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見范燦的身法精奇,便出言詢問.范燦就像是沒瞧見胡蝶那如花笑靨似的,只是把架在火的烤魚來回翻滾,小心的掌握著火候,等了一會才也有些迷惑地說道:
「小丫頭,這個問題我現在也不大明白,只是感覺能借水之力在面浮著;那感覺就像是蕩鞦韆似的,只不過是從繩到了水。而且內息也比較順暢,沒有絲毫的不續。」
「呀,那麼好玩,我也想在水蕩鞦韆,燦哥哥,你帶我走一圈!」小姑娘突然來了好奇心,不再詢問怎麼回事,反而央求范燦帶她去體驗體驗。
「嚇,那怎麼成呢?」范燦嚇了一跳,這丫頭怎麼淨是些古怪的想法,「我自己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呢!哪敢帶你?你就不怕我半路把你丟水裡讓你變成落湯貓呀?」
「嘻嘻,燦燦待我最好了,決不會丟下我一人不管的!」胡蝶搖了搖自己手中的烤魚,笑著對范燦說道。
「哼,」范燦轉眼去瞧手裡的東西,見火堆暗了下去,就拿手把柴火向裡聚了聚,「知道我對你好就行,以後可別忘了!」
「不會的,不會的,」女孩兒趕緊打包票似的搖頭,「我一定會記住燦哥哥的好的。你答應帶我去河面蕩鞦韆了?」
女孩兒打完包票之後滿懷希望地又看向了范燦,一雙美目眨也不眨。
「這個,」范燦有些為難,「小蝶兒呀,不是我不帶你,真是我不敢呀!如果我把你掉水裡了,師娘和我娘還不得把我的皮給扒了呀!」
見很有希望,小姑娘立馬靠了過來,抱住范燦的一隻胳膊又晃了起來,聲音嗲的要命:
「燦哥哥,你就帶我走一趟!我絕對不會讓她們知道的,真要是掉水裡了,我就說是我自己不小心掉水裡了,怎麼樣?這下你不用擔心了?」
「嗯,」范燦把手抽過來,支著自己的下巴盯著自己的烤魚,似是在思量考慮,半晌道:
「嗯,這樣也好,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怎麼樣?」
「什麼?」小姑娘大叫起來,「又是條件?!」
「嗯,也不是什麼大的條件,就是在這之前你不能給我使壞,怎麼樣?」范燦側頭看著小丫頭。
「嘻嘻,好呀。」小姑娘美目眨了眨,像是那天最亮的星,很爽快的答應了。
「那好,咱們先烤魚。」范燦見小姑娘答應了,便不再說別的了。
蝶應了句,就在范燦身旁坐了下來,一手托腮看著范燦熟練的動作,另一隻手來回甩著范燦未吃完的那烤魚,像是在耍什麼功夫似的;只見小手裡的東西來回翻飛,挑刺削斬,力道控制的很好,那烤魚就像長在了手似的,一點也沒有飛去的危險。
待火差不多要燒盡的時候,趙國棟幾人慢慢騰騰的回來了,然後四人還是圍著火堆坐了一圈。范燦手裡的魚已經是香噴噴的了,小丫頭很是興奮,就要去奪,卻被范燦一抬手讓過,然後范燦伸出另一隻手:
「先把我的魚拿過來。吃完咱們蕩鞦韆去。」
「給你的破魚,把我的拿來!」胡蝶把手裡的魚向范燦遞過去,范燦覺得小姑娘不可能再使詐,便把手裡的東西也遞了過去,胡蝶一把接過來,把手裡的也交給了范燦。范燦接過來正要往回縮手,卻不料被胡蝶沒拿魚的左手一把抓住。范燦也是大意,不由愣了一愣;胡蝶趁機用力捏了下范燦的小胳膊,然後手指一彈范燦的手腕,范燦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手,烤魚也就落入了蝴蝶的手中。小丫頭偷襲成功,立馬一個飛身閃出去兩三丈去,笑嘻嘻地看著還在目瞪口呆的范燦五人。
「你……你,小妮子你要幹什麼?」范燦反應過來之後,看著那精靈古怪的小姑娘問道。
「嘻嘻,沒什麼呀!只是想試試我娘剛剛教我的一十六招『清風點葉手』效果怎麼樣,現在看來效果不錯!」胡蝶答道。
「啊」范燦無奈,這丫頭不只是想試招那麼簡單!果然,胡蝶又加了一句:
「當然了,我也想瞧瞧剛才你那招水漂效果怎麼樣!」
「不是說好了帶你一塊去的嗎?你也答應了呀!」范燦斥道。
「嘻嘻,你騙誰呢!你以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只不過是在哄我罷了。再者,你如果真把我掉河裡了,那還不慘了。看招!」
說著胡蝶一揚手,把剛奪過來的烤魚狠狠地向遠處的河裡甩去,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美妙的弧線。
范燦雖然鬱悶,但卻沒心思去和胡蝶爭執了,只見他腳下一頓,身子一擰,像飛箭一般射了出去,直直追向那弧線。
胡蝶人小鬼大,力氣也不小,這一下直直地拋到了黃河方,眼看烤魚就要回歸黃河;范燦正好拍馬趕到,使了個燕子三抄水,大手向下一撈,正好接住。不由心裡一鬆,可惜范燦忘了他現在的處境——他正在百米多寬的滾滾黃河方,而且他前進的方向是河中央!
本來那魚也就落在了離岸四五丈遠,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是由於范燦去勢太疾,抓到魚後不可能穩下身子來,不由自主地就向前衝去,等他慢慢穩定之後身子已是飄到了河心深處。河心深處流水太疾,而且漩渦特多,范燦剛才為追烤魚,已是使出全力。這一停,呼吸一滯,丹田氣不來,身子不由就要向下沉去;本來也沒什麼,以范燦的水功夫只要吸一口氣,潛入水裡,慢慢調整就是了;可是這小子珍惜手中的黃河大烤魚,卻是不願這麼做,只見他左腳狠狠地逆勢踩了一下東流水,使了個「平步青雲」,借水流之力稍稍騰空,離水面約有三四尺,同樣隨水向東平移了一丈多,遠遠看去,就如被浪打起的無根浮萍一般;借這時間,他已經把姿勢調整了一下,由剛才的橫水而行,變為現在的逆向水流,身子後傾,連踩幾下水面,化去腳下的水之力,穩住身子。而後雙臂使出大鵬展翅式,腳尖向一勾,使得水浪打在腳底板,這樣便有力可借;按照自己這些日在水裡的感悟全力運轉內息,竟是身輕如燕,就這麼借水流之力,黏在了水面,水漲他起,水落他下,好似一幽寒潭中的有根水蓮花,只是浮動,卻不再漂移。他這套動作一氣呵成,讓岸的幾人目瞪口呆,小丫頭胡蝶一邊咬著香噴噴的烤魚,一邊大聲叫好起來,一個沒注意,差點噎住。
范燦含笑向著岸邊望去,有些得意忘形地對胡蝶大聲喊道:
「小妮子,你服了沒?」
「服了,服了。」胡蝶笑嘻嘻地答道,而後從火堆裡抽出燒的只剩下半截手柄的郭信大刀,朝范燦投去,大喊道:「你如果能把這個東西再尋回來,我就徹底服了!」
范燦還沒答話,那邊郭信四人卻是紛紛大吼起來:
「臭丫頭,你把我們的刀劍當柴火燒了?!」
原來趙國棟四人回來的時候也確實發現刀劍都不在了,以為胡蝶調皮,給埋在了沙土裡或者藏到了別的地方,也沒在意,思量著回去的時候找小妮子討回來就是了。卻沒想到胡蝶會來了個『釜底加薪』,直接把它們給燒了。幾人都被范燦的精彩武技給吸引住了,一時都入了神;直到看見胡蝶從火堆裡揀出來的那黑黑的刀柄,幾人才恍然大悟,連忙把火堆扒開,卻只尋得幾節刀劍形狀的木炭,不由得義憤填膺,目眥盡裂,出言質問。
胡蝶聽見,轉身望著幾人嘻嘻笑了起來,聲音似是黃鸝般清脆,而後作勢大驚小怪地說道:
「哎呀,那東西是你們的刀劍?我沒看見耶!我見火勢要滅,就隨手從周圍抓了些東西添到了火裡,沒仔細瞧,沒想到竟然是你們的東西。你們怎麼不把它們隨身攜帶呢?真對不起,對不起哩。」
鬼才信這丫頭的話,趙國棟他們見這丫頭花言巧語,自是不信;心疼寶刀,一邊後悔自己的大意,一邊轉向河裡,對著范燦的方向大喊道:
「小燦,你怎麼不阻止……啊,小燦你在哪裡?」
原來他們和范燦的想法一樣——刀被燒了怨不得胡蝶,只能怨范燦這傢伙沒有阻止胡蝶胡鬧。遂一個個去瞧范燦,卻發現此時的河面人鳥杳杳,只有嘩啦啦的東流水,哪還有范燦的影子?不由大驚,不再顧什麼木刀木劍,連忙呼喊起來,而後一個個都向河邊飛奔而去。
胡蝶被他們嚇了一跳,回神過來轉身去瞧,同樣是連個影子也沒看到。小姑娘開始還以為范燦搞怪呢!就原地看著幾人笑嘻嘻地等了一會,只是仍無蹤影,小姑娘感覺到了不妙,呆呆地望著空蕩蕩的河面和幾個哥哥焦急的身影,小妮子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范燦呢?小姑娘把手裡的魚反手朝後一扔,大叫著飛身就朝河邊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