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神傳 第二集 第五章 水遠和尚
    雲山白狐看見師兄弟在一起打鬧,心裡猜到了幾分,也不拘束的加入到其中,用爪子輕輕的捎靈俊天的癢癢。打鬧完之後,靈俊天整理了一下心情,看著白狐說道:「既然你是我們的妹妹,那也應該和我們一樣有個共同的名字,就叫靈鼕鼕吧。」

    靈虛聽後特別高興,一面擺字對師兄表示感謝,一面對著旁邊的白狐翻譯著什麼。白狐聽後,身體稍微顫動了一下,蹲在地上對著靈俊天行了一個禮,靈俊天聽了靈鼕鼕的身世後,心有所觸,決心以後要好好對待這只白狐。

    靈俊天這想說點什麼,師弟和白狐妹妹又在四處追逐起來,還相互吼叫,鬧得個不亦樂乎。他看到這個場景,搖了搖頭,歎道:「有了這個活潑可愛的妹妹,師弟以後可有事情做了,看來五雲山沒有清靜之日了。」

    自從白狐來了之後,五雲山道觀裡就充滿了歡聲笑語,很少有停歇的時候。靈鼕鼕不但可愛,還很調皮,經常搞惡作劇,將老實的靈虛經常搞得哭笑不得;有一次,晚上休息的時候,靈俊天和靈虛休息時一直是待在一起的,靈鼕鼕用嘴巴咬住暫時不讓師兄上去,靈虛倒是不管那麼多,一下子就爬在了床上,忽然感覺下面粘糊糊的,想要站起來時候發現起不來了,肚子上的毛髮好像被什麼東西粘著了。

    靈虛現在對丹道和藥材的認識並不比師兄差,用鼻子嗅了嗅,頓時傻眼了,原來床上有五雲山特出的一種叫透桂膠的物質,透桂膠的黏性極強,一旦和這種物質粘上,時間一長,除非脫層皮,不然根本掙脫不開。

    靈虛立即反應過來,扭頭看見靈鼕鼕正笑得爬在了地上,心裡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有肚子上拖著床毯子四處去找融解透桂膠的材料,不然自己肚子的毛髮都要脫一層。靈俊天從來沒看到師弟這麼狼狽過,拖著床單四處走的樣子,也讓他笑了好一陣。

    還有一次,靈虛一直喜歡跟著師兄在一起打坐,將爪子都放在蒲團上,靜心的修煉。自從上次被白狐妹妹惡作劇以後,現在他什麼都特別小心,再也不上床休息,要上也讓師兄先上,吃什麼也讓師兄先吃,上次吃妹妹帶回來的水果,結果差點將自己酸死,現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不過每次修煉的時候它都很靜心,沒有想那麼多,這次先將爪子放在蒲團上試了試,發現沒什麼異常,就放心的坐了上去。時間長了以後發現有些不對勁,自己好像定在蒲團上動不了了,師妹坐在一盤在哈哈大笑起來。

    靈俊天和韓廣信在另一旁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原來靈虛的蒲團上又塗滿了透桂膠,這次的透桂膠還是升級品種,沒有味道也沒有任何感覺。靈虛這下可苦了,四肢都在蒲團上無法掙脫,而且這個蒲團是由師尊用抽雲絲製作的,不但可以清涼靜心,也很牢固。

    靈虛不敢將師尊傳下來的東西弄壞,只能像兔子一樣蹦蹦的跳出去找解決的辦法。靈俊天看見師弟蹦蹦跳跳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韓廣信在一盤忍住沒敢笑出來,憋得雙臉通紅,心想自己這個新來的師姑可真有意思,現在他對獸類是自己的長輩已經沒有任何奇怪的心理,因為它們其實都比自己的修為高,達者為先的道理都明白。靈鼕鼕早就躺在地上抱著肚子笑了半天。

    靈虛這次被師妹弄得在道觀裡跳了幾天,後來在靈俊天的幫助下才解脫了,雖然經常被這個頑皮的妹妹作弄,但是它從未責怪過對方,看著妹妹高興的樣子自己心裡就特別舒心,其他的都無所謂了。

    靈虛一直想將靈鼕鼕變得和自己一樣,盡可能的幫助它,也和師兄討論過這個問題,不過經過一系列的試驗後,發現效果並不明顯,給它吃了智靈丹後效果並沒有以前自己吃後效果那麼大,只是靈智稍微得到了開啟,有時候能夠明白靈俊天的意思了。

    靈俊天原本想像以前對待師弟那樣,將所有的丹藥都讓師妹吃一頓,結果剛剛吃了沒有幾粒,師妹的肚子就鼓得像氣球一樣,根本沒辦法消化,再吃的結果可能直接是爆體。靈俊天心裡有些納悶,看來每個獸類都是不同的,不能用一種辦法去對待所有獸類,難道師弟真是個異數??靈虛也搞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不過它經常留意妹妹的修煉,教對方一些修煉經驗和修真功法之類的東西,發現師妹的修煉和自己截然不同,根本無法理解自己獸類的修煉功法,更別說是修真者的功法了,但是也說不出來對方到底修煉的什麼,反正有點怪怪的。

    靈鼕鼕自從到了道觀後,感覺好像來到了天堂一樣,不用像以前一樣提心吊膽的修煉,受到了大家的關心和愛護,不但有兩個疼愛自己的哥哥,而且還多了一個便宜的師侄,靈俊天哥哥的善良、大度;靈虛哥哥的老實、沉靜;韓廣信師侄的規矩、尊敬。讓它的心裡感觸頗深,覺得幸福無比,特別是靈虛哥哥更是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無論怎麼作弄它都從未生氣過,也許同是獸類的原因,感情更加親切一些。

    靈鼕鼕心裡也十分敬佩靈虛,對方的天資之高,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它是同類,不但獸類的修煉十分精通,連修真者的功法都會,而且還會人類的知識和語言,真不知道它是怎麼學會的,自己修煉幾百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厲害的獸類。

    有一天,韓廣信和靈鼕鼕在道觀裡修煉,靈虛單獨找到了靈俊天,擺字道:「我越來越感到妹妹修煉功法的奇怪,不知道它修煉的什麼,我敢肯定不是獸類的功法。」靈俊天對獸類的功法並不瞭解,詫異道:「不可能吧,它不是修煉的獸類功法,那修煉的什麼?不過我也感覺到它身上的氣息和你不同。」

    兩者沉默了一陣,靈俊天摸了摸下巴,疑惑道:「是不是我們太多心了,對於獸類功法的認識我們畢竟不多,萬一是另一種法門呢?」靈虛眨了眨眼睛,擺字道:「說得也是,其實它修煉什麼功法我都無所謂,就是擔心她修煉的功法不同,以後遇到危險,難以幫助得到。」

    靈俊天哈哈大笑的撫摸著師弟光滑的皮毛,說道:「我看師弟是關心則亂,等師尊回來問一下不就結了,他老人家知識廣博,何必猜來猜去的呢。」靈虛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麼,突然它好像感應到了什麼,銀光一閃衝了出去。

    靈俊天心裡一驚,也感覺到外面有人,臉上有些汗顏,別人都走到門口了自己才感覺到,這個人的修為和師尊相差無幾啊,也閃身衝了出去。韓廣信和靈鼕鼕似乎也聽到了響動,跟著跑了出來。

    靈俊天閃身來到道觀外的平台上大喊道:「誰這麼大膽,竟然敢亂闖山門!」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穿著灰布僧袍的老和尚,身體十分消瘦,好像只剩下皮包骨頭了一般,似乎一陣風就能將他吹走,光禿禿的腦袋,臉孔已經老得不成樣子,稀鬆的白眉,長長的鬍鬚,皮膚就像枯萎的樹枝,沒有一點血色。

    不過最吸引靈俊天的是老和尚的那對眼睛,開闔間閃亮無比,好像蘊藏著無限的智慧。靈虛擁有獸類特殊的感覺,感到對方身上有一種柔和悲憫的氣息,十分沉靜,讓自己感覺十分舒服。老和尚雙手合十,躬身對靈虛道:「呵呵,我們又見面了!」

    靈虛有些詫異,自己好像從未見過對方,不由自主擺字道:「前輩不知道是何人?我們見過面了?」老和尚看見地上的字塊,心裡也掀起了驚濤巨浪,高呼了一聲佛號,喃喃道:「我果然沒有看錯,真是奇跡!」

    靈俊天有些提防的站在師弟旁邊,老和尚的修為自己根本感覺不到,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人,不過現在看起來不是惡人,不緩不慢道:「不知道前輩是什麼人?來到五雲山有什麼事嗎?」韓廣信也緊緊跟在師尊身後,小心防備著,靈鼕鼕則來到靈虛的身邊沒有說什麼。老和尚面帶微笑,原本枯老的面容更加難看了,打量了靈俊天一番,讚道:「以藍炎寒玉為基,天資出眾,純寒體質,嗯,紫炎道友的徒弟個個不凡,沒想到幾百年未見,五雲山都這麼熱鬧了,哈哈∼,和尚法號水遠∼」

    靈俊天其實對師尊的朋友並不熟悉,平時根本就沒人來看望,基本上都是師尊出遊四處去探望老朋友,眼前這個老和尚是第一個,不過就憑借別人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一切,這一點就不得不讓人佩服。

    靈俊天態度恭敬道:「師尊前段時間又出遊了,至今還沒有回山,前輩修為高深,晚輩欽佩不已。」水遠和尚毫不在意的說道:「這個老傢伙一天到晚就知道亂跑,呵呵,個性一點都沒有改變,那我就在此處等他吧。」

    紫炎道長在靈俊天心中就像親生爺爺一樣,被人叫成老傢伙,讓他的心裡有些彆扭,不過對方是師尊的朋友,也不好說什麼。但是這裡是自己山門重地,以前師尊還囑咐過有許多修真者窺視自己的靈丹,經常有人前來找麻煩,不能隨意相信別人。

    靈俊天上前拱手禮貌道:「師尊交代,山門不便留宿外人,還請前輩下次再來,或者等他老人家回來晚輩帶為傳達。」水遠和尚哈哈大笑道:「哈哈∼好,那和尚我下次再來拜訪,想不到老傢伙的規矩還這麼多。」

    水遠和尚正要離開的時候,空中紫影一閃,紫炎道長的身形顯露出來,朗聲道:「乖徒兒,不得對水遠大師無禮!」水遠和尚微笑的看著遠處的紫炎道長,高聲道:「老傢伙,你教出來的徒弟都不錯啊。」

    紫炎道長再一閃身來到了水遠和尚旁邊,兩人各自行了一個禮,相視一笑,前者微笑道:「呵呵,佛友遊戲風塵,幾百年未見,別來無恙啊!∼」後者也淺淺一笑,說道:「道友已得大道實在是可喜可賀,和尚雲遊到此特來看望。」

    靈俊天等人看見師尊歸來,都十分高興,分別上前行禮,靈虛更是一下子撲到了紫炎道長的身上,只有靈鼕鼕有些害羞和畏懼的看著這傳說中的修真大師,關於師尊的事情平時哥哥給它講了很多,只是一直沒見到而已。紫炎道長看了一眼遠處的靈鼕鼕,說道:「看來我出去一趟又發生了不少事情,等會再說。」

    眾人都歡喜的進入到道觀,依次坐了下來,靈俊天將靈鼕鼕的事情都說了一遍,紫炎道長聽後心裡也有些好笑,再這樣下去自己的山門都快成動物園了,不過他對徒弟十分疼愛,也沒有說什麼就答應了。

    水遠和尚在一旁聽了良久,感歎道:「道友能夠視眾生為平等,同一對待,難怪會得達大道,看來絕非僥倖。」紫炎道長哈哈大笑,擺了擺手道:「佛友休要取笑我,也別講你的佛法了,我聽著腦袋疼,這次來應該會多停留一段時日吧。」

    水遠和尚看了一眼靈虛,頗有深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如果道友不嫌麻煩,那和尚就真要叨擾一段時間了。」紫炎道長點了點頭,揮手道:「我們之間還這麼多話幹什麼,你可是佛宗枯禪宗的得道高僧,別人請都請不到,我可是求之不得,我的幾個徒弟還希望佛友多多指點,讓他們多多提高才是。」

    水遠和尚笑了幾聲,沉音道:「我就知道道友不會讓和尚輕閒,好,如果他們有什麼問題儘管來問我就是,和尚決不會吝嗇。」紫炎道長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子,仰天大笑道:「哈哈∼好,有佛友這麼一句話我就放心了。」緊接著扭頭對靈俊天等人說道:「水遠大師可是佛宗枯禪一脈有名的大宗師,修為深厚,佛法精湛,已經達到了空寂期的無上佛境,如果按修行的年齡算我都該叫他前輩了,你們要多多請教才是。」

    靈俊天等人都不大明白空寂期是什麼樣的境界,佛宗的空寂期其實相當於修真者的合體期,都是要快渡劫的人了,而且佛宗的修煉進度和修真者不同,修為增長得非常緩慢,可能修真者提升兩個境界的時間他們只能提升一個境界不到,這並不是資質的問題,而是功法之間的差異,就算是這樣加入佛宗門下的人依然不少,不過遠遠比不上修真的人數罷了。

    靈俊天聽過師尊解釋後,連忙上前恭敬的彎腰拱手道:「先前晚輩無禮得罪了前輩,還請前輩不要見怪才好。」水遠和尚含笑凝視著對方,緩緩道:「佛宗弟子哪有那麼多的意見,給別人方便就是給自己方便,你不必如此。」

    紫炎道長也很關心水遠和尚渡劫的事情,問道:「按時間和修為計算,佛友也應該快渡劫了吧?」水遠面無表情的看著天際,說道:「大概就在近幾年時間,具體什麼時候我也說不上來,不過佛宗這麼多年以來,除了先人有渡劫飛往極樂以外,後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沒有一個人成功過,可能我也……」

    紫炎道長點了點頭,他心裡也很清楚佛宗的一些情況,修真者能夠渡劫的雖然少,但是畢竟還是有,可是佛宗再很久以前就沒有人能夠成功,其中不乏優秀的人才,真是奇怪了。靈虛看著水遠的表情,輕輕揮動著爪子,擺字道:「大師何必如此憂心,一切隨緣就好!」

    水遠和尚看了地上的字塊良久,眼神一定,心裡好像下了什麼決心,朗聲道:「哈哈~好,好,好一個一切隨緣,看來我此行確實不虛。」眾人都不大明白他的意思,水遠和尚盤膝坐下入定,緩緩道:「道友先處理山門的事情吧,我決定不再雲遊了,賴在你這裡了,你可要管吃管住管喝,處理完後我有件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

    紫炎道長哈哈大笑了幾聲,用手指著對方調笑道:「你們看看,這是個出家人嗎?竟然說出這種話,還是佛宗的長老前輩,哈哈∼」紫炎道長也不再管水遠,起身拿出兩件墨綠色的背心樣式的衣服,遞給徒弟道:「這是這次出行的收穫,我好不容易說服穆老弟利用獸皮給我做了兩件寶甲,品質應該是上品,給你們了。」

    紫炎道長揮手將兩件寶甲拋向空中,兩件寶甲在空中旋轉了幾圈後,自動依附在了靈俊天和韓廣信的身上,兩人立馬感覺自己和寶甲融入一體,輕若無物,一股透徹心扉的清涼之意透進體內,十分舒服。寶甲表面上看起來粗糙,其實精細無比,上面還流動著血紅的光芒,讓人覺得它們是有生命的。

    紫炎道長點了點頭,讚道:「這兩件寶甲的主要材料取自於蛛蛤怪獸,所以稱之為蛛蛤寶甲,此甲品質為上,穿上之後能夠不畏懼任何毒素,而且還有震懾毒獸的作用,柔性特別突出,如果單純用能量攻擊很難打壞它們,除非有寶器級或者上品級的飛劍才有可能損傷,可以說防禦性能相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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