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蝶煙心有餘悸的哭著,整個人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她一張臉連被淚水打得濡濕不已,嘴張開卻連一絲聲音都沒有出。
即便濮陽宗政離她極近,也只能聽到那種憋不過氣的斷斷續續的哼哧聲。濮陽宗政怕她就這樣被自己給悶壞了,連忙伸出手用掌心摀住她的嘴:「別慌,冷靜些,用鼻子吸氣,用鼻子。」
沈蝶煙盯著他的臉,依言深深吸氣。胸口逐漸起伏的沒那麼厲害了,可眼淚掉的越洶湧。
濮陽宗政的左手仍舊掩著沈蝶煙的嘴,從眼眶中無聲湧出來的眼淚迅的滑過臉頰滾落在濮陽宗政的手上。濮陽宗政只覺得那眼淚居然比十三殿中的寒池裡的水還要涼。眼淚滑過手指,滲進指縫中,幾乎連心臟都能凍住一般。
濮陽宗政何時見過沈蝶煙哭的這般可憐過,他輕輕的將沈蝶煙的臉扳向那床的位置,同時輕聲細語的說道:「你看,那妖孽真的已經死了,再也傷害不了你了。你若是覺得不解氣,那我再把他的魂魄收攏起來任你報仇出氣?」
誰知,沈蝶煙看到床上那具不知什麼時候幻化成一隻花紋大老虎的屍體後,好不容易變得順暢些的呼吸竟然又被嚇停了。
玫暖看著有些手足無措的濮陽宗政忍不住幸災樂禍的想:這傢伙雖然厲害,可是腦袋怎麼看起來就這麼不好使,這哪裡是在安慰,分明在嚇唬倒霉姐姐。
小丫頭腦袋裡想著,嘴巴也不由自主的跟著念出來。濮陽宗政聽見聲音後偏過頭看向她,那模樣,似乎是此刻才注意到房中還有別人。
濮陽宗政一見著玫暖竟然有些愣住了:「你怎麼也在這裡?」
玫暖聽了這話就跟小貓見著魚一樣撲了過去。濮陽宗政抬手拍在她額上將人推到一邊去了。玫暖堅持不懈的湊過去,雙眼亮的恐怖:「你認識我?」
濮陽宗政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玫暖比手畫腳的解釋道:「我死了以後就忘記自己是誰了,你是不是認識我啊,你知道我叫什麼,是不是真的叫玫暖?」她一邊問著,一邊將胸前佩的玉牌舉起來。
「死?你還能死?」濮陽宗政皺著眉有些嘲諷的看了玫暖一眼後就不再理會她。
沈蝶煙伏在濮陽宗政胸口已經漸漸緩了過來。她抬起頭還沒問出什麼人就已經被濮陽宗政打橫抱起:「有什麼事情等會在說,我們先回去。」
玫暖一見他要走,連忙縱身一撲抱住了濮陽宗政的腿:「哥哥哥哥好哥哥,您這麼厲害,您居然認識我,您就告訴我吧。要不然人家可就真成孤魂野鬼了。」
「不認識。」濮陽宗政看都不看玫暖一眼,「鬆手,要不然我把你踢出去。」
「不松,哥哥您是個大好人,您就順便告訴我吧。人家整日飄來蕩去的不知有多可憐,做了鬼居然還做不了惡鬼去嚇唬人,做不了惡鬼也就罷了,居然還不能去投胎做人。哥哥,妹妹我好可憐啊,您就幫幫忙吧。書上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您要是跟我說了我的身世,那您今天可就連造了十四級浮屠了。」玫暖雙手抱著濮陽宗政的腿,他移動一步,她就被往前拖出一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