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燦面對如此淡雅的淑女,總覺得無所適從,便找了個爛的不能再爛的理由溜之大吉。,。,首。發不說兩個女孩子如何氣惱,單說范燦,他當然不會返回清水園去尋那神秘女子甩給他的五十兩銀子報酬,而是一溜煙的返回了客棧,稍稍整理一下自己的行裝,忽聞雞鳴,時間卻已到了卻拂曉時分。折騰了那麼長時間,險些被困,又被兩個小女子糾纏一番,范燦已是精疲力盡,便和衣躺在床。
回味著剛剛發生的事,范燦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那談笑應對盧曉東的壞蛋小娘皮是何許人也?她做了什麼事竟然引得章燕侯一幫之主親帶高手去偷襲她!她怎麼又避開了眾人的圍殺,反將了黃河幫一軍?她是正是邪?怎麼會發現我躲在了亭子底下?難道她一開始就知道我沒有趁機離開而是在一邊觀戰?和她無冤無仇,她為何臨走還要害苦俺老范?還有那兩個差點讓老范鑽地的蓬萊派小姑娘,她們兩個去清水園幹什麼?也是去仗義行俠嗎?怎麼和淑女打交道?玩笑開不得,笑話說不得,動手又動不得,跑又捨不得,裝作沒看見亦不可能……」
范燦給自己提出了一堆費腦筋的問題,可謂作繭自縛,只聽他喃喃道:
「認識老范,又和老范有嫌隙……認識老范,又和老范有嫌隙……」
范燦念叨了半天,心念一轉,突然想起一個人來,似火燒屁股般嗖的一下從床蹦了起來,一個箭步竄到窗子前,面色緊張地四處張望一番,就像是受驚的老鼠出洞前看看貓在哪裡似的。半天之後確定一切正常,范燦長長地舒了口氣,用力地抹了抹臉,跳回床,直直地躺了下去。
「是她?不是她?是她?不是她?」范燦又開始念叨了。
原來範燦突然想到了數次戲弄幫助范燦五人的那個神秘女子,並把昨晚被困和今晚的被困對比起來,猜到這女子就是今晚戲弄了一眾黃河幫高手的那姑娘,而且這姑娘根本就是前幾天從平和閣攜走二十萬兩白銀把黃河幫鬧得焦頭爛額數次抓捕未果反而損兵折將的神秘年輕人。這女子肯定是某個大幫派的重要人物,否則消息不可能如此的無孔不入,不但避開了章燕侯,還能隨時掌握范燦等人的行蹤。
有此判斷,范燦已是明白了大部分緣由。此女戲弄范燦肯定是因為惱怒五人昨日的不辭而別,而且惱怒他只傻臉看熱鬧而不前幫忙——完全辜負了女孩子的數次出手相助。
范燦在清水園時沒認出此女是因為此女兩次說話的聲音並不相同,大概昨晚她故意欺騙了五人;而且范燦以前從未見過此女身形——即便是剛才時候,在濛濛夜色之下范燦也未看清楚。所以並未想得太多,直到仔細回想今晚之事時,才為此女的行事方式突然驚醒。
手段高強,略有戲謔,對敵人出手狠辣,心思縝密,消息無孔不入,是此女的明顯特徵。
以她的性格對范燦的報復肯定不止如此,范燦想起此女一腳踩踏整個石亭的那份功力,頓時便感到頸間涼颼颼的,所以才像出窩老鼠似的,突然小心翼翼起來。生怕此女突然間飛進窗子來讓自己一動不動地數一晚星星——其實數星星並不可怕,在春末夏初一轉不轉地數太陽才最可怕!
范燦祈禱著:「千萬別給這小娘皮尋到自己的落腳之處,但願此女別派人去追張存幾人,但願此女是名門正派,但願此女就此揭過和自己的小過節。」
范燦想著想著,困意慢慢湧了來,不得不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范燦更甚」,他睡過去前的最後一個念頭竟然是:
「今天太失敗勒,好不容易遇到了三個難得一見俠女加美女;可惜咱時運不濟,玉顏全未得見!下次……」
當范燦醒來時已是中午時分,梳洗完畢,便去客棧大堂問掌櫃的要些飯菜祭早已抗議的五臟廟;誰知掌櫃的見了他卻愣了愣,直直地看著他一番才趕忙回應,嚇了范燦一跳,還以為被人按黃河幫的追捕令的圖像認出來了。可再看掌櫃的的眼神,卻並非是害怕和竊喜,而是驚訝和迷惑。遂連忙把自己全身下查探一番,翻來覆去卻並未發現有什麼不妥之處,心下疑惑,便跟忙前攔住將要離開的掌櫃的,笑問道:
「掌櫃的留步!」
掌櫃的見他問話施禮亦連忙還禮,拱了拱手道:
「客官何事?」
此刻掌櫃的仍忍不住打量了范燦一番,臉神情卻已變為了讚歎、
范燦更是不解,便笑問道:
「老哥,我也是一個鼻子兩隻眼,倆胳膊倆腿,你為何老是打量我?害得我心裡癢癢不已!你可得給我說說,不許瞞我哦。」
掌櫃的被他看出小動作,加之范燦態度和善,不由老臉一紅,又見范燦滿臉的期待和疑惑,趕忙笑答話:
「小老弟勿怪,不是老朽我無禮,確實小兄弟給人驚訝!」
「哦,此話怎講?」范燦心下更奇,趕忙追問道。
「也難怪老弟你不明白,這變化發生在老弟你的臉。」掌櫃的連忙解釋道,「其實老弟面貌卻也沒發生多大變化,但是我恍惚之間總是覺得小老弟比昨日俊俏了許多,特別是雙眼湧出來許多清爽之氣,竟然和水一樣,比我家的小孩子還要可愛。」
掌櫃的言語間帶著讚歎和艷羨,范燦瞬間就明白過來,感情自己昨天晚在水裡了一陣,不但把臉的易容膏給沖淡幾分,還引出了自己刻意壓制的那股水般氣息。一通百通,那可惡女孩肯定也是注意到了自己這一點才發現自己的,范燦不由心中暗自搖頭:
「這破功夫,除了跑得快和出賣自己之外,難道就沒有其他用處了嗎?」
見掌櫃的還看著他,便笑道:
「老哥,我明白了,你說我眼裡竟然有了秋波!」
他一句話不但讓老掌櫃的忍俊不禁,還讓旁邊一個背對他的年輕人把剛喝進去的茶一口噴了出來,濺了對面的同伴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