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廉剛推開門,一隻繡花枕頭就被扔到他腳下。沈蝶煙怕從濮陽宗政口中再吐出那三個字連忙將枕頭拾起來飛快的跑到床邊拿枕頭掩住濮陽宗政的嘴。
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不想活了,竟然敢拿枕頭摀住自己。濮陽宗政瞪著沈蝶煙,若不是他現在正在療傷,否則一定將她扔出房間。
沈蝶煙被他凌厲的眼神盯著有點心虛,她湊近濮陽宗政耳邊輕聲說:「父親最見不得以下犯上長幼不尊的,梁大哥你就先別說話可不可以?」
沈蝶煙睜大眼睛懇求著,她聲音輕輕飄飄的濮陽宗政聽著順耳居然就放緩了些臉色。沈蝶煙當他是答應了,笑面如花的拿開枕頭。
「我再說一遍我不是你那個什麼梁大哥。」枕頭剛拿開,濮陽宗政就冷著臉迸出這一句。雖然明知眼前的女子認的是這幅身軀的主人,可濮陽宗政就是滿心的不屑一顧。自己是何等的身份,竟然淪落到與這種人類相提並論?
「煙兒,子銘說的是什麼?」沈明廉雖然聽到了濮陽宗政的那句話,可沒頭沒尾的反倒沒聽明白。
沈蝶煙有些氣惱,鼓著臉瞪著濮陽宗政,一邊把枕頭擺在床的內側一邊低聲嘟囔:「怎麼忽然就變得這麼不懂事。」
兩人離得極近,沈蝶煙的抱怨濮陽宗政聽的清清楚楚。沒有人用這種語氣同濮陽宗政說過話,原本應該生氣的人卻因她這句糯糯軟軟的話愣住了。
「子銘啊——」沈明廉剛開口就被沈蝶煙扯住手臂拉出去了,「煙兒你幹什麼?」
等到耳中傳來木門出的沉悶暗啞的聲音後濮陽宗政才驚醒過來,想著自己竟然被對方三言兩語磨沒了脾氣不由得又沉下了臉來。
沈蝶煙拉上房門後將父親推到拱門邊。沈明廉奇怪的問:「剛才子銘說的什麼,我怎麼糊里糊塗的呀。」
「梁大哥他一醒來就說自己不是梁大哥。」
沈明廉年紀有些大了,下棋對詩思緒轉的很快不代表這類似於繞口令樣的話也能很快聽明白:「煙兒煙兒,你慢點說,你這話我沒聽明白。」
「梁大哥醒來的時候,我就喊了一聲梁大哥,結果他卻說,我不是你梁大哥。」沈蝶煙一字一頓的說。
沈夫子這下是聽清楚了,捋著鬍子奇怪的問:「他不是梁子銘那他是哪個,難道我們還能認錯人不成?」
沈蝶煙點著頭附和:「爹,你說該不是梁大哥摔著腦子了吧。他一醒來我就覺得不對勁,根本就不像平時的梁大哥,性情大變。不然再請李郎中來看看?」
「也對,好歹也是幾年的束脩,學生們都下學了,我親自去找他來。」沈明廉慢慢悠悠的出了後院,忽然又像是想到什麼一樣轉過身對沈蝶煙說:「煙兒啊,你看這時辰也不早了,我就順便在李老頭那裡吃過飯再一起過來。你就不用等爹爹我一起用飯了。」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您才能帶著李郎中回來?」沈蝶煙剛想追出去,可看看日頭,的確是已經不早了。她立刻抬腳就往廚房走,心中琢磨著究竟該做些什麼給房中剛醒來的人補一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