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您嫁人了沒有,家是哪裡的?」少女跟在沈蝶煙身後,像是聊家常般輕鬆,「您是怎麼被那兩妖怪抓住的,可真倒霉,下次出門可要小心點呀。」
下次出門?我還能不能活到明天還是個大問題呢。沈蝶煙已經一句話都不想跟這個少女說,是在是太無奈太脫力了。
沈蝶煙輕手輕腳的推開門,自己還沒進屋,那少女已經先從她手臂下鑽進去,幾步竄到床上翻滾起來:「被子好軟啊。」
「你——」原本沈蝶煙是想對少女說「你可不可以看一下情況」,或者「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悠閒」,其實她最想說的是「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沒心沒肺」,,可她待看清少女的臉龐稍微愣住了。
之前在在面根本就看不清少女的長相,但此刻屋中燈火通明,少女那一張碧桃花般嬌嫩的臉上帶著歡愉的盈盈笑意。十六七歲的年紀,明眸皓齒,齊眉劉海,頭沒梳成髻,只是簡單的束成一股,尾別著一朵絹紗和珍珠製成的花飾。身上穿著的是一件柑子、若草兩色相間的齊胸襦裙,胸前還系一根黃綠色帶白花的帶子,帶子拖的極長,幾乎快到了裙擺處。全身上下鮮亮的顏色越襯得她生機勃勃。
這就是鬼?戲文傳奇中的鬼不都是一身白衣面目猙獰麼,哪有這樣好看精神的鬼?況且,不是說鬼都是怕被紅色、喜氣衝撞到的麼——沈蝶煙看了一眼在紅色被褥上跟隻貓般的少女忍不住歎氣。她只覺得腹腔中那顆內丹燙的更厲害了,真不只是本該就如此還是被眼前的人鬧的。
少女看沈蝶煙捂這腹部的動作就探著頭問:「姐姐,是不是那內丹你肚子裡亂竄?」
沈蝶湮沒說話,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那少女見著了,連忙跳下床,巨大的裙尾像彩蝶的翅膀飄起來。她三步化作兩步奔到沈蝶煙面前,伸手搶過了她手中的杯子:「不能喝水,那女妖的原形就是一條蛇,連她的內丹也是喜水的。你一喝水,它不就更鬧騰了麼。」
蛇妖?難怪幻化成*人形後居然那般嫵媚明艷。相傳,狐與蛇化成的女子最是妖媚動人,今日看到了那腰兒,果然如此。
「可是——」真的很難受,身體中就像是又把文火在細細慢慢的煎烤著自己。
少女伸出一隻手放在沈蝶煙的腹上,沈蝶煙只覺得一股涼意漸漸從她掌心傳來,體內的那顆內丹散出的熱量也跟著平息下來了。
「多謝。」沈蝶煙抬眼看到少女胸前掛著一塊玉牌,綴寶鑲金的極顯富貴。
「玫暖?」
少女低頭看了自己的玉牌一眼:「我都是拿這兩個字當自己名字的。」
「你生前肯定是位特別受寵的豪門小姐。」沈蝶煙說道。
少女蹲在沈蝶煙跟前,右手始終放在她的腹上:「我都不記得的事情姐姐您是怎麼知道的?」
沈蝶煙抬起伸手指著她的玉牌、裙尾以及頭上的花飾:「你說說看,你這身行當,別說是整個藕香鎮,就連我當年在京城時,也沒見著那幾家的女眷能這樣穿。」
少女點點頭,隨即笑起來:「那我豈不是很可憐,連什麼福都沒享就紅顏薄命英年早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