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仙途 第二卷 築基篇 第三七 謀算(二)
    因為兩名男修士極力護持才得以倖存的女修士,見得同伴祭出金丹,擺出一副同歸一盡的姿態,眼神陡然一閃,現出一絲哀色來,不過旋即又重歸木然。

    接著,其身形陡然一閃,卻是提聚了全身殘餘的靈力,趁著金丹欲爆未爆,其中靈力湧動如潮排開蚊蠅之際,倏忽衝破了封鎖,並化身流光,向著遠方遁去,而其身後的那片「黑雲」,當即分出塊,發出「嗡嗡」鳴響,緊追其後。

    「轟!」「轟!」

    就在那女修士剛剛遠去不過數里之遙,兩顆金丹轟然爆裂開來,頓時,彷彿被巨力揉捏了一般,那方天地倏忽現出無數道虛影皺褶,其中元氣激盪,撕裂虛空,發出陣陣淒厲的呼嘯,身處其中的蚊蠅當即被攪成了粉碎,化為漫天碧血,為激盪的氣流捲裹著,化為一團碧色雲氣……遙遙望去,就彷彿一片碧綠的雲彩,在大日光芒映照之下,絢麗無比。

    與此同時,金霞山深處,四大宗門駐地,正在各自洞府閉目靜坐的十餘名出竅修士,彷彿為什麼驚動了一般,雙眼陡然一睜,爆出一團團精光,接著,身形倏忽一閃,即出現在了半空之中,並向著金霞山外圍望去。

    「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有人自爆金丹?」凌空虛立,眾修士面面相覷,同樣的疑問在所有人的心頭升起。

    「不好,這傳來的靈力波動中,竟然透著絲絲玄武氣息,難道自爆的乃是本宗弟子?」當來自玄武宗的那三名出竅真人從傳來的陣陣波動中,感應到絲絲熟悉的氣息後,臉色當即一變,毫不猶豫的一展身形,向著元氣波動傳來的方向疾馳而去……

    雖然事不關已,高高掛起,但此際卻不同以往,畢竟,通天之徑就在附近,說不得這兩者之間就有什麼聯繫,因此,在稍作猶豫後,剩下的其餘三宗的出竅真人也騰身跟了上去。

    百里的距離,在出竅真人眼中不過咫尺之遙,瞬息即可馳達,可是,即便只是瞬息,當他們趕到的時候,一切也都已經結束了。

    隨著天地元氣的漸漸平息,那片碧色雲彩已是隨風飄散,身處其中的,無論是那兩名男修士,還是蚊蠅,不用說,自是盡皆化為了糜粉……而那衝破封鎖,遁逃而出的女修士,最終也未逃脫蚊蠅的追殺,當眾出竅真人趕到時,已被附身其上的蚊蠅吸吮的渾身萎縮,奄奄一息,而其也是滿臉絕望的祭出了金丹,眼看就要步了先前兩人的後塵。

    見此,三名來自玄武宗的出竅真人,當頭的那位毫不猶豫的一揮袍袖,一片波光散出,向著那女修士繞身一攪,附在其身吸吮不已的蚊蠅當即就被攪成了粉碎,但散溢出的力量卻又沒傷及女修士分毫,可見此人控力之精妙。

    接著,其旁的那名真人陡然伸手,凌空一拍,那放射著道道金光,膨~脹開來,眼看就要爆裂的金丹頓時光華斂去,重新沒入了女修士……

    與此同時,最後的那名真人則是一抬手,一粒龍眼大小的丹丸陡然激射而出,當其飛臨女修士上空,蘊含其中的一絲靈力頓時發動,將其震成了粉末,並結合最先那名真人發出的波光,化為一片甘霖,灑落其身。

    頓時,女修士原本萎縮的身體,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了起來,那慘白而無一絲血色的臉龐,也悄悄泛起一層紅暈,彷彿一瞬間,其身懷的傷勢就完全恢復了一般。

    不過,在見得如此情形後,那三名出竅真人卻是不喜反憂,臉色沉重無比。

    而那險死還生的女修士在感受到自身的變化後,先是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旋即才明白過來,自己已為人所救,驚喜之餘,連忙翻身凌空跪倒在地:「不知前輩高姓大名?玄武宗弟子霜寒月,在此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不過,也許是為之前的變故所吸引,在場的出竅真人中,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就在這女修士跪倒說話之際,其低垂的眼簾中,倏忽閃過一絲詭異的神采。

    「唉,無需多謝,其實,老夫三人也並未幫助你什麼,雖然你現在看似無礙,但那只是因為剛才的那顆《慈菇精元丹》,以及老夫以玄武靈力激發了潛能的緣故;實際上,那些妖蚊吸去了你太多精血,已經傷及了你的本源,若是靈丹藥效一過,你渾身的精血元氣將會源源不斷的洩出,到了最後唉!」為首的那名出竅真人惋惜地搖頭道……

    「什麼?」似乎為對方之言所驚,霜寒月當即大叫一聲,雙目失神道:「也就是說,晚輩遲早也是一死?」

    「不錯。」

    也許是之前已經有過一次死亡的體驗,因此,霜寒月很快就恢復了過來,並再次言道:「即便如此,晚輩也要多些前輩援手,否則,晚輩早在剛才就已死在那群妖蚊嘴下,也不會多活這片刻了。」

    「好,竟然能夠看穿生死,果然不愧是我們玄武宗的弟子。」真人歎聲讚道,旋即掏出一塊玉牌道:「你可認識此物?」

    「啊!這是」霜寒月當即再次拜倒在地:「弟子霜寒月不知祖師當面,之前多有不敬,還請祖師恕罪……」

    「好了,不知者不罪,你先起來吧!」真人揮手發出一道勁氣,阻止了霜寒月的繼續跪拜,不過旋即,其彷彿想起了什麼般,臉色忽然一變道:「對了,你說你叫霜寒月?」

    「不錯,弟子正是霜寒月。

    怎麼可能?一年多前,這霜寒月不是就已經失蹤了嗎?如今又怎會在此地出現?還有,若此人真是當年失蹤的那名女弟子,那之前自爆的,難道就是另外兩名失蹤的弟子?

    雖然心中已信了八分,但真人依然再次確認道:「那一年多前,天巫山脈,本宗失蹤的那名女弟子可就是你?」

    「失蹤?」霜寒月先是一愣,旋即恍然道:「說是失蹤也沒錯……弟子也正準備向三位祖師報告此事」

    言及此,霜寒月的臉色卻陡然一白,彷彿受到了極大的壓迫般。

    卻是當其言道當年失蹤之事後,其他三宗的修士,頓時紛紛了過來。其中,朱雀宗的那幾名出竅修士更是情緒激盪,無意中散發出了些許自身的氣勢,畢竟,當初與玄武宗的大戰,其導火索可以說就是那三名弟子的失蹤,如此一來,也難怪朱雀宗的修士會有些失控。

    而朱雀宗修士散發出的氣勢,對於其他出竅真人自然沒什麼大礙,但作為只有結丹修為的霜寒月來說,卻猶如一座大山,當頭壓下,迫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哼!」

    見此,三名玄武宗真人當即冷哼一聲,霜寒月頓時感覺渾身一鬆,之前的壓迫盡去無蹤,而這時,她才終於發現,周圍竟然還有著不少其他修士。而且,這些修士渾身散發的氣息,雖然看不太分明,但霜寒月卻明顯可以感覺到,他們絕不輸自己眼前的三位祖師多少。

    「三位祖師,這些前輩是」

    「哦,這些老傢伙跟我們一樣,只不過是其他三宗之人,你不用管他們,快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三位師祖,此事事關重大,能否讓諸位前輩迴避一下……」猶豫了一下後,霜寒月面現難色道。

    「唔?」聽得此言,三名玄武宗真人不禁就是一愣,旋即對視一眼,眼中透著凝重,這霜寒月既然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依然要求避過一邊,顯然,其將要說的話確實非同小可。

    思及此,三人也不多言,當即一揮袍袖,將霜寒月捲到身前,不過,就在他們欲要閃過一邊之時,其他三宗的修士可就不幹了。

    「方老兒,你這是什麼意思?要知道,當初你玄武宗之所以會與我們朱雀宗大戰,其根源就在於這三名弟子的失蹤,現在,為何不將其公之於眾?難道當初的大戰,是你們故意挑起的不成?」

    不用說,這開口之人正是那朱雀宗的一名出竅真人。

    「哼,本宗弟子失蹤,乃是本宗事務,又關你朱雀宗什麼事?更何況,你要搞清楚了,當初大戰的起因,乃是由於《太乙真焰》,根本就與此事無關。」

    「額,方道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雖然當初的大戰,其主要原因乃是《太乙真焰》沒錯,但不可否認的是,那三名弟子的失蹤與此也有著不小的關係。更何況,這裡是什麼地方,有著什麼,你應該清楚,這名失蹤了一年有餘的弟子,為何會忽然在這裡出現?你難道不感到奇怪嗎?也許,當初他們的失蹤與那個東西有關也說不定?」旁邊一身著青龍宗服飾的出竅真人娓娓言道,若是韓影在此,必能認出,此人正是那鄭楚石的師祖。

    「秦道友說的是,方道友,那個東西的重要,你應該清楚,若是兩者之間真的有所關聯,那可就不是你一宗之事了。」其餘真人也紛紛附和道。

    被眾人這般,三位玄武宗的真人自不好再託言其它,只得鐵青著臉,答應了下來。

    而霜寒月在猶豫了片刻後,也裝出一副被逼無奈的模樣,講出一番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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