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友中非常的健談,在這一點上,跟公冶榮軒完全是兩個極端。
厲正覺得平時自己也算是能說,擱在姜友中面前,那就什麼都不算了。
「xiǎo厲啊,叫你xiǎo厲,你沒意見吧?」姜友中笑瞇瞇的望著厲正說道。
意見?厲正怎麼敢有意見,連忙樂呵呵道,「姜書記您說哪兒話,你這樣叫我,我高興還來不及,xiǎo厲好,xiǎo厲好啊!」
姜友中笑笑,接著說道,「老爺子跟我通過電話,後來老班也打過電話來」
姜友中這麼一說,厲正才想起,唐世雨好像也提過,說班飛也有幫他聯繫,不過當時厲正也沒往心裡去,看來啊,這個姜友中也不是像他表現出來那樣簡單,估摸著同樣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你來我們四川,尤其是來汶川搞這個工程,我是非常支持的啊!老爺子的電話來了之後,我就開始琢磨著怎樣辦好這件事,後來老班打電話來,還將你這個工程的詳細計劃告訴了我,不瞞你說,我很動心啊!我是不怕你來,就怕你不來,方案都讓下面的人做了好幾套了,就等著你來談!」
厲正微微有些感動,他從來沒有想到,地方上對於這種事情會如此的熱心,當然,也可能也跟中國西部落後的生產力和經濟有關係,班飛在跟姜友中講這些事情的時候,不可能不提到自己這個工程說蘊含的科技價值和經濟價值,簡單點說,姜友中若是能將厲正留在汶川,將這個事情做好了,不出三年時間,他就能升到市裡,甚至直接升到省級部men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是稍微有些政治敏感xing的人,都不會看不到這點,而姜友中既然已經坐到書記這個位置,要說沒有點政治敏感xing,那是誰都不會相信的。
厲正呵呵笑道,「姜書記,您看我這不是趕來了嗎?而且我一路上刻都沒有休息,就怕耽擱了時間,您說」
「誒,大家都這麼熟了,你還在叫書記那麼見外,以後就叫我一聲姜叔吧,啊,別的不說,在這汶川地界上,你姜叔我說話,還是有幾個人聽的!」姜友中是書記,他這話就算是說的謙虛了,越是離中樞遠的地方,一把手越是有實力,而且現在的汶川,搞基建的錢,那是大把大把的都聶在姜友中的手中,他說話,在某種程度上,那就是金口yu牙,沒的錯!
「恭敬不如從命,以後xiǎo厲我就直接稱呼您為姜叔了!」跟著姜友中打官腔,厲正從心眼兒裡覺得不舒服,但現在既然他一力承擔下這個職位,就必須要將事情繼續做下去,「姜叔,您剛提到的計劃,不知道我能不能?」
「能!當然能!那本來就是給你準備的!」姜友中笑著站起來,從文件櫃裡翻出一疊文件,遞給厲正,「你先看,不滿意的地方,我們再討論,討論啊!」
厲正結果文件,點點頭,也沒有客氣,就直接翻看起這些計劃來。
計劃做的非常細,就連廠房的施工人員、職工招聘、員工家屬區什麼的都涉及考慮進去,這些東西其實厲正自己都還沒有去想過,畢竟在沒有nong清楚首先生產什麼的情況下,厲正也沒法去估計這些東西,家裡的幾個nv人不是沒有好手,都沒有注意這些。
看著手中的計劃,厲正不住的點頭,「很好啊,姜叔您這個計劃做的很好,好多我想不到的東西,您都給考慮進去了,我實在是佩服啊,果然應了那句話:薑還是老的辣!」厲正這純屬就是在拍馬屁了,姜友中能做出這樣的計劃?分明都是手下人搞定的。
姜友中很謙虛的笑了笑,「誒,我哪裡有這種本事!我跟公冶老弟一樣,只是個習慣在戰場上的粗人,不過呢,知人善用這個詞,我倒是謹記在心啊,在我手下工作的人,我一定要給他們足夠的發揮空間!」
公冶榮軒聽到姜友中這話,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什麼叫做習慣上戰場的粗人,這不是指著和尚罵禿子嗎。
厲正在看完計劃書之後,就將自己心中的計劃大概的跟姜友中講了一遍,姜友中聽的非常認真,還不時用紅筆在計劃書副本上做下記錄,準備下一步的修改和完善。
大概講了有個把xiǎo時,厲正都覺得自己口乾舌燥,才基本上講述清楚,姜友中摘下老花眼鏡,搖著頭道:「喲,你瞧,這年紀不饒人啊,這這麼會時間,我就已經腰酸背疼了,xiǎo厲,這事要是談成了,以後我可不會經常陪你這麼幹,啊,我不行,老了!」
厲正連忙客氣幾句,道:「姜叔你太謙虛了,就您這身子板,多少年輕人都羨慕啊。」
事情談到這裡,剩下的就是一些細枝末節。政fǔ給政策是非常優惠的,不管是在地理位置的選擇、各方面的行政費用、土地面積的大xiǎo等等,都讓厲正非常的滿意。
當然,按照慣例,接下來就該是用餐時間。
姜友中非常熱情的邀請厲正和公冶榮軒,同時也將各個部men的頭頭腦腦都喊上,在汶川最豪華的飯店給厲正吸塵。
在飯桌上,厲正終於見識到什麼是西部人民的熱情。
那一杯杯的白酒就像是白開水似的往肚子裡倒,因為公冶榮軒的工作xing質不同,又是厲正的司機,同時對外也宣稱是厲正的保鏢,所以他可以滴酒不沾,可苦了厲正。
幸好厲正在酒量上還不差,只是喝到肚子裡luan不舒服的,一個勁兒的直打湧。不過厲正在喝酒上的豪爽贏得了飯桌上所有汶川政fǔ官員的一致好評,都認為這個年輕人不錯,xing格耿直,是個可jiāo的朋友,相信以後雙方的合作會非常非常的愉快!
姜友中臉上一直都保持著微笑,看著厲正。他看好這個年輕人,不管是剛剛在辦公室,還是現在酒桌上,這個年輕人都表現出相當的潛力,當然,能同時讓李老爺子和老班來說項的人,又能差到什麼地方去呢?只是現在姜友中還不知道,李老爺子已經被醫院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厲正多存了個心眼,畢竟現在跟姜友中的關係還得靠著李老爺子來維繫,要是直接說出老爺子現在的身體狀況,難免姜友中的心理發生變化,自己現在身處汶川,不知道老爺子突然發病,也是說的過去,至少以後姜友中不能以這點來責怪自己。
感覺自己恐怕已經喝下足足有三斤白金,喝到最後舌頭都麻木了,厲正搖搖頭,發現自己眼中的人物都開始出現重影,他知道,自己算是到極限了。
不僅僅是他到極限了,整桌子人,除了公冶榮軒和姜友中,所有人都已經到極限、甚至是超越極限了。
姜友中看情形也差不多了,就拍拍手,讓大家乾了杯中酒,散會。
為了避免以後再出現類似的情況,厲正略微誇張的讓公冶榮軒扶著自己,不勝酒力的模樣讓姜友中有些擔心,「xiǎo厲啊,你瞧你,要是真不行,就別喝那麼多啊,哎,公冶老弟,你可要把xiǎo厲給照顧好啊,實在不行,要不我再安排一個人過去?」
公冶榮軒扶著厲正,低聲嘟囔了一句,「叫我榮軒。」厲正聽了暗暗好笑,搖著頭,用姜叔您,麻煩,我睡上一宿就好,一宿就好。」
姜友中還是有些擔心,連忙叫來自己的司機,「走,我們一塊兒將xiǎo厲送回賓館,不看著他睡下,我還真是不放心!」
對於姜友中的這種熱情,誰也沒法子、也沒有理由拒絕,於是在姜友中的「護送」下,厲正安然的躺回賓館的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