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八月十日,農曆七月十五。
深夜十一點,任超凡、蔣春和張英淑來到亞寶大廈天台之上,等候著午夜零點月光最盛之時。任超凡將銀針、銀碗等用具準備停當,將玉匣置於金碗之中。月光下,玉匣靈光流轉,晶瑩剔透。
昨日蔣春和張英淑在一起那麼愛鬧,今天卻一個字也不敢多說,緊張的看著任超凡,等著他的手勢。
皎潔的月亮越來越接近中天,任超凡呼吸也急促起來。他看了一眼手上的勞力士,時間是十一點五十七分三十二秒。
「小春,將右手遞過來。」任超凡低聲說道。
蔣春立刻將自己的纖纖玉手遞到任超凡手中。若在往常,能握住蔣春細膩白皙的玉手,任超凡怕不幸福暈了。但是此時此刻他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他就是想要把握好時機,采好蔣春手指上的處子之血。
任超凡將蔣春的右手握在自己的左手,讓蔣春伸出右手的中指,中指的指端正好對著銀碗的中心放置玉匣的地方。任超凡右手拿著銀針,將針尖輕輕接觸蔣春右手中指的皮膚。同時他緊盯著手腕上的勞力士手錶的轉動的指針。整個大廈的天台一片寧靜,靜的連勞力士手錶那輕微的滴答聲都清晰可聞。
月光終於移到任超凡的頭頂,他的影子筆直的指向正北方。在手錶的時針分針秒針重合的那一瞬間,任超凡手中的銀針柔和的刺破了蔣春的中指指尖。
蔣春感到手指一陣刺痛傳來,但是她面上卻一片祥和,安靜的看著任超凡用手輕柔的擠壓著她的中指指尖。
暗紅的血珠滴了下來,正巧滾落在銀碗裡,一滴、兩滴、三滴……
那血珠在銀白的月光的照耀之下,彷彿獲得生命一般。它們滴溜溜的在碗中圍繞著玉匣轉動起來,但是血珠和血珠之間界限分明,相互之間並不融合。
等滴到第十滴血的時候,那些血珠開始向旋轉著向碗中心的玉匣接近。第一滴血珠一接近玉匣馬上就消失了,玉匣的顏色也就深了一分,在潔白的玉色之中似乎多了分血色。第二滴血珠一接近玉匣也消失,玉匣顏色也發生了變化……等第十滴血珠也消失的時候玉匣已經變得通體血紅,彷彿在血海浸泡了幾萬年了,玉匣上被天壇石磨出的痕跡也奇跡般的消失了。
任超凡正在感歎之間,只覺得自己胸前一涼,一股寒氣從胸前寒蟬的上發出,逕直射向血紅的玉匣。於是玉匣就在銀碗中振動起來,發出嗡嗡的響聲。
蔣春嚇了一跳,她還沒來得及收回自己的手指,就見玉匣發出一道紅光劃過夜空,向皎潔的滿月射去。才一瞬間,月光大盛,銀白的月光竟然慢慢凝集在玉匣上,濃得像化不開的奶油。
還沒回過神來,叮的一聲輕響,聚集在玉匣上的乳白的月光竟然凝成一個白球飛了起來,輕輕和蔣春的指尖上的傷口一碰,蔣春頓時覺得那乳白的月光球體中有一絲絲涼涼的東西沿著自己的手指向自己全身蔓延開來,自己渾身有種說不出的舒服。
隨著那舒服的感覺逐漸加強,那乳白色月光球體卻慢慢再變校等那月光球體變成只有原先一半大小的時候,它飄忽的離開了蔣春的中指。尚春抬眼望去,那指端的傷口竟然消失了,只是在原來的傷口處出現一個米粒大的白色的白點。蔣春仔細一看,原來那白點竟然像一隻蟬的形狀。
那白色的球體開始在天台上隨意飄動,它沒有任何固定的軌跡,但是它也不飄出亞寶大廈天台的範圍。
任超凡和張英淑看得目瞪口呆,他們搞不懂為什麼出現了這種情況。那白色球體移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狂亂。在任超凡看來,它彷彿是在尋找某種東西一樣。
正在此時,天台下傳來一絲白光。張英淑知道,那能量之源又開始發動了。那絲白光穿過亞寶大廈厚厚的牆壁,照射在張英淑身上。
那乳白色的球體好像感應到什麼一樣,拚命繞著那絲白光旋轉。它沒旋轉一次,就釋放一些粒子進入白光中。那白球越來越小,白光卻越來越粗越來越盛。當乳白的球體變成豆子大小的時候忽然全部都融入白光之中,那白光也從絲線粗細變成鉛筆粗細。
張英淑覺得照射在自己身上的白光和往常不大一樣,以往白光照在身上感覺是暖洋洋的,但是此刻卻感到有一絲冰涼的感覺,甚是奇怪。
那血紅的玉匣又開始鳴叫起來,聲音聽起來甚為焦急,好像在呼喚著什麼。它在銀碗中來回震盪,把銀碗也撞的砰砰直響。當任超凡準備去按住玉匣的時候它忽然飛了起來,飛到那鉛筆粗細的白光中。
那白光看到血紅的玉匣就開始躲避,可是那玉匣追著白光不放,無論那白光如何左衝又突也逃不出玉匣的阻擋。
驀地那白光停止了躲避,它直直的照射在玉匣之上,光芒越來越盛。頓時整個亞寶大廈天台的氣溫變得徹骨奇寒。任超凡還無所謂,尚春已經開始發抖了。
他正想過去傳一些能量給尚春,那玉匣卻也開始發出紅光,紅光慢慢脹大,逐漸蔓延了整個亞寶大廈天台。紅光所到之處,氣溫立刻變得溫暖起來。蔣春也不再感到寒冷。
白光似還要做最後的掙扎,它忽然飛了起來,像一根繩子一樣將玉匣纏繞起來。那光線越纏越多。在光線的最末端,卻出現一塊綠色的小石。原來白光就是從它體內發出來的。
當那光繩玉匣纏繞完畢後,那綠色的小石歡快的跳動起來,似乎為自己戰勝玉匣而高興。可是那玉匣似乎也不甘心如此雌服,它不斷鼓脹著自己的身體,試圖將光繩脹斷。於是它們就互相爭鬥著在天台上滾來滾去。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它們停止了滾動,但是仍糾纏在一起。
任超凡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如此奇異的變化,但是他知道此時正是獲取能量之源的最好時機。他對張英淑喊道:「英淑,快上去抓住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