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治歷前7年三月,玉甌國白虎軍團聯合自由聯邦,盡誅爛柯國仙降部落,兵臨爛柯國深藏部落城下,深藏部落向雪城阿勒部落求救,其結果當然是引狼入室。四月一日,芙蓉大陸的「盟誓日」,據說這一天所發的誓受到諸神的保證,歷史上那些準備萬古不易的盟約都在這一天簽下。當然,有幾個真正守約,違約的有幾個受到天譴,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用說破。這一天,阿勒部落與玉甌國正式結盟,取得原爛柯國原深藏部落的領土。
法治歷前7年四月,玉甌國同自由聯邦因分贓不均,雙方撕破臉皮開始動手動腳。同時,阿勒部落的十五萬軍隊向雪城西北的高原走廊集結,永嘉城刀兵霍霍。這個消息引起真羿國朝野震動,緊急應對一觸即發的戰事。
法治歷前7年五月,玉甌國和自由聯邦全面開戰。阿勒部落的十五萬軍隊突然返回雪城,永嘉城雖刀兵仍在,但平靜如昔,讓真羿國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法治歷前7月六月,玉甌國朱雀軍團、白虎軍團合併為玉甌國南征大軍,由太子蒼江靜為督軍,佔領了原爛柯高原和東海國所有領土,將自由聯邦軍隊趕回其國界之後。阿勒部落軍隊和永嘉城白鹿軍團再次擺出立即出兵真羿的態勢。雪城古原七位神之侍者自奇麗山脈中修行歸來,羿傾海從曼狂沙的手中取得玉甌國皇帝蒼天畔的秘旨,旨意內容是要求阿勒部落配合永嘉城,假意出兵,牽制真羿國軍隊,為玄武軍團北進血鐵城創造條件。讓真羿國高層鬆了一口氣,將兵力全部放在血鐵城,意圖趕在玄武軍團之前,平定血鐵城。
法總歷前7年七月,玉甌國南征大軍兵臨自由聯邦首府自由城。自由城裡臨時徵用的往生世家往生師全線倒戈,不僅讓自由聯邦邦主霍亂雲明白了自由聯邦節節敗退的原因,也直接宣告了自由聯邦的滅亡。就在真羿國高層認為玉甌國將全力出征血鐵城時,羿傾海在秘室中被干將擒獲,阿勒部落全體動員,傾二十萬兵力穿過高原走廊,全力進攻真羿國西南線。永嘉城白鹿軍團也同時向西出兵,閃電般地拿下了真羿國西部八城,與阿勒部落軍隊勝利會師後,回頭向東挺進。
「靠!這個費日也太大膽了吧!這也行啊!」華慕斌看著萬通茶樓傳過來的戰報,雙眼圓瞪,說:「看來公子我還是小看了他!白鹿軍團的人才五萬出頭,但每佔領一個五萬守軍的城市,都只付出死傷近百的代價,也太恐怖了吧!」
「我真不明白,你小子這麼喜歡齊家治國平天下,為什麼不像你大哥那樣,以儒入道,反而選擇了道家!」濟顛靠著涼椅,一顆一顆的往嘴裡丟花生米,但一點都不影響他說話。
由於魔劫幾乎無法推算,只能靠各地傳來的信息,加以判斷,以濟顛天界羅漢的神通,都不得不依靠萬通茶樓無遠弗屆的信息網。呆在華慕斌的身邊,半年時間的酒喝下來,濟顛倒真是跟華慕斌成了哥們。
華慕斌毫不隱瞞地說:「我最討厭儒家什麼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除了培養出一堆主子萬歲,奴才該死的廢物飯桶之外,還能有什麼?一臉的道貌岸然,滿肚的男盜女娼。」
「不會吧!」連濟顛都覺得華慕斌有點偏激,說:「儒家的孔老夫子在天界的時候,我見過,滿和藹可親的一個鄰家老頭模樣,怎麼會這樣呢?就是他飛昇玄界之前,還不分門派,有教無類地給天界眾生講解易經真義。」
華慕斌冷笑一聲,說:「儒家要是孔老夫子一人的儒家,說不定我也會修修。可惜,現在的儒家那些所謂的聖人……算了,我才懶得評論!還是看費日小子的戰報有勁!」
濟顛對人界的戰報不感興趣,說:「小子!魔劫一出,人界虛空,就算是變數小子統一了芙蓉也沒用啊!你有空還是練練我老人家秘傳給你的金剛鉞斧印。」
華慕斌咕噥說:「那玩意兒有用嗎?」
濟顛瞪大眼睛說:「金剛鉞斧印又名降一切天魔鬼神斬頭印,一經施展,一切天魔惡鬼,蠱道魅獸,夜叉邪神,統統斷頭而死,你說有用沒用?」
華慕斌不客氣地說:「那是在你家老頭釋迦牟尼手中施出,才有這效果。在我手裡,也就斬斬蟲蟻蚊蠅差不多!可憐我那一窖的美酒啊!」
一邊哭嚎著,一邊將戰報翻來覆去地看,時而點頭,時而搖頭。他手中的那疊戰報快翻完的時候,滑出一張紅色的請帖。他拿起來打開一看,臉色微微一愣,沉思了半晌,歎了一口氣,拿出一隻千里通,真氣一轉,打開與費日的通訊說:「費老大!戰報我都看到了,只有一個字:服!但是我對所佔領的城市治理方法有意見,你老大不是說要把樹還給蟲蟻鳥雀嗎?為什麼,現在你手裡的西方八城,全都沿繼原來的管理方法,君主集權?」
費日懶洋洋地說:「花花公子啊!當初在永嘉城搞法治,是因為永嘉城是個商城,市民是天生的商人,早在市場上形成契約觀念,再加上萬通茶樓的配合,叔公的適時訴訟,才能確立法治體系。但在西方八城,上上下下都是君主集權的念頭,我總不能把法治思想開刀塞進他們的腦子吧!等今後平定一些,才能用永嘉城做榜樣,有計劃有步驟地漸進式改革。」
華慕斌早在萬通茶樓的消息中,推測出費日的計劃,先是維持原來的君主集權制,大力發展免費教育,以考試的方式錄用官員。大約十到二十年後,這批受過法治教育的人開始有能力與傳統體制對抗時,再採用逐步改良的方法,再用二十年的時間,將各地制度統一到法治上來。
對於這個計劃,華慕斌沒意見,剛才也不過是發發牢騷,找點開場白而已。
他嘿嘿了兩聲,說:「聽濟顛老大的口氣,芙蓉魔劫越來越近了,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靠!有濟顛老大在,芙蓉魔劫關我什麼事?」費日毫不客氣的回答說:「永嘉新城那邊怎麼樣了?」
華慕斌歎了一口氣說:「很不好!整個永嘉新城已經被真羿國的中央軍團所佔領,大軍三十萬,由真羿軍神大元帥羿龍親領。少則三天,多則十天,完成軍務整頓後,馬上就要進攻永嘉城。這事我幫不了你,你自己看著辦吧!」
費日說:「知道了!花花公子!西方八城的萬通茶樓那班人都做得不錯,替我先謝謝他們。有事再聊,如果我們發現魔劫跡象,會在第一時間通知濟顛老大就是!你花花公子無緣無故用千里通,不會就是要說這些牙痛話吧,有什麼事快說。」
華慕斌說:「還有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
費日知道,華慕斌雖然平時嬉笑頑劣,但說起正事來,卻再嚴肅不過了,他說不好,肯定不好。他想了一下,說:「說吧!我還挺得住。」
「跟永嘉城合作賣藥的玲瓏嬌集團,將會發生重大變故,你要小心!」
「說得具體點。現在藥物的收入已快佔到永嘉城收入的三分之一了,我可不想出什麼岔子!」
「玲瓏嬌集團三巨頭之一的千秋妍,定於三天後,在永嘉新城玲瓏嬌總部舉行訂婚儀式,未婚夫是陳宏善。還記得金生麗水集團之變嗎?我隱隱覺得他們與陳宏善背後有一定的聯繫。做個不好的推測,如果玲瓏嬌和金生麗水全力配合真羿國用兵,永嘉城和永嘉新城就算是能保下來,也是一片廢墟!」
「知道了!我會想辦法處理。」費日的話顯得異常的冷靜簡潔,說完就收起了千里通。
這個消息對費日的打擊相當大,不提其中的利益變化,千秋妍是第一個讓費日心動的女孩。那份朦朧的感覺,曾經縈繞著費日心頭多時。只是,一來有點情怯,二來,這一年多來,費日的確忙著應付各種各樣的事情,讓他不曾下定決心去永嘉新城找她。
千秋妍要嫁陳宏善,這很正常。她跟費日除了澤雅共同對戰妖獸裂地之外,就沒有任何私人性的交往,更沒有什麼承諾,對費日的印象也是欽佩多於愛慕。然後,長時間的分手,早讓她淡忘了這個人曾經向她提出「只談風月,不論是非」的邀請。
陳宏善不同,他風流儒然,學貫古今,更難得的是天天在追著千秋妍,時不時送送花,寫寫「我和你纏纏綿綿,翩翩飛,飛越這海角永相隨」之類情詩,搞點浪費氣氛。換成費日是她,恐怕也非陳宏善不嫁了!
對於道理,費日都想得通,但感情上的事很難用理智分析去解決,正如感冒藥片治不了計算機病毒一樣。總而言之,他現在的心情很亂,靠著涼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時,李玄星推門進來,抱著一疊的戰報,笑容滿面說:「龍小子幾個還真是厲害,七天就拿下了西方八城,更難得的是,半個月內,已完成了對西方八城的全部接管,沒發生什麼大的動盪,但那期間決策的一來一去,一張一弛,真是讓人看得過癮啊!」
費日隨口回答說:「人家在沙場上拋頭顱,灑熱血,你大小姐卻當戲看,未免有點說不過卻吧!」
李玄星嘴巴一翹,說:「那又怎麼樣?他們平時看鬥牛鬥雞鬥蟋蟀,不也是人家拋頭顱,灑熱血嗎?」
費日說:「小姐,人家看的是動物,你看的是人啊!搞清楚沒有!」
「那又怎麼樣?」李玄星能找到個鬥嘴的,也不示弱:「佛說,眾生平等。人跟動物有什麼區別,對本小姐來說,死個世俗道中人跟死只螞蟻有什麼區別!」
費日一陣頭昏,我佛釋迦牟尼要是知道他說的眾生平等是這麼解釋法,也許會後悔當初為什麼要說這句話了!
「沒話說了,是不是?」李玄星得意洋洋地說:「別以為佛家修行就是婆婆媽媽的念阿彌陀佛,要知道佛祖也有豎光明拳,破百萬魔軍的光輝事跡。如果那時候,也想著眾生平等,我佛慈悲,那麼這世上就沒有佛家了!」
行!行!費日告饒說:「算你大小姐厲害。我讀的佛經不比你少,就不用再說教了!」
李玄星嘴一撇,說:「讀得佛經多有什麼了不起,你做得到嗎?明心見性,懸崖撒手,八個字是我李家的最高心訣,就刻在李家祖屋的門口,見過的修行道何止千萬,能悟得出來的有幾個?」
費日呆住了,明心見性,懸崖撒手,我的心到底在想什麼?半晌,他一捶桌子,不為千秋妍,不為玲瓏嬌的歸屬,就為了安下自己這顆心,「我要去永嘉新城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