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仙途 第二卷 築基篇 第三四零章 謀算 引薦
    隨著其怒喝,周圍的眾多弟子頓時噤聲,由此可見,其平時之威勢。

    沉默了片刻後,那名面若冠玉,眼如桃花,似乎地位也是不低的年輕修士,終於忍不住再次開口道:「葛師兄,再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而且,從那些散修所言,那異象顯然是有修士大能穿梭虛空而來,既然如此,說不得李師兄三人的失蹤就與此有關,我們是不是根據這條線索,去查探一下?」

    聽得此言,葛師兄不由冷笑一聲:「哼,若是想死,你就去,要知道,能夠穿梭虛空的修士,修為至少都在元嬰期,除非宗門之內的那些老傢伙出動,否則,我們這裡根本就沒人能夠對付。」

    「那半月之期一到,宗主責罰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桃花眼一皺眉道。

    「怎麼辦?涼拌,難道你們忘了嗎?雖然這玄武城常年由你我等人監管,但拍賣會的舉辦,還有李師兄三人進入天巫山脈一事,卻全都是宗門另外所派之人負責,你我只是協助而已,如今出了事,雖然你我都免不了責罰,但大頭卻輪不到我們,有什麼好擔心的。」葛師兄原本緊繃的臉忽然一鬆,平靜道……

    眾人一聽,這才恍然想起,數月之前,宗門忽然派來的那幾名修為較之眾人只高不低的結丹修士來。

    「對了,葛師兄不說,我們還差點忘了呢?也是,還有那幾個傢伙呢,只不過,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那幾個傢伙怎麼依然呆在東華殿中,一點動靜都沒,難道他們就不怕宗主責罰?」眾人頓時紛紛言道。

    「哼,他們自然不怕,因為其中一人就是宗主親傳弟子,否則,這麼大的事,也不會交給他們處理。」葛師兄冷哼一聲,略帶憤恨地言道,似乎與他口中所說之人頗有瓜葛。

    「啊,如此一來,到了最後,吃虧的豈不還是我們?」

    「呵呵,這個大家倒不用擔心,就算對方乃是宗主親傳弟子又如何?要知道,這玄武宗可並不全是宗主他一人的,其上還有不少元嬰期的太上長老,以及隱匿宗門深處,閉關以求突破,飛昇地仙界的老祖們。」

    葛師兄輕笑一聲道。

    「更何況,宗主弟子出了漏子,更應該當仁不讓,勇敢承擔責任,以作弟子表率,否則,有了功勞都是他們的,出了差錯就拉別人擋災,長此以往,以後還有誰會盡心竭力為宗門辦事……因此,為了擋悠悠眾口,宗主這次最多也就責罰幾句,絕不會把我們怎樣的。」

    「如此就好。」眾人頓時鬆了口氣。

    且說,就在這些人商議之時,另外一棟距離不遠,名為東華殿的大殿中,同樣有著幾名結丹修士在討論著什麼,不過,看其嚴肅的面孔,以及眼中不時透出的擔憂,可見他們討論的並不是什麼愉快的內容。

    「嚴師兄,這次怎麼辦?沒想本來十拿九穩的事,會忽然出現這樣的意外。按說,以李平他們的修為,再加上宗主賜予的仙符,即便碰上了天巫山脈中的化形大妖,也能碰上一碰。可如今,他們的魂牌完好無損,人卻消息全無,其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如此詭異?」一修為不下於之前那位葛師兄的青年修士皺著眉頭言道。

    高坐其上,一位看似普通,但舉手投足間,散發著強大威勢的年輕修士,卻彷彿毫不在意的淡淡言道。

    「沒什麼好擔心的,只要李平他們三人沒死,就還有轉機,而且,既然對方沒有殺死李平他們,也就意味著,對方並沒有離開玄武城境內,否則,根本就沒有留下他們三人性命的必要……所以,你們要加緊城內的搜索,這一段時間內,所有進入玄武城的可疑修士,全都要自習盤查,絕不能漏過任何一個。」

    「是。」其下數人凜然聽命道。

    「另外,你們也打探一下,天巫山脈所發生的異象,並將之通告跟宗門,讓宗門派人來處理,畢竟,穿梭虛空,乃是元嬰以上的修士才能辦到的事情,而恰好,其出現的時機又與李平三人失蹤的時間如此接近,說不得,這兩者之間就有什麼關聯。」氣勢不凡的年輕修士在此言道。

    「是,嚴師兄。」

    玄武城中的情勢,因為嚴師兄的命令,再次變得緊張了起來,不過對此,韓末卻是早有準備。他知道,以玄武宗如此之大的宗門,其中必然會有人看出,自己並未遠走,而是進入到了玄武城中。如今,城中忽然變得緊張的情勢,也正好證明了他的想法。

    「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自己可以混入玄武宗內,不過,在此之前,自己卻必須先打消對方對自己的懷疑……」

    思及此,韓末揮手展開《萬里乾坤圖》,將韓影召了出來,略作吩咐,然後將的《太乙天遁舟》召出,打入其,接著,其身形一晃,當即消失不見,而韓末,則是望著玄武城中心所在的方向冷笑了數聲後,即閉眼,繼續入定了起來。

    過不多久,一陣隱隱的喧嘩陡然落入耳中,韓末當即一睜眼,兩道精光頓時暴射而出,隨即收斂不見。

    「終於來了。」

    韓末立起身,出了小院,來到前廳,只見數名衣襟繡有玄武之象的築基修士,正不斷盤查著店中的修士,而韓末忽然出現的身影,很快就吸引了這些,一看即知,乃是玄武宗弟子的注意。

    「你是什麼人?」當即就有一人走過來,趾高氣揚的大聲呼喝道。

    韓末故意一皺眉頭,不滿道:「哼,你一個築基修士,有什麼資格盤問於我?」

    說完,韓末一揮袍袖,當即一道旋風憑空生出,將此人捲裹著跌出了街道。

    見此,那些玄武宗弟子,以及被盤問的散修,動作都是一滯,然後紛紛以看怪物的目光看了過來……

    「此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跟玄武宗作對。」

    「哼,什麼膽子,我看他只不過是一莽夫,不知天高地厚。」

    「也是,聽他語音,似乎是雷州之人,也許此人剛來中州,根本就不知道玄武宗的威名,所以才會如此大膽。」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這家店裡的老闆李行,卻是急得滿頭大汗,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前幾日看來還蠻穩重的那名結丹圓滿的散修,如今,卻忽然變得如此魯莽,竟然動手打了玄武宗的弟子。

    一想到以前,那些冒犯了玄武宗弟子的傢伙,以及其他被牽連之人的下場,李行頓時連死的心都有了。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挽留此人,就算此人乃是結丹圓滿又如何,對上玄武宗,也不過是雞蛋碰石頭,找死,如今,卻還將自己也牽連了進去。這下可真被他給害慘了。」

    就在李行後悔莫及的當口,那群玄武宗弟子之中,卻忽然走出一個人來,此人一臉福相,兩耳招風,看起來頗有些滑稽,不過,店中的那些散修在見得此人之後,卻是打了一個冷噤,紛紛住嘴不言,顯然此人在這些散修之間頗有凶名……

    「完了,完了,竟然連這個煞星都招來了,看來,這次真的死定了。」只見李行兩眼呆愣,直勾勾的望著前方,一眨也不眨,其中神采全無,竟然就這樣活生生嚇暈了過去。

    對於李行這樣的小角色,那人自然是理都不理,直接越過其來到韓末身前。

    「在下玄武宗真傳弟子荊習,不知兄台高姓大名?」仿若朋友談心,招風耳和煦地問道。可越是如此,周圍那些散修的臉色就越是驚懼,彷彿馬上就會有恐怖的事發生一般。

    「在下姓韓名遠,怎麼?你想要為剛才那人出頭。」韓末怡然不懼,隨口編了一個假名道。

    「出頭?不不不,怎麼會,此人有眼無珠,竟然冒犯了韓兄,就算韓兄不出手,在下也要教訓一頓。」

    說完,這荊習一回頭,對著跌入街中的那名弟子冷喝一聲道:「你自去刑罰殿,受三日冰刑,若有再犯,罰為外門弟子,並且,將永不錄入內門之列。」

    聽得此言,那名弟子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無比,不過,對於荊習的話,他卻不敢有絲毫反駁,慘淡地應了一聲「是」後,即飛奔而去,轉眼消失在了街道盡頭,顯然已是按照招風耳所言,前去刑罰殿,領受那什麼三日冰刑去了……

    在處置完那名弟子後,荊習再次回過頭來,不過這次,其臉色卻是一沉,厲聲喝問道:「雖然剛才韓兄占理,但作為我玄武宗弟子,即便有錯,自有我玄武宗來懲治,卻也由不得外人隨便動手,因此,韓兄,你卻要給在下一個交代。」

    「交代?什麼交代?」韓末故作一愣道。

    「嘿,要麼,韓兄隨我走一趟,要麼,就——地——斬——殺。」說到最後,荊習一字一頓,字字滿含殺機,凶煞之氣撲面而來。

    「就地斬殺?就憑你們?哈哈,我看到底是誰殺誰?」彷彿是被對方的話給激怒了,韓末渾身氣息陡然一放,結丹圓滿的氣勢頓時形成一股巨大的威壓,向著對方壓迫而去。

    「竟然是結丹圓滿!」

    感受到這股撲面而來的強大威壓,荊習只覺渾身一緊,就連的靈力也是一滯。心中頓時暗叫不妙。

    由於之前,韓末一直收斂著氣息,荊習雖然隱隱有所感應,對方的修為應該與自己一樣,同樣都在結丹期,也因此,他才會先懲治門下弟子,然後再拿對方開刀,所為就是為了佔住理,以免為宗門內的對手抓到把柄,說自己無緣無故為宗門樹敵……

    不過,他卻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的修為雖然正如自己所料,乃是結丹,但卻並不是其想像中的結丹初期或者中期、甚至連後期都不是,而是結丹圓滿。要知道,結丹圓滿與普通結丹修士之間,是有著天壤之別的。

    先不說,在達到結丹圓滿後,其金丹之內,就會凝聚出虛嬰,憑藉著虛嬰,就能散發出元嬰期修士特有的威勢,即便那股威勢很是淡薄,但以之對付普通結丹修士,卻能形成巨大的壓迫。

    再加上,晉入結丹圓滿的修士,除了某些極個別的特例外,基本上都能晉入元嬰期,也就是說,自己無緣無故給宗門招來了一個,可能隨時隨地都能晉入元嬰期的大敵,如此一來,即便自己剛才所為全都占理,卻也足夠成為對手針對自己的把柄了。

    「怎麼辦?是進還是退?」荊習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事情是自己挑起的,若是退,自己這些年來在宗門立下的威望就將毀於一旦,可若是近,以自己的修為,根本就不是對方的對手,說不得就會被斬殺當場。想到「斬殺」,荊習不由滿嘴苦澀,剛剛才將這兩個字送給了對方,如今,卻又用到了自己頭上,真是風水輪流轉。

    就在荊習在韓末龐大氣勢的壓迫下,進退兩難,不知該如何是好之際,一個清朗的聲音陡然傳來。

    「住手。」

    隨著這聲輕喝,一股凌厲的氣息陡然噴薄而出,形成一把無形的利刃,在兩人之間豁然斬下。

    「啵!」

    伴隨著一陣輕爆聲,荊習陡然感覺渾身一輕,連忙一個閃身退了開去,而其退去的方向,卻正是輕喝傳來之處。

    「多謝嚴師兄解圍!」荊習落地之後,當即朝著一位渾身充滿了上位者氣息,不知何時忽然出現的年輕修士一彎腰,恭言道。周圍的那些玄武宗弟子也是紛紛上前見禮。

    「你我師兄弟之間,不必如此客氣。」年輕修士一擺手,阻止了荊習的躬身,再朝著其他玄武宗弟子點頭為禮後,這才上前幾步,朝著韓末一抱拳,言道……

    「在下玄武宗真傳弟子嚴世昌,見過韓兄!」

    韓末上下一打量,雖然面上沒有什麼,心中卻是暗驚。

    「此人不過結丹初期,雖然已經達到了頂峰,不日就要突破入中期,但想要以此修為切斷自己的氣勢,卻根本不可能辦到,由此可見,此人若不是修煉了特殊的功法,就是其身上有著極品寶物。不過,無論那種,都表明此人身份不凡,也許,自己可以從此人入手,進得玄武宗。」

    雖然心中念頭百轉,但在其外卻不過瞬息之間,因此,對方話語剛落,韓末就一臉不屑地接過話道。

    「怎麼?一個人打不過,就想兩個一起上嗎?哼,玄武宗也不過如此,一路上,經常聽到有人說,中州玄武宗如何強大、公正,對於散修也是一視同仁,如今看來,卻也不過如此,跟那些只會欺凌散修的宗門都是一路貨色。來吧,無論你們是一個,還是兩個,韓某都接下了。」

    說完,韓末作勢靈力,作出要動手的姿態來。

    嚴世昌卻輕笑一聲,開口言道:「韓兄,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與我們玄武宗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可你卻偏偏要如此做?是真的不知道我玄武宗的威名?還是另有所圖?」

    聽得此言,韓末眼皮不跳:「什麼另有所圖?你說得話,韓某不明白。」

    「是嗎?可是據我所知,韓兄來到玄武城已是半月有餘,雖然一直閉門不出,但想來,對於玄武城中的情形應該並不陌生才是?」嚴世昌繼續笑道。

    聽得此言,韓末頓時知道,再也瞞不下去了,只得收了滿臉激憤的表情,平靜道:「不錯,韓某確實早已得知玄武宗的威名,如此作為,也確實另有所圖。」

    「什麼?你好大膽子,竟然敢圖謀我玄武宗?」聽得此言,荊習當即上前一步,大聲呵斥道。雖然明知不是對方對手,但如此情形,荊習卻也不得不作出如此姿態。而周圍那些玄武宗弟子在見得荊習的動作後,也是紛紛上前,朝著韓末大聲呼喝了起來。

    對於這些呵斥,韓末全然不理,只是一臉坦然的將目光望向嚴世昌,而這時,嚴世昌也正好將目光望了過來,兩者目光相交,眼神交匯,良久之後,嚴世昌陡然一抬手,那些呼喝的玄武宗弟子頓時紛紛噤聲,退了開去。

    「不知韓兄能否,到底所圖為何?」

    「哈哈,我們明人不說暗話,韓某所圖為何,想必嚴兄早已得知,又何必明知故問呢?」韓末哈哈一笑道。

    「嚴某雖然確實有個想法,只是不知是否與韓兄的想法相合。」嚴世昌輕笑一聲,意味深長道。

    韓末心頭一顫,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道:「嚴兄所想即是韓某所想,嚴兄但說無妨。」

    「那好,嚴某的想法是,韓兄所圖乃是為了——求得進身之階。」嚴世昌眼神陡然一厲,兩道精光投射而出,向著韓末逼視而來。

    感受著對方目光中的壓力,韓末心中反而一鬆,當即臉色一正,言道:「不錯,正如嚴兄所言,韓某想要加入玄武宗,不知嚴兄可否代為引薦?」

    嚴世昌眼中精光即收,臉上也是平靜如波,沒有顯露出絲毫的表情,如此盯著韓末看了還一會兒後,嚴世昌忽然展顏一笑:「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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