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老漢和范燦他們行事非常小心,但由於人多目標大,還是露出些蛛絲馬跡,被無孔不入的陳府密探發現了行蹤,陳一鳴當即便派人抓走了李老漢和寧秀才,理由是涉嫌參與謀害陳少武;而且陳少文放出風聲,若他們不說出同謀之人,陳府將處死他們為陳少武報仇——
「混蛋,這擺明了就是要逼咱們自投羅網!」任是范燦素來脾氣溫和,聽劉晨講完袁無易送來的消息後也禁不住罵了起來,「這群人忒也無恥,竟然拿無辜的老人家和手無縛雞之力的生來要挾我們!」
「該死的!到底是哪些混蛋暗算了我們!」劉晨他們現在有種無處使力,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總覺得暗中使壞之人在嘲笑幾人。
范燦搓了搓手掌,向袁無易道謝,讓郭信四人先回客房等候,他自己則在門口等候於清的到來。他本來不想對袁無易隱瞞,只是於清有過吩咐要隱匿行跡,范燦猜測於清是怕他的到來被暗中盯梢的陳府之人知曉,幾人的易容之策便會失效,所以范燦並未向袁無易提及此事。
大約一炷香之後,於清獨自一人從外面進來,此刻少年一身布衣打扮,背了個包袱,除了那雙偶爾灑出精彩的眸子外並不引人注意。范燦遙遙地打了招呼,先頭引路帶於清去。
到了客房,范燦向張存四人引薦介紹之後,張存四人對這位神秘的小神醫都很好,端茶倒水,忙個不亦樂乎。不過當郭信憨笑著去拉人家坐下時,卻都被少年巧妙地避開。
於清把包裡的易容所需準備好,讓范燦到外面端了盆水,便開始幫幾人易容。
桃花臉劉晨第一個,讓劉晨閉眼睛,於清便開始了他的工作,易容膏易容刀在於清手裡像是活了一般,只見他運刀如飛,快速地修理著那些雜亂的易容膏,根本用不手去抹平!於是在眾人的注視下,劉晨神奇地變成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疤臉漢子,比之原來絲絲的脂粉氣,現在是徹底的粗獷;若只看這張臉,走在大街很可能便被人認作是飛簷走壁的江洋大盜。當易容完畢,劉晨到銅鏡前看到自己此事的面貌時,禁不住哀號一聲,他素以為傲的俊臉就這麼被掩住了!若非此時此刻,他一定會認為於清是嫉妒他的俊朗故意這麼做的。
「小兄弟,你太有才了!」劉晨用熟練的動作撫著自己的臉對於清苦笑道。
接下來按部就班,郭信被易容成四十多歲的黑臉大漢,趙國棟遮去沉穩成了一名中年文士;張存仍是一個俊俏公子,只不過換了副模樣而已——范燦他們認為張存要繼續和沈無雙保持聯繫,便覺不能輸給那些可能會圍在沈無雙身邊的少俠們!
「此易容會在一個月之後自動脫落,若中間想恢復原貌,只需用生薑熬湯洗面即可出去易容膏!」於清揮刀如飛,一邊解釋道。
於清自始至終只靠著手中那把小巧的易容刀修減易容膏,雙手根本就沒接觸眾人的面皮,便有如此成果,手法之巧,實在讓人歎為觀止!
最後便輪到了范燦,由於范燦臉本有一層易容,若想讓新的易容術做到無可挑剔,便必須除去原來的那層。
「於兄弟,你能幫我把這層已經在愚兄臉貼了半個多月的東西先除去?」范燦有些可憐的問道,雖然老夫子胡雲二人手法高超,被施術者感覺不到半點異樣,但這麼多天不以真面目見人,范燦只覺得自己不是生活在陽光下,苦惱已久。此時有大高手在前,很有機會除去這層鍋巴似的東西,范燦當然不會放過!
「呵呵,范兄不必擔心,小弟正要幫你除去!」於清見范燦一臉鬱悶,便笑道;而後於清把小刀放在一邊的桌子,從包袱裡拿出個瓷瓶,遞給范燦,示意他把這東西抹在臉搓幾遍,而後用溫水洗臉;如此反覆五六次便可除去臉的易容。
「等等!」當范燦正要把藥水向臉抹去的時候,劉晨四人突然異口同聲阻止,引來於清和范燦的不解。
張存看了看於清,略有些嚴肅地對范燦問道:
「小燦,你真的要除去臉的那層東西?」
「是呀!與兄弟不是說了嗎?必須要除去他才能換新的。」范燦有些疑惑,不解他們為何會如此這般。
「那好,隨你便!」張存見他堅持,便不再說什麼,只是和劉晨一起前把客房的門窗關了個嚴嚴實實,連一絲縫隙也沒留下。
趙國棟陪受傷的郭信坐在床,對於清笑道:
「於兄弟,你可要做好心裡準備!」
張劉二人關好門窗後,各自做好,和趙郭二人一起望向於清,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於清本就已經有些疑惑,此刻聞聽趙國棟的話更是摸不著頭腦,只能望向同樣一臉迷茫的范燦。范燦見於清不解,亦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知道自家兄弟搞什麼鬼。
不過當范燦慢慢出去老夫子設下的禁止,露出那張因為系的次數太多而略有些白皙的臉時,於清便明白了他們為何如此。
俊朗?清秀?陽光?霸氣?溫和?沉穩?睿智?張揚?單純?成熟?氤氳?靈秀?
於清不知道該用那個詞來描述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縱使他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也從未見過如此這般的男子——所以便如四人所想,他愣在了原地!
「小兄弟,你怎麼了?」范燦狠狠地搓了六遍之後,大感暢快,閉眼深呼一口氣,便要詢問於清是否已經可以,卻不料於清愣在原地,怔怔地看著自己,莫名其妙,便出言招呼。
半晌之後,於清後退一步,深吸一口氣,平穩一下自己的心情。
「范兄,這是你的真面目麼?」
「額?」范燦被他問的微楞,隨即溫和地笑道,「這可是貨真價實的臉皮,小兄弟要不要掐一下試試?」
「那就好,那就好!」於清的定力顯然亦是超凡,很快便從初始的驚艷中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於兄弟,你可不要怪為兄,為兄可不是故意這麼做的!」范燦以為於清是怪罪自己兩次見面都不是真面,滿臉的歉意,「你也看到了,為兄本事低微,對自己的面皮也是束手無策!」
於清有些無語:
「這人臉的聰明難道都是假的,難道他就不知道自己長了一張破臉!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