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此日子曼蘇老是以此堂而皇點的借口到李業詡的帳年一一,共求李業詡也帶她去長安。只是李業詡一直沒有答應和回絕她,讓曼蘇有些抓狂,甚至有幾次被李業詡那沒有感情色彩的回答弄哭,氣呼呼地跑走了,不過第二天還是照樣會在李業詡空閒時候到帳外求見。
大軍將班師,諸多的頭人們也將一道前往靈州,一些人還有可能去長安,想必曼蘇也知道了這消息,又來問這事了。
聽帳外守衛的親衛講,這個美麗的讓所有人都喜歡的回訖女孩,在許多日子的午後,就會出現在李業詡的大帳外,瞅準李業詡處理好公務,有空閒了,就來求見。
這麼一個部落頭人的女兒,而且還是一個很美麗的女子,老是來以稟報一些要事的理由來求見,讓李業詡那些一向嚴肅的親衛都不免多了些八卦的心理,只是懾於李業詡的威嚴,不論明裡和暗裡,沒有人敢議論什麼。
李業詡也基本每次都會讓曼蘇進帳來。不知不覺間,李業詡對這個高挑美麗,又與漢家女子文靜樣子有所不同的回訖女孩,有了挺好的感覺,也喜歡和她聊些話兒,甚至喜歡看曼蘇被自己氣的撅嘴生氣的樣子。滿世界都是大頭兵的身影,有個女人點綴一下,李業詡感覺精神都好些了,異性效應還真的是有,這麼個美麗女子的出現,讓軍營中都充滿了生氣。李業詡看自己的親衛,也都喜歡看到這個女孩在帳外出現,也因此斥了親衛們一番,讓他們不能放鬆警惕。
曼蘇在李業詡面前口無遮擋,李業詡問什麼都會答,李業詡也在很多時候問及回訖族內的一些情況小回訖部落中大大小小的事也基本都清楚,甚至吐迷度、婆閏和烏繞間有過幾次爭吵,吐迷度和婆閏密謀些什麼,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這也是李業詡每次都會讓曼蘇進帳內最主要的理由。
其實在帶不帶曼蘇去長安的問題上,李業詡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李業詡也坐正了身子,吩咐親衛讓曼蘇進帳來。
今日的曼蘇一副風風火火的樣子跑進來,也不管帳內還有李成和李萬兩個李業詡的親衛,直接跑到李業詡身邊,滿臉焦急的神色對李業詡說道:「大帥,聽說你們要班師了,我父親和我大哥都隨你們一道前往靈州,你也帶我去吧。曼蘇做夢都想去長安看看…」
李業詡看曼蘇的樣子,是硬生生在自己座下站住的,想必沒有李成和李萬在,這丫頭就要直接來拉自己的衣袖請求了。難道這些日子的接觸,自己這個十萬大軍的統帥,這點威嚴都沒了,連個小丫頭片子都敢如此隨意?
想到這,李業詡沉下臉,看著曼蘇道:「曼蘇姑娘,你父親和你大哥是奉皇帝的旨意,進京述職的,並不是本帥的決定」
李業詡淡淡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嚴,讓曼蘇不禁一愣,也好似明白過來,退後了幾步,束手站在離李業詡稍遠的地方,臉上滿是可憐之色地看著李業詡。
「曼蘇姑娘,此次朝廷的詔命中並沒有你的任命,所以這次你不在欽定進京的人選中」李業詡語氣沒有任何感情色彩。
「大帥,你就不能私下讓我去長安看看嗎?」曼蘇眼中滾出大顆的眼淚來,「若這次不能去,那可能一輩子都沒機會去了,也永遠見不到大帥您了…」
曼蘇的話語中無限傷感,讓李業詡心中猛地一動。
數千里的路程,安北之地新置,曼蘇這樣一個部落頭人的女兒,幾年後即要嫁作人妻,還真不一定有可能到長安一遊,交通如此不方便的年代,還真有可能永遠見不到了,想到這,李業詡一下子不知如何說。
「大帥,您就讓我一道去吧,我也想去拜訪一下師父的家人,盡一份弟子之誼,再看看長安的繁華,還有」還有」曼蘇停下了話語,不知如何說。
「好吧,既然你這麼想去,本帥答應你,跟隨大軍一道去長安」李業詡還是淡淡的口氣。
李業詡在給朝廷的奏報中,也將曼蘇的事提起了,但讓他不明白的是,為何在攻契領利芯的戰蘇,竟然沒有朝廷的任何封賞,難道就因為是一個女子,朝廷自動將其忽視了?
李業詡原本就是打算將曼蘇一道帶至長安,將這個女子上陣殺敵的英雄事跡向李世民說一下,只是一直沒給曼蘇一個明確的答覆,怕這位年少的姑娘管不住嘴,說出去。
「真的?」卓蘇聽李業詡依然不帶感情色彩的話,有些不相信地睜大眼睛,「大帥,你答應了?」李業詡的語氣與話語中的答案有些不太一樣。
「你在作功去」李業詡終於露出了一個笑臉。」大好了,曼蘇並不要什麼獎賞,只要能和大帥您道蘇猛然收住話,發覺自己說漏嘴了,臉上微微地一紅,卻還是繼續說道,「只要能到長安去看看就滿足了」說話的聲音稍稍地變了點。
「本帥答應你了,你去做準備吧,我會使人告知你父親一聲的」李業詡臉上依露出了一些笑容,彷彿對曼蘇剛才的窘態視而不見。
「是,大帥,多謝大帥」曼蘇挺直身子,對李業詡行了個禮,轉身準備離去,似又想到什麼,回頭說道:「大帥,這一路行去路途甚遠,曼蘇還可以服侍你的起居,曼蘇做制的奶茶和奶駱,還有烤制的羊肉,味道非常不錯的」曼蘇說著沒有一點不自然的神色,彷彿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聽了曼蘇所說的,又看看邊上面色有些古怪的李成和李萬,李業詡有些哭笑不得,什麼叫服侍起居,難道這位回訖女孩不知道嗎?
曼蘇是不是高興的暈了頭了,一軍的統帥難道可以留一個女子在帳中的嗎?李業詡怕曼蘇再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也不待她再說,即示意她出帳去。
八月底,安北道行軍部下的第一、第二、第三、第五、第六、第八、第九、第十二、第十三、第十四共十個近衛師七萬餘人,從獨樂河邊啟程,踏上歸程。
朝廷詔命上那些被任命為都督府及州官員的各部落頭人們,也各自帶上豐厚的禮物,跟隨安北道的大軍一道往南行進。
一道南下的還有在戰鬥中俘虜的那些薛延陀及其他部落的族人,作為戰俘,與作為戰利品的近百萬頭牛羊等牲畜一道,也被押送著往南行進。
留守的契芯何力及將要編為第三十六、三十七近衛師的原第十、第十五近衛師高級將領們,都來送行。
車車輯舞馬蕭蕭,大軍啟程的當日,天色昏暗,寒風凜冽,天地間都是悲色,好似是一場冷空氣來襲,天上竟然飄起了零星的雪花,溫度也降了很多。
「北風捲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此景還真的不假,想必如今長安不過是初秋天高氣爽的天氣,而安北已經是冬天了,難怪那些文人們會有許多的感慨。分別總傷感的,這樣時候的分別,而且還是不知何年才能再相見的分別,更是有一些悲意,連契芯何力都露出了悲慼不捨的神色,分別與李業詡及執失思力等擁別,並托李業詡照顧他在長安的家人。
李業詡也對這位有兄弟之情的歸附胡將有著深厚的感情,更別說此前的幾次一道征戰,及這兩年一直在一軍中共事,感情更是日漸濃厚,也才有了次此向李世民推薦契芯何力任安北大都護的舉動。
一番互道珍重後,李業詡也率手下的護衛隊前行。
行出很遠,李業詡回頭用望遠鏡觀望時,也看到送行的諸將正用望遠鏡看著他們,李業詡大力地揮揮手,即快馬前跑。
近二十萬的人馬,行進速度並不快,還好這場冷空氣強度並不大,也很快就過去了,天色還仍然是連續的晴朗日子。
漠北的草原已經是一片黃燦燦的景色,與來時候那整片的青綠色仿若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卻另有一種韻味。
程務挺已經到李業詡身邊,編作一名護衛,但還沒能進行李業詡的近侍隊中,李業詡想在回到長安後,將其編入軍中,成為一名領軍的下級軍官,這樣才能發揮名將的作用,軍中的這些歷史上的名將,李業詡感覺有些被自己蓋住的鋒芒,都沒有表現機會,也得讓他們各自領軍去才好,不然大器晚成,錯過一些機會,那就太可惜了。
婆閏和曼蘇的師父秦飛羽及他的家人,李業詡也讓他隨自己的大軍一道南歸,這些想回到中原的漢人,李業詡盡量滿足他們的要求。
讓李業詡意外的是,當日在自己帳中時說願意來服緣自己起居的曼蘇,只在從獨樂河邊出發時候看到過外,一路行來,無論是那些頭領們在過來向自己請求什有,或者提什麼建議時候,還是李業詡到各頭領的帳中去察看情況時,都沒見到,彷彿在軍中消失了一般,讓李業詡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
一路行程還算順利,沒有出現任何的意外情況,連行進中遇上放牧人牧民也很少,經過兩個。月左右的行軍,李業詡率部抵達豐州。
在豐州,李業詡遇上了奉李世民諭來迎接他們的左羽林衛中郎將安永壽所率的隊伍。
李業詡知道李世民已經在半個月前抵達了靈州,也不敢耽擱,只在豐州停留了一天,即率部繼續行程,又經過近十天的行程,靈州在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