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無意之舉。在後院恰好讓他看見兩人在一起,我自認為是個機會就做了順水推舟之事,看看能不能教他死了這條心。我寧願煙兒她出家為尼一輩子常伴於古佛青燈下也不能沾上那些人。」沈明廉雖然說的理所當然,可依舊是愁冗冗的模樣。
李郎中有些乾燥的嘴唇微微撇起:「連他你都給搬出來了可見你還真是被逼急了,那個梁子銘你們都離遠點,快快請走了那尊大佛才是正理。」
「嫂子真不知他的身份,她不是什麼東西都能看到的麼?」沈明廉的臉上露出奇詫的神色。
「你把我娘子當什麼了?」李郎中怒道。
沈明廉不說話了,繞著李郎中來來回回的走。李郎中在旁邊試著說:「不然,你同蝶煙那丫頭說實話吧?」
「說什麼,說她現在見的梁子銘其實不是梁子銘,她要問起人呢我們什麼都不知道的人該怎麼回答。況且,到時候難免還要再給她解釋嫂子的事情,我可不想提起你們家的內務事。」
「也是,這話也沒錯。」李郎中點點頭,「不然真給她吃點藥吧啊,我手頭上有新配製出來的,人吃了後半死不活的,連太醫院裡的御醫都檢查不出來是什麼回事——而且你放心,絕不會吃壞人,只要藥一停,躺個兩三天保準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女兒。」
沈明廉聽著有些心動:「真的吃不壞人?」
「吃壞了我把我們家大越賠給你。」
看李郎中說的信誓旦旦,沈明廉也覺得可用,連忙又去問那藥的方子看看有沒有不該吃不能吃的。李郎中在這個問題上卻閉口不談:「你問這些做什麼,難道還怕我下毒藥啊。這可是密不外傳的方子,我可要留給大越當傳家寶的。」
「不說就罷,反正人交給你了,出了什麼閃失你就賠吧。」沈明廉歎了一口氣接著講道:「你說,這次我要是入了京城可還有命回來?」
「我估摸著難喲,人家認京官都是在天子腳下輔佐明君治理天下,你這一次去倒好,」李郎中聲音不由自主的放低了些,「是在天子腳下幫人家奪皇位。」
沈明廉聽到「奪皇位」這三個字的時候不由得全身一顫。李郎中接著說:「我看幕習賢也是想挾制住你才想用煙兒做籌碼,你別總想些有的沒的。你說說看,你的門生你的人脈,在幕習賢眼中還是有點用處的。要不然,你就踏踏實實的跟在幕習賢干,估計他一放鬆也就不會想著從蝶煙這邊下手了。」
這話說的也有道理,沈明廉點點頭,走到書桌後坐下:「也難怪皇上要將他派到江淮那種地方去。你看看他那滿身的氣量,能是甘於人下的麼。小時候還忍得住,怎麼到了現在反鋒芒畢露了。」
「估計不是不想藏,而是藏不住。那多皇子中,除卻年紀小的幾位,一干皇子中就他最像先皇。可惜母親只是個偶然承君寵的宮女,能在那種人吃人的皇宮中保住他已經不易,居然還有這份野心。」
沈明廉忽然歎氣的甩著袖子說:「這些事不要再談了,吃飯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