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心中的想法自然是不錯的,可他偏偏就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這個杜杜拉,壓根就沒有想到跟他一條船!
一開始的時候,杜杜拉以為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自然是張大著嘴,等著好事落下來。可緊跟著才發現,這餡餅它非但是不好吃,而且是根本沒法吃——比房子還大的鐵餡餅,能吃嘛?
所以當時杜杜拉就已經在心中打定主意將這個沉重的餡餅兒給拋棄掉,哪怕是拼了自己這條老命,也要想法子將其弄掉!雙方的想法根本合不起來,自然就不是傑克心中想的那樣: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當然,也正是因為杜杜拉這個算是最最沒有影響力的人,腦海中的這些念頭,導致了事情最終的結果出現了所有人,無論是厲正那邊,還是上帝會那邊,都從來沒有估計到的偏差。
為了應付上帝會可能出現的攻擊,張銘不僅僅是加強了工地的巡邏和守衛,甚至還讓一部分士兵主動出擊,去尋找敵人的蛛絲馬跡。
然而一個星期過去了,又一個星期過去了,這裡仍舊安靜的跟世外桃源一般,不僅僅是張銘和厲正,所有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已經身心具疲,憔悴不堪。
「這莫不就是上帝會的主意之一?放出這種風聲來,卻又遲遲不來進攻,好讓我們生活在驚恐之中,最終自己嚇死自己,又或是因為放鬆警惕而被他們一舉得手?」韻的臉上早已經失去了平時那種光芒,這段時間以來,作為厲正的智囊之一,而且是重要的「之一」,她可以說是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過,作為女人,這種無法安眠的生活直接導致了她外表的變化,不僅僅是膚色變差,甚至於那光潔的臉蛋兒上,都開始生出小豆子來,僅僅是這一點,就已經讓這個曾經第一殺手集團策劃人氣憤填膺,決定要給上帝會的人以致命的打擊。
同樣被深深困擾的還有張銘。
兩個禮拜的時間,已經差不多將這個鋼鐵戰士給拖垮了,除了一支接一支的抽煙,他實在是找不到任何方式來提起精神,連天的哈欠已經能夠證明,他的精神狀況同樣是到了極限,再往下,說不定人就會崩潰了!
幸好,就在大家都無法堅持的時候,張銘收到了一個消息。
在看到手中從其他地方發來的通報之後,張銘頓時就傻眼了:「這這算是什麼?」雙手劇烈的顫抖著,張銘的臉上時而疑惑、時而痛快、時而又有些遺憾,讓他身邊負責傳訊的警衛員都有些吃不準,自己這位聽頭上司是不是患上了失心瘋。
「快!馬上去通知厲正,等等,算了!還是老子親自去!MD,這算個什麼事!」張銘抓著快報的右手青筋暴露,那模樣好像是想將面前的快報生生的給撕成碎片才過癮,看的警衛員又是一陣咋舌:乖乖的,不是那個厲總在啥地方得罪了張頭兒吧,看樣子有點像啊!
他們沒有看到戰報,又怎麼知道,其中發生的事情呢!
張銘大步流星的衝到厲正辦公室,卻看到我們本該最最辛苦的厲總,正躺在沙發上睡大覺!
頓時張銘差點氣的掉下眼淚來!
『你倒是好!別人都快要急死了,你卻有心思睡大覺?而且還是在辦公室裡睡大覺,難道就不怕手下人看了寒心?』
其實這倒是張銘誤會厲正了,因為在這兩個禮拜中,厲正還經歷了另外重要的事情,整個人已經疲倦到死,今天強撐到辦公室,也是擔心上帝會的人來進攻,可來了之後,又實在是頂不住身心的疲乏,終於在沙發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可惜張銘還真不知道,看到厲正這個樣子,頓時心中起火,走到沙發前,二話不說,抬腿就要向厲正的大腿上踢去。
可惜啊,張銘今天算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霉了!
因為厲正身心疲累,所以連帶著精神狀況也不好,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但是,無論是曾經在桑的嚴厲訓練下的厲正,還是從昏迷中清醒,又經歷過無數場戰鬥的厲正,都有著一顆無比警惕的心!
所以張銘悲劇了!
當他欲在厲正身上發洩自己怒火的時候,就注定他悲劇了!
因為厲正動了,而且是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張銘的大腳丫子還沒有碰到厲正的油皮,就感覺自己好像騰雲駕霧一般飛了起來,真正的飛了起來,因為他雙眼的眼角看到周圍的東西都在快速的倒退著,不是自己飛起來了是什麼。
緊接著他才感覺到從胸口傳來一陣劇痛,錐心的,好像是被一輛高速貨車,不,應該是火車撞上的那種疼!
巨疼讓張銘的雙眼甚至有些發花,模糊,他努力的集中眼神,終於看清楚是什麼原因——厲正!
那個他以為在辦公室偷懶睡覺的厲正,此時仍舊緊閉著雙眼,但他的雙手,以張銘看不清的速度,一拳又一拳的擊打在張銘的胸口上,一剎那間,張銘明白了,難怪自己是好像是騰雲駕霧一般飛起來,而且還是倒著飛,難怪自己感覺胸口如此的疼,原來都是厲正——他在如同夢遊一般在擂打著自己!
偏偏張銘沒有法子反抗!不是他不想,不敢,而是不能!
突然遭到的打擊,已經讓張銘胸口巨疼的同時,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是的,至少是失去了對頸子一下身體的控制,他只能任憑著厲正將自己「打」的飛了起來,「打」的腳步落地向後倒飛,甚至張銘隱隱有種感覺,當自己後背撞上牆壁的時候,就是自己死在厲正拳頭下的那一刻,而這個結果,誰也無法改變!
「厲正!給老子醒來!」情急之中,張銘突然福至心靈,大聲的吼出來。
他這一吼,還真及時,及時的挽救了他的小命——厲正,被吼醒了!
轟!
當厲正迷迷糊糊中聽到張銘的吼聲,停下手上的動作時,失去力道的張銘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跌落在了地上,那巨大的衝擊甚至隔著兩層樓都能聽見。
「啊?張哥,你這是怎麼了?是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是誰?是誰啊!」厲正好像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睜開眼睛就看到張銘蜷曲著側躺在地上,口中淌著血,喉嚨裡發出時斷時續的呻吟。
岔眼看上去,張銘這個樣子,就如同是被一頭牛,哦,不,是一群大象踩過一般,淒涼無比,厲正自認是張銘兄弟,理所當然要追問仇家姓名,替張銘報仇。
劇烈的咳嗽中,張銘掙扎著爬起來,哭笑不得的望著厲正。
幸好,剛才張銘雖然是實打實的想踩厲正兩腳,但他心中卻真沒有殺心。
沒有殺心,自然也就沒有殺氣,沒有殺氣,厲正身體本能的反應也就不會那麼強烈,這種程度的打擊,也就相當於是厲正自己在跟自己對練那樣,不算什麼。
不過就算是這種「練習」,也萬幸是張銘,也萬幸張銘的身體強度超過了普通人,所以才僅僅是吐了幾口血,至少張銘自己感覺,疼的雖然厲害,卻還沒有到骨折的程度。
看到眼前厲正的表情,張銘也明白,自己這頓打,是白搭了。
作為一個軍人,張銘也是從一個小兵兵慢慢爬上來的,經過血與火的考驗,自然知道,剛剛厲正的那種反應,正是一般人可以沒有,但軍人卻必須具備的——警惕!
但這種能夠讓人在睡夢中都不會被偷襲的警惕,卻僅僅會出現在隨時有生命危險的特殊部隊戰士身上,而厲正卻是個商人,一想到這裡,張銘看厲正的眼神,再次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