便想著從此以後再也不跪了。
站在那裡看著、聽著元吉道人跟那血狼的對話洛水看上去瘦弱,弱不禁風的樣子,但是她的眼神和那略帶英氣的眉角,卻顯露出一絲淡淡的倔強和堅毅。
元吉道人站在虛空中臉色鐵青,但是神通不敵對方,那個本是借來對付那青面大王的法寶卻在那白狼的血霧下瞬間被侵污,已經不可再用。而自身的法力法術各方面都相差甚遠,若非這元吉道亦是有些血性之輩,此時只怕縮在道觀中出都不敢出來。
只見他深深看了陽平山一眼,虛空一跺腳,竟是轉身朝天際飛去,瞬眼之間便已經消失在陽平氏族人眼中。
元吉道人的離去,陽平氏族人自然個個都看在眼裡,雖然有不少人驚呼出聲來,但更多的人卻是默不作聲。突然人群中有人問道:「祭司什麼時候回來?」這話才一出口,眾人便像驀然驚醒一般,轉對向族長和洛水看來。
這些日子以來,族長荒原早已經將南落出門訪友的事告訴了族人。
洛水看著眾人的目光,眼中雖然平靜,心中卻是翻騰不休,他也從跟那昭炎族打聽過他們的因何而來的事,也知道自己舅舅是因為跟他們談了話之後便離去的。更是知道南落並不是出門訪友,但是她能說嗎?洛水自問著。她猜測南落給的那個少則一年多則兩年的答案只怕是說出來安自己的心,和安族人的心的。
洛水不敢看眾人的目光,更不敢將自己心中的猜測告訴他們,只得將南落告訴她的話再轉訴給眾人。
昭炎族才安下寨來,便又搬走了。山陰和有窮兩族在這裡安住幾年後也搬走了。
並沒有見到什麼痛哭喧囂,人族部落的遷徙竟如山泉一般平靜流淌,或許,他們已經習慣這種流離的生活。
陽平氏族也要遷徙了,他們世代都是住在這裡,從來沒有遷徙過,但是卻不得不捨棄這處地方。在昭炎、山陰、有窮三族相繼遷走後,陽平族也開始上路了,方向仍然是東方,他們聽說東面有大海,有濕潤的氣候。
陽平氏族五百多人浩浩然的走了只不過半天路,卻突然停住了。因為他們路途已經被擋住了。
一頭白狼,眼睛泛紅光。通體雪白,那泛紅的狼眼中似乎有一種譏誚的意味。
族長荒原只是一驚之後,立即回過神來。當即撲痛一聲跪倒在地,隨即陽平氏族人跟著跪倒一大片。
荒原族長跪在地上磕頭,嘴裡念著大王饒命,請饒恕我陽平氏一族,一邊求饒一邊向那白狼爬去。
洛水一看到族長荒原的舉動瞬間便已知道他只怕是想以身喂狼了,知道他是希望讓族人能躲過一回,即使是再回到族內去,也不用這個時候全部被殺死。
荒原族長在灰白的頭顱一步一叩,不多時便來到了那白狼身前。
白狼一直靜靜的看著,看著荒原族長,看著陽平氏族人,看著站那裡的的洛水和一些手中已經將弓弦拉的緊緊的漢子。
荒原族長身後拖出一道清晰的痕跡,來到白狼身前,抬起頭來,額頭已經滿是血跡。
突然,那白狼動了,就在荒原族長抬起頭來的一剎那,白狼已經狠狠的咬上荒原族長的咽喉。
「族長」
一道電光劈在白狼身上,卻連白狼的毛髮都沒有傷到。百多支箭矢也瞬間向白狼身上射去,可是那卻在支支從白狼身邊滑落,彷彿他身體周圍有什麼氣流吹動著箭矢改變路線一般。
眾人發現箭矢無法傷害,頓時抓起身邊的兵器,怒喝著向白狼殺去。被壓抑了良久的憤怒和恐懼在這一瞬間暴發無限勇氣和殺氣。
可是巨大的實力差距又怎麼是憑血氣之勇所以抵得過的,只見白狼瞬間動了起來,在人群中穿梭,所過之處,竟是沒有一個還能站起來,個個咽喉上都出現了一個血洞,鮮血噴湧。一時間血腥瀰漫,哀嚎遍野。
洛水手中掐著法訣,卻無法鎖定那白狼,看著那如白色閃電般穿梭在族人之中的白狼,耳中聽著仿如天外之音的哀嚎,心中卻想到舅舅離開時說讓自己照顧好自己,照顧好阿媽的話。心中驀然驚醒,回頭看去,卻未見到,四下一看,卻見到自己的阿媽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股悲切頓時湧上心來,手中當訣瞬間散卻,急跑過去,眼前白影一閃,一股大力已經將她撲倒,定神看去,白狼那血紅的雙眼正殘忍的看著自己。白狼嘴中的鮮血腥紅刺眼。
「我這就要死了,舅舅,你知道嗎?有朝一日你若回來了,看到已經成了廢墟陽平族會怎麼樣呢?」
此時的洛水竟然心神飄忽,時間在她眼似乎變得極慢。
「師姐,就是這頭妖狼」
「竟敢如此作惡,金蛟剪殺」
一把紫青大剪刀從遙遠的天際破空而來,速度之快直似已經將天地給撕開了一般,那話音未落,紫青剪刀便已經到了白頭上空。
凌厲無匹,就像兩頭要纏繞在一起的惡蛟一般,凶厲的撲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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