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一個年逾五十的老者,頭髮都已經有些發白,身形清瘦,但是挺拔有力,帶著一副眼睛,看起來像一個胸有城府的學者。
他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安玉,狐疑的眼神在許寒身上不停的掃動。
安玉呆了一下後,立即反應過來,打招呼道:「好……好巧,居然在這裡碰到范教授。」
「范教授?他是誰?」許寒看到這個人的第一眼,就心生一絲厭惡,這種厭惡,是他的一種識人本能,為了寫小說,他長期處於揣摩之中,見到一些人就要分析一下他們的性格,加上性格使然和得到小助手後的超然物外的心態,許寒現在分析人一般都很準確,現在,他就從這個范教授的眼裡,赫然看到了一絲嫉恨的光芒,這絲光芒,就投射在自己的身上。
第一次見面,就暗藏嫉恨,很顯然,問題出在安玉的身上。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濱海大學的范遠山教授,」安玉很快調整過來,微笑著將許寒介紹道:「這是我朋友許寒。」
「幸會。」
兩人都不鹹不淡的打了聲招呼,目光中帶有審視。
「范教授是我在濱海的收藏愛好者組織的活動中認識的,對玉石類的古玩很有研究,許寒,你要是要買翡翠,找范教授幫忙,一定不會吃虧。」
安玉正要將兩人的關係拉近,被許寒暗中拉了一下。
她似是沒有感覺到,十分客氣的和范教授走到一起,回頭偷偷像他示意,要他忍耐點。
「許寒小友真是好福氣,能夠和安總結伴而行,這可是我們這些老傢伙盼都盼不來的福分,不知道你要投資多少,翡翠這門生意要是沒有老師傅幫忙,小打小鬧可不是好玩的。」
范教授出口就是一副教育人的姿態,做足了師長的架子,大概是當教授當慣了,身上的確有很濃厚的書香氣息,一副儒者風範。
許寒見安玉要和他拉近關係,勉強說道:「也沒有什麼,就是想買幾塊翡翠原石回去自己做點東西,上不了檯面,用不到范教授幫忙了,玉姐,我們自己去挑吧。」
他就要拉著安玉離開,卻被她躲開了。
安玉神色不安的說道:「許寒,范教授在這一行很有聲譽的,尤其是翡翠,我們濱海市的高檔翡翠市場,都要經過范教授的認可,不然都賣不上價,你要買什麼翡翠,讓范教授指點一下,一定收穫不少。」
她連連使眼色,向他哀求。
許寒見她本意不在買翡翠,而是有顧忌,心下一想,反正自己只買原石,用最便宜的價格買回去,得最大的收益。管他飯教授還是菜教授,自己選就是,離開的時候再問原因。
於是笑了起來,十分熱情的向范教授說道:「既然這樣,就麻煩了范教授了。」
范遠山嗯了一聲,一雙老辣是雙眼不停的在安玉身上停留往返,「安總既然要我幫忙,當然要全力以赴,那就去吧。」
翡翠的色彩異常豐富,它是評價翡翠優劣和價值極為重要的一個因素。在眾多的顏色中以紅、綠、紫三色為主,它們都是翡翠中的高檔顏色,其中尤其以綠色最為艷麗與名貴。
翡翠的綠色以"濃"、"陽"、"俏"、"正"、"和"為上,反之則以"淡"、"陰"、"老"、"邪"、"花"為下。所謂"濃",系指翡翠的顏色表現為深綠青翠而不帶黑色,而綠色比較淺微的,則為"淡"。"陽"就是顏色要明亮鮮艷,看上去使眼睛一亮,而陰暗不明亮的則叫"陰"。"俏",則是指翡翠的綠色要顯得晶瑩美麗而且可愛,反之則為"老"。"正",顏色要純正,不帶其他雜色,如帶有雜色,就顯得"邪"了。"和",綠色要均勻一致,如果綠色分佈深淺不一,或者呈絲條狀者,就被稱為"花"。
翡翠綠色中的上品有四種:寶石綠,為深濃的正綠,不帶任何黃色,透明度好,高雅而莊重。因其色似祖母綠,故又稱"祖母綠"帝王綠,像瘋狂的石頭裡那塊價值800萬的翡翠就是玻璃種寶石綠,所以這個成色的翡翠基本上都是天價。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范遠山不停的指點,講述所有有關翡翠的知識,像是在指點自己的學生一般,看樣子,像極了和藹可親的長者,可是許寒就是感覺到他故意這樣。
講到天價祖母綠時,范遠山故意指著一塊成色並不好,直指幾萬左右的成品說道:
「你剛剛大學畢業吧?我看這一塊就挺適合你,不貴,但是有很大幾率出水種,不如就買這一塊吧,很適合你,安總的集團最近不是資金緊張嘛。」
范遠山的話越講就越讓許寒感到不對勁,他冷眼旁觀,見安玉面色尷尬,拚命搖頭不要他說出兩人的關係。
許寒呵呵笑了笑,「這塊石頭都擦了一道口子了,誰都知道成色不錯,沒意思,我看還是挑一些原石碰運氣吧。」
「你要賭石?」范遠山驚了一下,眼中光芒一亮,「這樣,那我就要幫你用心選一些了,不過我可告訴你,就算是經驗再豐富的老手,也有可能栽在這裡,極有可能我是在幫倒忙。」
「哪能真的這麼麻煩你呢,還是我隨便選幾塊吧。」許寒本不想和他虛偽,心想要不是玉姐,老子早就將你罵開了,居然暗中諷刺我是玉姐包的小白臉。
范遠山假慇勤,也不知道他到底和安玉什麼關係,十分賣力的為許寒挑選原石,不過很快許寒就黑臉了,這范遠山果然有些本事,挑的石頭只有一塊的質地不錯,其他的全都是外表光亮,裡面不行的石頭。
如果算起來,就算是被挑選的原石堆裡,出好翡翠的比例也比許寒的這一堆要高。
許寒還真想當場開了這些石頭,讓他的臉面全部掃光。
這個結果,已經可以肯定他暗中搗鬼。
算起來,許寒要虧一千萬。
他冷笑一聲,這種冤大頭,他怎麼可能吃,他揮了揮手,說道:「范教授,突然忘了,我沒有這麼多錢,還是算了,玉姐,我們下次來來挑吧。」
他拉著安玉就要離開。
「沒關係,沒錢我借你,再說安總可是大富豪,要不減少一些比例也行。」
范遠山慈眉善目的笑著,又將這一堆石頭減掉一部分,就連那塊成色最好的也挑了回去。
好傢伙有一手!不愧是叫獸專家,許寒知道他眼力真的不錯,害人的手法陰險無比。
他依靠小助手的掃瞄能力,才能夠如此清楚的知道這些石頭哪些是極品,哪些又是垃圾,但是范遠山就不簡單了,居然靠經驗就能大致判別出這些原石的價值,錯的不是太多。
安玉正要打湯圓,搶著付款,但是許寒攔住了她,「欠人家的可不好,再說了玉姐的錢比我還緊張,怎麼能隨便花掉。」
「那你有多少?」范遠山還不死心。
許寒撿起了那塊最好的石頭,笑道:「就這一塊吧。」
他向老闆問道:「多少錢?」
老闆很失望,本以為這次有大生意,失落的答道:「一百萬。」
看來有眼力的人都大致可以看出這塊石頭不錯,許寒心想把它開了之後,價值可以升到五百萬以上,便放心的付了款。
范遠山見自己的陰謀沒有得逞,說道:「原來許寒小友沒有這麼多錢,早知道就不選那麼多了,可惜啊。」
說完他故意看了安玉幾眼,表現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似乎覺得安玉這樣的有錢人呢,怎麼連幾百萬都出不起呢?
許寒實在見不得他的樣子,表面上道貌岸然,實則小人之心,陰險卑鄙。
他很是不雅的伸了伸懶腰,摟住安玉的腰肢,說道:「玉姐,買完之後我們就回去吧,這裡的風光還不錯,就是偶爾有些蒼蠅,不如今天下午就回去吧。」
安玉嚇了一跳,正要避嫌,卻被許寒牢牢按住。
范遠山瞪大了眼睛,這次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安玉依偎在許寒的懷裡,雖然安玉有焦急不安的神色,可是誰都看得出來,兩人現在的姿態就是熱戀的關係。
「你……」安玉眼露薄霧,低垂著臉掉下幾滴眼淚,「我身體不舒服,想回去休息。」
許寒見她居然哭了,連忙和范遠山道別,扶著安玉往酒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