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蝶煙從斷金樓裡出來後,又帶著歡葉等人往百草閣的方向去了。她心中也沒有一點譜,但是在別人面前,還要做出胸有成竹的樣子。
要是對那個侍衛,沈蝶煙還是能冷的下臉制得住的話,那對秦夫人,她自己也不清楚會變成什麼樣子。雖然她與秦夫人並沒有深交,但是她記得,第一次見面就挨了她一耳光,吃醋什麼的倒先撇開不說,就是那個脾氣性格,也是厲害的。
這樣的女人,沈蝶煙她哪裡能拿捏的住。況且,雖然她畢竟也是被扔到過百草閣的人,心裡對秦夫人溪夫人等人雖沒有什麼愧疚之情,但是同情惋惜還是有的。
忽然,沈蝶煙停住腳步,扭頭看向歡葉問道:「剛才那——被關在斷金樓的男人,叫做什麼名字?是斷金樓了的什麼人,看管是做什麼?來歷你可查清楚了沒有?」
「回夫人,那人叫徐景樓,就是斷金樓裡的一個看管,通文不通武,只是一介凡人,幾年前來到魔殿,進了斷金樓謀了個這麼一個小職位餬口而已。」
沈蝶煙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沈蝶煙以前住在百草閣,只不過是三間獨立的屋子,百草閣中還有許多這樣房子,雖然沒有名字,但是靠著方向什麼的,彼此還是能分得清楚的,只不過圖個方便通稱叫做百草閣罷了。
百草閣中也同樣有幾個侍衛看守著,除此之外,沈蝶煙還看到溪夫人等站在那裡。沈蝶煙猜著,應該是來勸慰秦夫人或者是準備求情的。她最怕這些事情,對著溪夫人等人,不知是該客氣的笑著,還是冷著臉。溪夫人幾位都被攔在門外,此刻見沈蝶煙來了,也大概能明白這是來做什麼的。
溪夫人也聰明,沒有自以為是的多說一句話,不卑不亢的說了幾句話後,就領著幾位夫人走了,絕口不說關於秦夫人的一個字。
她如此,沈蝶煙心中反而惴惴不安的,總覺得是自己在欺壓她們。沈蝶煙趁著還沒進門,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沁涼的空氣劃過咽喉,連臉上的溫度都跟著降了下來。
沈蝶煙以前並沒有來過秦夫人的住處,也是和她原本住的相似,兩間廂房中間是間半大不小的主屋。沈蝶煙輕輕的敲門,屋裡的人並沒有答應,她自己就伸手推開門。一見屋子,滿眼的紅,紅簾子,紅額帳,濃濃烈烈,在燈光下,卻顯出一種凝血後的暗沉。
屋子裡,除了秦夫人外,還有一個小丫頭,正伺候著秦夫人淨面。沈蝶煙進去的時候,小姑娘明顯的露出怯怕的表情,而秦夫人只是抬眼瞥了沈蝶煙一眼。隨即便就著小姑娘捧著布巾的手把臉擦淨了。也並不是不把沈蝶煙當回事,而是有些破罐子破摔怎樣都由你的無所謂。
「秦夫人。」沈蝶煙不帶什麼感情的喚了一聲。
「嗯,沈夫人。」秦夫人扭頭示意小姑娘上茶。沈蝶煙開門見山的說:「秦夫人,徐景樓他該說的都說了,這等事情——」
「沈夫人,你想怎麼辦你都隨便吧,不用這麼特意的跑一趟來跟我說什麼。」這話,說的事不關己。
「秦夫人,你我姐妹一場,當初我遇難的時候,你與溪夫人等位對我的恩情我不敢忘。只要是能開脫的,我一定會將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沈夫人,你的意思不就是讓我說些,我俱是被徐景樓所迫的話麼?你要是想聽這些的話,就不用浪費精神了,我無話可說。我還沒有落魄到利用那種溫吞的男人為自己脫罪的地步。」
「秦夫人——濮陽現在受傷管不了這些事情,現在能趁著後印在我手中將這事情解決了。你放心,我一定能不讓你有一點閃失損傷。那個徐景樓,你莫非到現在還想保住他不成?」沈蝶煙說話的時候,語氣有些急,言之切切,關心之意不以言表。
「我並不是想保住他,而是不能利用他。沈夫人,請回吧。」
「你,你真的如此喜歡他?」沈蝶煙問,「也許,只是你一時的錯覺,我知道那種一個人孤零零的感覺,但是,這只是你這樣以為的,這根本就不是生死相依——」
沈蝶煙的話並沒有說完,秦夫人就打斷了他的話:「我並不是一時的衝動,我也不能反駁你的話。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你看我這一室的紅,全變成了黑色,這麼蕭條,別人對我伸出一隻手,我些許都能激動好久。但是,那個徐景樓,卻不是根稻草。我確實是想出了這個沒有人氣的籠子,但是,我卻不會貿貿然的出去。沈夫人,我知道會如何,無論結果再壞,我都已有準備,所以,你就什麼也別說了。那種溫吞的男人,我倒是希望他能多說幾個字學會什麼叫自保。」
「可是——」
「夜深了,沈夫人您還是會三暉閣去吧,宗主大人還需要您的照料。」秦夫人不急不緩的下了逐客令。
沈蝶煙最後看了秦夫人一眼,只好退了出去。
歡葉一直跟著沈蝶煙,這小姑娘有些地方挺像鷥庭的,聰慧卻不多話,凡事能忍得住。一直等到沈蝶煙問話的時候,她才開口。
「歡葉,這種事情,以前真的沒有出過?」
「據奴婢所知,沒有。」
沈蝶煙帶著幾人回三暉閣。她心中只想保一個秦夫人便可,至於徐景樓那個男人,談不上無辜,能幫到秦夫人他也該死得其所了。可是秦夫人也是個硬性子的人,聽著她之前的話語,雖然沒聽出對徐景樓的眷念之情,但是卻是驕傲的不肯出賣他的。
想到這裡,沈蝶煙有覺得奇怪,兩人給她的感覺都很奇怪,既不濃烈,又不纏綿婉轉。照理說也不至於為了對方不顧性命。
「夫人,這件事情還沒有傳出去,只有百草閣中的諸位夫人知道,春望城中其餘的夫人根本還不曉得有這事情,至於那些侍衛,封口也是容易的。」歡葉提醒道。
「這事容我再想想。」保住秦夫人,不單單要保住她的命,還有保住她的名聲,當然,還要顧全濮陽的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