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值得看的,不就是一個隨隨便便就能爬到別人床上的**麼——哼——」百雨金嘲諷的一笑,看著還坐在濮陽宗政身上,一動都不敢動的沈蝶煙涼颼颼的說著,「更何況,這還不是在床上呢。臣妾不看,也不屑於看。宗主大人您別用這法子折辱臣妾。宗主大人喜歡什麼樣子的女子,臣妾自然不敢妄下評論,可是,如今的這位,哪裡還懂的一點點的廉恥?」
百雨金的語氣並沒有沈蝶煙預想著的那般狂怒,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平靜。雖然看不到她的臉,可是沈蝶煙還是能猜到她的表情,肯定是絕對有力的不屑一顧——這女人算是什麼他看了眼百雨金,現她根本就沒有迴避的意思,於是,兩隻手一起掐住了沈蝶煙的腰肢,將人從自己的腿上拉了下去。同時將那大氅也裹在了她的身上,連一根頭絲都沒有露在外面。
沈蝶煙只覺得自己的身子被濮陽宗政舉高了,事情到了這一步,還有沈蝶煙,甚至是別人在看著,她也知道這不是再做那事情了。果然,她的身子被舉高到脫離了濮陽宗政的時候,裙子繼續往下垂,再加上僅僅只脫了一半的褻褲,倒是沒有讓人將不該看到的看過去了。緊接著,沈蝶煙的身子就被什麼東西給圍起來了。
沈蝶煙睜著眼睛,可是眼中只有一片黑色。她只能感覺到自己,她——連著那包著自己的那個東西——她心裡猜著是濮陽宗政的衣衫,或者是搭在身上的那件黑色的大氅,一併蜷縮躺著。
「百雨金,那些男子都不敢看本尊寬衣,你一個女子,就不知道避嫌麼?」
沈蝶煙聽到濮陽宗政這般說道,接著,她就聽到了百雨金的回話:「這有什麼好避嫌的,臣妾早就是宗主大人的妻子了,即便就是親手為大人您更衣都是使得的。」
沈蝶煙雙手握拳,靜靜的聽著這兩人之間的對話。可是,濮陽宗政與百雨金的聲音也都停在了這裡,沈蝶煙等了好久,也沒有再聽到任何人的聲音。
別說起身,沈蝶煙就是動都是不敢動一下的。她保持著固定的姿勢,一直等著什麼再出現一下,或者就全部消失。腦子裡始終反反覆覆的能聽到百雨金的剛才的那句什麼妻子,更衣什麼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蝶煙已經漸漸習慣了這種姿勢以及這種狀態了,甚至不願意再打破它,就讓她一直這麼龜縮著。[可是,她卻聽到了一個聲音,一個熟悉的,顫顫悠悠的聲音。
「夫——人,夫人,他們,都走了。」
沈蝶煙聽著鷥庭小聲的說話聲,忽然覺得自己的這個臨時的殼,嘩啦啦的,就裂了,碎了,崩塌了。
鷥庭見沈蝶煙全身裹著濮陽宗政的那件大氅,整個人被包的密不通風的躺在椅子上。她甚至懷疑,沈蝶煙是不是就這樣被悶死在這底下了。她不敢身子將那大氅掀開,只能又湊近兩步輕聲接著說:「夫人,宗主大人已經離開了。」這話剛說完,鷥庭看了隆起的大氅一眼,又添了一句:「那百雨金也已經走了,您,您——」
鷥庭結巴了下,還是將剩下的話嚥了下去,雖然生硬,但是終究沒有把像是「您別藏了」「您再躲著都沒用」這些話說出來。
沈蝶煙聽著鷥庭的聲音,越的更加不想出去,不想見人。光裸的兩條大腿相疊,滑黏的感覺讓她恨不得斬了自己的這兩條腿。
「夫人——」鷥庭又喚了一聲,伸出手放在了那大氅上,雖然沒有一把將它掀開,但是,還是稍微的提起一角來,「您快起來吧,這裡風大,別吹著了,對您和小少主子都不好。」
鷥庭這話,一聽就是很無奈的勸慰。沈蝶煙聽她這樣說,真的就感覺有冷風從邊邊角角刮進來,吹在光裸的皮膚上,凍的那處更不像是自己的身體了。
但是,終究還是緩緩的張開了握成拳頭的手,才掀開頭上的那一角,一股風立刻就鑽了進來,將一直纏繞在沈蝶煙鼻端的、濮陽宗政的氣息打散了。
鷥庭見著了,連忙換手捏著那一塊,靜靜的等著沈蝶煙自己出來。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大氅下依舊是毫無進展。鷥庭也沒有再說話,只是耐心的等待著,太安靜,以至於耳中,全是呼嘯而過的風聲。
沈蝶煙吸吸鼻子,感覺濮陽宗政的氣息離自己徹底是遠了。山間的風正好從掀起的那一角吹在她的頭上。她伸手攥著大氅,然後往下一拉——
白慘慘的日光扎的她的眼睛一陣的刺痛,她閉上眼睛好久才睜開,鷥庭抬起手用袖子擦淚的模樣正好讓她看得清清楚楚。
沈蝶煙同鷥庭回到百草閣的時候,雀鳴不知道哪裡去了,桌子上,那方原本養著紅錦的墨洗空蕩蕩的呆著。沈蝶煙看著它看了一會兒子的呆後就說:「我們什麼時候出?」
「至少也要等到明後兩日,況且,有些事情,奴婢還沒有打探清楚。您這兩天小心一點,真若是有什麼事情的話,有我跟雀鳴在,一般二般的人,我們還是能對付的了的。」
沈蝶煙點點頭,也沒有說別的。雀鳴見著她這幅樣子,深知是斷崖亭子裡的事情,宗主大人與百雨金一道兒傷了夫人的心,還有那些補不回來的自尊與顏面。可是,知道的再清楚,還是沒有一句話是能說出來安慰的。夫人的痛,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沒有流下的眼淚,她一個僅僅只能無能為力看著的人流了下來,卻是不能代替的。
沒有紅鯉的墨洗既然在已經放在桌子上了,可見雀鳴人是比她們還早回來了些。如今不見了人影,估計是為了別的事情再次跑出去的可能性大一些。雖然沈蝶煙的面上,也沒有見著什麼不對勁的神色,可是,就是因為沒見著不對勁的神色,表現的很平靜,鷥庭就越不放心留沈蝶煙一人獨處。可是,她也知道沈蝶煙知道自己已將剛才那一幕看的明明白白,她自然不敢多說一字討沈蝶煙的限或者惹她傷心。
等了一會兒,雀鳴終於回來了,一進門見沈蝶煙與鷥庭都在,也不看鷥庭的顏色,人立刻就挨了過來,竟然是很高興的樣子。
雀鳴也不等賣關子或者等沈蝶煙以及鷥庭問話,自己就說了出來:「夫人,夫人,我今天可終於見著了百雨金憋屈吃虧的樣子了。」
沈蝶煙一聽著這個名字,不由自主的先打了驚戰。鷥庭看向雀鳴,還沒來得及堵住她的嘴巴,就聽見這個小丫頭的歡快的聲音在屋子裡橫衝直撞的響起來了。
「百雨金怎麼能想到,今個明明是她在十三殿,在魔界露臉的時候,哪裡就想到了,宗主大人會當著整個春望城送給她一頂綠帽子——不是,哪有男人給女人戴綠帽子的,反正就是這個意思。宗主大人竟然跟一個女人在斷崖亭那邊親熱,虧的百雨金馬不停蹄的趕去捉姦,可是宗主大人根本就不搭理她,當著她的面跟那個女人親熱。可惜我是沒見著百雨金那副樣子……」
「雀鳴,你又管不好自己的嘴了是不是?」鷥庭忽然喊了一聲,聲色俱厲,嚇的雀鳴立刻就住了嘴。她看了看鷥庭,現她的臉色黑的能擰出一盆水來。她扭頭又去看沈蝶煙,現夫人正垂著頭看那墨洗,神色看不真切,可是感覺也沒什麼事情。
鷥庭不好當著沈蝶煙的面給雀鳴解釋之前的事情,於是只能狠狠地瞪著她,同時做了一個閉嘴的姿勢。雀鳴依舊不解,剛想開口問,就聽著沈蝶煙問了一聲:「雀鳴,你把紅錦放生到哪裡去了?」
雀鳴一聽沈蝶煙問話了,連忙就順著這個話題說開了,而那件事情,也算了暫緩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