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擠搖晃的公交車上,許寒依然處在全身放鬆的狀態,他一手插著口袋,一手握著吊環,腦子裡不停的構思新書的情節,考慮如何修改,已經將剛才的不快丟到腦後。只有不斷思考,才能提升自己,許寒抓緊一切時間冥思苦想。
「死流氓你幹什麼?」一聲羞憤的聲音傳來,但是聲音很低,明顯的經過主人的壓抑,壓抑中帶有強烈的憤怒。
許寒從沉思中驚醒過來,轉頭一看,看到了讓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他寫過公車色狼的小說情節,但是今天親眼看見了。
入眼的景況是三個穿著匪氣的青年將一個身材火爆的女人擠壓在一個角落裡,幾隻手大肆撫mo,全然不顧公車裡眾目睽睽的注視。
「死流氓放開我!」女人的聲音原本嬌美,但是此刻已經因為憤怒變得低沉,她還是不想鬧的太大,只是三個混混模樣的青年默不做聲,依然不動聲色的撕扯她的外衣,將手伸入女人的內層。
其中一個帶著亮眼耳環的混混低頭俯在女人的耳邊說了一句什麼,讓女人顫抖了一下,死死的壓住伸向自己胸部的手掌不吭聲。
許寒左右看了一眼,發現周圍好幾個男人,居然熟視無睹的樣子,不但沒有反應,還煞有其事的看熱鬧一般。
他腦子裡當即就轟的一聲,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油然而生,也不知道是憤怒還是悲哀。
「啊!再摸我叫了!」女人尖叫著倦曲蹲下去,居然有一隻手試圖插入女人的褲帶,女人穿的是一件很薄的休閒式的褲子,比較緊束,非常有效果的將她的挺翹臀部襯托了出來,是十分有型的模特臀型。
不僅如此,女人最引人矚目的是那可堪一握的細腰,簡直絕了,任何人看到她的第一印象絕對是她的細腰,比模特還要恐怖的細腰,難怪這些流氓盯上了她。
她一蹲下,臀部的健美形狀更加突出,幾欲將薄薄的褲子撐裂。
三個流氓似乎不甘心,居然強行將她提了起來。
「啊!死流氓!」女人終於忍不住驚叫,但是依然壓低了聲音,只是轉過頭來對旁邊的幾個男人哭叫:「你們這些沒用的男人,看見我受欺負沒有一個伸手幫助我,天下的男人都死絕了,嗚……」
女人的叫喊終於讓三個流氓遲疑了,只是互相看了一眼之後,色心居然讓他們依然不想放棄,這個女人的身材實在是極品。
其中一個高個子低頭狠狠的在她耳邊威脅了一句,三人不屑的看了周圍幾人一眼,就要再次伸手。
許寒終於看不下去了,他沒有想到的是,那些周圍的男人被女人這樣刺激都沒有一個出頭的。
他暴喝道:「給我讓開!」
他推開人群,過了幾個人的身位,向三個流氓擠去。
許寒並不是想要充英雄,只是這種情況實在讓人心寒,現在公交車上這種事情都出來了,也沒有人出來制止,他無法想像還有什麼事不能出來,在社會上浪蕩了兩年,這樣的事情還真是少見。
加上今天受了點刺激,分手被女方帶新男友來羞辱,讓他心裡還是存有大量的怒火,積壓著沒有爆發,他推開站在三個流氓周圍的男人,冷聲喝道:「全都給我死開。」
他拉過當中個子最高的流氓,當頭就是猛烈的一拳,直打的他鼻血狂噴,癱倒在地板上哀嚎。
還沒等兩外兩人反應過來,許寒放開高個子,就近伸手勒過帶耳環的那個流氓的脖子,用力一甩將他摔倒,然後一腳對著他的肚子狠踩下去。
這兩下都是他計算好的,利用他們沒有防備,快速出手,立即弄倒兩人,但是第三人已經反應過來,罵了一句髒話後揪住了許寒的一個胳膊,然後便是一個勾拳朝著他的臉上砸去。
許寒正好踩了第二個人一腳,眼見不能避開這一拳,心中血性暴起,偏過頭扛過這一拳,只覺得頭皮一片火辣辣的疼,然後又吼叫著衝了上去,兩人互相扭打在一起,用盡力氣互毆。
打鬥終於驚動了司機,他連忙停下來車。
車子一個急剎,讓兩個扭打在一起的人滾落在地,許寒抓住機會,全然不顧對方的捶打,捏著拳頭發了瘋一樣朝著對方的肚子猛捶,他不會什麼打架招式,但是他並不是沒有打過架,知道一定要比別人狠,只有發了瘋一樣打的對方沒有還手之力才能贏。
許寒的身體裡是有血性的,這種血性孤傲,嚮往自由,不然也不會獨自流浪在外靠寫小說生存,就算是隨便找個工作也比他現在這樣的生活好多了,但是他沒有,普通的上班族的生活對他來說就是一種殘忍的桎梏。小時候他經常打架,曾經不依不饒的單挑比自己高大一個腦袋的高年級學生,即使頭破血流也不服輸,現在他寫小說,自詡是一個文人,卻在身體裡隱藏了更深重的血性,更加見不得那種虛偽的妥協和社會的病態,公交車裡貌似高大健壯的男人們冷漠懦弱的表現,讓他憤怒到極致。
這種憤怒,直接讓他下定決心戰鬥到底,即使是一打三,即使有可能得罪這些流氓,被捅刀子也認了,他只想好好的發洩一下,將自己的不滿傾洩到這些社會殘渣身上。
為了避免自己出現被壓制無法反抗的局面,許寒心裡早就存了孤注一擲的決定,一定要將這些人打殘,他瞪著佈滿血光的雙眼,凶殘的捶打對方的腹部。
「老子捅死你!」高個子終於緩過勁來,發現己方三人居然被一個人打成這樣,簡直是奇恥大辱,他掏出一把尖利的小刀,顧不得不停噴灑的鼻血和模糊的雙眼,面色猙獰著持刀朝著許寒的背部捅過去。
三人發了瘋一般滾動搏鬥,讓擁擠的車廂一退再退,依然沒有人站出來幫忙,看到高個子動了刀子,更加沒有人站出來了,甚至驚叫著拚命擠壓著後面的人群,司機正好打開車門,將蜂擁的人群放了下去。
許寒在對方吼叫著捅死自己的時候,已經反應了過來。很荒誕的,腦子裡劃過一句話,這是寫小說和看電視時用常見的一幕,那就是那些眼見就要報仇成功的人明明可以無聲無息的放倒對手,卻愚蠢的大吼一聲提醒對方,此刻的高個就犯了這個錯誤。
許寒就勢一滾,側躺在地,然後對著身體沒有著力的高個一個狠踢,將他踢倒後立即撲了上去,再次瘋狂的對著高個的後背使用肘擊,咚咚的撞擊聲猶如敲鼓,下手已經達到殘忍發指的地步,他知道要是再猶豫一會,說不定等下連命都沒有,雖然他已經存了拚命的心思。
許寒再次將局勢掌控在自己的手裡,在他看來,這是一個奇跡。
收拾了高個,他又撲向第二個被他放倒的流氓,凶殘的神色將車廂裡剩餘的人都嚇呆了,許寒就像是和這些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就差沒有用牙咬了。
他盡情釋放著自己的凶殘。
等到三人都沒有還手之力時,甚至動了刀子的高個都不停的吐血,身體微微抽搐,看樣子是嚴重的重傷,許寒終於累得動不了,躺倒在地。
血灑滿車,公交車大部分人都跑了。
許寒冷漠的看了周圍稀拉幾個人一眼,拖著傷痛的身體也下了車。
那個被非禮的女人早就不見人影,許寒並沒有仔細看過她的臉,連她長什麼樣都忘了,唯一記得的就是她那魔鬼細腰,還有上下兩個極端的豐挺,這樣的身材比他隔壁鄰居的美女阿莎還要強上幾分,順便說一句,阿莎的身材是很棒的。
許寒也知道現在的人都是這樣,嚇的早跑了,要是被警察帶走問起為什麼打架說不定還會被誣告,因為證人都跑了,沒有人作證。
只是對這個女人有些憤怒,卻沒有辦法,他今天很想釋放血性,和解救的人是否是美女沒有關係,跑了便跑了吧,他自嘲一笑,準備離開這裡。
天不從人願,附近剛好有巡邏的警察,見這輛公交車一片混亂,將正要離開的許寒逮住了。
許寒這下真的急了起來,最重要的證人這個時候居然跑了。
他知道這次打的過於血腥凶殘,說不定要負刑事責任,沒有證人證明自己的清白,就欲哭無淚了。
他揉著傷痛處,舉目望去,心中真是淒涼一片。
幸好還有一個不能走的司機,許寒心中微微有了些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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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證人不見了,誰相信你是在做好事?」警察局裡,一個身材略胖的中年警察吸著香煙,冷冷的注視著許寒。
「就算最重要的證人跑了,司機也算是一個吧?」許寒焦躁的皺眉,這種該死的審問讓他幾欲瘋狂。
「司機的證詞只是說隱約知道是一個女人被非禮,他沒有直接看到,而被你打到重傷的三人一口咬定你和他們有仇,你在報復他們。」
三個流氓的口供讓許寒煩躁的同時也有些驚歎,流氓都變得厲害了,知道其他理由站不住腳,只有尋仇還說得過去,只要拖他下水就是最好的結果。
為什麼我這麼不順!許寒呼氣,微微噴吐著心中的鬱悶,新書撲了,女友分了,還是羞辱性的分手,當個見義勇為的好人也被甩,還要遭受污蔑。
他沉默的一會,嘴角露出譏諷的笑容:「其實只要不是傻瓜,都知道那三人是非禮女人的流氓,我是做好事的,現在的人啊,呵呵……」
警察皺眉敲了一下桌子,「你意思是說我們警察是傻瓜囉?現在問題是你將三人打成重傷,初步鑒定多處內臟出血。」
「隨便你們吧,看你們如何定性了,」許寒定定的盯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依然帶有憤怒的光芒,不耐煩的呼氣,「打架鬥毆就要負刑事責任,見義勇為就一點事都沒有,當然圍觀當懦夫就更安全了,說實話,我打人的時候,的確是在傾瀉怒火,那些圍觀的懦弱男人打又打不得,只好將怒火發洩到這些流氓身上,你自己判吧。」
「我也相信你是見義勇為,不過,」微胖的警察敲擊了一下桌子上的縫隙,「讓證人證明你是無辜的,需要有利的證詞。」
他說話間將一張紙片插入這張桌子的這個縫隙中,這個隱喻的動作讓許寒心中一跳。
他臉色瞬間轉為鐵青,兩眼差點又變得血紅,他拼了命做好事,得來的就是這樣一種要被骯髒手段玷污的結果嗎?
他骨子裡的血性再次激發,撇過頭冷冷道:「我現在連房租都交不起,醫藥費看來是賠不了了,從來沒有享受過拘留的待遇,我今天運氣還不錯。」
警察微楞,站起身離開了房間。
過了一會,他又走了進來,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可以走了,經過司機的證詞,你的確是在見義勇為。」
許寒聽了有些奇怪,不知道這些警察為什麼突然這麼好說話了,他冷漠的掃視了這張有縫隙的桌子一眼,離開了這裡。
ps:過程有些曲折,但是本書已簽,大家放心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