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司馬和史道姆兩人分而為建學校和設計火炮而在那裡辛苦著的時候,遠在百十公里外的宣化縣以東此時已經是熱火朝天的一派繁忙的景像。
因為煙筒山、雙營堡、龐家堡等六處龍煙礦區所轄礦點都位於深山之中,遠雖距離京張鐵路僅幾十公里的距離。
但是對於需求量甚大的鐵礦石而言,依靠普通的運輸方式顯然不能滿足工業需求,因此龍煙公司成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促成京綏路礦局修建從宣化至龐家堡的鐵路延伸線,總長大約六十公里。
因為有了大量北方政府高官入股龍煙礦冶公司,所以給龍煙礦冶公司帶來的一些意想不到的好處,享受著一般企業很難享受到的一些特權。
最顯而易見的好處,就是龍煙礦冶公司和京漢、京綏路礦局簽定的貨運協議中,對龍煙礦冶以後運輸生鐵、礦砂和器材的專運價格的規定。
每噸的公里運費僅為一分零二毫四,相比於和京奉路籤定的每噸公里運費二分二厘相比,減價一半多,而在時下。京綏路地運費又是全國鐵路貨運最高。
這個時候京綏路貨運最底運價為一分八厘七五,而龍煙與其訂議的專價,竟然比最低運價還要低45%,由此可見龍煙的地位和與京綏路局的關係非同一般。
龍煙礦冶之所夠在全國運價最低的路礦局得到如此低廉的運價,全賴公司內的參股北方高官的像梁士於清末時總辦鐵路交通,丁士源、徐世昌之弟徐世章等人都任過京漢、京綏路局的總辦或局長。
正是因為這些公司的股東們和鐵路交通部門地關係甚深,使得公司在於當局交涉時得到了不少方便,才使得現在龍煙礦冶在交通運輸上能享有諸多的特權。
而龍煙礦冶成立後不到一周,京綏局就決定開工建設宣化至龐家堡的鐵路支線,其原因也在於此。如果不然,恐怕僅搓商修建這麼支線鐵路,估計就需費時數月。
「丁所長,今天怎麼這麼早,是不是工人們把您給吵醒了,那可真夠不好的意思的。」
負責鐵路修建的陳木是這一段段長,自從一周前,農商部地質研究所的丁文江和章鴻釗等一行近百人,帶著設備進駐自己這個工地之後,每天他們都早出晚歸。
今天這一大早還沒五點。這丁所長就讓人叫醒了所有的地質所人員,準備早餐,看來是又要上那個煙筒山了。不過今天顯然比以往要早一些。
「陳段長,你們這鐵路修的夠快的,這沒月把時間就已經修了十來公里了,照此下去,恐怕到時我們地礦場還沒弄好,你們的鐵路就修好了,得和你們搶時間、比賽那。
丁文江心情不錯的笑著說到。自從一個來月前帶著地質所地技術人員,以及幾所大學的實習生一行百餘人來到這,
經過選擇比較,最終確定開採一號礦的位置就設在煙筒山。煙筒山的礦藏,不僅儲量量豐富,而且質量較優,礦苗露出地表,非常適合建露天礦。
這樣即可以減少礦區的施工難度,又能節約資金。同時這裡距離京綏鐵路宣化車站不過十多里,交通也很方便。選擇這個到是再合適不過。
「章兄。你覺得山上的那個礦區他們清理的怎麼樣了?這一天不上去。心裡頭都難受地慌,只盼著這礦區早日清理好。以早日出礦試煉。」
丁文江望著遠處看不見的山頭說到,雖說知道在山上用爆破作業清理礦點的那些人,可以說是拼了命的加快施工速度,已經一個多月沒下山了,吃喝用全靠山下送上去。
「這些事咱們急是沒有用,地質上面咱們是專家,可是說到爆破作業那個許京秋才是行家,他們夠下勁的了,都是拼著命的加班。不過這西北公司的人也太不把**當成回事,這些天,一天都是幾百箱的**送上,算一下這些天差不多都用了近百噸**了,根本就是拼著**去炸出一個礦來。這當真是**不要錢了,真不知道他們從那兒弄來的這麼多**。」
說實話章鴻釗雖然對西北公司派來地那些爆破員和工人的那種幹活地認真勁很是欣賞,可是對他們那種炸山取礦地作法也不敢認同,必竟對於**尚需進口的國內而言,這種施工方式,雖說能把施工時間縮短數倍以上,但是相對地成本卻提高不少。
按照設計煙筒山礦每天的採礦量至少要保證日采2000以上的鐵礦石,但是如果在原生露天礦點開採,顯然不能滿足需求,除非加大採礦區的面積,以增加日礦石產量。
這個時候只有把原本地表礦點以上百十高的山頭全部炸掉,以使整個鐵礦全部暴露出來,這樣就可以增大礦場面積,提高產量,當然代價就是需要使用大量的**。
可是現在的國內根本沒有從事此類大型爆破作業的技術人員,甚至於連北方軍都沒有此類技術人員,於是司馬在得到消息後,就從公司的採石場調來了幾個爆破員,許京秋就是其中之一。
許京秋是第一批公司招來到口外討生活的工人,當時被分到了採石場,沒曾想這個家裡原本是做鞭炮出身的工人,在採石場裡玩起**來。倒也是如魚得水。
因為本身就是小學文化,於是自學司馬提供地一些爆破教材,現在論及爆破作業在整個公司倒也無人出其左右。這也是司馬把他調來的原因,必竟這鐵礦是司馬整個未來規劃中的重中之重,司馬怎麼可能不重視。
於是許京秋等人便帶著公司特意準備的百噸油**和大量的爆破作業器材,從口外的公司附近的採石場來到了這裡,負責礦區的爆破作業
為了保證整個礦區建設以及以後開採礦石時對**的需要,司馬特意在二十一世紀另外建立了幾家專營化肥的貿易公司,以方便大量購進硝酸,用於在這個時代調配油**。當然就是民團用地手榴彈,現在用的也是硝**。
這種每噸成本不過幾十元的**對司馬而言數量絕對充足,所以一直以來司馬對於**的使用從來末加任何限制,而公司採石場裡的那些爆破作業的土專家,就是在這種不限制使用的基礎上,生生用**把手下的活給練了出來。
「轟……」
就在丁文江一行人以及肩膀挑著擔子運送物資的民夫,走在用**炸出的上山路上時,只聽到遠處一聲巨響傳來,驚地眾人抬頭朝山上望去,只看到山頂上的只是煙霧瀰漫。什麼都分不清。
「丁所長,你看這活做的怎麼樣,只要再把這些廢石清理出去。京秋地任務就算完成了,剩下的只是採礦了,這下我們回公司也能和老闆交待了。」
爆炸引起的煙霧剛一散去,許京秋就看到丁所長等人帶著物資從山下的坡路上上來了,這條坡路未來將會建成運礦坡道,以後人員物資上山可以直接座礦車上下山,那裡需要像現在這樣步行。
「好!好!我回頭就給公司打電報。讓公司好好的獎勵大家,這半個月你們辛苦了。」
丁文江看著已經完全暴露出來的礦場,心下激動的說到,走到礦區裡隨後拿起一塊拳頭大地黑紅色的礦石,用錘子敲成兩半,丁文江隨手將一塊礦石收起來,以留做收藏紀念。
對於許京秋而言,之後的一切與他沒有什麼關係,現在他只不過是完成了公司交給他的任務。完成了這裡的任務,就能回家了。
這一個多月沒回公司。早都憶經是是歸心似箭了。現在活幹完了,還有什麼比回家更重要。至於丁所長提到的獎勵,還是以後再說吧。
「什麼,含量普遍過高?可能不適合開採?怎麼可能?」
司馬接到從設在宣化的龍煙礦冶公司發來的通報,原來這煙筒山礦場已經初步成型,只要修通上山的軌道,通上礦車把設備運上去,就能採礦運到武漢試煉。
本來開始著手籌劃煉鐵廠建設地司馬,那裡會想到這第一批五百噸礦砂一經化驗,竟然給自己這麼一個「驚喜」。
「礦砂含量普遍基20%以上,比尋常礦石高出13%,如此之高的含量在冶煉時,就比含量正常地礦砂,耗費更多地焦炭,這樣無疑會大大提高生鐵成本,如不能得到盈利,那麼就意味著該礦礦砂可能沒有冶煉價值。」
「這怎麼可能……明明在……」
司馬看著手裡的報告,怎麼會這樣,司馬明明記得在歷史上幾年後,這龍煙鐵礦地礦砂不是生產出來生鐵了嗎?怎麼會現在輪到自己頭上時,就會碰到什麼含量過高,這怎麼可能。
如果沒有鐵礦的供應,那麼怎麼可能還能建鋼鐵聯合企業,如果建不鋼鐵聯合企業,那麼自己所希望要打造的西北工業區,可就等於給砍掉一條腿下來。
「司馬……如果不是因為現在大多數董事們擔心現在撤資損失較大,恐怕真的是……早都有人要退股了,現在我們可真是騎虎難下,正是欲罷則損失甚巨,欲進又是前途茫茫,你看怎麼辦?」
周明泰看著有滿面呆滯的司馬說到,和其它人不同,周明泰可是知道司馬為這個龍煙礦冶花費了多少心血,聽到西北公司為了準備生產煉鐵廠的設備,都推了數筆定單,可見其用心之苦。
「現在不要管那麼多了。按之前地協議這批礦砂運到武漢去,讓漢陽鐵廠試煉,我非要看看這礦砂到底適不適合,夠不夠本。」
司馬想
說到,司馬還就不相信,既然在歷史上這裡的礦砂能自己手裡就不能,沒有實踐就沒有發言權,先按照和漢陽鐵廠達成的試煉協議,讓漢陽鐵廠先用這裡的礦石試煉上幾個月先試試看。
「試煉是可以。可是咱們這裡的煉鐵廠眼下要不要先停下來再說?」
周明泰聽到司馬這麼說,於是便開口問到,現在礦砂前途不明,這煉鐵廠能不能辦下去都是個問題,顯然這個時候不是衝動的時候。
「辦!不能再等了,要建現在就建,那怕就是這裡的鐵礦不適合煉鐵,我還就不相信口外這麼大的地方還找不到幾處鐵礦。」
司馬信心十足的說到,其實這麼說也是因為有底氣擺在那,必竟在幾百公里以外。可是有一個天大的白雲鄂博礦擺在那。
這個白雲鄂博地鐵礦可不會有這樣的問題,要知道那裡可是後世中國的幾大鋼鐵基地。有這麼一個礦在這裡作底,就是這個煙筒山礦真的不適合煉鐵。那又有什麼。大不了跑到白雲鄂博去採礦去。
在周明泰面前司馬可是發著誓,無論如何都會把鋼鐵聯合企業辦下去,可是實際上呢?現在連設備都沒有,辦什麼鋼鐵聯合企業。
說到煉鐵設備,雖說大量的核心設備都通過現代定購的方式買了過來,可是仍然有上千噸的附屬設備,需要西北公司按圖紙生產。
可是現在西北公司所屬的幾家分廠。全部都在趕著國內的企業機器定單,除非違約停工,否則近期內可真的沒有多餘地生產力可供生產煉鐵設備——
就在司馬為著公司的目前實在擠不出多餘的產能,用於生產煉鐵設備而發愁時,遠在幾百公里外地天津的保和洋行裡,馬修卻顯得興奮異常。
「孫!謝謝你我們要發財了!」
馬修興奮的在自己的辦公室內大聲的喊叫著,馬修之所以會這麼興奮,就是因為從孫平的嘴中得到了確切消息。
俄羅斯帝國陸軍部的米涅夫伊凡諾維列少將沒有按計劃坐火車直抵海參崴,而是從東清鐵路中轉站哈爾濱站換車南下。火朝直赴天津而來,現在火車早已過了山海關。應該在今天這位將軍就會到抵達天津。
雖說這個米涅夫伊凡諾維列僅只是俄軍地一名少將。可是他卻偏偏掌控著俄軍海外物資採購的大權,這次從俄國首都彼得格勒(戰前聖彼得堡。因為其名稱德國味太重,因此被改名為彼得格勒)出發,就是負責在中日美三國採買俄軍所需各類物資。
經過馬修和孫平長達數月的努力的攻關,現在這位米涅夫伊凡諾維列少將,並沒有按計劃直赴日本定購物資,而是以定購麵粉為由到天津,其用意再明顯不過。
雖說俄國現在為了打仗,連皇太子的奶粉錢都扣了下來買軍火,盧布也是貶值數倍。可是手裡握著英法提供的金英鎊、金法郎的米涅夫伊凡諾維列仍然是一個閃著金光的金娃娃,是否能爭取到這次俄軍的軍裝定單,就要全看馬修地攻關本領了,
對於這些俄國的貴族將軍們,馬修再瞭解不過,他們中很多人就像是前清時地中國官員一樣,為了個人利益,可以犧牲一切。
對於這些官員最有效地攻關,就是以金錢為武器,而行賄可是馬修的拿手好戲,要知道一直以來,洋行地不少生意都是馬修用這種方式得到,對於馬修而言這根本就是輕車熟路的拿手好戲罷了。
而且是按照得到的消息來看這位米涅夫伊凡諾維列少將,並不是一位正直的、令人尊敬的貴族,既然這位將軍是種人,那麼馬修對於拿下其手中可以吃入的定單,可是有著百分之一百的信心。
「我們從俄國駐華公使館B庫朋斯齊公使那裡得到消息,米涅夫伊凡諾維列少將將會今天到達天津火車站,到時將入住酒店,與第二天和天津商界恰談各項事宜,並將會在近幾天內就物資採購展開招標。這是公使館裡訂的酒店,房間號已經寫在上面。」
在馬修的辦公室之中,孫平拿著最新得到的消息對馬修說到,這個消息是孫平花錢從俄國駐津領事館參贊那裡花高價購得。
「很好!孫先生辦事一直是令人如此放心,我想在不久的之後,你將會成為保和洋行歷史上第一位華人股東。」
看手裡的便條上的寫著的酒店名稱和房間號,激動異常的馬修興奮的許諾到,至於是否會兌現今天的許諾,估計答案也將是兩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