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鈞親自登門拜訪,向神醫說明了來意。杜若當即點頭應允。
又過了十日,蘇宇身後的傷勢已然痊愈,卻仍然一直素食。
一個冰雪消融之日,蘇宇被趙鈞親自抱著,抱入一間全新全封
閉的浴室。
室內一方漢白玉砌成的水池,熱氣騰騰、藥氣撲鼻,滿滿一池
色澤暗綠的藥水。
水池不過半人高,其後又有一凹進去的圓坑。
杜若已等候在內,看著一臉驚詫的蘇宇,笑道:“蘇兄,這次
又是趙大人把杜某喚來,說是為你拔除體內的附骨釘。”
蘇宇不可置信地,回頭問將軍:“你真不怕我以後有機會逃跑?”
趙鈞在耳邊說:“你要是敢逃跑,就是跑到天邊,我也會把你
追回。到時候,看我怎麼狠狠地收拾你!”
說著,把懷中人抱得更緊一些,讓他感受自己身下的堅硬如鐵。
蘇宇低下頭,臉色有些蒼白,不作聲。
臥床養傷快一個月了,兩人也禁欲了差不多一個月。
很多次他都分明感到了趙鈞的沖動,當然,每次趙鈞都克制了
下來。
而且,全府皆知,蘇公子臥床這一個月,趙大人沒有再召喚任
何別的什麼人侍寢。
趙鈞除去了蘇宇全身的衣衫,把他輕輕放在藥水池中。只留頭
顱及赤裸的肩膀在外。
自己坐在蘇宇身後,盤膝坐好,伸出雙掌抵住他的肩。
趙鈞沖神醫一點頭,緩緩閉目,暗輸內力至蘇宇體內。
蘇宇似覺有無數條看不見抓不著的暖暖的絲錢順著趙鈞手掌鑽
入自己體內,連綿不絕,四體舒泰,登時全身由內到外,都是
暖洋洋極是舒服。
蘇宇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看蘇宇的雙眼已然合攏。杜若取出銀針,扎入蘇宇數處大穴中。然後,悄無聲息轉到趙鈞背後,猛地拍出一掌——
水花聲響,蘇宇大哼一聲,三枚烏黑的附骨釘瞬間彈出。
趙鈞睜開了眼睛,急把蘇宇從藥水中抱出。
脊椎以及膝蓋三處,碎骨依稀可見,□在外的血肉亦是烏黑色
澤。
趙鈞在他耳邊說:“你忍著點,很快就好。”
杜若:“別擔心很快的。”
說著,取出早已准備好的藥膏及細針絲等物,拼接碎骨,巧
搭經脈,塗抹藥膏,又以人絲串上細針,十指如飛,飛快地
在傷口上縫線。
蘇宇果然是一聲不吭,一動不動。
很快,杜若抬起頭來,吁出一口氣:“我再開個藥方,每日一
服,再有十日,就可以行動自如了。”
蘇宇蒼白著臉,軟軟地倚在將軍懷中,笑道:“大恩大德,卻
不知如何相報。”
趙鈞忙道:“聽說府上有七大美人,個個堪稱絕色。小將改日
細細挑選,再找三位絕色女子送到府上,湊成足十,以報神醫
之恩。”
杜若忙擺手:“罷了罷了,家中有七美,小小一個杜若已然吃
不消。再來三個,只怕杜某早早燈盡油枯,轉眼就要做閻王殿
下的小鬼。”
抬起頭,看著蘇宇卻若有所思:“說句實話,都說杜某有人間
的七仙女相伴。可這人間的七仙女,論天姿國色,卻沒有一個
能及得上蘇兄的。”
蘇宇:“杜兄說笑了。”
趙鈞臉色變了一變,強笑道:“神醫當然是在說笑。既然神醫
府上夫人太多,那小將只有擇日選一批罕見的珠寶翠飾,送與
府上,請神醫與眾夫人細細挑選。”
杜若卻不推辭:“那就多謝了。我那府上幾位夫人,別的不愛
,就愛些價值連城的珠玉環佩。”
趙鈞口中大笑著說“如此甚好。”內心中卻著實冷笑:“果然
是個貪財的,不要銀錢要珠寶,還要借什麼夫人之名。都說黃
金有價玉無價。哼,這個杜若,好生貪婪。”
不過對方連“價值連城”四個字都說了出來,趙鈞這次,可真
的要大大破財了。
破財也好,趁早還了這份人情,省得以後這個杜若再找機會和
小宇眉來眼去,糾纏個不休。
想到此處,趙鈞長出了一口氣。笑容滿面地令人“好生送神醫
回府。”
杜若走後,蘇宇斜眼看著他,笑問:“為何如此歡喜?”
趙鈞抱緊他:“你不知道我這次得為你破費多少銀子。至少要
一箱價值連城的珠寶,價值連城四個字,只怕我那多年庫存的
一點好東西都要被搬空了。”
蘇宇:“杜兄不是貪財之人,你莫當真。”
趙鈞笑道:“他不要銀錢卻要價值連城的珠寶,你說他是不是
比那些貪財的人更貪?”
不等對方答言,趙鈞再把他抱緊一些:“這下好了,我為你搬
空了我的庫房,你欠下了好大一筆債。把你賣了,只怕也抵不
上半個箱子。你以後得用你的後半生來償還我那一箱的價值連
城了。”
蘇宇笑道:“你可真是胃口大。”
突然不說話了,分明能感受到對方強烈的反應……
趙鈞有些喘息,沙啞著嗓子:“我都忍了一個月了,快忍不住
了。”
蘇宇還是不作聲。
趙鈞強忍著,摸向他的腹部,再往下……在他耳邊說:“你的
居然也大起來了……”
一只黝黑的大手褲腰處硬伸了進去……揉弄著。
蘇宇不禁大聲地喘息,卻咬緊牙關,死命一推——
當然沒能推動趙鈞,但已經足夠讓對方知道自己的不願意。
趙鈞的手慢慢地抽出,他分明能感受到對方無法抑制的難耐。
蘇宇喘著氣說:“蘇宇現在的身體無法侍奉大人,還望大人見
諒。”
趙鈞看著他,冷笑道:“你居然還是不願意……”
蘇宇笑道:“是蘇宇沒福,府中願意侍候大人的漂亮男人,多
得是。”
趙鈞捏住他的下巴:“可本大人就願意由你來侍候。”
一欺身,把個美少年重重壓倒在自己的身下,分開他的兩腿,
喘息著說:“明明你在我身下那麼舒服……難得都是裝出來的?你可真會裝……你就這麼愛騙人……”
用自己的“堅硬”抵著對方的“窄小”,即使隔著一層衣服,
也抵進去了少許……
蘇宇大叫一聲,趙鈞抬起頭,分明看到了對方臉上的痛苦。
那個窄小有少許鮮血滲出。
他終於停止了動作,爬起來,兩手撐著,看著身下人。
趙鈞的氣息噴到了對方臉上,他慢慢地說著:“我當然知道這
個時候不應該玩你……可你明明知道本大人不好受,你都沒有
任何表示……你還想把本大人推給別人……”
“你居然一點兒都不在意……在你心中,就真的這般不在意?”
最後一句,聲音分明有異樣。
趙鈞看著那張絕美的臉,咽口唾沫,說出一句:“你說得對,
外面願意的漂亮男人,多的是……”
蘇宇垂下眼皮,不看他。
趙鈞翻身而起,大踏步走出房門。
第二天,一條消息傳遍了整個將軍府。
一名長相並不出眾的十五歲僮僕,居然在將軍臥房外掃地的時
候被將軍大人看上,拖入花叢中玩了幾個時辰。
那個僮僕第一次被男人上,居然直著脖子在花叢中從頭叫到尾
,叫得像個浪蕩的女人……
趙鈞沒有食言,果然搜集了一箱“價值連城”的珠寶送到杜神
醫宅上。很快神醫派童子送來信箋,上雲:“診金已收,眾美
人甚是歡喜……”
趙鈞將信箋丟給蘇宇看,蘇宇默然無語。
過了十天,蘇宇已經能下床慢慢行走了。
又過了幾天,行動自如,已與常人無異。
蘇宇恢復沒幾天,就被將軍大人連續折騰了幾個晚上。
這時候的蘇宇,仍然是不懂絲毫武功的常人。
趙鈞看樣子絲毫沒有幫他恢復武功的樣子。只說蘇宇剛剛恢復
不能使力,告誡了下人們——所有的兵刃利器,一律不准蘇公
子碰。
趙鈞解散了府中所有男寵,包括那個只被大人上了一次的僮僕。只與蘇宇行臥一處。
於臥房中自不必多言,每每外出游玩,也要帶上蘇宇,騎著那
匹天下聞名的白蹄烏,於帝都內外馳騁。高大黝黑的將軍,與
絕色柔美的少年,共乘一匹馬上,端的是神采飛揚,所到之處
,引來無數人仰望呆視。
但是,所到之處,總能感受到別人異樣的目光。人群中總會有
人指指點點:“看見了沒有,那個將軍大人懷裡長得比娘們都
標致的男寵就是蘇漢青的兒子。”“一報還一報,蘇漢青喪盡
天良,他兒子就落得這般下場。”“你還別說,蘇家小雜種當
將軍大人的男寵當得樂呼著呢?”“呸,我要是有這麼個兒子
,早把他一把捏死了。省得活在世上丟人現眼,丟盡了祖宗的
臉面。”……
嗡嗡聲,閒話不絕。被趙鈞聽到了,只要虎目一瞪過去,說話
的人立刻嚇得噤了聲了。偶爾有不知死活地還在那裡“胡說八
道”,莫不是被趙鈞揮著馬鞭子打得哭爹喊娘滿地亂滾。可等
趙鈞縱馬一走遠,立刻又是人言藉藉。
蘇宇當然不願和將軍出去,但他根本就是身不由已。
這一天,又被將軍強扯著,共騎一匹馬,到了帝都最氣派的酒
樓。
護國大將軍一駕到,酒樓老板親自到門口迎接。把將軍迎到了
最豪華的隔間。
最昂貴的酒席擺上,趙鈞拉著蘇宇,說這家酒席的熊掌和猩唇
當真做得是天下一絕。然後就是大啖珍饈,肆無忌憚地高聲談
笑。
隔壁觥籌交錯,聽得將軍的聲音都噤了聲。很快就有三位紫蟒
皂靴的官員魚貫入內,對著將軍連連拱手,陪笑說“今日有幸
得遇趙大人,福緣非淺啊。”
趙鈞忙站起來還禮,說“錢大人呂大人謝大人,幸會幸會。”
蘇宇見勢,也跟著站起向各位大人行禮。
為的錢大人瞇眼看著蘇宇,笑道:“趙大人艷福不淺,這般
絕色的孩子卻是從何處尋來?”
趙鈞還沒答。
後面就謝大人笑道:“錢大人如何眼拙,連蘇侯爺的小公子都
認不出來了?”
蘇宇臉色一變,不作聲。
錢大人看清楚了,笑得胡子吹起了老高:“眼拙眼拙,是我眼
拙。長相果然酷似當年的蘇侯爺,只是這臉長得……嘖嘖,當
真是比蘇侯爺年輕時還要標致三分。”
醉酗酗的呂大人把著酒杯對蘇宇笑道:“想當年令尊大人脾氣
甚是驕傲,在先皇駕前侍奉,對我等同僚那是正眼也不看一眼。想不到蘇家被滿門抄斬了,他姓蘇的兒子就要在趙大人府上
侍奉。蘇漢青在天有知,也當……”
後面的話沒說完,被錢大人謝大人拖著醉身子往外走:“呂大
人你喝多了,胡說八道些什麼!”
醉酒的呂大人還在扯著脖子叫:“他姓蘇的這叫惡有惡報!報
應在他兒子身上……”
趙鈞反手一掌,把呂大人打得一個趄趔,倒在了地上,張口一
吐,吐出幾枚和著血的牙齒。
所有人都驚呆了。
呂大人像一頭肥豬一樣爬在地上,滿口流血哀號著。
兩位大人目瞪口呆:“趙……趙……趙大人,你怎可為區區一
個男寵對朝中同僚下如此重手?”
趙鈞哼一聲還沒言語,就見蘇宇轉身奔出了隔間。
趙鈞顧不上再教訓那個姓呂的,趕緊跑出去追。
至樓梯間將蘇宇追到,拉著不放手,嘴裡還說著:“小宇你別
在意,跟我回去,看我怎麼教訓那個姓呂的。”
蘇宇用力一甩,卻哪能甩得開。抬起頭,面無表情,咬牙說出
一句:“你放手!”
趙鈞遇到對方的目光,竟是心頭一震,不自覺地松開了手。
蘇宇轉身奔下樓梯,奔出了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