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公里以外,沉浸在不是新婚的新婚之喜中的吳滿屯,並不知道自己今天是雙喜臨門的日子,已經連跳數級從公司保安隊的連長提升為了營長。
今天是吳滿屯大喜的日子,因為母親已經到了口外,並不在驛馬嶺所以在這裡結婚顯然並不適合,既然老王家已經答應把芳子許配給吳滿屯,再加上距離的原因,使得他們不可能像以往鄉間那麼操辦婚事。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吳滿屯為此付出了一百塊大洋的聘禮。
雖說長輩不在身邊,可是在這時候簡單操辦一下到也不覺有什麼大不了的,至少要給老王家一個交待不是。
於是騎著大馬的吳滿屯在老王家接了親,然後直接接著自己朝思暮想的芳子到了驛馬嶺上已經改成了客棧的驛站,那處據說曾經住過欽差大臣的獨院就成了臨時的新居,新媳婦和送親的人就住在這個獨院內的主房裡頭。
因為沒有拜過堂,所以吳滿屯這會還不能見著芳子,只能在獨院內的另一間偏房裡和接親的鄉親們一起住著。
這會的吳滿屯那裡能睡得著,吃過飯喝過酒之後,吳滿屯便著接親鄉親們在院子裡坐著,吳滿屯不時的看著主屋,主屋的油燈還沒熄滅。
「滿屯哥,芳嫂子可真夠漂亮的,咱們是不是明天起早趕火車去,那口外的大工廠是啥樣子的,那房子裡頭真的有不燒油的電燈?」
馬平是吳滿屯找來接親的,包括他在內的十多個接親的鄉親,會隨著吳滿屯一起到口外,然後就留在那。
自從吳滿屯衣錦還鄉以後沒幾天的功夫,整個驛馬嶺方圓幾十里都轟動了,到口外掙錢、住洋樓、點不燒油的燈,都成了驛馬嶺的百姓們平日裡談話的談資,每個人都發揮著自己的想像,去想像著口外的吳滿屯口中的大工廠,還有那待人好到不能再好的東家。
從吳滿屯身上,人們看到是一份原本看不到的希望,最後一切的一切的好奇心與希望,都化做了行動,幾天中數不清的人都來找吳滿屯要和吳滿屯一起回口外闖生活。
知道公司裡現在開始大量招工的吳滿屯,當然不會拒絕這些熱情的鄉親,在挑了百十個符合公司標準的壯丁之後才算了事,當這些人知道吳滿屯要結婚迎親的時候,都自發的過來招呼著。這可算幫了吳滿屯的大忙,去的人多了,這樣才不顯得男方家的單薄不是。
「明天我們搭馬車過去,天偉今個就帶著其它人朝火車站趕了,後天下午,估計大傢伙就能到孔家莊了,到了那就算到了咱們西北公司了,然後搭公司的車去公司。到公司以後,我找人帶你們去報名,然後你們先編隊幹上三月的活,再學識個幾百個字,才能進廠,到時願意進保安隊的就進保安隊,願意進廠的就進廠。」
聽到馬平問到自己,吳滿屯如實回答到,本來回家只是相親,然後再娶個媳婦,現在到好,朝思暮想的媳婦娶回家了,還又給公司招到了百十年壯丁。
腦子裡想到自己的媳婦,吳滿屯又忍不住扭頭看了看一邊主屋,這會的主屋的油燈已經熄滅了,看來自己那個媳婦還有送親的人都以經睡下了。
吳滿屯一想到後天自己回到公司以後,再拜堂成親,這媳婦就算正經的吳家的人了,就感覺一陣陣的激動,必竟這娶媳婦對吳滿屯來說,可是命裡頭的第一回不激動才怪。
而這會的馬平和旁邊一起迎親的壯丁,腦子裡想的更多的是自己的未來,還有那到公司以後的三個月,尤其是那幾百個字,對於瞎字不識的馬平等人,沒有什麼比這幾百個字更折磨人,馬平的心裡都有些嘀咕,這西北公司夠怪的,這是招工子,又不是招先生,學識字幹啥。
其實別說馬平,就是在最早司馬在工人和護廠隊裡頭進行掃盲時,公司裡的眾人,甚至於連老高等人都持反對意見,是司馬一個人硬扛著要進行掃盲教育的。
還特意從張家口等地找來了幾十個多師範生,在這個時代用並沒有普及和使用漢字拼音,所以他們並不適合教授司馬從後世帶來編改後的掃盲教材。
而掃盲教育中最重要的基礎就是拼音學習,所以司馬不得不自己親自上陣教那些師範生學拉丁字母拼音,幸好教這些師範生學這些拉丁字母拼音,並不困難,只用了兩周的功夫,就讓這些掃盲學校的老師掌握了拼音。
當然少不了的是,司馬給每個老師準備一分舊版的繁體字的新華字典,以便於這些老師們學習使用,只不過這個新華字典的封面上,只有有字典二字。
正是因為拼音在掃盲教育上的普及使用,才使得在對那些過去大字不識一個的工人們,能夠在三個月內學習使用800到1000個常用漢字成為了可能。
當那些個剛從師範畢業的老師們追問著司馬這些漢字拼音是誰發明的時候,司馬為了掩飾拼音的由來,只是有些厚顏無恥的說到,
這是司馬自己在1906年朱文熊的《江蘇新字母》、1908年劉孟揚的《中國音標字母》和江亢虎的《通字》、1909年黃虛白的《拉丁文臆解》等書中提出的漢字拼音字母方案的基礎上,進行整理後,自己編寫的,包括那本帶拼音字母字典,也是司馬的傑作。
當然最後司馬享受到的是,這些師範生的崇敬的眼光,雖然在這種眼光的注視之中,司馬有一種冒汗的感覺,還有就是臉上有一種火辣辣的感覺。
「總團長,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那個騎兵團,應該是給那個你救的馬匪和他的手下準備的吧。」
在民團的籌備會議結束之後,在司馬的辦公室之中,察哈爾民團總團的參謀長王公亮笑著問到司馬。
因為在會上,並沒有任命誰為騎兵團的主官,甚至於連騎兵團的軍官都沒有任命,而自己的那些個出身騎兵科同學也並沒有得到相應的任命,所以王公亮就猜到司馬也許對這個騎兵團是另有安排。
心下有些許疑惑的王公亮在結合自己在公司裡聽說的事之後,就聯想到司馬也許是打算把這個騎兵團交給那個他救過的馬匪頭子,顯然和自己的那個騎兵科出身的同學相比,恐怕那些馬匪更適合組建騎兵團。
「呵呵!公允,你猜沒錯,這個騎兵團從最初一開始,我就打定主意收編馬匪,交給草上飄打理,可是現在事臨了,我反而有些猶豫不決了。」
聽王公亮猜出了自己的心思,司馬有些發愁的說到,雖說自己對草上飄有恩,收編他和他的人馬進民團到也容易,只是一封信就能做到。
但是司馬現在卻不得不去想另外一件事,就是怎麼樣去控制這些馬匪,這些習慣了不受約束的馬匪是否能安安穩穩的在民團呆著,這是司馬不得不考慮的一件事,如果他們那一天受夠了約束,會不會再叛出民團,在很多小說、電影中可不乏這種收編後再叛出的例子。
「我想總團長現在所擔心的應該是收編馬匪後,如何控制馬匪的問題,其實這個問題再簡單不過,六個字,摻沙子、下套子。不出兩年保證讓這些馬匪,私人的參騎兵隊變成民團的騎兵團。」
一聽到司馬現在有些猶豫不決,王公亮就知道恐怕就是在收編匪幫武裝時,最常面臨的問題,其實早在鬧長毛時,曾、李二人就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這只是一個不是問題的問題罷了。
「如果總團長放心,待收編馬匪之後,這些事我來安排,我保證在一年內解決這個問題,如果完不成任務,我願意接受軍法處置。」
王公亮正色說到,既然現在自己已經成了察哈爾民團總團的參謀長,現在碰到了這個問題,自己這個參謀長當然需要出面解決這件事,同時這也是一個機會,一個證明自己這些保定軍官生價值的機會。
雖然王公亮並沒有看到保安隊的人對自己這群保定的軍官生的抵制,但是王公亮還是可以感覺到這些保安隊出身的軍官仍然對自己這些人些排外情緒,必竟無論是誰都不會一上來就相信自己這麼一群被委以重任的軍官生。
民團以後徵募新兵,對新兵進行訓練,自己這些從軍校出來沒多久的新手,肯定不是保安隊的那些人的對手,無法從這上面證明,更沒有戰爭來讓自己這群人證明自己的價值,那麼眼下收伏這支騎兵團,則就成了擺在王公亮等人眼前的最好的一個機會。