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鐵城,名雖為城,規模卻是一國!而且在半個月前,還是芙蓉大陸七大勢力之一。與星國、真羿、玉甌等國相比,領土面積最小,民眾最少,但軍隊裝備卻是最精良,兵少而悍,才能保證自身在大陸上的立足。
在位置上北臨星國,西臨真羿、南臨玉甌。跟玉甌交界的西邊是奇麗山脈餘脈,東邊則是夢幻平原,一覽無餘。跟真羿、玉甌兩國的交界也都是平原地帶和一些丘陵,難以成為阻攔野心家的天然屏障。
血鐵城以資源豐富聞名,東部沿海除了漁業資源之外,盛產木系、水系晶石,北部丘陵則盛產鐵礦石、銅礦和一些稀有金屬,西部盛產土、金、火三系晶石、南部則是芙蓉大陸最大的棉花產區。這樣的一塊肥肉,誰不想啃一口?在歷史上,血鐵城可以說是飽受蹂躪,一直是芙蓉大陸上兵爭最多,戰局最亂的一塊地方。
兩百年前,血鐵城的第一任城主胡澤基巧妙地利用了各國勢力在血鐵城的暗鬥,在制衡中一步一步成立了「血鐵聯軍」,用了整整二十年時間,五十萬血鐵城男兒的鮮血,才使得整個血鐵城聯合起來,建立了國家。即便如此,芙蓉大陸的各國勢力一直在血鐵城暗中交錯爭鋒,奪取所需資源,有人把這裡稱之為「芙蓉大陸的火藥桶」!
血鐵城以主城紅黑城為中心,掌管統領全國的兵權,日常管理分東西南北四大礦區,由礦長負責。各礦區設有中心鎮,負責管理當地民眾的生活,採取資源,然後集中在紅黑城交易。一旦有外來勢力入侵,則四大礦區自動將所有能動用的資源交到血鐵城城主手中。
四大礦區跟紅黑城都有主幹大道相連,東邊水木大道、北部銅鐵大道、西邊金火大道、南部糧棉大道。這四條大道負責調動血鐵城的軍隊、資源之用,寬闊平整,每隔一段距離都設有驛站,負責換馬、休養。平時,只有運輸軍隊和物資的車輛、官員往來才准許進入大道,一般的行人往來,只能繞走鄉間一些慣常的小道。
這些小道錯綜複雜,蜿蜒曼伸,有的地方人來人往,儼然成了小城鎮,有的地方荒涼偏僻,盜賊出沒。所以,初次走這些小道時,往往要找一個有經驗的人帶路,選走一些熱鬧、平安的路線!
不過每一條路既然存在,總是有人走的。一個身材嬌小,面目俊俏,留著兩撇小鬍子的年輕旅客,偏生避開熱鬧的道路,走上了這段往來稀罕的路線,急匆匆地向東趕路。他全身灰褐色的短打衣裝、包裹上掛著的登山杖、打著補丁的包裹和破敗的綁腿幾乎是告訴所有見面的人,我是窮旅客,坐不起車,買不起坐騎,更是沒有多少油水!
可能是走了老長的一段路,他停下來休息一下,拿起包裹邊掛的水壺,往口中灌了一口。喝水時,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讓人感覺跟他的氣質有點不相稱!
歇了一會兒,站起來,拍拍塵土,剛想上路的時候,前面的路上傳來急驟的蹄聲。年輕旅客知趣的閃在一邊,低下了頭。像他這樣的出門人,絕對惹不起那些可以縱馬急馳的豪客,還是等那一行人過去了再上路吧!
轉眼間,一共七騎就到了他的面前。當首的一騎一拉馬繩,馬當即停步。年輕旅客抬頭看了一眼,只見七匹俊馬,為首的是一位面目嚴峻的中年男士,鞍前掛槍,身後佩劍,一身黑金兩色的戎裝,顯示出他是血鐵城高級地方治安人員。他身後的六騎身著黑白兩色戎裝,一拉馬匹,然後騰空而起,將年輕旅客圍在中央!
「你……你們是幹什麼的?」年輕旅客驚恐地退了兩步,說:「我真的沒錢!我是出來找工的!」
為首的中年騎士手裡玩著馬鞭,聲音擲地有聲:「你的偽裝相當出色,我們前兩批人都讓你漏網,可惜你不知道,在去往鐵血城的路上,至少有七批不同的人員在搜尋你,還想再進前一步嗎?」
「你……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你們是什麼人?」
中年騎士的臉上掛起了冷然的笑容,說:「出來做工的鄉下毛頭小子也許不知道我們的身份,但礦區主人的掌上千金,又怎麼會不認識我這身礦區特巡隊的打扮?」
「你們?」
「西門晶小姐,你太年輕了。現在,整個血鐵城都是真羿國的勢力範圍,你又能逃到哪裡去?何況,你永遠不會知道,我們這些接收者的組織和傳訊。你更不會想到,就在你老管家以性命為代價,將你送出東礦區中心鎮後的一個小時內,整個血鐵城都有接收者在搜尋你的下落!不想你女扮男裝,詭計百出,居然走到這裡,已經讓我們相當欽佩,也許投入國師府後,更有作為!」
年輕旅客臉上在驚恐過後,一片平靜,說:「如果我現在說根本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更不是那個什麼小姐,你們也是不會相信的了!拿出點本事來吧!讓我心服口服地跟你們回去!」
就在七名騎士雙手微張,蓄勢待發時,西門晶的袖底飛出一縷銀光,朝天空射去,七名騎士的眼光不由被銀光一引,西門晶就勢貼地,飛快地向路邊的森林逸去。
七名騎士的眼光看似被銀光所吸引,但眼角的餘光一直是盯著西門晶,見西門晶一動,冷哼一聲,幾乎同時躍出,撲向西門晶的落地處。
西門晶並非直接逃竄,她的身法出自西門家傳的「回風舞柳」,看似前衝,中途卻有回折,等七名騎士向她撲來時,身形一晃,反飛回來,正與後面撲來的一名騎士擦身而過,手底下暗藏的匕首順勢貫入他的肋部。那名騎士吃痛之下,悶哼了一聲,身形往下一墜!
為首的中年騎士見落網的大魚要溜,惱怒之下,眼中冷芒一閃,一指點出,指尖的青銅戰氣像箭一樣直貫西門晶。西門晶右手後擋,「叮」地一聲,指風點在了她的匕首上,強大的衝力,使她的身形滯了一滯,就在這一滯間,剩下的六名騎士迅速合圍過來!
「該死的小女人!」中年騎士兩隻大手一張,直衝西門晶壓了下來!西門晶的匕首舞出一片寒光,想要抵擋迎面而來的壓力,無奈,雙方的行為相差太遠。西門晶的實際武技比那六名黑白戎裝的騎士都要略差一籌,剛才只不過僥倖得手而已。如今,為首的中年騎士含怒出手,簡直是挾山壓海,噗一聲響,她手中的匕首已被他掌中含指的指風彈飛,整個人被掌風一圈一帶,慘叫一聲,被摔出三米開外,全身的經脈已被中年騎士的青銅戰氣所封!
其中一位黑白戎裝的騎士走到西門晶面前,從腰間拿出一根繩索,熟練地往她頸中一系,往後一拉,連同雙手雙腳捆上!這種一捆五處的梅花綁,正是血鐵城治安執法人員的拿手好戲,邊捆邊說:「西礦區礦長大人的千金小姐,還是乖乖地回府吧!」
中年騎士點點頭,示意那名捆人的騎士將西門晶放到鞍上,準備走人時,突然聽到後面有人說:「喂!你們在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七名大漢居然搶劫一個瘦弱的小後士!還有王法嗎?」
另一個潤朗的聲音接口說:「小子!沒看清楚,別亂髮意見!人家可是礦區的執法人員,可能是在抓一個囚犯吧!雖然七名大漢抓一個瘦弱小後士,是有點讓人覺得好笑,為了避免惹火上身,你還是忍忍吧!」
後說話的那個人不知道是真老實,還是故意氣人,總之,他說的話看似有理,卻更傷人!
中年騎士回頭,就見兩匹病懨懨的馬上,騎著兩個人。一個青衣青裳,大概三十出頭,四十不到,普通身材,臉色蠟黃,有幾分像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樣子,另一位年輕一點,短裝打扮,顯得很有朝氣,臉色也是紅潤健康,跟前一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從兩人的外表來看,應該是來往血鐵城各礦區的游商。年輕的應該是學徒,這種年輕人還沒見過世面,一肚子的「路見不平,撥刀相助」思想,方纔的第一句話鐵定就是他說的!只是那個病鬼似的中年人跟那個潤朗的聲音有點不相稱!
中年騎士瞪了兩人一眼,中年游商把頭一縮,拉著年輕游商乖乖地讓到路邊,不吭一聲。中年騎士也不想節外生枝,示意幾個同伴帶人走路。
除了肋部受傷的那名騎士趴在馬上之外,其餘六名騎士也相繼上門,剛走了兩步,就聽後面的年輕游商輕聲對中年游商說:「我看那個小後生也不像什麼罪犯,聽捆人的那個傢伙說,好像還是什麼西礦區礦長的大小姐,讓她回府。你說,是不是,哪家大戶人家的淘氣子女溜出來,家長出動人馬帶她回去?」
中年游商拍地一下,在年輕游商頭上鑿了個爆栗,說:「沒見識!西礦區礦長的大小姐,那是可以讓這幫人生就生,死就死的角色!這班人見了她,點頭哈腰,溜鬚拍馬都來不及,誰敢得罪她啊!還有,哪戶人家讓別人抓自己的兒女回家,要動用梅花綁?別惹這幫執法官,快走,快走!」
中年騎士一拉馬,回轉身來冷冷地說:「你們現在想走也不能走了!」
中年游商大驚,說:「為什麼?官爺!我們可是守法的商人啊!」
「因為你們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聽到了不該聽的內容!」
年輕游商大叫:「原來你們幹的是見不得人的事啊!」
「怎麼樣?」中年騎士看著他的眼神,彷彿是看著一具屍體,說:「等你見了閻王爺的時候,他老人家也許會告訴你,什麼叫禍從口出!」
年輕游商說:「我就怕閻王爺也不清楚,不如你先下去跟他解釋清楚再說吧!」
別看這年輕游商人長得樸實,說起話來卻尖酸薄刻,能把人活活氣死!除了受傷的和捆人的之外,四名黑白戎裝的騎士火冒三丈,得到中年騎士的暗示之下,呼嘯一聲,摘下馬鞍上的長槍,帶著馬,直向年輕游商衝刺而來!
「不知自愛」年輕游商的臉上掠過一縷詭笑,微抬右手,手指晃動,「盾,凝!」一張金盾出現在他的面前,擋下了四枝長槍!
這幾位騎士的武技修為都已是燭明初期,也算是執法隊中的佼佼者,現在居然聯手都無法刺穿年輕游商隨手凝出來的一張金盾。中年騎士臉色一肅,說:「閣下何人?居然能簡化金盾術的咒語,還能擋住四名燭明初期武士一擊!想來不是無名之輩!」
年輕游商憨憨地一笑,說:「是嗎?我叫藍白,藍天的藍,白雲的白,如果你們不把這個小後生留下的話,你們可能會見不到明天的藍天白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