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過牌後,發牌員開始發牌。他伸出右手,用一隻手指輕柔地向著檯面上排成一條優美弧線的撲克牌。他手指按住第一張牌的背面,就將它輕巧地移動了出來,隨後他手指輕輕一推,那張牌就貼著桌面飛向炸麵包圈鮑勃·哈曼。等牌到了鮑勃·哈曼的面前就嘎然而止,正好端端正正地停在他正前方,位置分毫不差。
任超凡心下歎服,怪不得國際上的大賭場都喜歡用亞裔人當發牌員呢。看這個發牌員舉止優雅,發起牌來如行雲流水一般流暢,動作極快可又偏偏讓人看得清清楚楚,有這樣的發牌員發牌,即使不賭博,只看著他的發牌動作就是種享受。
隨著發牌員優美的動作,很快每個人面前都端端正正的擺放著一張底牌。然後發牌員又手指一點,拉出第五張牌。只見他手指按著牌的邊沿輕輕一壓,那張牌就聽話的翻過身來,是一張黑桃8。發牌員手指輕輕一推,那張黑桃8就又貼著桌面滑向炸麵包圈。
接下來其餘三個人按照順序依次得到了第二張牌。檯子上的牌面分別是鮑勃·哈曼黑桃8,雷蒙·波特紅桃J,盧克·馬修方塊A,任超凡草花K。
任超凡不太注意觀察其他的人情況,他幾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盧克·馬修的身上。只見他拿起那張方塊A熟練地插在他的那張底牌下面,雙手一合,就將兩張牌拿起來。然後盧克·馬修用眼睛死死盯著手中的牌,將方塊A輕輕往下拉了一點距離,就已經將底牌看清楚了。他又將底牌扣在桌面上,將明牌方塊A擺放在底牌之上。
雖然沒從盧克·馬修死板的臉上得到任何表情,但是任超凡還是笑了。因為他感覺這場面很熟悉,簡直和他上大學期間看到過的香港的賭博電影中所展現的一模一樣。
鮑勃·哈曼看過底牌後也是不動聲色,讓人看不出他的底細。那個大竹竿雷蒙·波特看了自己的牌後卻是痛苦地發出一聲慘叫,顯然對自己的底牌很不滿意。
這時發牌員說道:「方塊A說話。」
按照明牌牌面的大小,這一輪首先由盧克·馬修下注。盧克·馬修又將自己的底牌拿到手中看了看,淡淡地說:「我的底牌不好,先下一千。」說著他扔了一枚一千澳元的籌碼到檯子中央。
任超凡拿著自己的底牌看了看,是張紅桃A,接下來該他下注了。他笑了笑說道:「我的牌也不好,先跟一千。」也扔了一枚一千澳元的籌碼進去。
鮑勃·哈曼也笑了笑,說道:「跟1然後用他短粗的手指抓了一枚一千澳元的籌碼,擲到檯子中央。
輪到大竹竿了,他痛苦地叫了一聲:「鮑勃、馬修、還有這位Z國兄弟,你們都下注了。可我這麼差的牌該怎麼辦呢?」
鮑勃·哈曼笑著罵道:「波特,你怎麼每次遇到新的夥伴都要進行一番這樣噁心的表演呢?快點下注。」
任超凡恍然大悟,原來大竹竿雷蒙·波特是在作秀埃不過任超凡也不是很在意,管他做不做秀,反正自己的主要目標就是盧克·馬修。
雷蒙·波特聽了炸麵包圈的罵聲不但不生氣,反而笑了,他大聲說道:「我跟一千,再大你一千。」
然後扔了兩千澳元的籌碼到檯子的中央。
於是眾人又紛紛補了一千澳元的籌碼進去。
到了第四輪,任超凡已經扔了一萬澳元的籌碼進去,檯子中央的籌碼也有四萬多澳元了。這時候檯面上的形勢是:
盧克·馬修的牌面是方塊A、黑桃A、方塊6、草花5。
鮑勃·哈曼的牌面是黑桃8、草花7、黑桃Q和黑桃2。
雷蒙·波特的牌面是紅桃J、紅桃8、紅桃9、紅桃5。
任超凡的牌面是:草花K、草花Q、方塊J、黑桃10。再加上他的底牌紅桃A,正好是一副大順子。
這時發牌員說道:「同花面說話。」
因為大竹竿雷蒙·波特的牌面是同花的牌面,在四個人中的牌面最大,所以由他先下注。雷蒙·波特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己的底牌,笑道:「我是同花,最大,我下五萬,你們愛信不信,愛跟不跟。」
說著他扔了五萬澳元的籌碼進去,然後雙手一抱,頭望著天花板,看也不看其他人。
盧克·馬修仍是板著面孔,似乎檯子上的人都欠了他幾千萬一樣。他數了五萬澳元的籌碼,輕輕推到檯子的中央,說道:「我跟。」
任超凡看了看檯面的形勢,自己是順子,盧克·馬修最多就是三條A,自己不用害怕。而鮑勃·哈曼的牌面極爛,但是他既然跟到第四輪,說明在第三輪時他手中至少有一對,然後他博自己能不能發出一套三條出來,可是他博錯了,所以他只有選擇放棄。
唯一給自己構成威脅的就是大竹竿雷蒙·波特,他的牌面是紅桃同花的牌面。從檯面上分析,除了雷蒙·波特有四張紅桃外,其他人的明牌中竟然沒有一張紅桃。一副牌一共有十三張紅桃,除去雷蒙·波特的四張紅桃,再減去自己底牌的一張紅桃A,即使盧克·馬修和鮑勃·哈曼的兩張底牌全是紅桃,那麼至少還有六張紅桃沒有出現,所以大竹竿雷蒙·波特底牌有很大的可能是一張紅桃。看來這一局自己已經輸了大半了。
可是任超凡卻說道:「我跟五萬,再大五萬。」他一下子扔了十萬澳元的籌碼進去。因為今天的輸贏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盧克·馬修認為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喜歡冒險的菜鳥,這樣他才會上鉤。
瑪麗蓮娜一看任超凡這樣下注,心中就急得不行。看來這個小冤家的賭技確實有問題,今天賭局結束後,自己有必要向他傳授一點玩梭哈的心得。本來是想讓這小冤家來這個大場面翻本呢,把昨天輸的五萬澳元贏回來,可是看起來他很可能會舊仇未報又添新恨。唉,這可如何是好。
鮑勃·哈曼又看了看自己的底牌,然後歎了口氣。多好的贏錢機會啊,可惜自己運氣不好,沒趕上。他將自己的四張明牌反過來扣起,表示放棄。任超凡估計的不錯,鮑勃·哈曼確實是一對8,想搏三條8出來。
雷蒙·波特看了看任超凡,笑道:「兄弟,看樣子你是順子吧?難道你不怕我是同花?」
任超凡大大咧咧地說道:「不會那麼巧吧?我的順子恰好遇到你的同花?不過即使遇到了也沒什麼了不起,不就十多萬澳元嗎?」
雷蒙·波特伸出他竹枝一樣的手,向任超凡豎起了大拇指道:「爽!痛快!兄弟果然是個痛快人,我喜歡。」
說著他又扔了五萬澳元籌碼進去,說道:「兄弟既然這麼爽,我不能不奉陪。」
盧克·馬修見此情況將自己的牌一蓋,說道放棄,他是三條A,本來是博一下雷蒙·波特是假同花。可是現在任超凡和雷蒙·波特都上了,他們只見必然有一個是真的。但是無論誰是真的,他的三條A都會輸掉。所以他選擇放棄。
開牌之後,雷蒙·波特果然是紅桃同花,他得意地看著發牌全將檯子中央的籌碼掃到自己面前。任超凡則顯得有些沮喪,不過看起來還好。
牌局繼續進行,在接下來的牌局中,任超凡不斷地選擇了冒險冒險再冒險,開頭很是輸了幾把,差不多輸了有三十萬澳元。可是接下來他的手氣出奇好,每次冒險都成功了。這樣賭了兩個多小時候,任超凡除了將自己輸的三十萬澳元贏回來外,還倒贏利了六十多萬澳元。
這時已經到了中午,該吃午飯了。鮑勃·哈曼等發牌員將桌子上的九萬澳元籌碼掃到任超凡面前後,指著手錶說道:「該進午餐了,我們先到這裡,吃過午飯後下午兩點繼續開局。」
眾人都表示同意。任超凡贏了錢,按照國內的規矩,打算意思意思,請盧克·馬修等三人和他共進午餐。可是沒想到三個人都婉言拒絕了他的邀請。因為在澳大利亞,他們對錢財上面分得非常清楚的,有的時候即使是兒子和父親一起進餐,還要實行AA制,又何況任超凡只是他們第一次認識的賭友呢。
其實任超凡不是不懂得這些西方人的規矩,但是他之所以還要心存僥倖的發出邀請,是因為他怕單獨面對瑪麗蓮娜。今天中午,於情於理他都要請瑪麗蓮娜吃飯,假如多幾個人在場,瑪麗蓮娜總不好意思當著那麼多人向自己發動感情攻勢。可是現在,他的算盤顯然落空了。
看著鮑勃·哈曼、盧克·馬修等人率先離去,瑪麗蓮娜臉上露出勝利的表情。自己今天不但讓任超凡贏了錢,而且還製造了一個他不得不和自己單獨相處的機會。哼哼,看他往哪裡跑。
瑪麗蓮娜趾高氣揚地押著任超凡到皇冠大酒店的餐廳去進餐,如同勝利的將軍押著俘虜凱旋一樣。進了餐廳,瑪麗蓮娜選了一張靠窗戶的檯子坐下,然後笑瞇瞇地看著任超凡。
任超凡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有點疑惑的問瑪麗蓮娜:「不是吃大餐嗎?我怎麼看這裡好像是吃快餐呢?」
瑪麗蓮娜笑著說道:「這你們Z國人就不懂了吧?我們西方人午餐一般比較簡單,匆匆吃完了事,因為下午一般還要處理工作洽談聲音,就是我,也要到賭場大廳內尋找一下你這樣的羊牯。」
任超凡臉一下子就紅了,他心中說道:「奶奶的,這個小妖精。就算我是羊牯也不要這樣明著說出來嘛1
瑪麗蓮娜顯然很滿意任超凡的反應,她嬌笑了幾聲繼續解釋道:「我們的正餐一般放在晚上,因為這時候時間都比較充足。而稍微講究一點的正餐至少要吃三個小時以上。」
哦,原來是這樣。任超凡這才明白,原來在澳大利亞,吃飯也有這麼多講究埃
瑪麗蓮娜招手叫來餐廳的服務生,然後對任超凡說道:「任,你吃點什麼?」
任超凡倒是無所謂,因為無論西餐的形式有多麼講究,但是那味道都是千篇一律的難吃。如果他真的能夠選擇,他寧願叫一碗熱氣騰騰的蘭州牛肉拉麵過來。
「瑪麗蓮娜,你看著幫我點吧,我不太懂得你們的澳大利亞的菜點。」他將餐牌推給瑪麗蓮娜。
「OK1瑪麗蓮娜大喜,因為在澳大利亞,只有關係比較親密的情侶才會讓對方幫自己點菜,任超凡無意之中又犯了一個錯誤。
瑪麗蓮娜點了兩份套餐。澳大利亞的快餐廳速度確實是快,才兩分鐘,套餐已經上來了。於是任超凡埋頭便吃,藉機躲避瑪麗蓮娜含情脈脈的目光。
任超凡想得沒錯,瑪麗蓮娜真的沒心思吃飯,她有話要告訴任超凡。不過不是情意綿綿的情話,而是想給任超凡補充點玩梭哈的技巧。
「任,今天下午你和他們繼續梭哈的時候一定要穩,只有必勝的牌才跟注。反正上午已經玩了三十局了,下午的七十局只要你打穩一點,小額小額的下注,那麼你上午贏的六十多萬澳元了至少能保住五十萬。」瑪麗蓮娜將自己在賭場裡學會的所有的技巧都傾囊相授後,最後叮囑了一下任超凡。
其實任超凡自從被先天能量改造過身體之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智力有了大幅度的提高,頭腦反應極其靈敏。梭哈這種賭博遊戲雖然他接觸不多,但是只要玩上個幾把,完全就能掌握好其中要領。他之所以表現的這麼衝動,只是因為盧克·馬修。
不過他還是從心眼裡感謝瑪麗蓮娜,這個澳大利亞女孩子雖然剛開始借辦理VIP會員資格的時候騙了自己三千澳元,可在那之後,她已經完全站在他一邊,全心全意的替他考慮。
吃過午飯,回到皇冠賭場的VIP房間。等了大約有十分鐘時間,盧克·馬修等三人就陸續趕到了,於是就繼續開局。
下午的局勢還和上午一樣,呈現出一邊倒之勢,任超凡手風極順,無論如何猛打猛衝,都能獲勝。他心中懊惱萬分,明明自己是打算當散財童子的,怎麼變成斂財童子了呢?才過去一個多小時,他就又贏了四十多萬澳元。
這時檯面上鮑勃·哈曼還留有十多萬籌碼、雷蒙·波特有二十萬籌碼,而盧克·馬修只有幾千澳元的籌碼了。任超凡面前則堆了大約一百六十多萬籌碼。
盧克·馬修看著愁眉苦臉的任超凡不由得一陣火大,這個小子明明贏了大把的鈔票,卻偏偏作出愁眉苦臉的樣子,實在太可惡了。他這可大大的冤枉了任超凡,任超凡真的是發愁,這麼多錢想輸卻輸不出去,萬一盧克·馬修今後不和自己梭哈,哪可怎麼辦呢?
果然,盧克·馬修將手中的牌一摔,說道:「我就剩下這三千塊的籌碼了,玩不下去了。今天的牌局就結束吧。」
鮑勃·哈曼和大竹竿雷蒙·波特也一致同意,今天這個Z國小子太厲害了,什麼樣的牌都能贏,他們既然擋不住,那麼只好選擇避其鋒芒了。
牌局結束後,任超凡又賞了發牌員三千澳元,又給在VIP房間內服務的小竹竿加了五百澳元。小竹竿自然高興得歡天喜地的。那發牌員雖然不動聲色,可是任超凡還是從他微微跳動的眉毛中看到了他的喜悅心情。
瑪麗蓮娜也是歡天喜地,她高高興興地領著任超凡去賭場的服務台兌換籌碼。其實這些籌碼讓VIP的服務生去幫忙兌換就可以,可是瑪麗蓮娜怕任超凡再大手大腳地亂付小費,所以決定親自過去一趟。在她心目中,儼然已經把任超凡看成了她的情郎,開始替任超凡精打細算起來。
等她和任超凡一出VIP房間,盧克·馬修就狠狠地罵道:「媽的!我們會不會被瑪麗蓮娜這個小婊子給算計了?她今天叫過來的Z國羊牯怎麼這麼厲害?莫非我們才是真正的羊牯?」
鮑勃·哈曼用短粗的手指撫摸著自己的下巴,在沉思著,卻不說話。
大竹竿雷蒙·波特也看著鮑勃·哈曼說道:「鮑勃,你還是讓人去打聽打聽吧,我總覺得這個事情蹊蹺。」
論經濟實力,雷蒙·波特和盧克·馬修並不比鮑勃·哈曼差,可是鮑勃·哈曼卻有黑手黨的背景,這一點是他們比不上的。雖然鮑勃·哈曼早已經通過正當生意將自己的錢洗白了,不再涉足黑手黨家族的事業,但是他在家族內影響力卻並未消退多少。
「我覺得瑪麗蓮娜不會和外人進行勾結來套我們的錢呢,諒她也沒這麼大的膽子。從我的觀察來看,這個Z國人完全是憑運氣贏了我的。不過為了讓你們放心,我還是打聽一下。」鮑勃·哈曼招手讓小竹竿過來,讓他告訴皇冠賭場,將任超凡資料弄過來。
二十多分鐘後,小竹竿回來,將賭場的調查結果告訴鮑勃·哈曼,任超凡確實是一個Z國的生意人,身家清白,昨天還在大廳內被人稀里糊塗的套走了五萬澳元呢。
「看看,果然是這樣吧。」鮑勃·哈曼對盧克·馬修說道:「這小子只是運氣好一點。只要我們繼續和他玩下去,就他的愛冒險的性格,一定會輸得很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