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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秦雋的狂笑,看著秦雋狂熱的眼神,厲正的反應平淡的不得了,「不錯了,就是,羅布泊!」
羅布泊,一個神秘的地方。
新中國的騰飛,準確的說,跟羅布泊有著密切的關係。是人都知道,為中國國防打下堅實基礎的,為我們中國成為世界聯合國五大常任理事國的那些玩意兒,是從什麼地方誕生的。
同時,在哪裡,也有一個全中國都知道的名人失蹤了。
當然,全中國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是,在那裡失蹤的人根本不僅僅只有他一個,而是很多,很多。
秦雋前半輩子都在部隊上,有些外界不知道的消息,他還是知道的,尤其是當年發生在羅布泊的恐怖事件,他差一點就親自帶著人過去了,當時都已經正裝待發了,後來上面通知,事情已經解決,才打散了背包。
「難道...這個秘密,跟那年的殭屍事件,也有關係?」秦雋的聲音有些顫抖。當年的那件事件雖然他沒有趕得上,當後來聽到去過的戰友們說起,那真是血淋淋的,恐怖之極。
厲正的面色也變的慎重起來,緩緩的點著頭,「這就是我不想去貪圖這個原因,不管怎麼說,我也只是個普通人,不能,也不想參與到這些事情中去,我相信無論我做的多麼保密,就算我能循著地圖,在那個戈壁荒漠中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最終還是給別人做了嫁衣,而且是自己還會死無葬身之地,何必呢?有些事情,不是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能夠去想的!」
秦雋好像第一次認識厲正一樣,定定的望了他好久,才開口道,「那你現在告訴我,到底是在害我呢,還是真的只是想講給我聽聽?」
「我只是想表達一個意思,那就是,我不想再因為李霖珍手中的那些東西而陷入到困境之中,畢竟我很愛她們,我不希望她們因為這些壁玉,這些根本就沒有實際用處的壁玉而送命,甚至我連讓她們受到一點點的傷害都不願意,既然不能兩全其美,我當然就必須有所取捨!」厲正說的很慢,不是轉頭看看姜睿,兩人間眉頭傳情,看得秦雋直皺眉頭。
「為了女人,值得麼?我想以你現在的實力,即使是去找,也有幾分把握吧?」
厲正搖頭,「把握?我若是無牽無掛的一個人,那麼可能還有幾分把握,可惜,我不是,不過我知道有個人,他還真是無牽無掛!」
「誰?」秦雋歪著頭,思慮片刻之後,指著自己道:「你說的人,難道是我?」
厲正點下了頭。
「哈哈哈...」秦雋長笑,笑的連眼淚都掉了下來,「不錯!我就是無牽無掛!我爸死的時候,我們兄弟倆在邊境線上緝毒,我媽死的時候,我們兄弟倆在湖南抗洪,我弟弟死的時候,我TM在國外反恐!我現在一個親人都沒有了,沒有父母,沒有兄弟,沒有妻子,沒有女兒,倒還真是無牽無掛了!」
「所以你最適合,也是最有機會得到這個東西的人!」厲正望著秦雋,手卻拉緊了姜睿的手,雖然秦雋這個人,從某種角度來說,是敵人,是壞人,但他在部隊上的時候,誰也不能否認,他是為人民服務,為人民做出了犧牲。
狂笑變成痛哭,秦雋這個四十多的漢子,哭到嗓子都沙啞了,才停歇下來,他沒有用手去抹去眼角、臉上的淚痕,只是用通紅的雙眼盯著厲正,磨咬著牙齒,「好!我答應你,我將大西北的人引到日本人哪裡去,讓他們雙方火拚,讓你去當那個漁人,而你的那些秘密,我只是要一個複印件,然後,我就會想辦法幫助你將上海所有的一切都擺平,最後,我會自己去哪裡的,哈哈哈,但是我要長生不老又有什麼用呢?我什麼都沒有了!」
「什麼都沒有了才好!」厲正突然說出一句讓秦雋臉色大變的話來。
「為什麼?」
「因為誰也不知道,那個長生不老究竟是一個人有效,還是對所有的人都有效,若是只有你一個人長生不老,你怎樣去面對自己的至親呢?你是願意跟他們生離呢,還是等著最後的死別?結局還不是都一樣?」厲正的聲音很沉,很低,有種濃濃的悲哀,將秦雋的思想帶至一個似真似幻的地步,只聽的他隨著厲正的話頭,喃喃道,「是啊,死亡是死者的不幸,卻是生者的悲哀,若是自己永生不死,那麼親朋越多,就會永遠的沉淪於無休無止的悲哀之中,而若是沒有親朋,那麼活著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好了...」秦雋站了起來,「秦長官,我來的太久了,該走了!」
秦雋有些迷濛的眼神,隨著厲正的起身,才漸漸的明朗起來,他望了厲正一眼,點點頭道,「日本人......」
厲正隨手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名片來。
旋轉飄飛的名片落到秦雋的病床上時,厲正帶姜睿已經走到了房間的大門口,「秦長官,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啊,要知道,永生不死並不是刀槍不入。拜拜!」
秦雋緊緊的抓住那雪白的名片,望著厲正消失的大門,陷入了沉默之中。
厲正給了他一個難題,他必須要在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內作出決定。
究竟是選擇什麼?
是選擇短暫而輝煌的一生,那是將這一切都投注到那縹緲而虛幻的長生不死上?若是選擇後者,自己可能要付出許多許多,但結果,也有可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秦雋緩緩的攤開手掌,名片是一個酒店的訂房電話,他自然知道,厲正給他這個的意思,就是告訴他,日本人現在的居所。
只要秦雋現在給大西北的那些人打個電話,相信這些戰友情深的軍人們,會毫不顧忌的衝過去,將裡面的日本人全部殺個精光,當然,日本人也不會是一籮軟柿子,最後的結果,就是兩敗俱傷,那個時候,厲正再出來收拾殘局,當著雙方殘留的人,將手中的秘密交給大西北的人,同時也讓雙方互相嫉恨上,以後自然不會再有人去找厲正的麻煩,而自己這是按照約定幫厲正解決完上海的事情之後,準備好一切,選個適當的時機,離開上海,前往那個神秘的地方。
但是,怎樣保證這個周密的計劃不出現半點疏漏呢?自己又怎樣向老領導交代呢?一想到這些具體的問題,秦雋就不能下定決心,將電話撥打出去,
「不管了,反正我已經是孤家寡人了,就如厲正所說,或許,我這種人,才是最適合永生不死的!」
厲正帶著姜睿離開,路上,姜睿有些好奇的問道,「師傅,你是怎麼知道秦雋一定會答應你的呢?還有就是,你說的那個秘密,真跟長生不老有關係?」
沒有轉頭,厲正只是望著前路,「我說的都是真話,你會不會也對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動心?」
姜睿思索之後,搖搖頭,「正如剛剛你對秦雋說的那樣,人不可能永遠孤獨的生活下去,時常去接受親友的生離死別,最終剩下的也就是一副腐朽的皮囊,那樣活著,生,不如死啊!」
「是啊,」厲正點著頭,「所以不管李霖珍哪裡的秘密是真的還是假的,對我,我們來說,都沒有任何的價值,為著一些沒有價值的東西搭上自己的性命,是多麼不划算的一筆生意!」
姜睿笑笑,「可惜沒有幾個人能夠將這其中的得失想的像師傅你說的那樣清楚吧?我看啊,秦雋就是個腦袋瓜子不靈活的傢伙!」
厲正放慢的車速,此時汽車剛好駛進一個較為生僻的巷子,街邊的一堆垃圾旁,一條瘦骨嶙峋的狗兒,正在搜索著可能的食物。厲正指著那條狗,說,「你看,那狗,若是我現在丟個骨頭給它,它會不會去仔細分辨,骨頭裡面有沒有下毒?」
姜睿搖頭,「怎麼可能呢,它連肚子都填不飽,哪裡還有心思去分辨骨頭上是否有毒。」
「那就對了,」厲正一踩油門,汽車揚起塵土,轟鳴著從狗兒的身邊飛馳過去,「秦雋是個有貪慾的人,一個人要是有了貪慾,他就永遠不會滿足於現狀,那麼他最希望的是什麼呢?就是時間,足夠的時間,可以滿足他無止境的貪慾,或許秦雋剛剛來到上海的時候,目的還僅僅是為自己的弟弟報仇,但後來一切都發生了變化,一條沒有吃過肉的狗,是不會拒絕菜湯的,但一旦它知道了肉的滋味,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去吃白菜拌飯了!」
「所以師父你就確信秦雋不會拒絕了!嗯,我明白了,那麼明天,我們真的是要在家中等待結果麼?」往日裡都很精明的姜睿,此刻在厲正面前卻顯得有些笨拙了,無論什麼事情,好像都已經懶的再去用腦子,或許這跟厲正越來越變現的像從前有關係。
「我們當然不能等到明天,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有些事情,該今天完成的就,就不能等到明天去!」厲正的神情很凝重,不知道他又想起了什麼樣的重要事情來。
姜睿望著厲正的眼神,有些迷茫了,「師父,我感覺...我感覺...」一連重複了好幾次,姜睿也沒有將自己感覺到什麼,說個明白。最後還是厲正轉過頭來,望了她一眼,笑著問道,「怎麼了?好端端的結巴了?你感覺到什麼?是不是感覺我現在好像特別性急了?」
慢慢的搖著頭,姜睿將左手伸出,跨過兩人座位間的距離,不顧汽車還在行駛,摟上厲正的腰間,「我感覺從前的師傅,好像已經回來了!」
「從前的我麼?」厲正心弦一陣顫抖,他也有這種感覺,好像現在的自己,比起前段時間來,變化的越來越多了,而且...而且他好像也很享受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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