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雲的彼端 卷十 第十一章 斷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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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日月似老牛破車的乾癟輪胎,時光如滑溜玻璃上的蝸牛,可終究要到達那麼一天。在東海之東,四周萬里無人無魚無風無雲無島無礁處的天空中,空中陡然生出一線棗核形的橙黃裂縫,初生時,還朦朦朧朧,像是誰睜開春睡未覺的眼睛。在經過一刻多鐘的時間清醒後,橙黃眼睛已睜得有十丈多長,四丈多寬,在瞳孔處彎出一抹彩虹般的圓橋,流光溢彩間彷彿閃動著令人心神予奪的明亮,彷彿哲人在演說著天地至理,一股非凡的威嚴充斥於天地之間。

    在元創造三界時,惟一允許三界中眾生更改的根本法則就是精神和物質聯繫法則,在這個法則之下,修行者能以精神驅動天地靈氣,進而改造自身,引發自然之力,達到超越約束的目的,一旦失去這個法則,精神和物質的互動作用就會分開,除非在今後其中之一登峰造極,才能重新建立起這個法則。各個世界在每過一段時間,精神和物質聯繫法則會以實體化的狀態出現一次,形如七彩彎虹,稱之為靈橋,只要斬斷靈橋,這個世界就不再受精神和物質聯繫法則所約束,什麼神仙妖魔的法訣統統失靈,成為凡人的世界。

    離靈橋的百里開外,憑空出現了九個身影,腳下踏著一根巨大的七彩孔雀羽翎。為首的孔雀綠度母瞇著眼睛,像是正午太陽下的貓對著靈橋方向看了一陣子說:「我只能送你們到這裡了。我這曾吸收過三界壁壘靈氣的菩薩金剛體是無法接近人界靈橋的,玄月和聆聆留下來陪我老婆子,你們好自為之!」

    費日剛要開口,就被身後的幾個傢伙捅腰用捅腰,呵胳肢窩的呵胳肢窩,一下子給剝奪了說話的權力。剛出金雀翎中出來不久的龍近水向孔雀綠度母一拱手說:「師父放心,我們知道該怎麼做!」

    孔雀綠度母揮揮手說:「以你為首,我放心得很。不過記住,靈橋天生會對接近它的修行者設下重重考驗,力量越強,考驗越艱難。只有通過考驗,才能到達靈橋處,用撕裂時空的次元斬斬斷它。靈橋被斷的三日後,芙蓉大陸除了個別龍脈匯聚地之外,所有的地方均無法再行修行或使用法訣。」

    費日硬是從白湧泉捂嘴的臭手裡掙了出來說:「奶奶,你什麼意思?力量越強,考驗越艱難,那花花公子和你不是在陰我們嗎?」

    「做奶奶的怎麼會陰自己的孫子呢?」孔雀綠度母的笑容讓大家都想回答「會」,可在他們瘋了之前,基本上不會把這個答案說出口,只好聽她繼續諄諄教導:「地球的靈橋被斷已經讓天界、玄界很不爽啦,剩下芙蓉大陸的靈橋就這麼好斷?據我所知,有很多預計要轉世重修的天界、玄界人物在轉世前都會在芙蓉大陸留下一些禁制,當靈橋重現時,這些禁制會自動匯聚在靈橋百里之內,重重疊疊,沒有上仙的修為,想前進一步都難啊!」

    「知道,知道!」反正再說下去也沒什麼結果,大夥兒只好皺著眉頭狂點頭,只有費日的問題特別多:「難道對於這些禁制你老沒什麼建議嗎?」

    孔雀綠度母搖搖頭,點著這一群人說:「一個悟出生之力的傢伙,加上兩個玄界天神,三個天界上仙要是連這些禁制都過不去,趕快買塊豆腐撞死。死後見到地藏菩薩千萬別說認識我孔雀綠度母,免得丟人啊!」

    「明白!」費日嬉皮笑臉地點頭,吹了一個口哨,在他前面冒出一團白雲,凝成飛白的樣子說:「老大,我辦事,你放心。這一年裡,小弟我在你的正確領導之下,在同志們的關懷和幫助之下,取得了一定的成績,想找你總結匯報一下,可總是聯繫不上你。估計你是修到什麼了不得的境界了,也不拉小弟一把,小弟可憐啊!」

    費日手指一動,在白雲凝成的飛白身後出現一隻玉色的手,「啪」地在它頭上敲了一記說:「學學冰人大哥,簡單點說!」

    「是!」飛白應了一聲:「一切搞掂!這裡不適合我,先走!」還沒等費日開口問,白雲倏然散去,消失無蹤。這只滑頭神獸,費日背著玄月和聆聆,對著空中聊勝於無地比了比中指!一轉身,笑得陽光燦爛地說:「好啦,大家走吧,郊遊去羅!」

    孔雀綠度母說的一點也沒錯,這一路行來,各種禁制雖然多如牛毛,但對這個就算是放到天界也是強得變態的組合來說,還真是花生米下小酒,輕鬆的很。在龍近水和萬古城隨手破去禁制時,多情怯的噬靈蛤蟆杯更是如魚得水,上下翻飛,不停地吞噬各種禁制內蘊的靈氣,當大家接近靈橋百丈左右時,噬靈蛤蟆杯的頭頂長出一條金線,直貫尾部,連帶多情怯的修為也從已接近突破的善見天莫名其妙一舉跨入上一境界善現天。

    禁制消失意味著靈橋對來人的考驗開始,當在一步之間破去三十七道禁制後,再往前跨十步都沒有觸及一個禁制。費日等人知道,真正的考驗馬上就要開始了。

    現在離靈橋還有近百丈的距離,這百丈之間,看起來空空如也,好像隨便哪個人都能在瞬間到達那美麗幻彩的靈橋。但費日等人卻站住了,他們發現不了到底有什麼考驗,即便是以費日的旁觀之眼,也看不出有任何不對勁的禁制或者幻境。

    「老大!到底是怎麼回事?」白湧泉忍不住嚷嚷說:「好像沒什麼東西,直接過去,來個次元斬,不就萬事搞掂,我也好回雪城古原陪陪曼蘇羅去,好幾年沒見了,說實在的,還怪想得慌!」

    費日也忍不住搔搔頭,口出粗話說:「靠!在這裡跟我玩無招勝有招,難道真以為故弄玄虛能夠嚇得住人?」

    龍近水冷靜地說:「既然孔雀前輩說有考驗,想來此言不虛,我們還是小心為上,反正靈橋還有一個時辰才會隱去,我們還有時間。由我為首,每一丈距離站一人,形成一隊,慢慢向前推進。後面的人隨時準備接應前面陷入法陣或幻境的人。」

    「明白!」龍近水一發號施令,大家便自覺得站成他所說的隊形,小心翼翼地向前試探,一步二步……一丈二丈!

    靠!什麼考驗,根本就沒有任何阻攔,連隨便來個迷霧閃電驚雷之類的意思一下都沒有。等到大家站到了靈橋邊上,驚訝了老半天才發現,他們這一路行來,簡直順利得過份。就算在後院散步,有時還會踢到小石子呢,但這一路連點逆風都沒有。

    大家在驚奇的時候,費日笑了:「我說呢,怎麼會連點困難都沒有,搞得這麼平淡無趣,原來是你老頭在搗鬼,既然封印了靈橋的天然考驗,是不是也打算封印住整座靈橋,讓我們無法斬斷?」

    隨著笑聲,一顆藍盈盈的水球籠罩在靈橋外面,水球上探出一隻青牛牛頭,上面坐著一個鬚髮奇古,龍額鳳目,長耳垂肩的老人,仔細看,眉目之間赫然就是永嘉城的好事老頭:叔公。

    「叔公?」若望五少雖然早已從孔雀綠度母那邊知道這死老頭原來就是赫赫有名的道德天尊,可乍一見之下,還真有點吃驚。

    叔公呵呵笑著說:「你們這幾個小子還真是不甘寂寞,打起靈橋的主意來了,難道不能為芙蓉大陸的修行道和靈道留一線生機嗎?」

    費日淡淡地說:「置之死地而後生,想修行的,離開芙蓉大陸進溫洲就可以了!所以,這靈橋也只好斷上一斷了」

    叔公拈著一根眉毛,在手中搓來搓去,口氣平淡如水:「你小子以為能在一個時辰內破得開我的上善封印,進而斬斷靈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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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日笑得很自在:「老頭,別拿你那三清的身份嚇唬人。沒錯,你的修為就是放到玄界,也是數一數二,可是你別忘了,你的修為已全轉化為生之力,為了避免三界崩潰的後果,你是不大敢再使用生之力的,至多讓那只青牛給你打打苦工,弄出個上善封印來嚇唬人罷了。要破掉它,何難之有?」

    「無禮!」青牛開口說:「居然對玄界掌權使口出狂言……」

    「打住!」叔公一拍青牛說:「別給我惹事!費日小子從來是吃軟不吃硬,跟他硬槓,我這把老骨頭可吃不消。」

    費日白眼狂翻,心裡暗叫,警惕啊警惕,輕飄飄一句話就拿住了我的要害,直不愧為三界之內最老的老狐狸之一。叔公轉向費日說:「呵呵!費日小子,有一點你可搞錯了,所謂的不能動用生之力,是指不能動用生之力發動大神通,像設個封印這種小事放到三界裡,根本連一點影響都沒有。」

    乖乖,費日伸伸舌頭,這可是關係到本少爺能不能用生之力的問題,馬上換了一副乖巧的神情說:「叔公,那你說說,什麼樣的神通才叫大神通?」

    叔公似笑非笑地打量著費日說:「在人界一天一地一日一月為一個小千世界,一千個小千世界為一個中千世界,一千個中千世界為一個大千世界。以人界的標準來衡量,只有舉手抬足間能毀掉一個大千世界的神通才能稱之為大神通。這樣,你小子是不是很高興又可以用生之力胡來了呢?」

    也就是說除非發動能夠一口氣滅掉一百萬個太陽系那樣的變態神通,否則使用生之力就不觸及對立平衡法則,使三界本身生成自毀的死之力。費日眉開眼笑地說:「多謝指點。只是我們在破開上善封印時,你老人家會不會在一旁暗中下手?」

    叔公直氣得吹鬍子瞪眼:「什麼意思,叔公我這麼無聊加無恥嗎?」

    「難說,難說!」費日臉上春花綻放說:「我寧可當小人,把醜話說在前頭。所以,請叔公給我們一個保證,如何?」

    叔公恨恨地說:「好吧!只要你們能在一個時辰內破開上善封印,我絕不橫加干涉!」

    「不止是你!要是這樣的話,你封印完了直接回家吃狗肉火鍋不是更乾淨,還留在這裡幹什麼?所以,除了你之外,你還得保證你的牛不干涉!」費日不懷好意的眼光落在青牛身上,又轉到叔公臉上說:「除了青牛之外,不知道你的另一個苦力老羅盤跟來了沒有?」

    這一席話,奇兵突出,頓時將叔公噎在那裡,老半天才緩過氣來。他的身邊,白光一閃,老羅盤出現在青牛一側,身上仙靈之氣環繞,在頂上結成一朵藍色奇花,居然已是六劫散仙的修為。可是在費日的灼灼目光之下,老羅盤滿臉通紅,手腳無措。

    費日悠然地說:「老羅盤,你出來得早了點。按照劇本,你該是我們快要破除封印,但最艱難的時候出來,以你老羅盤專業的封印經驗,指點我們進入封印中扭曲的時空,然後我們不必那麼費力就能解決封印,可惜,在時間上晚了一線,剛好讓靈橋從容而退。」

    叔公咳了兩聲,歎氣說:「費日小子,你憑什麼知道老羅盤是我的人。」

    「切!」費日說:「天下從來沒有毫無來由的愛,當年老羅盤憑什麼指點參娃娃跑到東海之上的一個荒島去,然後湊巧地遇到我,將我帶到靈島,讓我獲得還靈訣?對了,風空有當年遇到的異人也該是你吧,我說呢,像還靈訣那樣高明的法訣放到天界都是不傳之密,一個靈道修成的散仙怎麼會獲得傳授,叔公,你的棋也下得太遠了吧!居然連降龍羅漢都被你玩在股掌之中,在設計我的同時,落入你的棋局。」

    「有備無患而已!」叔公微笑著說:「有時候到處扔幾顆閒棋,說不定能在關鍵地時候扭轉乾坤!沒有老羅盤,你對付起瘟母魔君恐怕不見得會如此輕鬆吧。」

    老羅盤其其地說:「費日兄弟,我從來沒有什麼惡意!」

    費日點頭說:「我知道。不過你身為叔公的羅盤,又獲得他指點,修成六劫散仙,自然要報答他。才由他封印了你的散仙修為,跑到靈島去當一名普通的靈道。從此,整個芙蓉大陸的靈道就跳不出叔公的手心。不過,現在既然你已失去了奇兵的作用,想來該跟青牛那樣,不會出手了吧!」

    老羅盤瞄了一眼叔公,叔公無奈地點點頭,他忙退到叔公的身後。好傢伙,我說得這麼入情入理,你還擋我去路的話,就太不識相了,費日拍拍手說:「聊天結束,我們這就開始破封斷橋!」

    龍近水跨前一步,右手微微上揚,一根銀白色的長槍出現在手中,只在槍尖綠豆大小的一點為朱紅色,拉出一根細如髮絲的紅線直貫槍尾。他右手往回微微一挽,左手一握槍尾,一式君臨天下,長槍抖動,化為龍形,向上善封印硬衝而入。

    上善封印水藍色一亮,將他的攻擊完全吞入,甚至還向外微漲。邊上的叔公呵呵笑著:「不錯不錯,想不到你還拿到了神器一點紅心槍。可惜,在你還沒有吸取玄界壁壘靈氣,形成菩薩金剛體之外,一點紅心槍鋒利,也無法對付上善封印,豈不聞抽刀斷水水更流嗎?」

    費日直接向叔公做了個鄙視的手式,說:「這才開始而已,老頭,別擾亂人心。上善若水,不就是天一真水封印嗎?以軟克剛,還攥得二五八萬一樣,很了不起嗎?」

    「那你為什麼不出手試試?」叔公悠然地說。

    「還沒到我出手的時候!」費日自信滿滿地說:「冰人大哥、藍小子,你們出手試試嗎?」

    一道銀中帶紅的劍光騰空而起,飛快地繞著上善封印轉了幾圈,然後停在一個位置。在劍光的前面,浮出天圓地方規矩陣,舞動的藍光,已將整個上善封印和靈橋的空間影子收入中央的正方形屏幕之上。「破!」萬古城和藍足有不約而噴出這個聲音,血銀劍飛插入天圓地方規矩陣,正擊中陣中反映出它剛才停留的位置。上善封印一陣抖動,藍瑩瑩的光芒被生生蕩了開來,從裡面冒出乳白色的光芒,一照之下,天圓地方規矩陣中影像全無。

    一下子失去控制的無力感迅速漫過萬古城和藍足有的心頭,腳底一虛,連退出十丈,才重新收回兩件仙器。

    費日臉上的笑容微斂:「原來在天一真水下面,還藏有生之力的玄妙,生生不息,如水瀉地,好巧妙的上善封印。不過……」

    「不過什麼?」叔公心頭掠過一絲陰影,難道這傢伙真的知道上善封印的缺陷?

    「我憑什麼告訴你?」費日一吐舌頭,給了叔公一個背影。心裡卻直犯嘀咕,上善封印絕對有缺陷,否則,叔公不會在自己的話頭一引下就著急發問。現在的問題是這個缺陷在哪兒呢?三清之一的道德天尊設下的封印如果讓費日三下兩下就能發現缺陷在哪兒,他還憑什麼縱橫三界,難道說除了他,剩下的神啊、仙啊的全是白癡?

    費日的目光落在白湧泉的身上說:「不用攻擊了,白小子,穿上你的玄武甲,直接撲到封印上大叫三聲我愛你試試!」

    這也能破封印?這下不但白湧泉愣住了,就連叔公也露出不可思議的臉色。白湧泉看看叔公,又看看費日。叔公的驚愣和費日的嚴肅讓他錯以為這個法子說不定有效。他手中法訣一動,玄武甲化為一層薄薄的銀色薄膜,將他全身包上,連眼睛都裹上了,反正有上仙神識,肉眼早已沒用了。

    白湧泉寒鴉投水一樣,一頭撞到上善封印上,口中剛吼出「我愛……」,上善封印光華大作,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遠遠彈出,只剩下費日惡作劇得逞式的哈哈大笑、百丈開外百湧泉的紅臉和「我要殺了你」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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