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宗政卻是聽到什麼很令人寬慰的話語似的,微微笑著,同時伸出手想撫上沈蝶煙的臉頰。沈蝶煙卻將頭硬生生的偏到了一遍去。
濮陽縱政也是不惱,一抹黯然之色在眼中迅劃過去了。他笑著問:「可有哪裡覺得不舒服的,餓了沒有,我讓人熬了燕窩粥,還是熱的,你先喝幾口。」
濮陽宗政這一番話說的情深意長,偏偏沈蝶煙就是不買帳,視線來來回回將房間看來個大概,華麗的不知勝似她在京城宅邸的房間多少倍。
濮陽宗政看出她的疑慮,輕聲說:「我帶你回十三殿了,房間你若是不喜歡,咱們再換一間,你挑間喜歡的住下便是了。」
沈蝶煙聽著他這話,覺得這話裡話外的意思竟然是將自己關在這什麼十三殿中長住。她剛剛張口,字還沒有完整的說出一個來,就覺得自己的嗓子中像是含來了一把泥沙樣。她指著濮陽宗政,話停在喉間吐不出也嚥不下去,極為難受。她只好瞪大了一雙眼睛瞪著濮陽宗政。濮陽宗政還以為是她要喝粥,連忙一手捧著粥碗,一手捏著湯匙湊在她面前。
沈蝶煙看著眼前白瓷湯羹中綿稠糯香的燕窩粥更覺得眼前這人可恨。她一隻手猛地往上一撥,粥碗和湯羹都從濮陽宗政手中飛起。濮陽宗政也是一驚,錯楞之間正好大半碗熱粥潑的實實在在。
一抹暗紅從濮陽宗政眼中迅劃去,接著,就是更加深沉內斂的黑色。沈蝶煙卻將那一閃而逝的紅色看看的清清楚楚,即便猜到濮陽宗政已經動怒,可還是將略微白的小臉一昂,恨狠狠的瞪著濮陽宗政。
濮陽宗政劈手將沈蝶煙的手抓在自己欣賞,細細看了看後才放下心來。隨即,他的臉上浮出一種無奈的苦笑,一邊搓著自己的衣袖擦著錦被上的粥,一邊用一種強裝釋懷輕鬆的語調說:「我記得那日,你捉了你父親的寶貝烏雞給我熬湯,又是人參又是枸杞的,我卻太不知道好歹,不但打翻了地一碗湯,還燙著了你的手。你卻又給我重新盛了一碗,後來李郎中他們來了後,就把你辛辛苦苦熬出來的湯湯水水一掃而空。現在想起來,可真是心疼啊。早知道,即便是撐個肚兒園,也不能讓他們嘗到一口的。」
濮陽宗政的手上立果真紅了一片,沈蝶煙是挨過這種疼的人,自然知道不好受。可是,濮陽宗政剛剛那番話,教她更是憤怒怨恨,這人有什麼臉面說以前?
濮陽宗政將自己燙紅的手舉起,不遠不近,正好是沈蝶煙能看的清清楚楚但是又不反感的距離。他換了種商量討好的語氣接著說:「你看,這次我也給燙著了,我們就當做是抵平了吧。」
他的聲音,他的眉眼,不是隱隱約約,而是明明白白的帶著一些委曲求全。男人的臉面,帝君的尊嚴,此刻全沒有喚回眼前這人以往的溫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