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這傢伙受了什麼刺激,修為居然一下子從忉利天攀升到夜摩天!除了仙器,我想不出這世上還有能讓夜摩天的修行道硬抗偃師大殿而取勝的道器!可是,就算是夜摩天的修行道,也不可能馭使仙器啊!想不通的神秘傢伙,他的身後一定會有什麼秘密!」一想到秘密,冷劍不由地有一種見獵心喜的感覺!
嚴患得可沒工夫想這些,他見費日一出手就是如此大手筆,不由地大怒,張口噴出一道青色的飛劍,迎著干將直衝過去。就在飛劍快到干將跟前時,費日負在身後的右手拇指和中指夾著食指一彈,干將「鏘」地一聲龍吟。靈劍體發威,哪還有尋常道器飛劍逞能的餘地?青色飛劍光芒一縮,居然顫抖起來,徘徊在離干將大約一米的距離,再也不敢往前一步!
嚴患得初是大驚,而後一愣,兩眼時出貪婪的光芒!像這種器物朝宗的現象只有在級別相差巨大的同種物品之中才會出現,這無疑是說明了費日不過是仗著一柄極品飛劍,才能發揮這麼大的攻擊力!現在他不過是夜摩天的修行,如果把這口飛劍的主人換成我兜率天的修為,那威力不是要再加倍?估計到時候,在芙蓉之蕊,能跟與爭峰的人就不多了!
「如果你拿這口劍來換,我倒可以考慮將那個偃師人交換給你!」真是人為寶死!事情都到這份上了,嚴患得居然還異想天開!費日對這種毫不知進退的人向來頭痛心煩,冷笑一聲說:「我最恨別人威脅我!一句話,現在交出完好無損的聆聆,那麼大家一拍兩散!否則,今天我就要踏平偃師門!」
嚴患得一拍頂門,一尺多高的元嬰浮了出來,跟他的雙手掐著同樣的法訣,張嘴噴出一縷淡金色的元嬰之力,貫入那道青色飛劍。青色飛劍的劍身開始顯出淡金色的條紋,光芒大盛,如同經天長虹,飛撲干將而來。
費日冷笑一聲,說:「不知自愛的傢伙!」雙手一搓,手中的法訣結出,直直印入干將。干將化為一團劍霧,將青色飛劍一包,直接裁斷了嚴患得跟青色飛劍的聯繫。嚴患得頂門的元嬰渾身一抖,口角溢出一縷金色的血液,肉體口中更是噴出一大口鮮血,看來受創非淺!
他一手按胸,飛退三丈,另一手指著費日說:「蝕劍之霧,你……你是魔道修行?」
冷劍不由地一陣緊張,如果芙蓉之蕊出現魔道,自己還企圖跟他稱兄道弟,那問題可就大了!
費日也不回答,右手不經意地一招,劍霧散去,那柄青色地飛劍乖乖地落在他的手中,除了上面遍佈的靈氣已改成干將靈氣之外,哪有一點魔氣所蝕的痕跡?他拈著這柄飛劍,邊看邊搖頭,說:「太差!太差!自稱巧奪天工的偃師門人,用的飛劍居然差到這種程度!首先是選料不當,滄桑銀余雖好,但屬性為金,加入這柄以木靈化石為基礎的木性飛劍中,雖然增加了其硬度、韌度,但對飛劍的靈性卻大大有損。其次,煉製也不對頭,對木性飛劍來說,以水性元嬰之力用冷凝法遠比以火性元嬰之力的鍛造法要好!最後,嘖嘖,只能說馭使的人水準太差,才會一出手就被人裁斷元嬰與飛劍的聯繫,等於給人家送東西!」
嚴患得氣得快吐血了!這柄飛劍有這麼差嗎?這還是五長老郭鎮環親手所賜的寶物啊!一想到這裡,他心頭一亮,好小子,這麼評價五長老的道器,不是明擺著不給他老人家面子嗎?如果在他老人家面前告上一狀?嘿嘿,以五長老郭鎮環極其護短自負,剛愎自用的性子,你小子就算今天能活著離開偃師門,在芙蓉之蕊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他冷笑一聲,說:「說得好!希望你小子以後也能這麼嘴硬!」
費日根本不理會他的叫囂,冷然說:「一句話,把人給我放出來!飛劍就完好無損的歸還,否則……」他不再說話,而是拿著干將在飛劍上敲了敲,又搖搖頭!
連傻瓜都會明白他的威脅,這柄飛劍既然是五長老所賜,萬一被他就這麼敲掉,恐怕自己今後在五長老面前就要失寵了!嚴患得乾笑一聲,說:「好說!那個偃師人現在還絲毫不損,我放了她不就結了?」轉身吩咐遠遠站著的齊總管和偃師門人說:「去我的寢殿,將前天帶回的那個偃師人帶過來!」
齊總管應了一聲,領著偃師人剛回頭,就聽一聲威嚴的口音說:「慢著!」
事情到了這份上,居然還有人節外生枝,費日不由大惱!一縷顫聲自口中發出:「什麼人,還不給本座滾出來!」聲音很細,很淡,但像一條靈蛇一樣,繞著偃師門方圓三里之內不斷地來回游動,讓人打心底有一種不舒服的感激,連元嬰都有點浮動。
直到有人怒叱一聲:「狂妄!」聲音如雷,才震開這一縷顫聲,讓在場的人稍稍鬆了一口氣!冷劍不由地再次暗自嘀咕,如果說剛才鬥劍,費日仗了仙器之利,那麼這一聲顫聲應該是他的本身之力,什麼時候芙蓉大陸夜摩天的修行道都有這樣的本事了?
隨著暴叱聲,打已破損的內殿走出一男一女,男的豪壯狂放,女的婉約清麗,同樣是三十左右的魅力巔峰。不過,費日早已學會,別以外表論斷修行道的年齡,這兩個傢伙,既能反對嚴患得的吩咐,又是兜率天上品的修行,自然地位不低,年齡不小!
冷劍印證了他的想法,一溜眼,對費日說:「老大,這下我更幫不了你!虯髯偃師和清漣偃師是偃師門三大偃師中的兩位,打我爸和門主閉關後,門裡一切都是他們做主了!」
清漣偃師看到冷劍這副樣子,雙眼一瞪!冷劍最怕的就是這位長輩,連忙腦袋一縮,跟費日說:「老大,有空我找你玩,現在失賠了!」話音一落,一個跟頭翻到清漣偃師身後,嬉皮笑臉地說:「清漣姑姑越來越漂亮了!」
「貧嘴!」看來清漣偃師對這個侄子也有點頭痛,見他已回到自己陣營,也就不多說了,向虯髯看了一眼,示意由他處理場面上的事!
虯髯偃師並不像外面那樣魯莽,而是客氣地一拱手,說:「見寶起心,召回偃師人,固然是本門少門主的不多!但偃師人本來就是偃師門的造物,如果都像這位道友這樣殺上門來,就交人的話,我偃師門今後豈非任人欺辱?這位道友,蠶王春衫和元素之輪本門會完好無損的交還,不過,那個偃師人必須回爐再造!」
費日雙眼皺了起來,對這種死不認錯,面子比命還大的傢伙,他向來討厭地要命,不過,這種人也有一個好處,只要能在理字上壓死他,再擺點實力出來的話,絕對是能把他收得服服帖帖,沒有後顧之憂。他輕咳一聲,一改冷歷形象,慢條斯理地說:「如果只是一般的器物,當然歸造物者所有,但當所造之物有了自己的思想時,就有了為自己的一切作主的權力,不再受到造物者的擺佈!」
虯髯偃師沒料到,眼前剛才還是氣勢洶洶的傢伙居然開始講起理來了,不由一愣,渾身氣勢弱了一弱,說:「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被造之物,又如何能超越造物主的意志而自行獨立呢?」
費日哈哈大笑,說:「好一個天地之間,物各有主!如你,如我,不過是天地的造物而已,又憑什麼要超越天道,臻身修行呢?」
「這……」虯髯偃師在芙蓉之蕊多年,鬥嘴皮子的功夫哪還是在世俗裡打滾的費日的對手?費日趁熱打鐵說:「天之道,生萬物而成之,成萬物而與之,與萬物而由之!我想,自從偃師門門主和首席偃師閉關後,你們再也造不出有靈性的偃師人,其根源就出現這裡吧!」
一番話說得虯髯偃師和清漣偃師冷汗涔涔,後面的冷劍更是驚訝地說:「生萬物而成之,成萬物而與之,與萬物而由之。這是我們偃師門的秘傳之訣,老大,你是怎麼知道的?」
還真是巧了,費日隨口說說,如有什麼思想,也是出自《老子》的「生而不有,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沒想到倒是跟偃師門的什麼秘傳之訣相符,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說:「師尊在飛昇時留下的書簡中,將天下的修行分為三教九流,都有評價,其中對偃師門以工技入道的評價就是這三句。」
這時,虯髯偃師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向費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說:「多謝指點!自門主和首席偃師閉關之後,我們沉迷於表象的日益完美,做出來的東西雖然能以假亂真,但靈性卻越來越少!今天道友的當頭棒喝,實在是我偃師門之福。請道友稍候,本門馬上將令妹送出,並且抹去令妹無條件服從偃師門人的精神烙印,使之真正能自由自主。」
費日微微一躬身,身為候王的氣魄自然而然地生出一種略帶威壓的從容,說:「多謝虯髯偃師!」
「哪裡!」虯髯偃師說:「還要讓本門少門主向道友致歉才行!」
費日笑著說:「我看不用了吧!你們的那個少門主早就沒影了!還指望給我道歉?何況這事對聆聆有益無害,說來還得謝謝那位少門主啊!」
虯髯偃師四顧周圍,發現嚴患得果然趁他們一時不察,溜得沒影了!費日拋弄著手中的飛劍,說:「不急,只要聆聆沒有什麼損傷就行了!」
這時,去嚴患得寢殿提人的兩位偃師人帶著聆聆出來了,虯髯偃師上下打晾了聆聆一下,不由驚異地說:「這是我師尊的作品,不過二千多年的時間,居然已進化到這種程度,幾乎能比得上其他偃師人萬年進化的靈性!難怪少門主要帶她回來研究。」
聆聆一見到費日,就飛快地撲到他的懷裡,說:「大哥哥,你來看我啦?」
費日憐愛地點點頭,說:「聆聆,你沒受到什麼損害吧!」
「損害?」聆聆搖搖頭。這時,虯髯偃師以一種奇怪的音調說:「聆聆,過來!」聆聆心裡一陣迷茫,不由自主地遵從聲音的指令,抬步走到虯髯偃師前面。
虯髯偃師與聆聆四目相對,雙掌一合,口中說:「天烙地印,如我法旨,退!」一道紫光自虯髯偃師的眉心射出,沒入聆聆的眉心。
聆聆好像大夢初醒一樣,一個轉身躲到了費日身後,口中嚷嚷著:「大哥哥,他們好壞啊!要搶你送我的元素之輪和蠶王春衫,還說什麼要把我的心神壓入元素之輪,成為元素之輪的器靈,然後把我的身體回收!大哥哥!快救救我,我不想被回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